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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业如画(七)】 帝业如画

时间:2019-01-28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少奶奶这个名分,不过是一个枷锁永远禁锢着她,使她飞不走逃不开。   上期回顾:   苟家奉旨出兵皖城,苏落雪为了进一步探知内情,跟着苟洛混入军中,却意外见到了曾经当场拒婚,给她难堪的华修,另得知苟夜在皖城还有一个牵挂着的心上人――华雪。那个天仙般的女子,让苏落雪心生黯然,她虽然不爱苟夜,却好像并不是完全不在平……
  雪纷飞,风尘恶,云锁城敦硝烟渺。
  在莞城的第三日,苏落雪与苟洛再次登上了城墙,虽然这几日康军没有丝毫动静,但莞城的百姓仍旧提心吊胆。荀家军也蠢蠢欲动,众将士纷纷谏言直捣康军驻扎地,取主帅首级。
  苟远却让将士们少安毋躁,这康军迟迟不见对莞城有任何动作,必定有诈,若是主动出击,未必能占得了上风,也许还会掉入他们的圈套。
  而今日,就在莞城的城门外,数干名康国士兵挟持了百名莞城百姓在城下耀武扬威,他们挥舞着手中的长刀似下一秒便要将无辜的百姓杀死。
  城墙上,许多士兵看着城门下的场景,一阵躁动。
  站在城墙另一端的苏落雪亦是满心愤怒:“这康军挟持莞城百姓,到底想要做什么?”
  “激将法。”苟洛沉声说罢,便见城门下率领千名蛮夷的康国将领骑在马上哈哈大笑:“原来闻名天下的苟家军只会躲在城里,就连你们的子民都不管了吗?今日我就要让你们看着这些人一个一个地死在你们面前。”
  那将领一语罢,抽出长刀,手起刀落,一个莞城百姓便惨死在刀下。
  鲜红的血溅在雪地上,触目惊心,也蒙了苏落雪的眼:“真的不管他们的死活了吗?“
  “此战,我们的目的不是战,而是守。”苟洛狠狠地盯着城墙下那个刚死去的莞城百姓。
  紧接着,城下的蛮夷连续杀了五个莞城百姓。第一次亲眼见到战争的残酷,苏落雪已不敢继续看下去,转身想要逃开,却落入一个怀抱。苏落雪要挣脱,可苟洛的双臂那么牢固,她挣脱不掉。
  “不要逃,看着这些百姓流的血,全因帝后不肯派兵。总有一日,我会让他们苏家血债血偿。”苟洛的声音冷到极致,像是一个承诺。
  被禁锢在他怀中的苏落雪看着城下已被鲜血染红的雪地,眼眶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苏家,真的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了吗?
  当她还是苏家那个无忧无虑的三小姐的时候,她只知道,在所有人知道她的身份后,脸上皆是那讨好巴结的笑容,即使她闯祸,险些将洛城最豪华的客栈烧尽,那掌柜竟然也丝毫不生气。她从未仔细想过,为何他人这样包容她,更未想过,苏家的权势到了何种地步。
  从来听到的只有献媚的言语,就在这几日,她听了太多百姓对苏家的怨恨。
  若是苟洛知道,他现在怀中抱着的这个人,就是他所痛恨的苏家三小姐,他当如何?
  最终,数百名百姓全部死在城门外。
  苏落雪多想跳下城墙,营救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即使只能救一个人,也好过这般无能为力。
  苟远,到底是一个怎样矛盾的人,他紧闭城门不战,为的是保留实力,与康军打持久战,毕竟,守城永远是占上风,这样才能让苟家军的损伤降到最低,才有实力与帝后抗衡,推翻这个天朝吧。
  苟洛告诉她,苟远其实一直都在矛盾中,他不想与帝后正面冲突,不是怕,只是不忍。二十五年前,苟远与苏普薇的爱情轰动京城,爱得轰轰烈烈的两人最终却无果,苟远被迫娶了如今的夫人,苏蔷薇追于苏家的责任而入宫成为帝后。天下多少百姓为他们的感情而惋惜,两个相爱那么深的人,都不愿走到拔剑相向的一步吧。
  烛光在眼眸中晃荡,她盯着眼前的红烛沉思了许久,最终决定了一件事。
  她悄悄地推门出去。
  山林啸聚,黑风煞雪,马动北陬。
  苏落雪驾着马飞奔在冰雪天地间,此刻,她的脑海中闪过今日死去的百姓眼中的绝望。她不要再看到这种血腥的场面!
  苟家军在城里,而康国的军队在城外十里地驻扎,城里之人不可能比得过城外之人能熬,总有一日,城内的干粮用尽,而莞城不可能永闭城门。
  她只能去烧了他们的粮草。
  这也是她能尽的一份绵薄之力,告慰今日死去的百姓,为苏家赎罪。
  虽然深入康军军帐危险重重,但是她不怕!如今的她,已无任何留恋,若能为了天朝而死,也算是重于泰山了,也许今后的天朝史记中记载的不是“苏落雪”的名字,而是苏三深入敌军烧粮草的光辉事迹,那也算是为苏家添上的一笔厚重笔墨了。
  想到这,她扬起马鞭,狠狠抽了马鞭一下,在皎皎夜空下,飞奔而去。
  行了半个时辰,苏落雪终于抵达康军军帐,她将马藏在一处隐秘之地,然后悄悄地接近军帐。
  军帐内篝火通明,每个帐口皆有士兵把守,东西南北四个出口,一队队手持长枪的士兵在巡夜,十分严密。要想溜进军帐根本不可能,看来只有找机会穿上军服才能混得进去。
  她一直躲帐外,熟悉地形。
  约莫等了半个时辰,她只觉手脚冻得冰凉,在这冰凉的寒夜下,一向怕寒的她早已麻木,手脚似乎已不受控制,可她凭着意志坚持下来,撑着精神,注视着帐中的动静。
  终于,她在北边寻到一个正在偷懒打盹的将士,她立刻上前将他打晕,然后迅速将他身上的铠甲脱下,穿在自己身上,再将已昏迷的人藏在一处隐秘之地。
  藏好之后便拿着长枪,很自然地走了进大军帐内,四周仍旧有来来去去的巡夜人,她走得有些僵硬,好在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她,于是尽量放松全身,悄然跟随在一队巡逻人身后充当守夜将士。
  巡夜的同时,她也在考量着,偌大的军帐,粮草会放在哪个位置。
  无奈,随着队伍走了一个多时辰,仍旧未发觉粮草藏在何地,再看看天色,不出两个时辰就该破晓了,若是夜里不成功,必然徒生变故,还有一个只是被她打晕了的将士。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着急,目光犹疑间,突然瞧见一个黑影从身后闪过,她步伐一顿,立刻转身,正好瞧见一个衣角闪过左帐后。
  她悄然离队,朝那个黑影之处走去,越往帐后走,她的步伐越慢,直到帐后的尽头,却发觉里边空无一人。
  难道是她看错了?转身之际,突然一招阴狠的凉风袭来,她深知这招是置人于死地的狠招,一刻旋身,滚到在地,连翻几个滚才躲过那招致命的掌风。
  “是你!”刻意压低的声音中藏着惊讶。
  听到这个声音,苏落雪这才仔细看向来人,接着微微篝火之光才看清面前的人,竟然是苟夜!
  “谁让你来的?!”苟夜隐好身子,目光四下看着,生怕被人发觉他们二人。
  “自己来的。”苏落雪小心翼翼地从地上爬起来,与苟夜并肩躲在一排,避免踪迹被人发觉。
  “你胆子倒不小,竟敢只身来康军军帐。”也不知是赞是讽。
  “彼此彼此。”她轻哼一声。
  “像你这样鲁莽行事,只会坏事。”
  “莞城不能继续拖下去,我就也没考虑太多,只想为莞城的百姓做点事。”
  苟夜侧首看着说得坚定的她,嘴角扯出一个浅浅的弧度:“一个女子能有如此气度也算难得,不过做事还得动动脑子。”他起身,并示意她也起身,“我早在三日前便已混入军帐,将军帐大致情形摸透。”说罢,苟夜便指了指前方一个帐篷,“粮草在那儿。”   苏落雪顺着他指着的地方望去,那个帐篷很大,四
  周皆是重兵把守,若是想要接近那里,并在无人发觉的情况下将粮草烧掉,十分困难。
  “本以为没机会了,不过你来了,事情就好办多了。”苟夜侧首附在苏落雪的耳边说了句,随后她便恍然大悟,立刻点头。
  “今夜,你很可能会丢了性命,怕不怕?”
  “若说我今夜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你信不信?”
  “你一个女子,为何?”
  苏落雪沉默片刻,冲苟夜笑道:“若今夜我们能功成身退,大少你能否给我一个承诺。”
  苟夜眉头一蹙,疑惑地问:“什么承诺?”
  “还没想到。”
  苟夜看着她许久,是被她眼中的决绝所震慑,他答应了。
  他从来不曾想过,一个弱女子,竟然有孤身独闯康军军帐的勇气,这份气魄怕是男儿都比不上吧。
  原本静谧的军帐突然传来一声高喊:“有刺客,保护元帅!”顿时,满帐将士纷纷持长枪而起,即便是早已熟睡的将士亦不顾未着衣衫便冲向了元帅的主帐。
  存放粮草的帐篷亦走了一大半人,独留下四名将士守在此处,苟夜如鬼魅般出现在两名将士身后,匕首的锋芒闪过,两名将士便当场毙命。另外两名将士反应过来之时,才想张口呼喊,苟夜便将匕首飞插入其中一人心口,另一口狠狠掐着另外一名将士,硬生生地将他掐死。
  随后,便拿起篝火旁的火把,用力掷进帐篷。
  而另一处,声东击西的苏落雪则是以身犯险,不着痕迹地在元帅主帐被发觉,引发混乱。随后便已卓越的轻功飞跃帐篷顶,缠住了所有人的脚步。
  一路上,所有人都在追着矫健灵活如兔的苏落雪,丝毫没有意识到此刻存放粮草的帐篷正在着火。
  “拿弓箭来。”一名目光森然的将军狠狠地说了声,随即,便有人取来弓箭。他狠狠开弓,瞄准着飞跃在帐篷之上的人,拉至满月,一路跟随,至劲而松,笔直射向她,直穿肩头。
  他再次张弓,又听有人呼喊:“不好了,粮草着火了……”
  众人一听粮草着火了,一阵动乱,有人下令:“你们留在这捉刺客,你们随我去粮帐灭火。”
  当那一队人走了没多久,又一个黑影飞跃上帐,搂着那个受伤了却仍旧强撑着的人,飞掠而去。
  “快追!“所有人都一阵大喊,众人立刻追去。
  肩上的疼痛让苏落雪额头早就渗出了汗水,她靠在苟夜的怀中,感受着他正用尽全力带着她逃离,身后一阵阵追逐的脚步声。
  原来,苟夜也并非是个无情之人,他完全可以孤身一人逃走,但是他却来救她了。
  她忽地笑了一声,苟夜嗬苟夜,若我此刻告诉你,我就是苏落雪,你是否会将我丢下,任康军将我千刀万剐?
  “大少!”早就准备好两匹马接应的紫羽高呼一声,却在见到他怀中还带了一个受伤的人时,疑惑了片刻。却_还是抽出长剑冲了上前,欲掩护他们逃走,却在看清他怀中之人时,瞪圆了眼,“她……”
  “紫羽,你扶她上马。”音未落,已将她丢给紫羽,随即抽出腰间长剑,便上前斩杀一路追随而来的康国兵马。
  此刻情形紧急,紫羽也不敢多问,将苏落雪送至马上,亦与苟夜并肩杀敌。
  伏在马上看着在厮杀的紫羽与苟夜,苏落雪的嘴角早已苍白无血色,只感觉眼前的视线一分一分地模糊,最终,在厮杀声中陷入一片黑暗。
  第八章雨中识
  破晓,寒蛩随马,蹄声震青霄。
  就在莞城城墙上,除了守夜将士,还有一个白色身影迎风孤立在城墙上。
  苟洛的发丝早已被风吹乱,他丝毫不在意,一双平静如水的眸子始终盯着能到莞城的唯一路途。
  直到马蹄声声传来,苟洛的目光这才闪了闪,借着破晓的光芒可见城下两匹飞奔而来的马,待看清楚马上之人,眸中顿露寒光。
  “快开城门!”紫羽在城下高声呼喊。
  “来者何人!”守城将士询问。
  “南昭侯府大少,苟夜。”紫羽从腰间取出腰牌,示意开门。
  随即,城门被打开,而苟洛亦步下城墙,犀眸冷冷地注视着手臂受伤了的苟夜与身中一箭的女子同乘一匹马,血早已染红了白马,渗透了衣衫。
  苟夜亦瞧见了朝这边走来的苟洛,便翻身下马,并吩咐着紫羽:“去华府通知华少,让他速请莞城最好的大夫来。”
  紫羽看了眼一旁的苟洛,一路上憋了许久想说的话愣是没有说出口,只道:“是。”便立刻驾马朝华府奔去。
  “她是怎么回事?”苟洛看了眼昏迷着伏在马背上的人,问得云淡风轻,在萧萧寒风中显得沙哑而沧桑。
  “在敌军军帐中遇见了她,竟不知天高地厚,单枪匹马想烧粮草。”苟夜牵着缰绳:引着马缓步朝华府走去。
  荀洛随在苟夜身侧,嘴角勾勒出淡淡的笑意:“她永远都是那么单纯。”
  “听这口气,你与她认识很久了。”苟夜瞥了眼苟洛的表情。
  荀洛不答,只是伴随着马蹄声声缓步朝前:“粮草烧了?”
  苟夜侧首睇了眼昏迷中的人,叹了声:“多亏有她,歪打正着吧。她的轻功不错,可留为己用。”
  苟洛不经意地一笑,不知是在嘲讽自己还是嘲讽他:“那也要留得住。”
  一路上,二人未再说话,他们之间似乎少了一分兄弟间的亲密,多了几分疏离冷漠。
  至华府外,华修早已在门外候着他们,当看见荀夜牵着的白马上,伏了一个受伤的人时,目光一凛:“这是怎么回事?“
  “先让大夫救治她,随后我们再细说。”苟夜从马背上将她小心地抱了下来,接着便有几名下人七手八脚地将手上的人接过,匆匆送进府中。
  此时,一名白衣女子匆匆从府中冲了出来,带着微微的喘息声站定华修身边,在见到苟夜之时脸上闪过一抹哀伤,随即轻笑着:“苟夜,你来了。”
  苟夜看了她一眼,似看一名陌生人一般,淡淡地点了点头:“华小姐。”
  “你手臂受伤了。”她低呼一声,上前一步,想探手视察他的伤势,却被苟夜不着痕迹地避过。
  她的手落了一空,尴尬地停留在空中,眼眸中的苦涩清晰可见。
  “进府让大夫给你包扎一下吧。”华修似没瞧见他们二人之问凝重的氛围,领着荀夜便进府。
  原本热闹的府外,突然寂静而下,空留华雪一人站在原地,静静地凝视苟夜的背影,萧瑟北风吹散她披肩的云丝,她那修长的身影在府门外拉了好长好长,显得孤寂而苍凉。
  苏落雪是被肩上锥心刺骨的疼痛而痛醒的,她用尽全力睁开疲惫的双眼,蒙蒙映入眼帘的是枕上一只翱翔的凤凰。意识一分分地回到脑海中,肩上的疼痛越烈,她疼得呻吟出声。
  她冒着冷汗,侧首看着正在为她上药的人,是紫羽。她愣了愣,确实没想到,竟然会在此地遇见紫羽,那么她的身份,也曝光了吧。
  “没想到,失踪的太少奶奶竟然在莞城。”紫羽一边认真地为她上药,一边低声说道。
  “我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你。”她气若游丝地回道。
  “好好休养吧,箭伤了右肩骨,怕是大半个月不能用力。”片刻后,紫羽为她上好药,便轻轻地将她右肩地衣衫披上,“紫羽没想过,太少奶奶您竟然敢孤身闯敌军,看来我得重新了解您了。”
  趴在枕上的苏落雪没有答话,亦不知该答什么,确实是她欺骗了紫羽。
  “看样子,大少奶奶您和二少的关系不错,如今 大少也对您赞赏有佳,那您的身份,就亲自对他们说吧。”紫羽由床榻边缘起身,静静凝视着苏落雪,眼中亦是复杂的,“有些东西,不可能隐瞒一辈子,是该说真话的时候了。”
  紫羽说罢,便悠然而去。
  苏落雪却是感激地看着她离去地背影,她竟然没有揭发她的身份,而是将坦诚身份的机会给她。
  可是,她要如何面对他们?
  她无神地趴在床上,凝视屋内半掩着的窗外浮云,心中闪过几分恐惧。她很怕,若是真的对苟洛说了她的身份,是否今后,他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经过莞城一战,她看得出,苟洛也是痛恨苏家的。
  “想什么这么出神?”
  一声惊醒苏落雪,她惊惧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身边的苟洛,她正在考虑如何对苟洛说实话,他却这样出现了,着实吓了她一个激灵,险些没从床上弹坐起来。
  “这么怕我?你孤身独闯康军军帐时怎么没怕过。”苟洛于她身侧坐下,“昨夜我在屋内可是等着你的汤整整两个时辰。”
  苏落雪突想到自己答应每夜给他熬汤的承诺,才想起昨夜没为他熬汤就跑了出去,于是想要解释一番,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也许,我没有多少机会熬汤给你喝了。”
  苟洛掀开她右肩的衣衫视察了一番她的伤势:“别想找借口,待你肩伤好了之后,继续熬。”
  “我说的不是肩伤问题。”苏落雪有些无奈,盯着苟洛,深深地吸了口气,打算坦白,“我们认识了这么久,你不奇怪我为何能在侯府来去自如吗?”
  “记得我们在侯府见面的第一次我对你说过什么吗?”苟洛盯着苏落雪,淡雅的目光中没有任何情绪,只是重复道,“既然再见,何必相问。”
  “可是我……”她吞吞吐吐,始终无法开。
  “你永远都是苟洛的知己好友。”
  “你不明白,若你知道我是谁,你就不会再说这句话了。“苏落雪黯然,自嘲地笑了笑。
  苟洛沉默地与苏落雪对视良久,冰凉的指尖抚过她的脸颊,温和地笑着说:“不论你是谁。”
  感受着他指尖的温度,她的眼眶里忽然涌现酸楚,有些不置信地问:“不论我是谁?”
  他点头,重复道:“不论你是谁。”
  她的手,紧紧扯着被单,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也许这一刻,她真的明白了,她与苟洛之间根本不需要过多的解释。只要他相信她。
  “谢谢。”有他这句话,她就安心了。
  康军的粮草被烧了一大半,他们当即撤退四十里地,退至康国与天朝的边境,看这架势,似乎并未打算撤退,却迟迟未有动作,似暴风雨前的宁静。
  与此同时,驻守在潼城的三万大军尾随苟夜其后来到莞城与七万苟家军会合,再加上莞城两万兵马,十二万大军汇集在莞城,这让莞城的百姓顿时就安下了心。
  在近几日的平静中,苏落雪安静地修养了数日,到如今已能自己拿筷子吃饭,却不敢用力。有时睡到深夜,亦会被痛醒。
  随着战火的平息,严冬逝去,冬雪消逝,万物复舒,长出翠绿的嫩芽。
  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
  苏落雪束好发,披着衣衫便走出国,询问了下人苟夜的住处后,便举步而去。
  这几日,她并未见着苟夜,也没有机会对他坦承自己的身份,其实她也怕面对苟夜,至今她亦未想好如何对他说。
  走着走着,便来到苟夜的住处,才步八园中,却见华雪与苟夜并肩伫立在回廊前,目光同时注视着园内的一株已凋零的梅花。远远望去,他们一俊逸,一绝美,站在一起便如一幅令人移不开眼的画卷。
  苏落雪站在那儿,就像个无关紧要的旁人,顿时觉得自己来得不是时候,想要转身离开,却被苟夜发现了她的到来。
  “伤好了,已经可以下床了?”苟夜的声音低低的,却在静谧地园中字字清晰。
  苏落雪自知走不了,便笑着迈步上前,止步于回廊外,面对着华雪与苟夜笑了笑:“已经好了很多,那夜若不是遇见大少,苏三怕是已沦为敌军的刀下亡魂了。”
  “那夜若不是遇见你,烧粮草根本没那么容易。”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
  华雪听着他们两说话,感觉自己被遗忘在一旁,便开口道:“苏兄弟好胆识,如今莞城百姓茶余饭后皆在说那夜烧粮草之事,无不对你与苟夜竖起大拇指称赞。如今天朝,正需要如你这般为国效忠的男儿。”
  “华小姐过奖,苏三不过是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苏落雪笑着挥了挥手,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那夜的举动如今会成为百姓关注之事。
  “其实华雪一直很佩服那些个领兵上阵杀敌的人,若我非女儿身,必定披甲上阵。”华雪这话说得很是真挚。
  苟夜却若有所指地看了看一身男子打扮的她说:“谁又说,女子不能披甲上阵。”
  华雪却笑了笑:“女子上阵杀敌,世间也只有花木兰,穆桂英几个巾帼女英有这份气魄吧。”
  于华雪这句话,苟夜却未接话,只道:“华小姐能否让我与苏兄弟单独说几句?”
  这逐客令让华雪有些尴尬,看了看苟夜,再看看苏落雪,后有些怏快地离去。
  看着华雪远去的背影,苏落雪干笑几声:“是我打扰你与华小姐了。”
  “不碍事,你找我有事?”苟夜步出回廊,与她并肩而立。
  “感谢那夜大少您烧完粮草未将苏三一人丢在军帐。”
  “在战场,我从来不会丢下任何一个并肩作战的兄弟,所以,这并没有什么好感谢。“苟夜扬起嘴角,随即想到了什么似的,“记得那夜你说,若咱们能功成身退,让我许你一个承诺。”
  苏落雪愣了愣,经他提醒才想起:“其实那一夜我是没打算回来的,却想到了我的亲人,若是我死了,没有人照顾他们……“说到这里,她的心间涌现无限的苦涩。
  “你是要我承诺照顾好你的亲人?”苟夜诧异。
  看着苟夜,苏落雪欲言又止,她该不该开口,就在现在告诉他,她就是他那素未谋面的妻子,苏落雪。她想要苟夜给一个承诺,若是将来苏家真的落败,只求他能放过苏家一条生路。
  可这个要求,她自己都觉得过分,更何况要他答应。
  “战火让多少家破裂,可这天下,不可能没有战火。”说到此处,苟夜深深地吸了口气,似乎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时机到了,该战了。”
  她一惊:“大少说的战是……”
  他不答,只是眯着眼仰望蔚蓝的苍穹,犀眸中蕴涵着一抹嗜血的光芒,她认得,就在潼城的黄泉路,他亦是对她与风影露出此般目光。
  顿时,她惊觉如今站在她身边的人是苟夜,那个曾害死风影、欲置她于死地的苟夜。他口中说的时机到了,是指与苏家的开战的时机到了吧,也许就在这莞城一站中要彻底拉开战火。
  在此时,若她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得到的不会是谅解,很可能她会成为苟夜手中一枚棋子
  甩来制药父亲的棋子。
  不行。不行。
  “你留在苟家军吧,若是此战胜,绝对少不了你的富贵荣华。“这是苟夜对她的承诺。,
  “苏三只是一介女流,富贵荣华向来不是我的追求。”她拒绝。
  ”那你追求什么?爱情?”他笑道,“若是苟洛,我可许你南昭侯二少奶奶的名分。”
  她愣愣地看着他,心中暗笑他此番言论,却不动声色地道:“上回在洛阁还听闻您说侯爷为二少找了门亲事,潼城首富之女邓家碧。“
  “若此战胜,苟家悔婚又何妨。”
  “太少真看得起苏三。”
  “回去考虑考虑。”
  看他那自信的表情,她未再接话,更怕说锚了话。她在苟夜眼中本就是苟洛带进府的女子,他自然认定了她是想要二少奶奶这个名分的,可是他不明白,少奶奶这个名分,不过是一个枷锁,永远禁锢着她,使她飞不走,逃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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