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东星资源网 > 文档大全 > 担保书 > 正文

重生之首长的小媳妇 千万别裸婚

时间:2019-02-05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前情提要       孩子的出生,减轻了迟蔚蔚和妈妈之间的隔阂,却加重了她和婆婆间的矛盾。成冰河这才知道,老妈大人与老婆大人以前那只算是两军对垒,现在孩子的出生,让她们进入短兵交接、刀光剑影的阶段,让他防不胜防。
  
  婆婆的心思
   双方父母就像两个虚伪的超级大国,表面上是礼尚往来的邦交,私底下则是拳来脚去的较量。即使是闲聊也是刀光剑影,听得人心惊胆战,成冰河生怕一言不合就风云突起。迟蔚蔚无暇去管,也不想去管,她知道双方不过是打压对方的气焰,想占个上风而已,谁也不会真的撕破脸。
   孩子百日过后,迟家良夫妇带着孙子告辞,秦秀英送到门口说:“外公外婆,有空再来我家玩。”她把“我家”两个字咬得特重。叶爱珍聪明着,她很清楚,亲家母在向她示威,向她宣布这个家的权属。她笑了笑说:“当然,自己女儿家,想来就来了。”秦秀英独自沉浸在扳回一局的喜悦中,全然没注意亲家母轻描淡写的回击。
   迟蔚蔚的产假快结束时,婆婆不大不小的又找了点事。那天傍晚,迟蔚蔚在阳台上收衣服,楼下有邮寄员叫她,是成冰河的挂号信,她匆匆忙忙放下手中的衣服就下去了。
   迟蔚蔚拿了信,碰上下班回来的成冰河。他叫上母亲,四人一起去了农贸市场买了点菜。
   回到家时,天色已暗,迟蔚蔚一眼看到窗外还飘着两件衣服,一件是秦秀英的,一件是孩子的,她心里暗暗叫糟,一进门连忙说:“刚才去拿信,还有两件衣服没来得及收。”
   秦秀英径直去收了衣服,成冰河则去厨房把菜放下,迟蔚蔚暗自庆幸交代得还算及时,否则又有话说了。
   成冰河到底没沉住气,吃完饭就在客厅里嘀咕“衣服还分两样,衣服还分两样”。迟蔚蔚不想搭这个话,成冰河一见,更认定她理亏,不但声音高了,而且脸色极不好看。他认为妈妈帮着带小孩,不能再受迟蔚蔚的欺负。
   秦秀英在厨房竖着耳朵听着儿子为自己出气,心里暗自得意,二十几年的儿子,就凭你这一两年是抢不走的。
   迟蔚蔚掩上房门,出来对成冰河说:“你在嘀咕什么呢?”
   成冰河正等着迟蔚蔚问呢,他也想趁这个机会告诫告诫迟蔚蔚,别欺负自己的妈。于是他语气生硬地说:“嘀咕什么?衣服还分两样,为什么单留我妈的衣服不收?”
   迟蔚蔚看着厨房里秦秀英的动作明显地慢下来了,显然在留心他们的谈话,她气不打一处来地说:“成冰河,我再一次跟你认真地解释一遍,请你听好了。第一,外面不只剩一件衣服,杰克也有一件;第二,衣服不是我有意不收的,我只是下去拿挂号信,还没来得及回来就碰上你们了;第三,这件事,我一进门的时候已经跟你解释过了,你可以回忆一下。最后,我郑重地告诉你一声,不要以为别人跟你一样,喜欢做小动作,请你不要把自己龌龊的念头强加于人。”
   迟蔚蔚不待成冰河回话,返身回房关上了门,坐在床头想了很多。在医院里的时候,秦秀英只给迟蔚蔚打过两次洗脸水,两次都用的是给孩子接便便的盆。第一次迟蔚蔚没吱声,想她可能是弄错了。但事后她注意了一下,但凡她自己用盆时,却分得很清,从不拿错。第二次,迟蔚蔚洗完了对她说,下次洗脸时请拿洗脸盆。此后秦秀英再也没为迟蔚蔚打过洗脸水。迟蔚蔚觉得秦秀英那是故意的,因为她自己耍了心眼,就觉得别人也跟她一样。回到家后,迟蔚蔚没注意,用秦秀英的脚盆放了尿布,秦秀英板了一天的脸,时不时地再嘀咕几声,仿佛受了多大的埋汰。后来迟蔚蔚格外小心,生怕一点不到得罪了太后。
   再后来,成冰河在家时,秦秀英总是忙得不可开交似的。往往成冰河前脚走,秦秀英后脚也就出去了,好几次迟蔚蔚边带孩子边做饭,有时候透过窗户可以看到秦秀英坐在花坛边跟人家聊天。迟蔚蔚心里很不舒服,也发过狠:以后秦秀英再这样,她就装聋作盲不去做饭,让成冰河回来摸冷锅冷灶。
   想是这么想了,可她实在做不到让成冰河站了半天,回到家还得自己做饭。她觉得秦秀英像是表演系毕业的,明明没怎么做事,暗地里还总找她的碴,可在儿子眼里,她却是任劳任怨饱受委屈的好婆婆。迟蔚蔚觉得有些话要跟成冰河说,否则自己累死了,在他眼里恐怕依然是不知好歹的媳妇。
   迟蔚蔚一人在房里生闷气的时候,厨房里的母子俩也没闲着。
   “妈,你不是说就剩你衣服没收吗,到底是一件还是两件。”
   秦秀英没吭声,成冰河叹了一口气说:“妈,别把敏感用在迟蔚蔚身上,对待迟蔚蔚的时候也别用挑剔和抵触情绪,好不好?”
   儿子没镇住迟蔚蔚,秦秀英心里已然不舒服了,再听儿子这么一说,她就更觉得委屈,鼻子一酸,泪就下来了。
   “我在这儿带孩子带出罪来了,你们不要我带,我明天回老家去。”说完就跑到房间里收拾东西去了,留了成冰河一人束手无策地傻站在厨房里。
   家里一有战争,成冰河就被逼成了法官,但还不能审出个青红皂白来,因为无论判谁对判谁错,都要伤害到其中一方,尤其,一边是血缘上的至亲,一边是情爱上的至爱。家是个不讲理的地方,任何制度都无法施行,成冰河能带好几个班的学生,却无法把自己这四口之家管好。
   成冰河觉得自己都要崩溃了,甚至在心里暗暗懊恼,不就是结个婚嘛,怎么结出这么多麻烦来?早知如此,这婚不结也罢。
   这话他不但在心里想了,还跟迟蔚蔚说了。迟蔚蔚在气头上,也没回他好话:“哼,不结婚,你父母怕早就对你冷嘲热讽了,同样也是麻烦。”
   成冰河有点害怕迟蔚蔚的好记性,他只提过一次,他没找女朋友前,父母总是数落自己没用,这不又成了她的话柄。在厨房受了气的成冰河,一股子气也正没地方发,本以为发两句牢骚可以平息一下情绪,怎奈迟蔚蔚毫不留情地揭穿他。成冰河的火“腾”地一下又上来了:“我们一家子好好的,就是跟你结了婚,才弄得乌烟瘴气的。”
   迟蔚蔚没想到,成冰河居然将一切都归罪于自己,她气得脸色发白,手指发抖地指着成冰河说:“好,我放你走,你们一家子去过好日子。”
   “那就离婚吧。”成冰河也不示弱。
   迟蔚蔚怒极反笑:“好啊!明天就去办,也让我看看你找怎样的人能和你家人一起好好过日子。”
   秦秀英原本想着媳妇要上班了,她对一个人在家带孩子有点犯怵,于是想找个由头让媳妇跟自己吵上一架,然后就可以理由充分地回老家。反正是媳妇把自己赶走的,孩子没人带那是她自找的。没想到,事情没有按自己的意图发展,小两口反而闹僵了。秦秀英忙走出来,冲着成冰河喊:“你胡说什么呢。”
   “离婚,明天就离婚。”成冰河被秦秀英拉着,嘴依然很硬。
   秦秀英只好劝道:“小两口免不了吵架,张口离婚,闭口离婚,不让人心寒嘛。”
   迟蔚蔚睥睨着床边的母子俩,看着秦秀英顷刻之间化身宽仁的长者,语重心长地教诲着儿子,好像在设身处地为媳妇着想。一种是我挽救了你们婚姻的表功姿态让迟蔚蔚反胃,她闭上了眼睛拒绝外界的一切声响。
   成冰河趁洗澡的当儿,把今天发生的事捋了捋,先是妈妈使了点小坏,然后自己又话赶话伤了迟蔚蔚,总之一句话,自己今天有点理亏。成冰河爬上床的时候,把佯装睡觉的迟蔚蔚往怀里狠狠揽了一下,说:“老婆,我想要。”
   迟蔚蔚往床边挪了挪,虽然对成冰河示好的方式很不认同,但他毕竟主动给自己搬了个梯子,乐意不乐意都得下,因为日子总得要过下去。
   当然,这梯子也不能痛痛快快的下,得让他长点记性,于是她幽幽地说:“不是说好明天就去办手续嘛,不合适吧。”
   “那是气话,我最亲最爱的老婆,我哪能舍得呢,打死我也舍不得的。”成冰河看到迟蔚蔚搭话,知道松动了,就把她扳转过来,低着脑袋就拱进了她怀里。迟蔚蔚还在挣扎,她的挣扎在成冰河眼里就是欲拒还迎。成冰河的姿态是生猛的,可动作是温柔的,迟蔚蔚的毛就让他慢慢地拢顺了。
   成冰河说:“老婆,你就配合演演,让我妈开心点,好吗?”
   迟蔚蔚心平气和地说:“我不想让你为难,很多事都没跟你说,其实只要你不在家,你妈也常不见人影,别把带孩子做家务都记在你妈的功劳簿上。”
   听迟蔚蔚一说,成冰河也隐约觉出妈妈背后做动作了,因为有几次他在饭桌上夸菜好吃的时候,妈妈没吱声。妈妈不属于那种谦逊的人,如果是她做的菜,她铁定会说:“二十几年了,我当然知道我儿子的口味。”还有几次,他想找个东西时,妈妈同他一样不知道在哪儿,倒是迟蔚蔚一声不响地把东西放在显眼的地方。
   想到这里,成冰河搂着迟蔚蔚真诚地说:“老婆,委屈你了。”
   那个晚上,两人说到半夜,成冰河求迟蔚蔚迁就一下,别见茬就往上顶,受了委屈关上房门跟自己说。迟蔚蔚说:“我哪舍得让你受委屈呢,你也是没爹妈疼的孩子。”末了,两人颇为伤感地慰藉着对方,如两条相濡以沫的鱼。
  和公公同住的尴尬
   那夜深谈之后,迟蔚蔚对很多事情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秦秀英不知道这是儿子求来的结果,趾高气扬起来。迟蔚蔚看得惯看不惯都得忍着,成冰河跟她说过一句话,我妈再不好也是孩子的奶奶,总比保姆强吧。有了儿子之后,她的心已经不能再高傲了,为了孩子她也得把它变得柔软而卑下。
   好在,迟蔚蔚上班没多久,秦秀英就回老家农忙去了。
   叶爱珍夫妇只好带着孙子来帮忙,成冰河和迟蔚蔚回到了非战状态。虽然带两个孩子更加忙些,但他们的心情是愉悦的。
   秦秀英一去就是一个多月,回来时是成大朋送她来的,两亲家又会面了。秦秀英因为叶爱珍帮着带孩子,不好意思再找碴。叶爱珍想着女儿还要靠人家带孩子,自然也不会主动找碴,两亲家进入了和平共处时期。
   照理说,双方家长都在,迟蔚蔚应该轻松点,事实恰好相反。叶爱珍因为秦秀英的到来,有些事就不再做,免得有夺权之嫌。秦秀英却认为,凭什么要自己劳心劳力地伺候迟家夫妇?她同样以带孩子为名拒绝做事。剩下的都是男同志,压根没有做事的主动性,所以所有事都等迟蔚蔚下班后张罗。
   叶爱珍原就不想在这里多待,又实在不忍心看着女儿受苦,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和迟家良两人带着孩子回了老家。
   迟蔚蔚上班时,就成家的人在,秦秀英和成大朋找到了家的感觉,积极地投入到改造家庭环境的工程中。
   迟蔚蔚回到家就看到冰箱动过了,沙发搬过了,她不置可否。于是成家夫妻就更加积极起来,在厨房里钉上钉子,拉上绳子,挂上毛巾抹布。迟蔚蔚回到家来,有种面目全非的感觉:吊柜框上钉了钉子,洁白的墙上则是一排小洞,想必是水泥墙钉子钉不进去,挨着找砖缝的结果。
   迟蔚蔚一句话没说,抱了孩子就回房了。
   成冰河回来,看到厨房里花花绿绿挂了一排,甚是诧异,走近一看心疼得不得了,三下两下扯了下来说:“你以为这是乡下老家,东钉个钉子,西钉个钉子,到处挂的东西难看死了。”
   成大朋说:“毛巾没地方挂,我扯根绳子挂,碍着谁的事了。”话是在厨房说的,眼睛却瞅着房间。
   成冰河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只要话不对父母的耳,父母的矛头立刻就指向迟蔚蔚,好像他耳朵里灌满了枕边风,专门替迟蔚蔚来教训他们似的。
   成冰河忙接过话头:“你自己看看,碍不碍事,一天下来得从毛巾下钻多少次。你要挂毛巾,毛巾架不是双杆的吗,你挂那就行了。”
   “我不习惯叠着挂。”成大朋不依不饶。
   “那你挂衣架上不就行了。”成冰河一边说,一边就去找钳子拔钉子。晚上迟蔚蔚再看时,钉子是不见了,可钉子带下了一大块墙皮,像瘌子似的招摇着。
   成大朋住在家里,迟蔚蔚觉得特别不方便。她在房里喂奶时都得把房门关上,否则成大朋如入无人之境。成大朋上厕所经常也不关门。迟蔚蔚跟成冰河提过几回,未见成效,甚是苦恼。有些话成冰河也不好说,结婚时的教训他是领教过了。但是有些话还不得不说,现在迟蔚蔚只要在家,基本上是不出房门,上个厕所都让他先探探路。
   最后,成冰河只好上演苦肉计,很凑巧地让迟蔚蔚碰上他上厕所不关门,迟蔚蔚也心领神会地数落他几句,并让成大朋听到。
   之后,迟蔚蔚倒真没怎么再遇上这样的尴尬事,直到一天早晨,她在卫生间的时候,成大朋大声敲门。迟蔚蔚坐在厕所上又急又羞,一动不动,生怕弄出什么声响来。秦秀英倒是开口了:“厕所有人,你敲什么门?”
   “我想拿点东西。”成大朋理直气壮。
   “厕所有人,你看不见呀。”秦秀英的语气不太好。
   “她在里面洗漱,怕什么。”成大朋永远没有理亏的时候,迟蔚蔚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乡下人都这样不拘小节,她那天早饭都没在家吃就上班去了。
   迟蔚蔚在自己的家,度日如年,当她乍听成大朋要走时,心底的喜悦像花一样无声地开放,对成大朋需要赞助路费的请求直接点头同意。
   不过,成大朋走前还有个要求,那是迟蔚蔚无法接受的。他要成冰河把主卧腾出来给秦秀英住,他振振有词:“你们怎么为人子女的,自己住朝阳的房间,让老年人住朝北的。明天就给我腾出来给你妈住,她还帮着你带孩子呢。”
   现在,带孩子成了小两口落在秦秀英夫妇手里的把柄,大事小事动辄以不带小孩为要挟,迟蔚蔚跟成冰河说,与其这样不如去请个保姆。成冰河坚决不同意请保姆,理由很多,最重要的理由他却埋在了心底。当初自己向迟蔚蔚承诺过,自家父母的养老绝不拖累她。可这次农忙他才知道,妹妹妹夫在外面打工,没活干也不回去帮父母挑一担稻,靠妹妹帮衬的想法彻底落空,如果父母现在帮着带孩子,老的时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迟蔚蔚就是再不乐意也不能怎么着。一旦请了保姆,将来在父母养老的问题上他几乎没有话语权,他要为父母留点后路。
   成大朋夫妇显然没想那么远,一个劲儿地给成冰河出难题,使的是隔山打牛的功夫,明里头事都是向儿子交代的,实际上不过是借儿子给迟蔚蔚施加压力,最终达到控制这个家的目的。
   迟蔚蔚记得某本书上说过,婆媳问题其实就是家庭之间的势力划分。这句话她当时不懂,想了很久之后也是一知半解,但是此刻亲身体验,她觉得自己明白了。迟蔚蔚自问不是一个抢地盘争势力的高手,她只是一个平凡的想过幸福日子的小女人,如果成冰河的父母能干一点,她也不介意这个家由他们当。可是,两老忙了一辈子,到头来成冰河奶奶出殡时,成冰河还东挪西借地出钱忙丧事。
   当成大朋提出要住主卧时,迟蔚蔚惊觉必须亮出底线了,不能由着他们。他们就像寓言里那贪婪的骆驼,先是探个脑袋,然后是前肢,最后被挤了去的必然是帐篷的主人。
   晚上成冰河向迟蔚蔚提出腾房间时,迟蔚蔚斜了他一眼说:“你去看看,你妈妈床上铺的盖的,哪一件不是我们结婚用的。你再看看,我们自己床上都是我上大学时候的旧褥子,哪点对不起她?再说了,房子是要靠人住的,主卧得住镇得住的人,也就是所谓的风水了,你认为你妈能胜任吗?”
   成冰河是从农村到城里的,多少也有点信这,他觉得迟蔚蔚说得有理,“可是……”
   迟蔚蔚打断了他:“没有可是,这件事没商量。我们结婚后买的家具不是全放在她那边了?你放眼看一下,我们房间里除了一张办公桌还有什么。这种原则性的事情,你以后先过一下脑子再说。”
   第二天,成冰河委婉地转达了迟蔚蔚的意思,成大朋指着他的鼻子说:“你有什么用,被个女人管住了,一点事都做不了主,真没出息。”
  一样的婆媳不一样的过法
   秦秀英在一边附和:“你还是不是男人,自己的婆娘就应该管得服服帖帖的。”
   成冰河低着头坐在沙发上,他张了张口,又把话给咽回去了。若自己的父母能给自己一个体面的婚礼,自己在迟蔚蔚面前多少会有些底气。或者父母少给迟蔚蔚找点碴,迟蔚蔚就不会像只?着毛的猫。服服帖帖不是管出来的,是哄出来的。看着父母一张一合的嘴,成冰河什么也不想听,回房间躺在了床上。
   门外传来父母喋喋不休的数落声,成冰河想到了岳父母,他们把迟迟带得滴水不漏,迟蔚蔚的大嫂刘若幽还不时地挑剔。他有时想,如果迟蔚蔚跟刘若幽一样的话,家里的日子又会是什么样。
   这话他后来没忍住问了迟蔚蔚,迟蔚蔚撇撇嘴说,婆媳关系的承受点其实是那个做儿子和做丈夫的。如果母子情深,做婆婆的为了不让儿子难做,自然会对儿媳妇忍气吞声。如果是夫妻爱笃,妻子则会为了丈夫日子好过些而选择容忍婆婆。刘若幽之所以整天挑三拣四,不过是因为叶爱珍宠爱儿子罢了;而迟蔚蔚能忍受秦秀英的挑三拣四,也不过是因为她不想让成冰河为难而已。
   迟蔚蔚最后说:“你父母是从不顾忌别人感受的人,我再不疼你,你就要崩溃了,你这个没爹妈疼的孩子。”
   成大朋带着不满走了,迟蔚蔚对他的不满选择了视而不见,最后承受一切的还是成冰河。
   没多久就入冬了。一天,迟蔚蔚下班走在小区里,遇上两个经常和秦秀英一起聊天的老太。其中一个瘦一点的老太叫住她说:“你家婆婆床上铺得太单薄了。”迟蔚蔚狐疑地看着她,还未待她回话,另一胖老太插了嘴:“他们自己床上不也一样嘛。”
   迟蔚蔚一边嗯啊地应着,一边已将大致情形推了出来。秦秀英多半觉得床上单薄,又不想跟他们直说,于是让两个老太到家里去看,再给迟蔚蔚形成外界的压力,于是就有了目前的状况。迟蔚蔚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心中已分了高下,笑着说了句:“哦,知道了,我得回家做饭了,您二老慢聊。”然后款款从二人身边走过,身后两张不同表情的脸,一张幸灾乐祸,一张略显担心。
   迟蔚蔚并没有质问秦秀英,只是跟成冰河略提了一下,城里人比较注重隐私,让他妈不要把人随便往家领。之后,迟蔚蔚将家里唯一闲置留待冬天用的褥子垫到了秦秀英床上。成冰河在一旁看着,觉着自己的老婆真不错,为什么父母怎么都看不顺眼呢。
   寒假来了,秦秀英走了。每天,成冰河眼巴巴地看着迟蔚蔚顶着风雪上班去,一个人在家哄着经常哭闹的孩子。他觉得自己很窝囊,一个大男人被关在家里带孩子。其实迟蔚蔚也很内疚,但是班总不能不上吧。就在那个寒假,她学会了迟到早退,为的是包下所有的家务事,让成冰河轻松点。尽管领导的脸色不好看,但是看到家里两张嗷嗷待哺的嘴,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春节是一家三口的春节,除夕夜迟蔚蔚冷、热、烧、炒一共做了六个菜。在孩子安睡后,两人坐在桌前,开了瓶红酒,安静地吃着,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绚丽多姿的烟花。迟蔚蔚脸颊因薄薄的酒气蒸出淡红的血色,她的眼睛亮亮的,说着一些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话题。成冰河忽然觉得心里有点软,人间烟火,的确是要这样才是最温暖的生活。
   年初一,成冰河拿了通讯录打了N多的拜年电话,然后就和迟蔚蔚回娘家了。
   迟蔚蔚一家热热闹闹地闯了进来,气压很低的家似乎有了几分活气。大嫂刘若幽出来打了个招呼,就钻在房里没出来过,她不喜欢客厅里的声音,那份亲热与体贴与自己无关,自己像个外人似的。
   刘若幽倒不是讨厌这个小姑子,只是不喜欢作她的陪衬品,每次公公婆婆对她不满时,就会说我们家三儿如何如何的能干。刘若幽有时想,能干?能干就那样狼狈地结婚了?有时候她很矛盾,一方面她嘲笑公公婆婆在女儿结婚时居然什么都没有,另一方面她当然不希望他们在自己女儿结婚时大下血本。
   迟蔚蔚结婚才一年就买了房,刘若幽有点怀疑公公婆婆贴了钱,不然凭什么他们这么快就能买房,成冰河家结婚都没出一分钱,买房就更不会了。
   自从嫁到这个家后,刘若幽像个不经意闯了进来的外人,公公婆婆本能地排斥自己。公公婆婆把唯一的儿子当了太子,自己伺候着不算,还要求儿媳妇和他们一样。婆婆是很能干,但那种能干有几分炫耀,又有几分逼迫,反衬她这个媳妇又窝囊又懒惰。刘若幽特反感公公婆婆的做法,于是破罐子破摔,反正你能干留你做去。除夕,公公看婆婆忙得脚不沾地,便指桑骂槐地说刘若幽光吃饭不干事。刘若幽心想着,你们不过是为女儿女婿准备饭食,关我什么屁事。
   公公是个穷嘴,不停地说,刘若幽也没个好脾气,除夕的下午着着实实吵了一架。迟蔚蔚回家时,刘若幽听得出来婆婆在客厅里强颜欢笑,她心里说了句活该:“谁叫你们招惹我,以为我跟你女儿一样好欺负。”
   家人团聚的快乐使迟蔚蔚的敏感打了折扣,直到下午她才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她做了媳妇,知道这婆媳之间的结只有当事人解,外人插手非但不能好转,甚至会因语言的二次污染形成更深的隔阂。迟家良一方面跟女儿说着自己的高风亮节――媳妇既不上班又不做家务,他们都忍了,还帮她把孩子带得好好的,另一方面又不断地鄙夷刘若幽的无能,抵不上迟蔚蔚的一个指头。
   迟蔚蔚说,你们如果真的容忍她,就不必多说,该干啥干啥,如果不能忍,该咋的咋的,做了就不要怨,若怨就不要做。
   叶爱珍叹口气,说:“我们若抬脚走了,你哥怎么办。”
   迟蔚蔚看了一眼自己的父母,没忍心给他们做剖析,也许他们心中也有数,只是不愿去面对而已。生活还是糊涂点好。
   初二,姐姐迟耀安一家三口来拜年,迟蔚蔚跟他们去了芳林巷,在水晶花园自己陪着小心没关系,让成冰河过得压抑她有点于心不忍。
   初三不过是换个地点相聚吧,看着姐姐的婆婆黄素琴跟姐姐忙碌的身影,叶爱珍和迟蔚蔚都在心底无声地叹息着。
   婆媳关系在姐姐家并不是难题,迟蔚蔚也想着从中得到点启发,最后发现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每个家庭都是千差万别的。姐夫白杰在家是强势的,黄素琴和姐姐耀安都听他的,作为一个家的领导,他可以左右这个最小单元的社会关系。黄素琴则像把雨伞,在他们最需要的时候撑开,不需要的时候拢在墙角。耀安只需要适时,买点小东西表示下友好即可。
   迟蔚蔚也曾试过买东西给秦秀英,她示好的结果是秦秀英更加肯定她是有目的的。于是,秦秀英的架子摆得更足,芝麻大的小事,都坐等她去做,以显示自己身份上的优越感。秦秀英是那种擅拿自己当筹码去玩精神战争的人,成冰河有时明知道是虚的,也不能说在脸上伤了妈妈的心。
   迟耀安家的模式在迟蔚蔚家行不通,在叶爱珍家也不行。叶爱珍虽然能干,但喜欢在人前表功,好像她就是照亮周围黑暗的明灯,媳妇要以景仰的眼光看她。刘若幽却认为婆婆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儿子与孙子,她没必要去感恩戴德。
   婆媳关系说穿了依然是付出与回报的考量,所有的投资都需要回报的,只不过回报需求的形式和量的不同而已。与迟耀安家不同的是,她们两家的付出与预期回报未接近平衡点。
   迟蔚蔚想着搞活一下家里人的气氛,提议把成冰河的生日提到正月里来,一家人都到Y市去转转。
   迟蔚蔚的提议得到全票通过,成冰河也十分开心,他一直在担心父母真的让他回老家操办生日,那会给迟蔚蔚带来多大的心理伤害。Y市的风俗是“男不办三,女不办四”,女人的三十岁非常重要,婆家人不能小气,大操大办是必须的,去年迟蔚蔚的生日过得很低调,成冰河很内疚,结婚以来这种内疚搅得他心疼。这种心疼还不能表现出来,否则在父母眼里他就是娶了媳妇忘了娘的花喜鹊,他们会因此把迟蔚蔚假想为敌人,更加挑剔。
   成冰河有着农村人天然的自卑心理,并试图以自傲来掩饰,作为妻子,迟蔚蔚很清楚这一点,但从不明说。三十岁也是成冰河结婚后的第一个生日,虽说是“男不办三”,迟蔚蔚也不想让娘家人轻视成冰河,觉得该办的还得办。
   有了迟蔚蔚的提议和她娘家人的支持,成冰河也是信心百倍,掏出电话来就往C市打,满屋子人等着电话线另一端的人的响应。
   电话里说得并不顺利,只听得成冰河在说“车费贵,我来出就行了”。任谁也听出那边人的意思:不想来。说了两句,成冰河就跑到阳台上去了,他不想让迟家的人看自己的笑话。当他阴沉着脸回到客厅时,大家都识相地挑起了新的话题。
  
   成冰河能成功举办三十岁生日宴吗?迟蔚蔚因心疼成冰河,在家更加沉默寡言,对于婆婆秦秀英或明或暗的挑衅,视而不见,这样的妥协能换来平静生活吗?本故事在《前卫》上下半月火热连载中,下一节精彩内容,尽在《前卫》杂志2012年4月上半月版。
  责任编辑/高艳

标签:千万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