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阵(1930-),原名阎桂青,曾用名阎晓光,山东莱阳人。1946年参加革命工作。历任《安徽文学》主编,《清明》副主编,《诗歌报》主编,省政协委员,中国作协理事、全委会名誉委员,安徽省作协主席,省文联副主席、名誉副主席等职。著有诗集《江南曲》、《竹矛》、《含苞的太阳》,及小说、散文、纪实文学等多部。
同志们,听,听见吗?
春天正在敲中国的门窗!
不错,风正紧,雪正狂,
可风雪怎能掩得住春光!
在呼啸的风晨,在纷乱的雪夜,
多少公社的窗口,灯火通亮,
多少灯下,多少坚毅的面孔,
多少笑声,多少战士的心肠,
多少苦战,多少霜晨雨夕的回顾,
多少计划,多少绿色的希望,
多少雄心,多少斩钢折铁的誓辞,
多少豪气,多少雷暴滚过的胸膛,
多少人已把春天的幼苗育满心田,
多少人正把未来的风云一一估量,
这情景,这场面,使人想得很远,
想到历史上一些大战之前的景象。
啊,春天,来吧,你来吧,
我们的千军万马正在风雪里隐藏!
听啊,同志们,快听,
春天正在敲中国的门窗!
拖拉机手正忙着擦洗机器,
我们红色的铁马,闪闪发光,
塘边的杨柳啊,为我们绿吧,
公社的村庄里,人强马壮,
翻犁过的大地,袒露着胸怀,
精选过的种籽,晒满场上,
车轮啊,当心磨损那未干的新漆,
伟大的收获将由你拉回村庄,
一千条河堤啊,一万条塘埂,
快为我们贮满生活的酒浆,
辽远的天空啊,我们向你眺望,
哪片云彩将给我们带来淅沥的雨响?
千堆肥,万堆肥,早已堆满田头,
千颗心,万颗心,都热得像火一样。
啊,春天,来吧,你来吧,
我们的千军万马正在风雪里隐藏!
听,同志们,快听啊,
春天正在敲中国的门窗!
白发斑斑的农学家出现在庄口,
他羊皮翻领上的碎雪迎风飞扬,
供销社的干部们活跃在风雪的深处,
迎春曲响在他们含笑的嘴上,
解放牌汽车载来了春天的新绿:
绿色的排灌机械,绿色的车床,
啊,沸腾吧,铁水奔流的工厂,
大地需要坚实的犁头,需要铁的武装,
挥动吧,伐木工人的巨斧,
公社需要犁耙,需要播种的耧耩,
快起来吧,所有的能工巧匠,
乡村需要斗笠,需要金色的箩筐,
沉思中的大地啊,快些积蓄力量,
一个伟大的思想将在你的泥土里生长!
啊,春天,来吧,你来吧,
我们的千军万马正在风雪里隐藏!
同志们,听,快听啊,
春天正在敲中国的门窗!
不错,气象台还正在预报着新的寒流,
可是,新的寒流到来又有何妨!
就是千里冰封,万里雪冻,
春光也照样在我们的血管里激荡,
我们面前是一个时代的春天啊,
它将不会辜负那灿烂的阳光,
那些闹春的鸟儿正向我们飞来呢,
它们正在穿过风暴,越过激浪,
无数绿色的叶子正在风雪中孕育啊,
无数红色的花朵正在无声地滋长,
无数金色的穗子正在人们梦里闪耀,
啊,多少柔美的旋律,多少粗犷的音响,
春天啊,你的声音正在漫遍大地,
春天,你属于公社,你属于党!
啊,春天,来吧,你来吧,
我们的千军万马正在风雪里隐藏!
春天正在敲中国的门窗啊,
它正在敲六亿人民的心房。
1962年12月
船长颂
扬子江:奔腾的潮!
扬子江:一泻千里的波涛!
我们的船长啊,我们的骄傲,
你航行像走在一条平稳的大道!
你有力的双手,掌过舵,起过锚,
也曾把晶亮的汗珠,弹下眉梢!
多少惊天动地的故事藏在你的眼底,
你脸上的纹路,埋着多少往昔的风暴!
你宽厚的胸怀,装过多少沉雷,骤雨,
你灵敏的耳朵,聆听过多少警报!
在红色的甲板上,你镇定地站着,
你坚定的声音,压下多少歪风,浊浪,惊涛!
晴空中你能看到埋伏在天边的风雨,
风雨里你能望见太阳在云堆里升高!
雪扑舷窗,你能认定正确的航路,
浪平波静,你也不忘水下的暗礁!
深夜,长江有万种声音滚腾翻搅,
我们巨轮的马达声,把一切压倒!
清晨,红旗和红日从我们船头上升起,
万里江水啊,变成了万里红潮!
我们的船长啊,伟大的前导!
大波大浪,你曾见过多少!
看!大桅正稳稳地立在那儿,
火焰般的旗帜,正高高地在飘!
纵有天大的风浪,它奈我何?
我们生来就是为了迎击风暴!
听听我们胸膛里响着什么样的誓言,
就会觉得眼前的风浪是多么渺小!
同志们!各就各位!准备战斗!
听:船长正在发布庄严的号召!
船上的每颗螺丝都在闪闪发光啊,
就连每种声音里也都充满了自豪!
司炉长挥汗如雨,火光在汗珠里欢跳。
轮机工聚精会神,把每个零件照料。
舵手正按着你指出的航向,把速度加高。
大风浪前,每一个岗位都重要!
不倾不斜,船在平稳地前进,
有些震动?不!那是正把山样的大浪切开
压倒!
尽管避风港里停泊着懦夫的船,
可是,看!多少坚强的船只和我们航行在
一道!
迎风破浪,我们同心协力啊,
船长,谁的心不被你的声音燃烧!
全船每一个人都和你一道呼吸啊,
险风恶浪不能使我们有分毫动摇!
乌云擦肩,水手成排地屹立在甲板上,
响雷震耳,浓烟压着翻腾的浪潮!
船长注视着前方,
展望着伟大的目标!
谁?谁在那儿怨天怨地皱眉头?
振作精神!鼓舞斗志!清醒大脑!
船要前进就要与风浪搏斗,
勇敢的水手,喜的是山呼海啸!
扬子江:奔腾的潮!
扬子江:一泻千里的波涛!
我们的船长啊,因为有了你,
波涛里便出现平稳的大道!
1963年7月
(以上二首选自诗集《竹茅》,作家出版社1964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