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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悬等】 诗悬

时间:2019-01-27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诗悬 王鸣久   1   “我必担当”。那心怀苍生。情关万物的诗人,常于内心深处,对自己如是说。   人是一种社会性存在。诗人是一种言说性存在。这就注定了。那些天生具有悲悯情怀和热血气质的诗人,常常不可避免地成为社会与民众的“代言人”、公共事物的“发声者”、为时代“报警的孩子”。从古代士子的忧患元元,感时伤世,体恤饥寒,叩问沧桑,到现代知识分子的“我的眼睛含满泪水”“我以我血荐轩辕”“知而不言是种罪”,社会道义的担当与人文启蒙的肩负,使很多诗人在极强的个体性中。自觉地纳入了公共知识分子的角色,从而使诗有了挺拔的骨骼与高昂的头颅,有了人性的博大与大爱的深沉,也有了为大众呼喊,与民心共振的这千年不绝的传统。
  石火风灯,斯人独立。
  担当是一种高尚的公共情怀。它来自诗人天生的大善良、大悲悯,也来自诗人自我赋予的使命和责任。斯土斯民,念兹在兹。人性之根,人子之爱,对苦难的高度敏感对丑恶的极度鄙视,世故的缺乏,理想的执拗,都使这种担当成为大人格的闪光、大襟怀的展现,进而升华诗与诗人的形象。使诗人成为星夜中的“执火者”。使诗成为洞穿时代的强音。
  担当是一种珍贵的人格自觉。越发乎内心的东西,越身不由己。于诗人而言。担当与角色无关,与功利无涉,他的现实关怀、人性忧患、现场褒贬,都不是他者的加予与外部的强制,他只遵从生命深处的自我指令,以“编外战士”或“道义志愿者”的姿态,参与一种公共性表达,无愧诗人的良知。
  大诗人常有大担当,真诗人必有真担当。在一个新旧交替,变动急邃,利益冲撞不止,价值裂变多元的社会再造中,如果诗人或因无心或因无力而拒绝担当,逃避担当,这种公共情怀的自我褫夺与现实精神的自我遗弃,都会使我们的父老乡亲更加对诗和诗人背过身去。
  思想是有尊严的,精神是有个性的。诗人,当然不一定都是公共知识分子,但公共知识分子的行列,绝不应缺少诗人的身影。
  2
  诗人之于诗,既要“无羁”,又要“有羁”。
  所说无羁,就是心灵要张扬。写诗的人是关起屋门自己做帝王,必得天马行空,超越客观空域,了无束缚,突破主观屏障,才能任思维驰骋、情感飞动而使灵感和语言高度活跃。心灵的张扬取决于心灵的解放,心灵的解放表现在对世界上一切人造权威和律令的淡视与搁置。思无禁忌,意无滞隔,率真任性,百脉沸涌。是敢以“我是我神”的博大气度和高度自由的精神来造自己的诗歌王国的。
  所说有羁。就是笔墨要内敛。诗人呼风唤雨,谑浪笑傲,再造一座诗歌江山或艺术园林,最后是都要落到纸上的。诗一落纸,便须节理。思要凝珠,情要入器,艺术结晶要高度浓缩而使其充满无穷魅力与张力,那么。语言和意象的简约、含蓄、曲折和方圆有度便是必须的了。心须直,笔须曲;意要繁,字要简,只有精摄妙取,避免游词无根;深含饱蕴,谢绝一眼看尽,才能留下大量的艺术飞白供人想象、大的审美空间供人流连、大量的灵感意味供人咀嚼。
  无羁是“我心狂放”,有羁是“向美谦卑”。无羁与有羁之间,既显现着诗人的生命创造张力,又检验着诗人的审美驾驭能力,能人能出,方显自在风范;收放自如,才是真我境界,若有一端“过”或“不及”,都难免会使诗的创作爆发力和艺术感染力或“力不从心”或“力有不逮”。
  因而,外在气质高华,内在蕴藉典雅,抬头剑气慷慨,垂眉箫心缠绵,在举重若轻中托着一个博大内涵,这些中国诗歌特有的美学质地。应该依然是诗人们不可忽视的追求。
  3
  简约,是诗的特性。
  就使用的物质材料而言,音乐需要庞大的乐队和精美的乐器:舞蹈需要华丽的服饰和亦真亦幻的布景;绘画需要纸墨油彩;雕塑需要大石巨铜;而唯有诗,只一枝笔,一张纸,足矣。
  一枝笔,能活画出另一个自我。
  一张纸,能创造出另一个世界。
  这预定了诗的以小博大的本质。也注定了诗人必须带着镣铐在一方纸面上舞蹈的宿命。与生俱来的想像力为精神世界的创造提供了无限可能,而语言却是人类自己给自己设置的无法摆脱的局限。有时,话说得越多,表达力越弱,表达力越浅,表现力越趋于零。
  诗是借一个支点撬动地球。诗是“四两拨千斤”,诗是一只善钻痒处的蚂蚁搔倒了大象,诗是一夫当关,“一句顶一万句”。
  如何删繁就简,留我清瘦?在文字虚胖、语言泛滥的时代,诗要想拒绝泡沫。将两脚踏实,有一条路径不可忽视,那就是:回归“母语”。
  “母语”,是一个种族的历史胎记和文化指纹,即语言之初的语言。主要不是为人际沟通而是为情绪表达的语言,较少被实用性、功利性、工具性所异变和污染的语言。
  “母语”的简约、纯粹和典雅类似于光,永恒而宁静地照耀着,穿透千年。如果能用现代性思维做一面心灵的镜子,将那古典之光折射,那也许,我们的眼睛和诗的眼睛,都将为之一亮。
  你无言,不意味着悟了。
  但你悟了,必接近于无言。
  诗歌是对生活的剥离 子在川上日
  1
  去年年底,有几位台湾诗友来深圳,我们谈论到诗歌。我说,我们总以为诗歌是高于我们、高于生活的,总以为诗歌是高深的、美丽的,总以为诗歌是永恒的、不朽的,总以为诗歌是一些技巧的完美诠释。其实,它只是我们的一种生活、一种过程、一种阅历、一种成熟、一种真相甚至是一次死亡,然后重生。它不能脱离生活而独立存在。所以,每个人的诗歌都依附着他独特的生活体验,而与众不同。我们每个人读同样一首诗,也因为我们独特的生活体验而感受不同。就如我们不能要求每个人都过同样的生活一样。每个人的诗都来自各人对生活的体验,完美的诗歌是没有的。
  经常看到一些诗人点评别人的诗歌时说:你的这种手法已经过时了,我们应当用最新的技巧和手法来写最时髦的诗。其实,诗歌的技巧,是对生活的一种点缀和装饰。太娴熟的技巧是生活的一种奢华,它能够在你刚接触的一霎那给你以惊艳,但经常性的奢华却如买椟还珠,让人流连于生活的表面,而忽视生活的本质。一首诗用什么样的手法,应当取决于诗人想攫取什么样的画面去表达什么样的内涵。不合适的技巧和手法会在很大的程度上损害诗歌本身。
  2
  真实的生活总是平淡的,也只有平淡的生活才能长久。真正的诗人总是沉默的,他们不屑于发表过多高深的言论和理论。他们在平淡的生活中坚持着,不断地写着一些寂寞的诗句。真正的诗歌总是如流水一样平淡、真诚,有时候,你竟然看不到时间的流逝。有的,是一种雕塑般静态的美的凝固。其实,这正是诗人从生活中剥离出来的诗歌的一个截面。
  我们可以从当下生活中剥离出历史,可以从幸福的记忆中剥离出疼痛,我们可以从现代工业文明中剥离出废墟和灾难,我们可以从高度物质文明中剥离出精神的贫瘠和社会的各种丑陋和丑恶。我们可以从一个个平淡无奇的生活截面中剥离出我们人生的过程和我们此生可以达到的高度。甚至可以从我们的沉思和沉默中将我们自己剥离出来,重新组装另一个全新的自我。这应当就是当代诗人的使命和意义所在了。诗人是平凡的,也是平庸的。但是因为一次次的剥离出来的本真和本质,我们的诗歌才不会流于形式和外表,才不会真正的平凡和平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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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是通俗的,我们总是脱离不了俗不可耐的日常生活,总会与尔虞我诈的卑劣相遇。我们总是希望我们的诗歌雅致,纯洁得不惹一丝尘埃,给人带来美的感受或者顿悟。这样的矛盾使我们的诗歌总是难免于流俗。这就如树上的落叶,在风中不断地飘落,你怎么也清扫不干净。网易女诗人绿水说:但是,我们可以静观,静观那些落叶的宿命,静观它们生命的阅历和过程。反正此生,无非是来来去去。静观,也是一种很美的境界,也是一首很美的诗歌。
  卑劣、卑贱、平庸、平凡、势利、功利,浮躁的生活因为我们的静观而被我们享受成了一首首美丽的诗歌。这就是诗歌的美丽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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