有寄 携着三朵雪花和七个夜晚 十年我不能只给你 一枚铜镜一样 我反复摩挲的月亮 十年晾晒在天空的云朵静静 流淌在窗外的小河静静
风儿静静书页静静
可我面对一个日子
还像面对一个光鲜的婴儿
一样激动你知道
十年里
我不仅爱一树繁密的苹果花
我爱着远处蓝色调的春天
不仅爱伊甸园里一颗
鲜红古老的苹果也爱
深居典籍中的萨福
萨福萨福十年了
我也习惯在“圣诞快乐”的
祝福之后
携着这个日子
聆听新年的钟声
那湖水里有一双眼睛
那湖水里有一双眼睛，
抑或，那眼睛里有着水波样的，
纹痕。但我一直
试图沿纹痕，找到那颗，
隐匿的心。
她比珍珠具体，
却比梦幻虚拟，
我因之用蓝天之手，用云朵之手，
我又用最轻的睡梦之手，
但我何以给手于手，
让心与心贴得紧紧，
身体，却像水一样放松。
我也想，假如分离
必是一件事情，不可避免，
她的形状一定可用伤口作喻，
我们已有一个
小小女儿，
但伤口的土壤依然适宜：
栽种玫瑰。
折糖纸的爱人
我的爱人在书桌对面
静静的，她在反复
折叠一张糖纸。这时
静谧，就是她的心事
她是用着呼吸一样，
微弱的力气，
梦幻一样的手指，她不言语。
很长时间，
我都一直在看，
她柔顺的头发离开了，
木梳，她的笑靥，
刻进了苹果树的花纹。
苹果树满头白花，
我的爱人，她不言语。
一张糖纸，
她折叠好，又轻轻抚平――
她反复着
就像梦里的手指一样，找我，
不说话，
而一些事情，就像一张糖纸，
在她的手里，渐渐透明。
读李清照诗，得句
早晨是一道门槛，夜晚也是，
甚至我的面前
你本身也是一道门槛。
但这有什么?
我们之间的曲线
也应该是一道拉链，其中
有着各自熟知的包裹。
身体从来没有完整地呆过，
但
有时灵魂回来，
却像吮足了奶水的婴儿。
关于我们的爱，爱的历史，
其形式如夜平静，
那儿，
我们是不知疲惫的纺织工人，
夜夜纺织月光的丝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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