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锐(1935-),笔名闻钟、海石。满族。辽宁岫岩人。1950年毕业于哈尔滨行知师范学校。历任黑龙江省政协第五、六、七、八、九届委员,中国作协黑龙江分会理事。1948年开始发表作品。1979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著有叙事长诗《关成富》,诗集《岁月的回声》、《致大海》等,故事集《长征英杰》等。
这不是神话,不是传说,更不是梦幻,
她已经降临啦降临啦――美好的历史艳阳天!
她把那只有母亲怀抱里才有的温暖,
带到这广阔的生活原野,直至亿万个心田。
春天哪,我们一直坚信你必定会到来。
纵使在寒冬梦里,怀中也紧抱着如铁的信念!
啊,你这如期而至的新世纪的使者呀,
告诉我,可听到中国大地的热切的呼唤?
是的,我们的千万座山峰曾把你呼唤,
为让春风掀掉自己身上沉重的负担。
那负担便是几千年沉积的厚厚的尘土,
它阻塞着岩石间涌出的活泼的流泉……
萌芽的小草,急待舒展鲜嫩的绿叶:
破土的树苗,渴望成为挺拔的松杉……
现在,一旦春风暖透了所有的根须,
群山将变得何等地苍翠,气象万千!
是的,我们的千万条江河曾把你呼唤,
为让春水把横逆的浊流送往深渊!
怎容回避呀――河床分明已经太窄太浅:
无可否认呵――水的流速实在太慢太慢……
假如流水总是在漩涡里不停地打转,
来日,江河岂不要变成为死水一潭?
快让春天的激流把河道加宽再加宽吧――
不然巨大的舟船怎么能高高地扬帆?
是的,我们的千万顷田野曾把你呼唤,
为让春雨哺育出一千座一万座巨大的粮山。
这土地绝不比加利福尼亚逊色,
可它最急需的是科学,而不单纯是热汗。
为给这类常识恢复名誉,付出了多少代价,
难道还能继续吞食麻醉自己的可怕的鸦片?
不!对那种豪言壮语的竞赛,人们早已嘘声
一片,
生活真正的主角,永远是科学和实践!
是的,我们的千万岭森林曾把你呼唤。
为让春阳射进寥廓而幽寂的林间。
林中本没有山神,何必摆设香炉和供案?
教堂气氛的生活,有谁还真心留恋!
是树叶,就有权尽情地吸收阳光和空气;
是飞鸟,就理应欢快地翱翔鸣啭……
污染环境,到头来势必会污染自己,
保持空气清新,林木花卉才能争芳斗妍。
是的,我们的千万里海洋曾把你呼唤,
为让春云来认识那些无畏的海燕。
海洋与海洋之间,本没有森严的界线,
只承认自己的珍珠,岂不是愚蠢荒诞?
海空的流云-――院墙再高拦不住……
海上的长风――篱笆再密遮不断……
只消勇敢把那怪异的门闩用力拉开,
眼前呵,便是通向现代世界的万道航线……
还有呵,还有我们的千万个生灵曾向你呼唤,
为让春温把料峭的寒气一股脑驱散!
瞳仁里,不应再出现那种莫名的惊恐,
走路时,不必再回头忐忑地顾盼……
不能容许有人用官印设置血红的陷阱,
不能容许有人拿铁铐再扣住无辜的手腕……
人民需要的是盾,对付敌人才用剑,
二者永不颠倒,国土上便根除了人为的
灾难……
啊,这不是神话,不是传说,更不是梦幻,
快拥抱这历史的春天吧,它是这样光辉而灿烂!
生活的道路呵,从没有像今天这般宽广;
生命的意义呵,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庄严……
古老的中国,正加速创造着最新的文明;
黄帝的子孙,必定要爆发出智慧的火山!
哦,秦砖汉瓦,尽可以在史册上保留异彩,
今天,看我们如何建造人间天国,回答光荣的
前辈和祖先!
1978年12月,哈尔滨
(选自《1949-1979诗选》,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