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东星资源网 > 文档大全 > 策划书 > 正文

是你演绎了爱的悲剧_喜剧演绎悲剧

时间:2019-02-23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一      离开文的日子,我的确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我心里很清楚,无论如何的不舍如何的难过,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漫长的一生,我不能仅仅为一个有妇之夫而活着,更不应该为了和文的一段恋情而将自己的一生放弃。
  当车子驶入深圳西乡站时,天色已晚。幸好伟兰已在站里等我。伟兰是我中学时的同学,也是无话不谈的知己。伟兰在她打工的厂里帮我找了一份工作,她的热情让我很感激。我说:“要你如此帮助我,实在过意不去,若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该往哪里落脚呢。”
  伟兰说:“不是吧?你还和我计较这些?一想到能从此和你像中学时那样朝夕与共,我就特别高兴。”
  伟兰租住的房子是一间十来平方米的套房,房里并排放着两张铁床,另一张是一位来自江西的女孩子的。我问:“厂里没有安排住宿吗?为什么要出来租房子住呢?”
  伟兰告诉我:“厂里的宿舍太挤了,一点私人空间都没有,每天要排队冲凉,洗脸甚至上厕所都要排队。”
  第二天,伟兰直接把我带到四楼的工艺部。尽管做流水线工人不太习惯,可每天有伟兰相伴,倒也不觉得什么,同室的江西女孩小雪也和我相处得不错。
  上班的日子好忙碌,总是在三点一线之间打转。这样的日子对我来说也不是坏事,最起码我没有时间想起过去。虽然内心依然会记起文的影子,但已逐渐模糊,虽然也会难过,但已不会心痛。
  好不容易熬到一个不用加班的星期天,伟兰和小雪一大早就相约去西乡街,我觉得逛街没意思,因此睡到中午时分才起来。我想起了文,还有母亲和徐风。
  “妈,是我,海云。”拨通母亲的电话,我的心情并不好,因为母亲指责我不懂事,心浮气躁。母亲还告诉我,文打过好几次电话找我,还说徐风也曾给我家打过电话。我的心有点沉重,陈利文这个从来就不属于我却与我相爱的男人,他就算找到我又能怎么样?只会增加彼此那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愫。倒是徐风还能记着我让我感到意外,冲着徐风对我的诚恳,我有种想给他打电话的念头,但很快就否决了,因为我无法放下那份属于我内心深处的半点清高和孤傲,可是无聊至极,我真的很想找个人聊聊天,一冲动,我就找出了徐风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喂,我是徐风。你好!”电话那头传来徐风的声音,我却找不到表达之词。
  “喂,我是徐风。你再不说话我可要挂机了。”他说。
  “是我,海云。”我的脑子飞快地想,他会对我说什么?我又该对他说什么才好?真后悔还没有想好台词就给他打电话,真是太冲动了。
  “哟,海云!”徐风显得有点激动,“你能给我打电话我很开心,希望你愿意到我身边来,我的生意和生活都需要一个女主人。”我不置可否,还是以往对他说过多次的那句老话:“请给我时间。”他听了有些失望。
  晚上7点多钟,伟兰和小雪终于回来了,两人都大包小包的。我问:“今天大降价了吗?”
  小雪冲我笑:“辛苦挣来的钱就是为了用得开心花得舒服,不慰劳自己也说不过去。”说着急不可待地要试穿新衣服。小雪是个喜欢说话、爱打扮的女孩子,她的工资几乎全用在扮靓上,她说只有打扮靓了,才能嫁个有钱的好男人。每天都会有几个男工友过来为她献殷勤,只是,小雪从来不作任何表态。有一次我问她:“人家如此倾心于你,你若没有意思就应该拒绝人家才对。”
  “拒绝?哪有你那么傻!这样不是很好吗?喜欢就让他来,不喜欢就让他走,我又不强迫他们,是他们自己心甘情愿的。”小雪一脸的不屑。我着实惊讶于她竟有如此的爱情观。
  在忙碌的工作中,日子如流水,来到这儿已有一个多月了。
  明天是个星期天,徐风说他过来探望我。我的心情并没有太大的波动,我相信,两个人如果真有缘分,迟早会开花结果。
  一觉醒来已是8点多,当时我在卫生间洗漱,电话响了起来。伟兰接完电话后大叫:“快起来整理床铺,20分钟后贵宾就要到了!”
  伟兰早就知道我和徐风的故事,她认为徐风是可以给我幸福的人,她希望我能接纳徐风。小雪听说有个有钱的广东男人要来,连忙起来打扮。伟兰故意讽刺她:“又不是找你的,你用得着如此装扮吗?”
  小雪撇着嘴老大不高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不服气吗?”
  徐风很准时,20分钟后果然敲开了我们102租房。
  也许是自尊心在作怪,我除了有点感动外,还有点淡淡的伤感。徐风看上去有着令人羡慕的帅气,想必是着意的装扮使他的形象更风度翩翩。我有点拘束,把唯一的一张椅子让徐风坐下。
  “谢谢你来看我。”我说。
  “我早就该来看你了。”他像公式似的对白。
  徐风面对我们三个女孩子倒也显得轻松自然,我为他一一介绍之后,他竟先入为主地对伟兰说:“伟兰同学,让你照顾海云,真是麻烦你了。”
  伟兰不客气地说:“是吗?那你怎么感谢我呢?”
  “嗯!还真忘了,等我一下。”说着起身走到他那辆半新不旧的别克旁,打开车门取出一个袋子。
  徐风说:“我是不懂女孩子心思的,随便买了些礼物,希望能博取几位小姐的欢心。”
  那个袋子除了一些食品、糖果还有一个布娃娃,小雪一把把布娃娃抱起来:“呵,真是太可爱了,我好喜欢。”
  “是吗?下次有机会我再给你买一个。”徐风说着望向我。我竟有种心跳的感觉,也许是感动吧,因为这个布娃娃和我家里的一模一样,徐风有一次到我家,见我特意在那布娃娃的衣服上刺绣玫瑰,当时他直夸我手工好。我突然发现,原来这世上不止文会把我的事放在心上,徐风也会。
  徐风开着他的车子载着我直驶西乡码头,把车子泊好后拉起我的手和我并排走着。我就那样任由他紧握着。我们坐在海边看浪花,看海边的云,身旁的树林经风一吹,叶子纷纷掉落在我们头上,他为我轻轻地拿下来,眼里盛满柔情。我又想起了文,文也曾这么深情地望着我,也曾这么温柔地为我撩拨被风吹乱的头发。我告诫自己,这是风不是文,文不属于我。
  “你瘦多了。”徐风说着把我的头往他那宽厚的肩膀里送。当时我想,这肩膀应该也能为我遮风挡雨,这臂弯应该也会带给我温暖的依靠。我问:“风,你真的不介意曾经拒绝你的我吗?”
  他说:“你说到哪里去了,如果我介意,还会来找你吗?只要你以后的生活只有我就行了。”
  我虽被徐风征服了,但我的心还是有些矛盾,泪水滴落在他的衬衣上,他为我擦拭着,轻轻地拍着我的肩膀,说:“我以后不会让你难过的,我会是个好男人,好男人是不会舍得让心爱的女人落泪的。”我对他点了点头。
  “海云,到我那边去吧,我会让你幸福的。在这里每月只挣千儿八百的,有什么盼头呢?”徐风企图说服我。
  我说:“让我再考虑一下好吗?我需要时间。”
  不想,徐风不耐烦地提高嗓门:“时间?到底需要多长的时间?你的时间有没有速限?”我一下子无法接受他的转变,他见我失措地望着他,才歉意地解释说:“你的时间不止是考验我,还是对我的折磨,希望我的真心能换取你同等的诚心。”
  徐风走后,我的心有了极大的波动。我问伟兰:“我是不是该到徐风的身边去,从此安心做他的女人,然后跟他一起老去?”
  伟兰反问:“不是这样你又想怎样?做个圣女一辈子为那个已婚的男人孤守独活,还是准备轰轰烈烈地做个女强人?”伟兰认为,女人的一生最重要的是找个好男人疼她一辈子,然后跟他一起终老。伟兰的男朋友是厂里的员工,目前正拼命工作,为的是把家里的房子盖起来,然后把伟兰娶回家。伟兰从不嫌弃他胸无大志,她认为,男人要紧的是实在,能给女人安全感。小雪却说伟兰目光短浅,注定辛苦命。
  我终于决定到徐风身边去,小雪也选择跟我走,她让我叫徐风为她介绍一个有钱的广东男人。我苦笑:“难道有钱就会幸福吗?”
  小雪反问:“你没听说过贫贱夫妻百事哀吗?没有钱的人生又怎么会有幸福可言?”看来,她对幸福的理解特别深。
  
  二
  
  当徐风来接我时,已是快入秋的日子,回首往事就像在昨天发生一般。
  小雪像出笼的鸟儿,活跃地哼着只有她才懂的家乡词。我和伟兰依依不舍。在我心情最糟糕的时候,只有伟兰才懂得我的悲伤,只有她才会给我坚强的鼓励。我感谢她对我的一切,把徐风送给我的布娃娃留在伟兰的身边,让它代我陪着她。
  中午的时候终于到达广州。徐风开的是一间80平方米的的小餐店,位于起义路和中山路之间,一二楼作店面,三楼作宿舍,四五楼是别人的写字楼。徐风把我们的行李搬上三楼。当时正值午间饭市,店里忙得不可开交,几乎每张桌的客人都抱怨服务不周到。我忍不住问徐风:“这么好的生意怎么不多请个人呢?”
  徐风回答说:“今天有个女孩子请假了。本来也想再招一个的,但小雪来了应该够人手了。”
  徐风让我们休息,我说想去走走。小雪的情绪一直高涨不退,总叮嘱我别忘了为她物色一个有钱的广东男人。她之所以要找广东男人,不只是因为很多广东男人有钱,还有个原因就是她认为广东男人不会打老婆,不像她们家乡的男人,不顺心时就找女人出气。
  晚上,小雪和我共住一间房,这间房是徐风用来放杂物的,现在搬空了。睡至午夜时,小雪说:“云姐,我真羡慕你,风哥人长得帅,又有钱,对你还这么体贴。要是我有个这么好的男朋友,让我干什么都愿意。”
  我说:“缘分是可遇不可求的,金钱和外貌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难道这么好的男人你不动心?”小雪追问。
  “看你说到哪里了,如果不动心,我根本不会跟他来这里。但再怎么说,我和他还没有结婚,还是保持距离好。”我说。
  “嗯!现在的人哪个不是未婚先同居的?我就看不惯你的清高样子,对风哥时冷时热的,难道你还不知足吗?”小雪仍在追问。
  我不想和她讨论这个问题,观点不同的人根本不会产生共鸣,我说:“睡吧,明天要上班了。”不单小雪睡不着,我也辗转难眠,我在想,把自己的明天依托在徐风身上到底对不对?可是,正如小雪所言,这么好的男人,我为什么不知足?除了他,我又能依托谁?
  第二天上班,我就听到店里的服务员和厨房的阿姨在嘀咕着什么,见我和小雪下来,赶忙各自忙活,让我有点尴尬。早市生意不太好,不知徐风是出去了还是未睡醒。
  我说:“大家好!我们是新来的,以后请多帮助。”见我这么说,大家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老板娘,你太客气了。”
  老板娘?我的脸一阵发红,我吃惊于她们的消息如此灵通。
  厨师走过来对我说:“风哥早就对我们说老板娘这两天要来,没想到你真如老板所说的既随和又漂亮。”
  我听徐风说过,他身边的打工者都是早几年餐厅刚开张时一起熬下来的,彼此间不生分。我和他们相处得也很不错,我也像他们那样做着店里的工作,大家的笑容便是对我的鼓励。因为从没干过服务员这个职业,长时间的走动和站立,一天下来,我感到好累,双脚发酸乏力。终于等到晚上8点多可以下班了,我马上躺在床上不起来,也许是昨夜没有睡好的原因,很快就睡着了。朦胧中,感觉有人在推我。
  “让我睡吧,累死了,今天,我这双脚好像把这辈子的路都走过了,真的好累。”我以为是小雪。
  没有人回答,一双有力的大手轻柔地为我按摩着双脚,尽管很舒服,但我还是一下子就醒过来。多难为情,为我按摩的竟是徐风,他坐在床边,微笑着问:“我不在时,大家把你当驴一样来使唤吗?”
  “没有,大家对我很好,是我不太习惯而已。你为什么要对大家说我是老板娘呢?”我带点责备的意思。
  徐风反问:“难道你不是?”他甚至表现出不高兴,让我觉得自己小气。
  我说:“你对我这么好,让我觉得幸福来得太快,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如果有一天你不再对我好,我会很难过的。”我把心中的顾虑说了出来,我的确害怕受伤的滋味。
  “傻女,尽胡思乱想,你以为我会后悔吗?好不容易才能遇到你,我又怎么舍得让你难过呢?”徐风说着把我的双手拉到他的胸口,叫我感受他的心跳。
  我开始相信这是上天对我的怜悯,特地赐徐风这样的好男人给我,我若不珍惜,那就是罪过。
  往后的日子里,我开始为徐风改变自己,我以女朋友的身份陪他逛街,为他整理日常换洗衣服。徐风对我好极了,处处呵护我,从不让我干一点粗活。
  小雪还是没有找到她理想中的广东男人,常在我耳边唉声叹气,说自己命苦,说我的幸福时时冲击着她。见她这样,我只好托徐风为她留意,徐风却指责小雪找男朋友的出发点不正确,他说:“像她如此爱慕虚荣的女孩,遇上了好男子也不会选她。”
  我和徐风的日子过得甜蜜温馨,每天下班后,他都会陪我到附近的海珠广场散步。这期间,我觉得自己是个幸运的女孩。我知道,我的幸福是因为有风的存在,是风为我创造了幸福的条件。风从不会勉强我做自己不乐意的事情。那晚,我到他房里时,正放着音乐,风说要和我跳舞,我尴尬地说我不会,他说他教我,途中,他吻了我,我听到了他微微的喘息。风说喜欢我羞答答的可爱样子。他的手开始在我身上游走,我一把推开他,说:“风,还不是时候,有些东西要留待最美的时刻。”
  风没有坚持,失望地说:“是我的情不自禁吓着你了。”
  从那次之后,风就真的把握着分寸。
  
  三
  
  快乐的时间如箭飞逝,那天,风对我说他家里人催促他结婚,他想等春节过后就回去和我完婚。我满心欢喜地期待着做新娘子的那天。风说要给我准备一个最满意的婚礼,让我做最美的新娘子。
  由于心情好,晚上,我和风在外面喝酒。风当时说葡萄酒的后劲很大,叫我不要贪杯,我当时只觉好喝,还是多喝了两杯。回去的时候,我觉得头有些晕,风便干脆背着我,我趴在他背上幸福得直想笑。
  也许是风也有点醉,又也许是因为风的确有那么做的念头,迷迷糊糊中,我的初夜就没有了。开始时,我有点难过,但转念一想,风就快和我结婚了,我迟早是他的人,于是,我转身睡过去,没有理会风的变化。准确地说,我的头好晕,又很痛,根本无暇顾及风的表情。
  第二天起床时,风已不在。想起昨夜的事情,除了羞涩,还多了一份甜蜜的感觉。我走到店里还是没有见到风,大家说他一大早就出去了,脸色很难看。我有点纳闷。
  风很晚才回来,一身的酒味。要是以前,我早就和小雪睡了,但昨夜我已成了他的女人,女人应该为自己的男人等门,这是母亲教我的。风见到我在等他,有点意外,但他什么也没说。我过去扶他,他却推开我。我的心有点难受,我说:“你平时不怎么饮酒的,今天怎么饮这么醉呢?”
  他却冷哼一声:“我还以为看到的和想到的就是正确的呢。”说着冷冷地盯着我。我莫名其妙,想问他,但又不知该怎么问。
  风见我不做声,歉意地说:“夜深了,你去睡吧,小心着凉了。”
  从那晚之后,风改变了很多,偶尔陪我去散步,也少了以往的热情。我不知道他因为什么而改变,但我的心好空虚,我害怕他不再爱我。我很想知道为什么。那天,我特地让风陪我逛街,为的就是要问清楚他为什么总是每晚酗酒,还有小雪这些日子为什么总是对我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说什么我欺骗了风,还说一个人如果不纯洁就不要装纯洁。对于这种种的疑问,我需要一个答案。
  “云,如果你想听真话,那么,请你坦白地告诉我,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吗?”面对风那双充满痛苦的眼神,我只觉得一阵眩晕,满肚子的委屈。
  “你这是什么意思?除了你还有谁?”我简直无法把持自己。
  风失望地合上双眼,说:“海云,如果让我知道真相,我会好受些的,请你不要破坏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好吗?”
  我近乎要哭了:“徐风,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身正不怕影斜。”
  徐风盯着我:“你说你的初夜给了我,那么,你那晚为什么不见红?莫不是你和那个已婚的男人有过了?”
  我的头嗡嗡作响,好像要裂开了。“天啊!已婚的男人?原来你一直耿耿于怀我和文的过去,却故作大度?可我和他并没有越轨。我怎么知道为什么,反正我问心无愧!”我已经在哭。
  风拍着我的肩膀,表情很无奈。我感到茫然无助。我不懂怎样为自己申辩,谁又能为我的清白作证?事实胜于雄辩,我还能说什么?
  “风,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发誓,我真的没有说谎。”我害怕失去风,我在哀求。
  风神色黯然:“这个问题让我好累,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想再追究下去了。”
  我终于明白小雪说的欺骗就是指这回事,只是,小雪她是怎么知道的?看来,风真的很在乎,那么,他会不会从此抛弃我?我好慌乱,心仿佛在急速地收缩。我再也无法承受爱情的再次创伤,可这心结无法解开,我的精神近乎崩溃。
  由于心情不好,没有注意保暖,我感冒了,躺在床上尽想起所有的苦乐,泪水就忍不住流下来。风陪在我身边,说:“海云,你别难过,身体要紧。我都不追究了,你还想那么多干什么?只是,你应该实话实说。”我听出来了,他依然认为我在说谎。
  我说:“我真的没有骗你,你要我怎样才肯相信我是无辜的?”我的声音是那么的无力。
  风搂紧我,我能感觉到他的难过不比我少。
  工友们见我没有上班,都陆续上来慰问,表示关心。风站在窗前,粗暴地说:“去,去,病就病了,上班时间你们有完没完?”
  我的心在颤抖,初夜的概念太深奥了,为什么这不幸会落在我头上?我迅速消瘦憔悴。
  风于心不忍,用赎罪般的心态来对我,为我买漂亮的饰物和贵重的衣服,还像以往一样陪我去海珠广场打球散步。他说春节一过就会带我回去完婚。我相信了他,除了相信他,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怎样。可我内心深处仍有不安的感觉,因为那次之后,风就没有再碰我。
  
  四
  
  在我心情最不好的时候,小雪没有安慰我,她说她要回去看望父母,也许不回来了。我很不舍,因为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她说多谢我一直以来对她的帮助。她走的那天,徐风开车送了她,当时小雪说了一句让我听不懂的话:“云姐,算我对不起你了,有些事情我也不想那样的。”
  小雪的离开使我更加依赖风,但风好像很忙,有时很早出去,很晚才回来。
  一天,厨房的陈阿姨闲着没事时问我:“海云,别说我多事,我是见你人好才说的,你应该问问徐风忙什么才对。”
  陈阿姨的表情使我产生了疑问,但我还是说:“男人有男人的事,我不好去干涉的。”话虽这么说,我心里却留意起来。
  那天晚上,风还是很晚才回来,我想去给他准备水冲凉时,他已在里面冲凉。一激灵,我就想起了陈阿姨的话,于是,我像小偷一样开始翻风的公文包。里面除了一些现钞,就是一些食品单据,并没有可疑的地方,就在我把那张单据放进去时,手中有一张磁卡滑落,是广园宾馆月卡。风怎么会有那里的月卡?那里住的是谁?为什么未听他提过?陈阿姨的话再次冲刺着我的神经。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决定去看个究竟,尽管我耻于自己的行为。第二天,风刚出门,我就随尾而行。我决定抄近道到广园宾馆看看。我站在对面街上等,不一会儿,风竟真的来了,他泊好车子后径直往里面走。我的心如翻江倒海。见他进了501,我又返回到对面街上监视着风的车子。
  大约半个小时后,风独自下来。这半个小时犹如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我烦躁不安。
  风一走,我急不可待地直奔501房。站在房前,我心情很激动,不知敲开了门会是怎样的场面,该怎么说才好。让我震惊异常的是,开门的竟是小雪,她穿着裸露的睡衣,见到我同样吃惊不小。她很不情愿地把我让进门。
  我的脑子一片混乱,感觉头有点痛,但我还是希望她和风之间什么也没有。
  我问:“你不是回家乡了吗?风为什么带你住这里?”
  小雪的双眼不敢正视我,问:“是风哥让你来的?”
  我说:“没有,他不知道。”
  小雪压低声音说:“既然你都找上门来了,那么,我干脆对你直说了。”
  我的心狂跳得利害。
  “云姐,有些事你可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要怨也怨你没那个福气。我已经是风哥的人了,我比你更爱他,我不会像你那样假装纯情,我敢爱敢恨。”小雪轻松得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我强忍住快要决堤的泪水,感觉自己一口气快要提不上来了。小雪和风缠在一起,我最爱的人和我当作姐妹的人一起背叛我,我是个失败的大傻瓜!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店里的,我躲在房里拼命地哭,哭自己的不幸,哭风的残忍和小雪的无情无义,我想起了伟兰对爱情的理解,想起了母亲的期待,我还想起了曾与我相爱却不能结合的文,我又想起了小雪的爱情论,原来我把小雪带过来就已注定了今天悲剧的发生。
  
  五
  
  第二天,餐厅所有人都发现了我那双红肿的眼睛,风自然也不例外,他追问我是怎么回事。想必小雪还没有告诉他我去找过她。风责怪我不懂照顾自己,他说:“瞧你一副大病的样子,你不在乎我还心疼呢!”
  听他这么说,我的泪水又流出来了,我问:“你会心疼我吗?如果你心疼我,会忍心伤害我吗?”
  风不解地道:“海云,你在说什么?”
  我指责他:“我一直以为你对我至真至诚,原来却是说一套做一套。”
  风不满我的指责,说:“你在胡说什么?难道我对你是虚情假意吗?莫名其妙。”
  在我看来,他的掩饰太可恶了。我说:“那么,你和小雪是怎么回事?你把我带来这里,就是为了给我痛苦给我绝望吗?你说要和我结婚,可小雪却在那里等着和你结婚!”我泣不成声,激动不已。
  徐风刹那间惊懵了:“噢,小雪?”他痛苦地闭上双眼,泪水急速滑过他的面孔,那双不敢凝望我的眼睛充满了悲哀,双手用力地捶打自己的头部,说,“告诉我,你会原谅我的,那只是酒后乱性,你要相信我!”
  我说:“如果你喜欢她,我也不会怪你,更不会缠着你不放,可你背着我这样做,却让我痛彻心肺。”
  徐风把我的手握得生痛:“海云,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我要证明给你看!”他强行把我拉上他的车,一路狂奔。
  我除了任由泪水滴落,已没有思想。他带着我直奔广园宾馆501。开门的还是小雪,她见徐风拉着我的手出现在门口,那张白净的脸瞬间变色。
  面对小雪,我感到那么陌生,这个一直称我为姐姐的人,竟会伤害我。
  徐风从口袋里拿出一沓钱丢在桌面上。“你走吧,这是你的!”他冲小雪冷冷地说。
  小雪冷眼望了我一下,又转向桌面上的钱,冷哼一声,说:“该走的是她不是我!你不是说她是个不干净的女人吗?你不是说她只会让你又爱又恨增加你的痛苦吗……”
  “住口!”“啪”的一声,小雪已挨了一耳光,她马上捂着脸。“你这个贱人,马上给我收声!”风恶狠狠地说。
  小雪冷笑着,泪水却流了出来:“我凭什么要收声?我的第一次给了你,你说我会轻易走吗?我才是你的女人,不管你承认与否,我肚子里的孩子你都要负责……”
  小雪还在喋喋不休,她在我眼中已越来越模糊,渐渐地,她的声音也越来越模糊,我听不清她还说了些什么,只依稀看见她的两片嘴唇不断地交合着。我觉得自己快要睡过去了。徐风在耳边焦急地叫我的名字,我又看清了他的脸。他像个陌生人,无情地捅了我一刀,为这伤痛的一刀,我对他充满了仇恨,但我却有仇不能报。我努力地想要装作坚强,可就是无法止住那心碎的泪水,只有我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心痛心碎。
  “海云,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请相信我,我会处理好的!”风在哀求。
  我歇斯底里地大叫:“怎样处理好?她肚子里的孩子谁来负责?”
  “你知道,我对她没有感情,我会补偿她……”徐风一个劲地向我表决。
  “徐风,你休想!我不要补偿,我只要负责!”不待徐风说完,小雪抢着说。
  徐风怒目圆睁,指着小雪说:“你这个贱女人好狠毒!”
  小雪毫不在乎地说:“是的,如果我不狠,会算计你吗?你以为我真的只是陪你玩玩吗?亏你也信!”
  “啪”的一声,又是重重的一巴掌,小雪嘴角流出了血丝。小雪没有理会徐风,她走到我面前,说:“云姐,让我向你表示最后的歉意。我知道你爱他,他也爱你,但请你看在我肚子里的孩子的份上,成全我们。”她竟然还有勇气哀求我。
  “休想!你这个坏心眼的女人,我什么也不会给你的!你以为我会就范吗?”徐风气急败坏地说。
  我的天空再次乌云密布,我的心再次伤痕累累。我的情感已经麻木,我的灵魂不断地在空中飘荡,就像找不到它的躯壳……
  在床上躺了两天,我想了很多很多。
  徐风每天都喝得醉醺醺地上来向我认错。见他那么痛苦,那么自责,我也曾和他相拥而泣。
  爱过才知情重,爱本身就没有对错,谁能说这归根结底是谁的错?我知道,我已经原谅了风,但我必须离开,哪怕这儿仍有我留恋的东西。我要去走我该走的路,这儿有我昨天的爱,有昨天的欢乐,可从今天起,这儿带给我的只会是痛楚和悲伤。我不想在悲伤的记忆里过日子,我要学会坚强。我又想起了伟兰的爱情观,我又想起了母亲的期待。
  再见了,我的爱!再见了,我曾深爱的风!或许,我的确是你的最爱,又或许,你也十分珍惜我对你的感情,但今天的悲剧,不是你亲手演绎的又会是谁?是你太注重于某些东西而又太轻视某些东西的结果。
  我提着行李悄悄地离开风的天空,对于风和小雪的明天,我已不感兴趣。
  车站的广播不停地提示着南来北往的人群到哪里应该怎么走,温馨地提醒人们别走错了方向。我知道,我也一定会找到属于我的正确方向。
  
  责任编辑:雪月
  题图插图:苏于航

标签:悲剧 演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