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011年10月15日晚上，我刚下班回到租来的房子，妈妈的电话就来了。她说：“再过一个星期，你弟弟就出来了!虽然他做了那样的事，可他毕竟是我养了16年的孩子，所以我和你爸爸商量好了，还是让他回家来团聚。你也回来吧，这几年，你一次都没去看过他……”
我拿着手机的手几乎是抖着的，妈妈接下来的话我已经听不清楚了，我的意识里只不断地闪过一张脸，和最后那次见面时，这张脸上冷冷的眼神。我知道，该是了结的时候了这4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承受着心灵的煎熬。而此时，4年前的那场事又一次清晰地浮上眼前，让我无法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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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张涛并不是我的亲弟弟，他是我妈在半路上捡到的。我妈说，那天她去外婆家的路上，就看见他在路边走来走去。开始的时候，我妈还以为他是哪家的孩子，在路边玩。可是晚上我妈要回家的时候，他还在路上逛着。我妈走近前想问他是哪家孩子的时候，才发现这孩子脸上流着泪，听不见我妈说的话，自己也说不出话来。
但是，看见我妈理他的时候，他就紧紧地抓住我妈的衣角，再也不肯放手。那眼神无助又凄惶。我妈心中不忍，就把他带回了家。
那年，我4岁，比他大2岁。知道他的年龄，是我妈在给他洗澡的时候发现了他口袋里的出生证明，张涛。这时，我们才知道，他是一个被人遗弃的孩子。那时，爸爸不肯要他，因为发现他又聋又哑，可是我紧紧抱住他不放手，他也紧紧回抱着我。妈妈看见这情形，叹了口气，说：“这也是缘分，他不偏不巧地遇到了我，又不偏不巧地姓张，咱就认了吧!”
于是，他留在了我们家，我就有了个弟弟。张涛虽然不会说话，也听不见，但很会察颜观色。爸爸回家的时候，他会及时地给爸爸送上一杯温开水，让爸爸慢慢地喜欢上了他，妈妈回来的时候，他也会立即递上拖鞋给妈妈换，惹来妈妈的连声称赞。张涛听不见，但他会看，小脸上便满是喜悦。
而这些，我是不屑于做的。我仗着自己是兄长，又是父母的亲生儿子，便时常指使张涛为我做很多事情。张涛也许是从小就知道自己与众不同，所以他什么都听我的，因为，我告诉他，当年如果不是我抱住了他不让爸爸把他送走，今天他不知会流落何方，所以，我想，张涛是对我充满感激的。
当然，他对我感激的还不止这些，那时我们一起上学，他的同学总是欺负他聋哑，把他当傻子一样看待。有一天放学的时候，我去教室找他，发现他被同学骑倒在地上。
那天放学，在校门外，我把那个骑他的同学打得鼻孔流血。因为这个，我被学校记了大过，但张涛却从此对我无限膜拜，他写了一封信给我，说我是大英雄，是他的保护神。
在他的作文里，他写道他最崇拜的人是他的哥哥，也就是我。所以，我知道，今生，对于张涛，我是可以驾驭他的。
我并不喜欢读书。在学校里，我除了体育课上得认真外，其余科目都是混着过日子。相反，张涛的成绩却很好，尽管他又聋又哑，但这不妨碍他成为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他的成绩常年是A。每次他拿成绩回家的时候，是他最高兴的时候，因为那时，爸妈的脸上会露出欣慰的笑容。相比之下，我每次考完试，都要在外面躲到很晚才回家，回到家，也免不了爸爸的一顿打。
妈妈常常叹息说：“你比涛涛健全，为什么却不能比他学得好呢?”我哪里听得进去，我只知道自己对读书一点兴趣都没有。
3
我留级了两年，才和张涛一起进了市五中。妈妈特地求老师把我们分在一起，因为张涛的残疾，妈说让我照顾弟弟。
这一年，我已经16岁，正是青春萌动的年纪。我说过，我不喜欢读书，但我喜欢玩电脑。我会上网，会玩游戏，更会上QQ交女网友。我对于男女间的情感有很大的兴趣。
那时，学校都流行校讯通，妈妈就买了一个手机给我。没有给张涛买，是因为我们是在一起上课的。而我，就拿着妈妈买的这手机，每天挂着QQ和网友聊天。当然，大部分是女网友。
说起来，我16岁了，长得还不错，而且，因为喜欢体育的缘故，我的体格高大强壮。这一点，是很讨女孩子喜欢的。我经常逃课去和女网友见面，回到家，就威胁张涛替我圆谎。好在学校的管理并不严，老师也没有太在意，因为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好学生，在课堂上课也只会给老师添麻烦，所以老师也对我的逃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我也不是小学生了。
我交了女朋友，是一个邻校的女孩子，和我一样大，叫风铃。在风铃面前，我发觉自己像个小孩子一样。我不知道16岁的风铃经历了多少男人，因为，她把我变成男人的时候，动作熟练得像练了千百次。
但是，我却发觉在性方面，我真是一个好学生。经过风铃的一次的执教，我就学会了做爱，并且：喜欢上了这项运动。当然，我和女孩子上床的事，张涛是不知道的，我也没有让他知道，一是怕他告诉妈妈，二是觉得他什么都不懂。
我白天和风铃一起，逃学去玩，然后寻找一切可以做爱的机会。我喜欢她红扑扑的脸，还有胸前两只会跳动的小兔子。
我常常把自己的脸埋在她的胸前，忘了一切。风铃的皮肤细腻光滑，真让人喜欢。而她也喜欢我强健的体魄，她说我的冲刺有力持久，比A片里的男人有劲多了。
我不知道A片里的男人是怎么样的，于是，风铃带我去了她的家里。原来，她独自一个人居家，她说她父母都在外地工作，很长时间才回来一次，她从小就习惯了一个人生活。
在风铃的家里，我第一次接触了A片，我看着片里的男女变换着各种性技巧，做了很长时间的爱。我很佩服他们，于是我和风铃一整天在屋里照着A片做爱。
不过，我没有忘记张涛。到了放学的时间，我就离开风铃的家，回到学校接张涛一起回家，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逃过妈妈的审问。而且，因为交女朋友，我需要钱，而钱，是必须通过张涛向妈妈要的。理由很多，因为中学了，各种各样的资料和考试卷什么的都需要钱，妈妈也没有怀疑。
有一天，我从风铃家里带了一A片碟回家。晚上，等父母回房睡后，我锁紧了房门，在电脑里放了A片。第一次，我让张涛了解男女之事。我看见，张涛的脸涨得通红，眼睛几乎是时闭时开的。我看着他的糗样，乐得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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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风铃之后，我懂得了女人的身体是何等美好。因为有了性的滋养，我也发育得极快。风铃说，我越来越有“男人”的味道。相比之下，张涛还是毛小孩子一个，他每天仍然只是专注于读书，什么也不懂。偶尔，我在家偷偷看A片的时候，他才会羞涩地跟我看一会儿。但他听不见女人的呻吟，多少是件遗憾的事吧。
风铃开启了我对男女间性事的热爱，而同校的校花慧子却开启了我对感情的向往。她不单长得美，而且成绩也很好，听说，她是要考到北京大学去的。这一年，我20岁了，正念高三。我和张涛仍然在一个班，并且同座。
风铃说我是懒蛤蟆想吃天鹅肉，慧子那样的女孩子能看上我才怪。我不相信，于是我每天放学都去等慧子，在她回家的路上，拿着一枝玫瑰。我听说一枝代表一心一意，我希望慧子给我 机会。
可是慧子每次把玫瑰接过去后，就狠狠地踩在了脚下，什么也没说就转身离去。我不气馁，每天都送。终于有一天，她对我说：“张强，你不想想，你和我，可能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破事，从初中到高中，你每天逃课，聊Q，泡妞，你还是个学生吗你?想追我，下辈子吧!不过，我想下辈子，我也不会喜欢你的!”
我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羞辱，特别是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我对慧子又爱又恨，又不知如何是好。风铃说：“这有什么难的?像她那样高傲的女孩子，你唯一能让她变成温顺小羊的方法就是上了她等她成了你的女人，自然就骄傲不起来了!”
我喜欢慧子，也并不是对她没有欲望，但我总觉得我对她，精神上多过肉体的吸引。风铃嘲笑我，她说她早就不相信什么爱情了，她喜欢性，喜欢享受青春。她也坦言，在和我交往的这几年，她的身体也没有拒绝别的男人。她还说，等她玩够了，再好好找个男人嫁了，不过，那还是好多年后的事情。
见我为着慧子失魂落魄，风铃说：“看在咱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我帮你一把?”我一听就来了精神，连忙问：“怎么帮?”风铃说：“上了她呗。”
我想了想风铃刚才的话，觉得这也是一个可行的办法。我问风铃怎么样才能上到慧子，风铃笑了笑，说：“这就是我的事了，你只管等着享受就好了。”
那天放学回家，我的神经一直处于兴奋之中。我在等待风铃的电话。终于，晚上八九点，风铃让我赶紧去一个地方。我抓起外套就想出门，可是忽然想起这样自己出去，妈妈肯定不会同意，于是我拉了张涛，让他陪我出去。
我对妈妈说：“张涛想出去买本书，我陪他去。”妈妈正在厨房里忙活，听了我的话，就说：“早点回来啊。”
我赶紧应着，拉了张涛就飞奔出门。我和张涛赶到一个酒吧前，看见风铃正在门口等着我，她的身边，还有一个胖胖的男人。风铃对我说：“502包厢，别走错了!还有，我交代过服务员了，让她们别打扰。”说完，她笑嘻嘻地捏了一下我的脸，就和胖子一起走了。
包厢里，慧子躺在沙发上，像是睡着了。我走近前，看见了我日思夜想的慧子，漂亮又骄傲的慧子，此刻正温顺地躺在我的面前。我不知道风铃是用什么办法把慧子约到这里来的，我那时的念头竟是：过了今天，慧子就会对我死心塌地了!
张涛扯了扯我，我拿出手机，在短信上打了两个字：A片。然后，我就看见张涛的脸刷地红了。对这个兄弟，我一点都不担心他，所以，当着他的面，我脱了慧子的衣服，又脱了自己的。
张涛想转过身去，我拉住他，让他看着。那时，我并不知道我正在做出改变张涛一生的事情来。
我当着张涛的面，进入了慧子的体内。可是，正当我用力备战的时候，忽然觉得肚子一阵抽痛。我忍了一下，还是痛，于是我只好放弃了动作，离开了慧子的身体。
我对张涛示意了去下厕所，让他留在包厢里。十几分钟后，我回包厢的时候却看见～大群人冲进了包厢里，捉住了张涛，然后，我听见了慧子的尖叫和哭喊。
我吓住了!看着那些怒气冲冲的人，我本能地退了几步。这个当口，我却没有了当年为张涛出头的勇气，我逃也似的离开了现场。
张涛作为强奸犯被判了4年――因为慧子的处女膜破了，虽然体内没有检测到精液，但现场有血迹，还有张涛在场。听说，那时，张涛正蹲在慧子的跟前，仔细地看她。
父母得知张涛犯了强奸罪，捶胸顿足，后悔当初的收养。而张涛，听说从头到尾，只是流泪，没有辩驳一句。
在张涛入狱的那一天，我见了他。我只是远远地望着他，而他，好像感应了我的目光，也远远地望向我，可我明显感到，他的眼神那么的冷。
张涛入狱之后，我也辍了学，并且离开了父母，逃到另一个城市打工。可是，这4年来，我逃不脱灵魂的折磨，日夜做着噩梦。我一会儿梦见慧子来找我，一会儿又梦见张涛冷冷地看着我，那眼神，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当我接到妈妈的电话时，我知道这一切都要结束了，我该去面对张涛了。我要去向他请罪，然后，去接受原本该属于我的惩罚。
可是，还没等我回去，妈妈又打来电话。她告诉我，张涛提前出狱了，可是只留下了一封信给父母，说他没有脸回去见爸妈，他要去流浪，但是他走到哪里，都不会忘记父母的养育之恩。信的最后，他写给我一句话，他说：哥，你要好好孝敬爸妈，把我的那一份儿，也补上!
我泪流满面，我懂得张涛的意思。他不给我赔罪的机会，却留给我一世的负疚与亏欠!
编辑／守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