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红楼梦》中的重要人物秦可卿的身世之谜，多年来一直是红学研究者们关注的焦点，她的生活原型到底是谁，诸位红学专家各执一词，众说纷纭。笔者经过深入的探析，得出了一个全新的观点：秦可卿的生活原型是曹寅之子曹。本文从两人得病时间相同、死亡时间相同、死亡地点相同、死后都是寄灵、都有御医给看过病、官职品级相同等六个方面分析了秦可卿与曹的惊人相似之处。
关键词：《红楼梦》秦可卿曹原型
中图分类号：I206.2文献标识码：A
一引言
文学大师曹雪芹的经典名著《红楼梦》让人百读不厌，其中留下的种种谜团更让人百思不解！特别是秦可卿的身世之谜，多年来一直是红学研究专家和红学爱好者关注的焦点。王以安先生所撰的《红楼梦引》认为，秦可卿的原型是崇祯皇帝；颜采翔先生所著的《红楼醒梦》认为，秦可卿是影射皇太极；刘心武在央视“百家讲坛”所讲的《揭秘秦可卿》断定，秦可卿的人物原型是康熙废掉的太子胤的女儿；而红学家周思源所写的《看红楼》认为，秦可卿就是书中所述营缮郎秦业从育婴堂抱来的养女。对此种种观点，笔者皆不敢苟同。经过深入的探析与研究，笔者认为，《红楼梦》中秦可卿的生活原型应该是曹寅的儿子――曹。
二“十一月三十日”是冬至节气的尾日
《红楼梦》里的时间记述都相当模糊，各章回极少用清晰的语言表明时间顺序与时间距离，但在第十一回末却有一个特别重要的时间提醒句――“这年正是十一月三十日冬至”。小说中像这样确切点明时间的句子极少，而且从语法上讲，“正是”一词起着明显的强调作用，显然是为了引起读者的注意。所以，这里的“冬至”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时间坐标，这句话正是一把揭开秦可卿身世之谜的金钥匙。笔者认为，这里的“十一月三十日”不是指冬至的首日，而是指这年冬至节气的最后一天。
小说第十一回最后一段写道：“这年正是十一月三十日冬至。到交节的那几日，贾母、王夫人、凤姐儿日日差人去看秦氏，回来的人都说：‘这几日也没见添病，也不见甚好。’”于是，贾母命凤姐过两天再去看秦氏：“明日大初一，过了明日，你后日，再去看一看他去。”王熙凤腊月初二去看秦氏时，发现她“脸上身上的肉全瘦干了”，但秦氏还自我安慰地说：“如今现过了冬至，又没怎么样，或者好的了也未可知。”认为，如太医所言过了“冬至”这个坎儿，就有康复的希望了。
众所周知，中医里提到节气，不是确指节气的首日，而是指这一个节气始终的整个过程，即十五天。自然这里秦氏所说的“过了冬至”也绝不是指过了冬至首日这一天，而是指已经过了冬至这一个节气――十五天，所以她才会有“或者好的了”的侥幸心理，否则就前后矛盾了。因为“到交节的那几日”，贾母等“日日差人去看秦氏”，“几日”显然是指交节前后三五天的时间，不可能极为笼统地把半月说成“几日”吧？而贾母的话“明日大初一，过了明日……”又显然是在十一月三十日说的，由此可知，“十一月三十日冬至”，是说十一月三十日是这一年冬至节气的最后一天，而不是冬至节气的首日！
笔者之所以强调“十一月三十日冬至”，是指冬至节气的最后一天，是因为这个特殊的日子所在的年份与曹的死亡有关！
查看与曹家有关的自康熙元年（1661）至乾隆十九年（1754）的万年历就会发现，这期间只有康熙三十五年（1696）和康熙五十三年（1714）的冬至最后一天是十一月三十日。而康熙五十三年（1714）冬末，曹家有一件重要事情发生――曹死了。更为重要的是，经过认真对比，我们会吃惊地发现，曹死亡的事件与小说中秦可卿死亡的描写有着太多的相似之处！如果把秦可卿看成是隐写历史上的曹着，存在秦可卿身上的疑问几乎都可以得到很好的解释。
三秦可卿与曹的诸多相似点
1得病时间相同
小说第十回，第一次透露秦可卿有病，尤氏同贾璜家的谈话时说：“他（秦氏）这些日子不知怎么了……到下半日就懒怠动了，话也懒怠说，神也发涅。”第十一回在描写众人为贾敬过生日时，交代了秦可卿病的具体时间――尤氏对王熙凤说：“他这个病得的也奇。上月中秋还跟着老太太、太太们玩了半夜，回家来好好的。到了二十后，一日比一日觉懒。”直到腊月初二凤姐到宁府去探望时，秦可卿还一直在病着，而且病在加重，于是凤姐便让尤氏给她料理后事。由此可见秦可卿病在秋冬。
关于曹何时得病，到目前为止虽然还没有材料具体说明，但我们根据已有的材料，基本可以断定曹病在秋冬季节，曹在康熙五十三年八月十一日还没有生病，这一点有康熙五十三年八月十一日《曹奏请圣安并报江宁雨泽折》为证：“康熙五十三年八月十一日江宁织造。主事奴才曹（）谨奏：恭请万岁圣安。本月初十日，家奴赍折回南，伏蒙御批：将江宁雨泽情形，再速奏闻……”
如果此时的曹已经生病，理应在奏折里向皇上禀报说明。因此可知，曹是于康熙五十三年八月十一日后的某一天“因赴都染疾”，大概于同年年底或次年正月初的某一天死于北京，有康熙五十四年正月十二日《内务府奏请将曹给曹寅之妻为嗣并补江宁织造折》为证：“康熙五十四年正月初九日，奏事员外郎双全、物林达苏成额、奏事张文彬、检讨杨万成，交出曹具奏汉文折，传旨谕内务府总管：曹系朕眼看自幼长成，此子甚可惜……务必在曹荃之诸子中，找到能奉养曹之母如同生母之人才好。”此后，康熙便让曹继任了江宁织造的职位。由此可知，曹也病在秋冬。
2死亡时间相同
《红楼梦》关于秦可卿死亡时间交代得比较模糊。秦可卿八月二十日以后病倒后，张太医诊脉以后说：“今年一冬是不相干的”，“总是过了春分就可望全愈了”。但冬至以后，秦氏的病情似乎加重了，其婆婆尤氏已将一应后事“暗暗叫人预备了”，可见已到了奄奄一息之际。可作者并没有接着写秦氏之死，却插入了凤姐整治贾瑞的情节。在第十二回末写“这年冬底”林如海身染重病，写信让黛玉回去，“这年冬”正是秦可卿病重的“十一月三十日冬至”的那年冬。
第十三回小说紧承着第十二回写到：凤姐儿“自贾琏送黛玉往扬州去后，心中实在无趣”，一日睡下后，“屈指算行程该到何处，不知不觉已交三鼓”，她在朦胧睡意中，恍惚见秦氏从外走来，含笑说道：“婶婶好睡！我今日回去，你也不送我一程。”此时，“只听二门上传事云牌连叩四下，将凤姐惊醒。人回：‘东府蓉大奶奶没了。’”由此可以肯定，秦可卿死时贾琏、林黛玉还在去往扬州的路上，应还是冬天。
秦可卿丧事期间的一些有关环境的细节描写也能证明秦可卿死在冬天。第十四回秦可卿停灵期间有这样一段描写：“已是卯正二刻了”，“凤姐出至厅前，上了车，前面打了一对明角灯”，“大门上门灯朗挂，两边一色戳灯，照如白昼”。“卯正二刻”是早上的六点十五分到六点二十分这段时间，这段时间只有在冬天夜长昼短时天才没有亮，需要打灯笼，其它季节这个时间天都已大亮了，是不需要打灯笼的，可见秦可卿死在冬天是无疑的。
曹的死期虽然红学界现在没有一个确切的时间，但从上面提到的康熙五十四年正月初九日总管内务府奏折已知曹此时已死，死期当在康熙五十三年底至五十四年正月初九前的某一天。也是冬天。
3死亡地点相同
通过对小说中秦可卿死亡前后的许多细节描写和景物描写的分析，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秦可卿死亡地点就在北京。
第九回贾宝玉上学前袭人在为宝玉准备时说：“大毛衣服我也包好了，交出给小子们去了。学里冷，好歹想着添换，比不得家里有人照顾。脚炉手炉的炭也交出去了。”贾宝玉上学要带大毛衣裳，带脚炉手炉，可见这里冬天很冷，不可能是南京，也不可能是扬州，只能是北京。
第十一回写到，“这个时候，天气正凉爽，满园的菊花又盛开”，而下文不久便写了王熙凤探望病中的秦可卿的情形。菊花在北京有着悠久的栽培历史，元、明时期民间养花就以菊花为主，此处用菊花分明是暗示秦可卿死亡地在北京。
而曹也是死在北京。首先，康熙六十年《上元县志》的《曹玺传》中云：“（曹）嗣任三载，因赴都染疾，上日遣太医调治，寻卒，上叹惜不置。”由此可知曹死在北京。因为只有他得病时在北京，皇上才可能“日遣太医调治”。其次，红学研究专家霍国玲、紫军著也认为，“曹因送贡品死于北京”。再次，康熙五十四年正月十八日《苏州织造李煦奏安排曹后事折》可以为证。其中云：“奴才谨拟曹于本月内择日将曹灵柩出城，暂厝祖茔之侧，事毕即奏请赴江宁任所。”过去北京城内的人管出城到远郊茔葬叫“出大城”，到近郊茔葬叫“出城”，这也可以作为曹死在北京的一条证据。
4死后都先寄灵
秦可卿死后寄灵在铁槛寺。《红楼梦》第十五回写到：“那贾珍因见发引日近，亲自坐车，带了阴阳司吏，往铁槛寺来踏看寄灵所在”，“安灵于内殿偏室之中”。
曹死后也是寄灵在祖坟的。康熙五十四年正月十八日，李煦奏折称：“奴才谨拟曹于本月内择日将曹灵柩出城，暂厝祖茔之侧，事毕即奏江宁任所。”（厝：把棺材停放待葬或浅埋以待改葬。）
5都有御医给看过病
秦可卿病重期间，一直有太医给看病，第十回写到秦氏旁边一个贴身伏侍的婆子说：“如今我们家里现有好几位太医老爷瞧着呢。”最后给秦可卿看病的也是位太医。第十回回目就是“金寡妇贪利权受辱张太医论病细穷源”。《红楼梦》各种抄本回目经常是不一样的，惟独这一回的回目一点出入都没有，就是“张太医论病细穷源”。尽管从小说描写的内容看，张友士这个人并不是真正的太医，但曹雪芹却非在回目上说是“张太医”，这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确实是一个太医。张友士这个名字可能是谐音“有事”，即确有其事，确实有太医为秦可卿（曹）看过病这回事。
因为历史上曹生病期间确实有皇帝派太医去给他看病这回事，而且不只一次，是天天。我们在上文提到的《上元县志》之《曹玺传》中所说的：“（曹）嗣任三载，因赴都染疾，上日遣太医调治，寻卒。”其中的“日遣太医”，不就是天天派遣太医吗？
6官职品级相同
曹是五品官，周汝昌先生的《红楼梦新证》第二章“人物考”中写到：“氏族谱云：（玄孙）曹，原任郎中。曹于康熙五十二年正月初九日补放主事，掌织造关防，见内务府折……五庆堂谱载：，寅长子，内务府郎中督理江南织造。”郎中，在清朝是五品官。
秦可卿是贾蓉的媳妇，本没有官职，但作者为了透露出秦可卿背后原型的真实身份，特意让贾蓉捐了个“五品龙禁尉”。第十一回写到：“戴权看了，回手便递与一个贴身的小厮收了，说道：‘回来送与户部堂官老赵，说我拜上他，起一张五品龙禁尉的票。’”作者为了告诉读者被封为五品龙禁尉的是秦可卿而不是贾蓉，特意在第十一回的回目上写道：“秦可卿死封龙禁尉。”
四结语
综上所述，秦可卿和曹之间有着诸多的相似之处，而这绝不仅仅是偶然的巧合！笔者认为，秦可卿背后的人物原型，就是曹寅之子曹。也许有人会觉得秦氏和曹性别不同，难以类比，其实这性别之异也好理解。曹雪芹在他的《红楼梦》第一回就明确说，他笔下的女子是“异样女子”。何谓“异样女子”？男扮女装的假女子也应包括在内吧？另有脂砚斋批语说：“题只十二钗，却无人不有，无事不备。”（第五回“红楼梦十二支”之“喜冤家”一曲后的“甲戌双行夹批”），意思是说钗里什么人都包括，也应该包括男人吧？所以，美女秦可卿的原型是一清秀男儿也并不奇怪。并非只有同性别的人物间才能有对应关系，那种习惯性的心理定势会极大地禁锢我们的思维！
“风流窈窕女，寓含须眉身。阴阳难分辨，可叹作者心。”作者之所以作如此安排，实属他的一番苦心！
参考文献：
[1] 故宫博物院明清档案部：《关于江宁织造曹家档案史料》，中华书局，1975年版。
[2] 周汝昌、严中：《江宁织造与曹家》，中华书局，2006年版。
[3] 霍国玲、紫军：《曹雪芹毒杀雍正帝》，东方出版社，2007年版。
[4] 周汝昌：《红楼梦新证》，人民文学出版社，1976年版。
作者简介：马美琴，女，1968―，山东临朐人，本科，副教授，研究方向：古代文学，工作单位：潍坊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