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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与仰望的生命本质――史铁生经典化意义初探_史铁生的孤独

时间:2019-01-25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摘 要:史铁生,作为中国当代最令人敬佩的作家之一,他以自己的残缺说出了最为健全而丰满的思想。因而,他的存在及其作品的光环没有理由不成为经典。本文着重论述他的经典化意义之一:孤独与仰望的生命本质。
  关键词:孤独与仰望 史铁生 经典化意义
  史铁生,1951年生于北京,1967年毕业于清华附中初中,1969年去延安插队。1972年因双腿瘫痪回到北京进行疗养,1998年病情转为尿毒症,终至透析,于2010年与世长辞。终其一生,苦难不断。然而,他正是在这些连绵不断的苦难中对生命做出了一次又一次的追问与眺望,从而成为中国当代最令人敬佩的作家之一。正如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杰出成就奖的授奖词中所说:“史铁生是中国当代最令人敬佩的作家之一。他的写作与他的生命完全同构在了一起,在自己的‘写作之夜’,史铁生用残缺的身体,说出了最为健全而丰满的思想。他体验到的是生命的苦难,表达出的却是存在的明朗和欢乐,他睿智的言辞,照亮的反而是我们日益幽暗的内心。”
  史铁生,以1979年的小说《法学教授及其夫人》而走向文坛,相继有《我的遥远的清平湾》、《奶奶的星星》、《命若琴弦》、《我与地坛》、《务虚笔记》、《病隙碎笔》等作品问世,并且多次在全国获奖。整体而言,他虽算不上一位多产作家,但其作品的深刻与丰满不得不让我们由衷地叹服与敬仰。在叹服与敬仰中,我们不仅感受到作家的生命焦虑,还能够引起我们自己的生命焦虑意识,这诚如美国文学理论家哈罗德?布鲁姆所言:“经典也是一种习得的焦虑,东西方经典都不是道德的统一道具”,[1]P30从而我认为史铁生的作品超越了道德层面而直入生命本身,进而使其作品的存在拥有可与经典媲美的永恒魅力。
  就像卢军所说:“写作就是史铁生用自己的耐心和命运谈判”,[2]P206的确史铁生就是在与命运的角逐中走向了文学,以自己苦难的人生成就了一座丰富而高贵的具有典范价值的艺术殿堂。
  史铁生之于“写作之夜”,史铁生和写作早已二而为一,写作便成为他的存在标志,他的作品也验证着:“艺术的本质就是:存在者的真理自行置入作品”。[3]P99在《我之舞》中有这样的认识:“虚无是相对的,存在是绝对的”,“一切存在都是主观与客观的共同参与,而且存在是绝对的”,“永远只有现在,来生总是今生,永远只有现在,来生总是今生,是永恒之舞,是亘古之梦……”。诚然,存在是绝对的,它离不开主客观的共同参与,正是由于存在的绝对性,所以“永远”在我们的主观感知世界中只能以“现在”而存在,而“来生”只能以“今生”来呈现,这样以来,永远的现在、来生的今生便成为时空的永恒,其中人的行与思也正如一场永无止境的幻梦。从而更容易让我们想起陈子昂的《登幽州台歌》:“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这种伟大的个体生命孤独感是何其相似!
  胡山林曾在《生命意义的探寻》一文中说:“我们不能指望没有困境,可我们能够不让困境扭曲我们的灵魂。”[4]显而易见,人生的困境是不可避免的,史铁生在《务虚笔记》中以“虚实互变”的变易观,从个人的不同命运境遇,从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和感情纠葛中,来思考人生所面对的种种困境:命运与机遇、道德与权力、崇高与卑下、爱情的追求与世俗的利益、生命的价值与死亡的意义等等。通过对这些困境的追问,给我们呈现了一个五彩缤纷的心灵大观园。在此我们不得不为作家的细致、深刻而感动。因此,就本部长篇小说而言,对人的灵魂探索真可谓是孜孜不倦,在中国当代长篇小说中算得上是一朵奇葩!
  《务虚笔记》没有以往小说中的典型人物,也没有引人入胜的故事情节。本部小说,我们可以把它看作是爱的追寻史,例如残疾人C与妻子X,画家Z与女教师O,医生F与女导演N,诗人L与女孩T,Z的叔叔与葵林中的纤柔等等。作者通过他们对爱的追寻、纠葛,为我们演绎了一场场动人心魄的人生戏剧。对于画家Z来说,由于九岁冬天的一个寒冷下午被人鄙视的遭遇,从此给他的心灵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疮伤,以致于他在以后的生命里拼命地想画出一根美丽而孤傲的羽毛。这根羽毛,是他无声地反抗别人鄙视的象征,他要以一颗孤傲的灵魂来鄙视他人。只是他的孤傲过了头,让他失去了一颗爱心。他的一生唯一爱过的女人只有他的异父异母的姐姐M,而他从来没有爱过他的妻子女教师O。当女教师O对自己的爱情质疑时,她最终得出的结论只能是画家从来没有爱过她,像她这样把爱情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人,她是不能忍受的,最终她不得不选择死亡来结束这场没有被爱的荒唐的爱情。的确对于O来说,她的赴死之心由来已久,她没有了活下去的理由,因此死对她而言,不仅是结束,而且也是一个新的开始,她可以摆脱现实的困境而使自己的心灵处于一片不再思考的祥和之中。从此,女教师O也便结束了自己爱的孤独以及这孤独的煎熬。这正如海德格尔所说:“孤独有某种特别的源始的魔力,不是孤立我们,而是将我们整个存在抛入所有到场事物本质而确凿的近处”,[3]P84这种被抛入近处的存在,也集中地体现在画家Z的叔叔和葵林中的纤柔身上,因此葵林中的故事不仅让所有小说中到过葵林的人惊异,更让我们读者留连忘返!
  在小说中,史铁生以“十三 葵林故事(上)”、“十六 葵林故事(下)”这两大块为我们着重讲述了画家Z的叔叔和初恋纤柔的故事。Z的叔叔是一个革命者,由于在学校闹学潮而被迫不得不远走他乡。其恋人与自己青梅竹马的纤柔,受他的影响也在一步步地向革命靠近,她经常帮助革命者,但不幸的是在与恋人的一次约会中被敌人所发现,她为了救Z的叔叔而不惜牺牲自己。她在葵林中巧妙地引开了敌人,而自己却被捕。由于敌人的施虐、威逼,自己心里的害怕而最后成为一个为世人所不齿的叛徒。在这里,史铁生给予叛徒更多的是理解:“如果她活着她就不再高尚,如果她死了她就不能享受幸福,如果她没死她就只能受到惩罚――自从她被敌人抓去,这样的命运,在她,就已经注定了。”进而作家对叛徒做出了更为深刻地理解:“‘叛徒’这个词就是这样被创造出来的,作为一种警告,作为一种惩罚,作为被殃及时的报复,作为预防被殃及而发出的威胁,作为‘英雄’们的一条能够躲避痛苦又能推卸责任的活路,被创造出来了。”因为只有人对死亡的害怕,对生存的留恋而很有可能成为叛徒,而“叛徒”这个词的创造又表明未被敌人抓住的人害怕被殃及,所以在他们眼里一旦被敌人抓住就应该去死,他们残酷地把被抓住的人抛弃了,他们毫不顾惜被抓住的人的生命。因而就像史铁生所揭示的:“一个叛徒的耻辱,不过是众多叛徒的替身,不过是众多‘英雄’自保的计谋。”既然千秋万代的世人对叛徒的态度是如此一致地残酷,那么葵林中的这个女人就必须赎罪。因而“她不能去死,她知道她不应该去死,活着承受这不尽的歧视和孤独,才是她赎罪的诚心。”她为了赎罪,和儿女断绝骨肉亲情,而只身一人住进了葵林中的土屋里,她不辞劳苦地干活,孤独地等待昔日恋人Z的叔叔的归来。她年轻的生命,在被捕后便被改写,失去了亲情,失去了爱情,而只好活在他人的歧视、唾骂之中。她的苦命是由于惩罚造成的,正如文中所说:“世世代代这人间从未放弃过惩罚,惩罚引起惩罚,惩罚造就惩罚,惩罚之后还是惩罚,可是人的价值在哪儿?一个人,一个年轻的生命,一颗满怀憧憬的心,一双纯真无邪的眼睛,一种倾向正义的愿望,在这惩罚与惩罚之间早已死去……”因此,通过葵林中的女人的孤独,她的仰望只能是一颗赎罪的诚心,而她对恋人的等待只能换来老年的相依相守。事实上,Z的叔叔与葵林中的她的晚年相伴,为他们一生爱的孤独与仰望找到了归宿。从而,也让我们更好地理解了生命的真谛!
  我相信史铁生的《务虚笔记》就像陈美兰所说:“这确实是一部意在拷问灵魂的书。”[5]P168不错,史铁生在讲述故事的同时,把拷问人的灵魂放在了突出的位置,因此文中才出现了诸多具有哲思色彩的肺腑之言,如“孤独,不是在空茫而寒冷的大海上只身漂流,而是在人群密集的地方,在美好生活开展的地方――没有你的位置”,这样孤独就成为了自我不被他者所理解的心灵无所依傍的情感困境,这也正是孤独的本质所在。孤独的困境必然造就摆脱孤独的欲望,那么孤独者就不得不去追寻。对于残疾人C而言,他的残疾破坏了他的爱情之梦,使他只能在二十年后与恋人X相伴,因此他便认为:“没有什么能证明爱情,爱情是孤独的证明”。而医生F在与恋人分手后,虽然成家立业,但他的内心从未放下N,白天他可以清醒地工作、生活,而晚上的梦呓里全是N,他的孤独在于他认为:“有些话不是用来说的”,那么他只好把自己的真实情感掩藏起来。同时,诗人L的孤独是由于恋人T的离开,以及他对爱与性的困惑与追寻。总之,在《务虚笔记》中,史铁生让我们认识到了孤独的普遍存在,以及人生在孤独处境中的个体仰望与追寻的心灵史!
  结 语:
  在浩瀚的历史长河中,个人的存在是多么地微不足道!然而,个人的渺小以个人生命的高度,滋养着历史长河中朵朵美丽浪花的永恒生命。我相信:史铁生必定是这些浪花中最美丽的。其作品不仅为我们揭示了生命的本质,关键是把对生命本质的思考转化成为一种具有超越性的思想范式,这也就是他的作品经典性之所在。我认为对于史铁生及其作品,还需要进一步地开掘,毕竟“经典并不是一个时间节点上的孤立景观,而是一再震颤再现的长时段的效果历史。”[6]P236
  
  
   参考文献:
  [1]美国 哈罗德?布鲁姆著 江宁康译《西方正典》M. 南京:译林出版社 2011年7月第2版
  [2]卢军著《救赎与超越――中国现当代作家直面苦难精神解读》M. 济南:齐鲁书社 2007年12月第1版
  [3]德国 海德格尔著 郜元宝译 张汝伦校 《人,诗意地安居》M. 上海:上海远东出版社 2011年5月第1版
  [4]胡山林《生命意义的探寻》《河南大学学报》J. 1997年第4期
  [5]陈美兰《行走的斜线――论九十年代长篇小说精神探索与艺术探索的不平衡现象》《当代作家评论》J. 2002年第2期
  [6]吴兴明《从消费关系座架看文学经典的商业扩张》童庆炳 陶东风主编《文学经典的建构、结构和重构》C. 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2007年11月第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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