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激 少，更少一些， 几枚秋叶。 偶然的足迹，灯盏， 少，和更少。 但尘世于我已足够温暖，
那爱着我的她们，已足够温暖。
我的整个尘旅
都因为她们的爱。
而不断蜷曲着。垂泪感激。
窝头
见到这个词。
忽然想起母亲说过的
我还那么小的时候，
睡觉也要紧紧抱着的
那个窝头。
那个摁着母亲粗糙指印的。
有着被窝味儿的。
母亲的窝头。
挨饿的窝头。
母亲
似乎是耍儿的气患，
想起母亲也有婴儿的时候。
只是现在，母亲的泥土疲惫、
根须芜杂，黯然，
没有生命的香。
可那深处，更深处
是婴儿一样的无助的气息啊。
――和死亡的微弱气息。
也竟然有几分相似。
蟋蟀
似乎就是为了这个月夜，
洁白的石头上，
它的身姿，精心准备了。
不知道生在
什么地方。它只是想着
有一个地方
可以优美地离去。
它要顺着晶莹月光，一声不出。
它迷恋月光，
一点一点把它的小身体浸透：
迷恋月光让它的小小轮廓完整，
半透明的，小小化石一样。
水落石出
山涧，不多一些水。
也就是说
涧水暂时清浅。
我才看见了那些
隐秘不宣的石头。
古人的朴素
着实可怕。
古人
不说什么。
古人只是淡然地，一指。
田鼠
满地茎叶，多半给雪冻住；
还有一些，深深湿透了。
可我不认识那些茎叶是什么，
大豆，抑或是别的什么?
冬贮的，已经给运走了。
留下这些，是给田鼠。
遗弃的茎叶之间忙碌的田鼠，
让我知道应该放低自己的生活。
田鼠们紧紧裹着褐色的毛皮，
肚子湿漉漉的。
掠过的火车阴影。让刚刚抬起头的
那只田鼠，有几分茫然。
白桦林
穿行在树林里，身边是不断的
柞树、杨树、松树。
让人惊讶的是，突然的几棵
白桦树，
它们太白了!
――犹如刷了漆。
它们太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