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鹅 一 在柴可夫斯基的唆使下 观众以貌取人 执意地认为 黑天鹅黑色的羽毛 代表邪恶
在我看来
黑天鹅与王子的双人舞
更充满激情
我用7×35的远视镜
久久地凝视后
断定
黑天鹅和王子也是一见钟情
黑天鹅兴奋的旋转达至高潮时
王子把她轻柔扶住的刹那
我大胆设想
假设白天鹅已不复存在
黑天鹅与王子
也存在着幸福的极大可能
观众们都受骗了
其实黑天鹅与白天鹅
是由一个姑娘扮演的
据介绍
她毕业于著名的朱丽亚舞蹈学院
芭蕾舞系
擅长表演
二
白天鹅与黑天鹅
是无所谓的
她们中的
任何一个不幸缺失
都不影响王子
娶妻纳妾
四小天鹅舞中
三人舞中
就大有白天鹅与黑天鹅的料
黑天鹅大可不必悲伤
白天鹅未必如她想象的那样美妙
柴可夫斯基不让《天鹅湖》的剧情
无限地发展
就爱情而言
任何人不敢对其未来定论
况且是王子的爱情童话
《天鹅湖》剧情的全部
不过是一场爱情游戏的
刚刚开始罢了
三
人类用颜色划分善恶
由来已久
并且，一度被政客们
处心积虑地利用
柴可夫斯基
借助人们传统的审美
用黑白天鹅的颜色
迎合普通观众的思维定式
影响人们对某种颜色的
偏爱
或对某种颜色的
误解
终于恍然大悟
为什么小的时候
我用弹弓所射杀的一些无辜
它们的颜色
大部分是黑色的
《音乐之声》的汉语海报
奥地利上校的原配夫人红颜薄命
丢下七个孩子和洋房走了
上帝关闭一扇门时
会另又一扇窗户开启的
嬷嬷委托玛利亚遵上帝的旨意
乔装成家庭女教师
演义灰姑娘的经典童话
欢乐容易让人们忘掉悲伤
何况是一群孩子们的欢乐
玛利亚天使的歌喉
迷惑了上校的全家
上校的豪宅里一幅前妻的画像也没挂
七个孩子晚上没有一个要亲娘的奶吃
好莱坞不允许影迷联想孩子们生母的生平
上校举办舞会纠缠守寡的男爵夫人
做了绝育的男爵夫人不会哄孩子的哭泣
尤其不会同时哄七个孩子的歌唱
在观众的期许下
男爵夫人不得不让贤了
玛利亚的魅影很快就成了剪影艺术的情节
死了老婆的男人带七个孩子也别愁
从《音乐之声》剧情的欢歌笑语来看
享受现实生活是多么的美好
美好的现实享受是多么的现实
上校的前妻即孩子们的生母毕竟永远不
在了
生活总是要继续的……
飞行
人类借助引擎引力的矛盾
控制自己的高度
在大气层徘徊
找寻适度的落点
完成宿命
这是人类通常能企及的高度
其实只是一个天使的角度
地球处在倾斜的视觉中
人类处于尴尬的境地
绕地球飞行
引力就是上帝
飞行是人类生活的局限性
稍有疏忽
就可能迅速坠落
丧失了高度
人类也有个别的时候
被称作科学的灵魂
偶尔处于失重的状态
但这些在上帝看来
不过是宇宙漂泊了几块太空垃圾
上帝又一次特赦了我们
飞行的不确定性
是飞行问题的全部
这个问题贯穿始终
从起飞、降落及飞行的途中
飞机凌空的瞬间
这个问题再一次提出
乘客都陷入了沉默
机舱内的空气开始黏稠
时光变得吝啬
胶着中
我感到许多灵魂蜂拥在
紧急出口的附近
灵魂毕竟是灵魂
一旦灵魂不附庸于肉体
将化为幽灵
起落架展开了
在安全带的抚慰下
一个婴儿的啼哭
划破了这严肃的一切
上帝又一次特赦了我们
空中旅行常识
飞机在滑行
请调直坐椅靠背
这有利于你保持飞行中的坐姿
从而也可以摆正心态
面对接下来的旅途生活
最好全程系好安全带
至于安全带的作用
你不必过多地猜疑和推测
它主要起提醒作用
――你正处在不是绝对的安全中
换句话说系上安全带相对安全
关闭手机
该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
短信也发了
这段时间里
你的话语权
被中国移动或中国联通
暂时委托给上帝的信使理财去了
你必须知道紧急出口的位置
无论用上用不上
假设你恰好坐在它的边上
会得到善意的提示
别拿上面的这个把手开国际玩笑
万一要从这里逃出去
正确的姿态是
做出向上帝缴械投降的样子
一旦氧气面罩自动脱落
请按操作规程
用力向下拉
戴在自己的口鼻上
忙完自己的事
看看周围
有没有老人和孩子
坐垫下就是救生衣
如果你有幸成为人类航空史上
最伟大的浪漫的假设
――飞机迫降在了大海上
一位见证人
你会不会游泳都无所谓
你的扶手边上有耳机的插孔
如果戴上耳机
请把音量和频道调好
微微仰视就行了
你也可以闭目养神
暂时忘掉烦恼
起落架收起
保险单就上了锁
你的亲人提着心哪
承运人和保险公司吊着胆哪
旅行目的地
如果没有亲人来接
上帝也会委派航空公司的使者
保险公司的理赔师把你接走的
最后的提醒是
在小桌板可以打开后
别在飞机上享用奢侈的人间烟火
包括躲在洗手间吸烟
千万注意――
在高空中玩火
危险性更大
我欣赏它最后时刻的风度
冬至的风
从日暮的方向吹来
一片迟到的冬叶
陨落的作响
预感人生惊心的变奏
我联想到许多事物的背面
眺望着大杨山的深冬
一棵参天白杨
不再对风挽留
昔日的茂盛纷纷凋零
那片叶子的遗落
是从高耸的白杨树的树冠发生的
它飘荡的途中
固执着飞翔的体态
我欣赏它最后时刻的风度
上升
如果把地球
看扁直至看圆
我们必须上升到天使的角度
或处在上帝的高度
天使生有翅膀
上帝拥有权杖
而我们
宿命于哺乳动物的局限
遵从引力和时间
上升是绝对的
人类借助思想和欲望
提升一切
上升是惊心的
在离心器里找加速的快感
在轨道舱享受失重
人类的娱乐方式
越走越远
像天使那样凌空
像上帝那样凌驾
摆脱引力
我们必须有持续的高度
并始终处在上升的途中
急功近利
植树节那天
许多五花大绑
削掉头颈
背井离乡的
法桐
被高高的吊起
固定在坑中
像个犯人
树越栽越大
我悟出了个理儿
急功近利的今天
人们恨不得当年栽树
当年乘凉
谁愿花上时间成本
种棵小树
让后人乘凉呢?
大平，本名于平，中国诗歌学会会员。出生于20世纪60年代，祖籍山东，现居北京。毕业于清华大学，获工商管理学硕士学位。曾参加诗刊社第20届青春诗会，著有诗集《大平诗选》《大平抒情诗选》等多部。作品入选《诗刊50周年诗选》《中国星星50年诗选》等多种诗歌选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