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东星资源网 > 高考资料 > 备考辅导 > 正文

杂糅与层叠:杂糅

时间:2019-01-26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摘要《抵达之谜》是奈保尔文风转向后的重大作品。小说在深邃的哲思中,用层叠的方式把奈保尔多年的生命体验堆砌在小说里。流亡、凋敝的宗主国、家园意识、写作、变化与死亡等多重主题意蕴在交织杂糅中并行,并依托基里科的画作“抵达之谜”为小说增殖出无穷的象征隐喻空间。小说繁复丰盈的复式意义层极大地深化了小说的主旨内涵,成就了小说的厚重与深邃。
  关键词:抵达家园时间之流经验与变化死亡意识
  中图分类号:I106.4文献标识码:A
  
  《抵达之谜》是V?S?奈保尔上世纪80年代文风转向后的重大作品。这部自传体式小说以第一人称浓缩了奈保尔从西印度向英帝国的大转移以及在英国威尔特郡乡间的十年生活,是奈保尔2001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扛鼎之作。作为熟知奈保尔威尔特郡乡村生活并常造访的挚友,保罗从小说中读出了诸多人物和景物的原型,他这样评述《抵达之谜》:
  “全书读来像是一大段有学问的个人独白――重复再三,正如他所言;模糊,迂回,云深雾重,书中无处不显得晦涩如谜。一桩再乏味不过的村野插曲被他扩大到冗长无垠的篇幅。我从来没读过像这样的作品。这部小说也许可以成就像是《芬尼根守灵夜》的经典巨作,那种读者买来研究,却无法一气呵成读完的书,一部企图强烈的失败作品……”
  这部作品刚出版时,“许多书评家也都看得如坠五里雾中”。
  在笔者看来,这部小说的确具备保罗所批评的诸多形式“缺陷”。但从某种角度审视,整部小说在内容与艺术形式建构上又别具匠心。首先,奈保尔在《抵达之谜》中用第一人称独白式叙述、采用自传体和记录式风格,用看似杂糅、散漫重复、琐碎细密得令人抓狂的文笔描摹了宗主国的乡村景物、人事,行文中杂糅着对自身几十年个人私密世界的剖析、感受和独白,无形中为小说设置了后殖民社会背景和阐释空间。其次,巧妙地以基里科的画“抵达之谜”作为小说蕴含的全部意义的支撑点、文本之外无穷象征意义的生发点。这二者有意味的结合,使《抵达之谜》文本内部的意蕴丰富深沉,文本之外由绘画“抵达之谜”的象征寓意而释放出无尽的隐喻空间,即小说《抵达之谜》是一个小说文本,同时又是无数个文本,或无数内涵相似文本的集合。总之,小说《抵达之谜》浓缩、沉淀着奈保尔几十年的沧桑人生世事及思想感受,蕴含的信息量极大,是一部叙述高度密集、意味深长、思想深沉的思想总结式作品。
  一“抵达之谜”的象征及意蕴阐释的无穷性
  小说全部意义的支撑点和生发点,是小说题目中的“抵达”和“谜”。小说第二卷开篇提到,叙述者“我”在峡谷庄园小屋中发现了意大利著名画家基里科的一幅名为“抵达之谜”的超现实主义绘画的复制品,画面经典而引人想象:
  “一个码头;在背景里,在几道围墙和门口(好像一些缺口)以外,有一艘古代海船的桅杆的桅顶;在近处一条僻静的街道上有两个人,都裹得紧紧的,一个可能是那个抵达的人;另一个也许是这个港口本地的人。这个场面凄凉而又神秘:它诉说着抵达的神秘。”
  这幅画与诗篇《蒹葭》颇为类似:画面、意象简洁而耐人寻味,具有强烈的象征性。“旅人――船――目的地”组合成一种意义丛生、具有普遍意义的艺术范型或象征模式,增殖出无穷的象征空间,奈保尔半生流亡、漂泊追寻、悲喜诉求等都涵盖在画作“抵达之谜”释放出的无尽象征空间中,而最富有戏剧性的是,奈保尔早年从殖民地――宗主国的故事恰恰是这幅画的主题的一个现实翻版,承载着他过往生活的多重主题,奈保尔感到画作的“题目以一种间接的、诗意的方式,使人注意到我自己体验中的某些东西……”正是这种触动,使“我”在时间之流、经验与变化、死亡意识的认知中阐释着“抵达”之谜,人生难以破解之谜。
  二“抵达”层次的繁复与丰盈
  瓦尔特?本雅明认为小说诞生于孤独的个人,“写小说意味着在人生的呈现中把不可言诠和交流之事推向极致。囿于生活之繁复丰盈而又要呈现这丰盈,小说显示了生命深刻的困惑。”这种困惑包涵着“抵达者”的困惑,也是奈保尔文本叙述者的困惑,正是在困惑与解惑的过程中,存在的意义得以诠释。
  小说《抵达之谜》充满了奈保尔内心私密世界的经验和感知,奈保尔承认,故事本身已经变得更加个人化:“我”的旅程,作家的旅程,这些引人深思的材料始终紧紧围绕着“抵达”作文章,显示出多重“抵达”主题:地理空间上的抵达即从帝国边缘――文明中心的抵达;文化心理上对宗主国由抽象隔膜――认知和解的抵达;文学创作上的抵达即由盲从西方经验――回到自身经验世界即西印度题材;自我文化心理和人格身份由分裂――弥合的抵达;对宗主国乡村自然、异乡社会和人际关系由陌生匮乏――认知的抵达;流亡者对家园的渴望与寻觅――抵达;对无常人世的时间流逝和沧桑变化、对生命与死亡认知的哲学意义上的抵达等等。繁复的“抵达”层面高密度地杂糅在《抵达之谜》有限的叙述中,成就了《抵达之谜》并使之成为奈保尔的力作。
  1地理空间上的抵达,即由边缘到中心的抵达
  小说的“旅程”卷讲述了一个地理版本的抵达,是奈保尔十八岁时的一次花了几个月的旅行:从英属殖民地特立尼达――英国伦敦。奈保尔在另一部自传性的作品《毕司沃斯先生的房子》里描述了自己十三岁就雄心勃勃地决心要逃离特立尼达,他创造了自身的奇迹和神话,五年后的奈保尔得以――犹如基里科画中的旅人――抵达他梦想的英国。这次地理空间上的抵达是一个殖民地人到宗主国的朝圣之旅,是从偏僻的被边缘化的殖民地向帝国中心的抵达,也是从文化上的愚昧偏僻之地――世界文明中心的抵达。这次地理空间抵达为其他层面的抵达提供了言说基础。
  美国人类学家克利福德?吉尔兹认为:“地点……这个词所包含的意义更加丰富;它是一个独特的实体,一个‘特别的整体’,它有历史和意义。地点使人们的经验和抱负具体化。它……是一个应该从赋予地点以意义的人的角度来加以理解和澄清的现实。”就地理空间而言,起点特立尼达和终点伦敦极富文化殖民意味。在西印度群岛文化和英帝国文明的对比中,英属殖民地特立尼达被贬抑为蛮荒愚昧之地,宗主国似乎是世界文明的中心,这种文化殖民策略浸淫着帝国意识形态。奈保尔作为英国殖民教育的成功典范,特立尼达不可避免地带给他自卑、局促压抑的地方感,接受完整殖民教育、思想上被内部殖民的奈保尔对特立尼达毫不眷恋。《抵达之谜》中,奈保尔“从空中,从不太高的地方看到我童年时代生活过的地形景致。在地面上,在我看来它是那么贫穷可怜,那么污秽肮脏,那充满了小茅屋、街沟、光秃秃的前院、凌乱的木槿树树篱和破旧的后院……我童年的景致就好像我已经失去的什么东西,好像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在我的海岛上没有什么东西有趣味,甚至阳光也具有一种杀害生命的性质(在我看来)……”奈保尔早期的经验世界在特立尼达,敏感的他在这里度过了童年和少年时期,而地点往往孕育了特定的文化因子,每一个地方都包含产生那些不同意义的物质实践,工作的实践、家庭的实践和娱乐的实践,并且赋予了地点以意义。同时,地点也塑造了生活于这一地点者特定的、无法根除的文化特质。因此,在地理上,奈保尔逃离特立尼达抵达英国;在文学创作上,奈保尔却从英国重返西印度群岛。这或许是流亡者令人深思却无法规避的宿命。
  2 流亡者与家园意识、情感认同的抵达
  在这部充盈着“激越的迷思”和理性的缜密的作品中,无根的漂泊者奈保尔终于实现了以下几个层面的“抵达”:对宗主国乡村风物由陌生到熟悉,即对自然风物认知的抵达;对威尔特郡乡间社会微妙人际关系由无知匮乏到了然洞悉,即对英国乡村社会人事认知的抵达;疏离的流亡者在威尔特郡乡间找到了第二个生活、理想中的家园,实现了童年的梦想,即文化心理和情感认同层面对宗主国的抵达。这是无根的流亡者耐心学习观察的结果,是文化心理和情感的调试及尝试融入这片土地的努力结果。
  置身宗主国的峡谷村庄,奈保尔像一位游者,更像一位研究者,一位好奇的探寻者。他的观察散漫而无边际,随笔式的叙述节奏缓慢沉闷,点点滴滴巨细无遗地记录、把玩、琢磨着乡间景物和微妙的人事,并伴随着喋喋不休的指点评论,“就像一位人类学家在研究密林深处尚未被开发的一些原始部落那样”。小说文本到处充斥着大篇幅、貌似无节制、过度琐碎冗长的观察和沉思,犹如保罗所说的,文字刻意写得平乏无味,设置令人窒息的阅读受挫,顽冥不化地禁绝任何阅读乐趣。作为英语世界的优秀作家,一个老练的文体作家,奈保尔却刻意采用这种极端的写作手法,“你会注意到书里重复不少。那是故意的。还有书中的律动,句子流动的方式……”。因而,这样的极端写作方式似乎另寓深意。事实上,殖民教育给予奈保尔的英国经验是间接、抽象、隔阂且无法触摸的,奈保尔多年来无法真正认同并在文学世界中描绘它。但在威尔特郡,缺失的一课补上了,奈保尔终于处身殖民教育描绘的那个英国,他触摸、感知这个乡村版英国的四季风物,思索这片土地上一个个饱经沧桑的生命和旅人,像一个“补习者”那样认真地观察学习。总之,文本中那些不厌其烦的观察叙述实际上是从认知――热爱――产生家园意识并融入这片土地的“必修课”,展示了流亡者在情感、心理、身份认同方面漫长的自我调试过程。此外,形式本身也是有意味的,小说企图用琐碎至极的描述完整而逼真地再现“抵达”过程的点点滴滴,使读者在阅读的过程中跟随叙述者去亲身“经历”抵达的全过程。
  奈保尔感到自己对景物和社会人事的认知抵达极其缓慢,“好像在学习一门第二外语”,“在最初的那些日子里,对于那些易于接近的坟包我想要一个不落地一一看到,觉得只要我看得足够努力、时间足够长,我就会达到……”。紧张和陌生感逐渐褪去,奈保尔也在不断修正自己对事物看法,事物也慢慢地呈现出本原:奈保尔能分清水草牧场和湿地牧场、小山和丘陵;从杰克的花园懂得了四季的不同;对峡谷村庄四周的景物了如指掌;从峡谷村庄的衰败废弃中看到了帝国逝去的荣光。另一方面,从没有真正加入社会生活各种仪式的奈保尔洞悉了峡谷乡村微妙的社会人际关系:殖民者和压迫者、主流社会和普通劳动者的界限已经模糊;对农场的经理、杰克、皮顿、布雷、菲利普斯夫妇、庄园主等多难沧桑的生存境遇给予深切同情。奈保尔在漫长的心理调试后也消除了写作带来的头脑爆炸和死亡噩梦,“这个地方的美,使我内心中产生了对它强烈的爱,强烈得超过我所熟悉的任何其他地方……这里有的是这种在威尔特郡的第二次生活的赐予,是第二个、也是更幸福的童年,有的是这种自然万物知识的第二次抵达,加上在这树林中实现了童年时代的拥有一个安全家园的梦。”二十年之后,奈保尔仿佛抵达了当初离家时心中梦想的理想之地,这片土地吸收了他的生命力并具有意义后,奈保尔似乎终于从自缚的茧中化蝶而出,漂泊英国二十年多后才真正在情感上认同殖民者的土地,实现了一个殖民地人在宗主国土地上的归化和“在场”,这种“在场”背后浸淫着帝国意识、自我殖民的延续、文化和情感调试、家园意识等复杂的因素。
  3殖民地人在文学创作、完整的自我文化人格与心理的抵达
  按照斯图尔特?霍尔的观点,差异的文化身份观强调差异、断裂、非连续性,强调文化身份不是本质而是一种定位,是一种相对的、不稳定的存在,并且永远处在建构的过程之中。后殖民作家奈保尔拥有西印度、印度及英国三重文化身份。耐人深思的是,奈保尔在小说文本中描述了自己文学创作上的艰难抵达过程:从受殖民教育中写作教条的束缚――挣脱抽象教条、从最初弃绝――最终回归西印度文化和经验世界并找到自己的题材和风格。此外,奈保尔的心理归属感和文化人格经过长期调试和重构,由残缺走向完整弥合,蕴含着对出身背景、文化、族性的重新认可。
  分裂、矛盾和文化剥离在地理版“抵达”之旅的第一天就发生了。奈保尔意识到具有重大意义的人生新阶段正在开启,但作家梦使他的人格被撕裂为殖民地男人和“西方式”作家:首先,受西方殖民文化影响,奈保尔最初的文学创作观认为只有西方社会人生才能成为写作素材,一登上飞往英国的飞机就开始写日记以积累西方素材。其次,奈保尔试图丢弃特立尼达的经验世界,认为西印度文化对他的写作毫无价值,深层上是企图剥弃自己的西印度文化身份。
  奈保尔顶礼膜拜殖民文化界定的理想作家模型,自卑地隐藏自己成长的血统、种族、背景,假装来自另一种完全相反的背景。在“抵达”伦敦后,奈保尔开始用西方小说观念、旅途及短暂伦敦生活积累的素材创作,却感到它们“距离我经验中的任何东西都很遥远、陌生,超出我的理解力……例如我曾经学习过法国古典戏剧,却对产生了这种戏剧的国家或宫廷没有任何概念……这些事情距离我的经验太遥远了,我无法理解这些事情;我只知道我的海岛,我的小社会和我们殖民地的方方面面。”几个星期的写作经历证明英国经验世界的获得是一个漫长过程,绝非一蹴而就。尴尬的奈保尔只好用五年的时间把自己分裂的人格弥合,表明在反思、修正、反叛殖民教育赋予他的写作观念,思索适于自己的写作题材和风格,“在很长时间里我拼命地想找到一个答案:作为一名作家,我所需要的可能是什么样的素材。突然有一天,我的眼前豁然开朗,我茅塞顿开,可是这一天让我等了五年的时间。我非常简练、快速地写下了我记忆中最普通的事情。我写了有关在西班牙港的街道……在写作过程中,我的认识起了迅速的变化,变化的结果就是承认自我……”奈保尔回归到承载着他人生的西印度文化及经验世界写作窘迫时的无奈之举,表明个人的经验世界及地域经验的无可替代性。随着《米格尔大街》、《神秘的按摩师》、《毕司沃斯先生的房子》等以西印度群岛为背景的小说的巨大成功,奈保尔在写作题材和风格、文学成就、完整文化人格的重构上抵达了梦想之地。
  4人世无常沧桑变化、生者与死亡意识的哲理性感悟
  奈保尔的文风从80年代开始转向了反思和凝重的思考阶段。从某种角度看,“抵达”复式意义层中最触人心弦的是对人世沧桑变化和死亡的追问,这是《抵达之谜》的点睛之笔,是“抵达”复式意义层的依托和旨归,折射出深沉的迷思和智慧之光。
  小说描述了奈保尔对处于时间之流中人与物的认知抵达,即一切都难逃沧桑变化;对邻里和亲人去世的描述中显示个人经验中最沉重的震惊――领悟死亡、生命和人的神秘。
  对人世变化的追问是一种原初的困惑。初到英国时,奈保尔从伦敦古旧落魄中感受到与帝国辉煌擦肩而过的遗憾和落寞;从乡间日渐腐烂衰败的景物中,再次看到帝国鼎盛后残存的荣光;茅草小屋里的老夫妇离开后又入住了丑陋的农场挤奶工夫妇;杰克得病不久离世,他的花园日渐荒芜;惹眼的布伦达夫妇来到这里引发轩然大波;庄园仅存的园丁皮顿被解雇后开始了新的生活;布雷的女儿出嫁后再没回来,他的家庭也面临危机;菲利普斯突然去世后饱经病困的庄园主屡屡更换生活雇员;农庄、仓库和乡间道路也发生了种种变化;患病的奈保尔感受到生命的脆弱;凋敝的庄园里大量的树被常春藤渐渐缠死,有些人离开了村庄,有些人来到这里,有些人换掉房子,有些房子挂牌出卖,有些人在变老,有些人离开人世……奈保尔用哀痛的语调描绘着这些人世的变幻莫测,修正自己曾认为生活不变的错误想法,痛感大千世界的沧海桑田,一个又一个轮回的上演。
  在所有的沧桑变化中,死亡和面对死亡是人最深的痛苦和虚无、是最神秘的宗教。创造在上帝的右手里,毁灭在上帝的左手里,生死隐藏在不可测的神秘中。奈保尔谈到《抵达之谜》构思几年迟迟没有动笔,直到关于死亡的意识出现,面对亲人的死亡及人的神奇时才开始动笔。小说始终弥漫着关于死亡的哲思,如杰克岳父的死;杰克恣肆粗放的生活并从容面对死亡;在人生迷误中穿梭致死的布伦达;孤独的艾伦戏剧性地服安眠药死亡;暗示着新的死亡的乌鸦,老菲利普斯讲述了儿时刻骨铭心的车祸和死亡;菲利普斯突然晕倒去世;布雷的情人病重离开他;奈保尔父亲去世、妹妹患脑溢血离世、弟弟又病逝于伦敦……时间在流逝,世间早已物是人非,奈保尔用细腻的文笔描述着生命的潮起潮落,世间的沧桑变化,在深沉的迷思和理性的缜密中传达着生与死的神秘。死亡一直是文学永恒的母题,是生命存在的最高命题,也是小说真正的主题,“死亡是密切关联于人的精神生存方式和根基性的文化活动,艺术无法回避死亡这一生命存在的最高命题。艺术家把自我对生死的体验和他人对死亡的沉思交融在艺术境界,尝试解答精神界的永恒之谜:我来自何处?我为何?生命为何?生存的意义为何?艺术家对于死亡意象的创造就是奔向这样一个非确定性的永无终点的精神目的地。”《抵达之谜》凸显出生命的层层重轭和沉重的死亡阴影,饱含了对人生、病老、盛衰、死亡等问题深邃的思考,表现了生者深沉的疑惑以及对死亡命题哲学意义层面的拷问和追寻。
  三结语
  《抵达之谜》中的“抵达”昭示着流亡是奈保尔的一种生命体验方式,更是一种命运和身份形式。经历了脱离殖民地身份、过渡并逐渐融入英国社会这三重阈限后,奈保尔在《抵达之谜》中用层叠方式把多年的积淀灌注于小说中,多重主题意蕴杂糅交织,并借助基里科的画“抵达之谜”增殖出无限的象征空间,极大地丰富了小说的主题内涵,《抵达之谜》成为奈保尔获诺贝尔文学奖的力作,可谓实至名归。然而,对《抵达之谜》中奈保尔究竟“抵达”还是没有抵达,仍是研究者争论的一个焦点。事实上,关于奈保尔似乎注定存在着两重宿命:其一,奈保尔和像他一样的移民群体、流亡者注定要承受在抵达与悬浮之间流转不定的宿命;其二,对奈保尔、《抵达之谜》乃至移民群体、流亡者的研究层面,读者和研究者似乎也注定要在“林勃”和抵达之间纠结论争。而也正是在这纠结论争中,文学实现着对生者困惑的解读和人的终极关怀。
  
   注:本文系作者主持的2011年度河南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多元理论视野下奈保尔小说研究”的研究成果(项目编号:2011-QN-228)。
  
   参考文献:
   [1] [美]保罗?索鲁,秦於理译:《维迪亚爵士的影子》,重庆出版社,2005年版。
   [2] [英]V?S?奈保尔,邹海仑等译:《抵达之谜》,浙江文艺出版社,2006年版。
   [3] [德]汉娜?阿伦特编:《启迪――本雅明文选》,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8年版。
   [4] 杜维平:《从未抵达么?――破解〈抵达之谜〉》,《外国文学》,2008年第2期。
   [5] [英]阿雷恩?鲍尔德温等,陶东风等译:《文化研究导论》,高等教育出版社,2005年版。
   [6] 阮学勤译:《瑞典文学院2001年度诺贝尔文学奖授奖辞》,《世界文学》,2002年第1期。
   [7] 颜翔林:《死亡美学》,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
  
   作者简介:郑志华,女,1977―,河南许昌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英国文学,工作单位:许昌学院文学院。

标签:杂糅 层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