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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拜物教与马克思的制度伦理思想:马克思政治伦理思想历程

时间:2019-01-28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摘要:马克思毕生的关怀就是资本主义制度运作下的人的处境和命运,这也是我们分析马克思制度伦理思想的主要着眼点:以马克思的商品拜物教理论为视角,以“从后思索法”为处理原则来考察马克思理论中制度与人的关系问题。它是从制度伦理视角对(资本主义)制度的反思、诊断以及对其出现的问题的解决出路。
  关键词:制度伦理;商品拜物教;马克思;主体性;历史的批判
  中图分类号:B8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1502(2012)01-0103-05
  人的问题是马克思思想的出发点和终极关切所在,而哲学又是体现“时代精神的”。马克思所处的时代的最大特点是,现实中普通人处在因资本主义制度的全面扩张而带来的生存危机之中。马克思思想的最大特色就是对资本主义制度以及在资本主义制度下人的生存状况的关注,马克思毕生的关怀就是资本主义制度运作下的人的处境和命运(问题)――这也是他对(资本主义)“制度伦理”批判的关键之点。本文即以马克思的商品拜物教理论为视角,考察马克思理论中制度与人的关系问题,以此揭示出制度伦理视角下马克思对(资本主义)制度的反思、诊断以及对其出现的问题的解决出路。
  一、“从后思索法”与商品拜物教批判
  马克思对政治经济学所做的批判研究用的是“从后思索法”。此方法是在《资本论》的《商品拜物教的性质及其秘密》一节中提出来并对其做了专门的说明:“对人类生活形式的思索,从而对它的科学分析,总是采取同实际发展相反的道路。这种思索是从后开始的。”对此,马克思用一个形象的比喻做了很好的说明:“人体解剖对于猴体解剖是一把钥匙”,“低等动物身上表露的高等动物的征兆,只有到高等动物本身已被认识之后才能理解”。此方法“是马克思一贯主张的思维方法”,是马克思历史唯物主义方法论的一种表征,“‘从后思索法’是马克思主义历史认识论的核心”,我们接下来就用此方法来审视马克思的商品拜物教批判。这也揭示出,马克思的思想虽已产生一百多年了,但他提出的问题还能启发人们去思考。他研究问题的着力点,尤其是他从制度伦理角度对人们的生存关切,尤为值得我们借鉴。
  商品拜物教理论一般来说分为三个层次:商品拜物教、货币拜物教和资本拜物教。按照马克思的理解,它们又都可以归为商品拜物教这个讨论域,资本、货币“拜物教的谜就是商品拜物教的谜,只不过变得明显了,耀眼了”。我们还必须了解马克思对商品拜物教进行表述时的现实的和理论的背景。商品拜物教不是在简单的商品经济――物物交换下就能产生的,而是在发达的商品交换经济下产生的,(按马克思的话说)即它是“同(发达――引者加,作者行文中也有这种意思)商品生产分不开的”。资本主义制度,表现为“庞大的商品堆积”。这个“庞大”虽然仅是直接眭地表征了“量”的特征,但它不仅仅是量上的――(对人的生存来说)它已经引起了“质”的变化。因为作为“经济的细胞形式”的商品生产和商品交换这种组织形式已经“制度化”了――它已经渗透到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成了社会的普遍性组织形式,并且这一“普遍之光”已经产生了宏观效应――对人的存在方式和思维方式产生了“质”的影响――商品交换影响了人的整个社会生活(包括外部的和内心的),商品交换已成为一个社会进行物质新陈代谢以至于人际交往关系的支配方式。卢卡奇对此有过恰当的定位,“在人类发展到(资本主义――引者加)这一阶段上,没有一个问题不最终追溯到商品这个问题”。虽然现代社会经过宗教改革和启蒙运动,中世纪的“神性―形而上学”品质已经渐渐消退,但通过资本主义制度的运作方式体现出的商品“物神”的“神性”更普遍。因为它把社会中所有的人都吸引过来,围着它团团转。在它面前,人表现为全面的依从。基于此,它已不仅仅是一个个别的问题一一个纯粹经济学科的问题,而是一个亟需从哲学上进行关注的关于人的普遍性的问题。
  二、商品拜物教批判与马克思思想批判的制度伦理视角
  马克思的商品拜物教批判是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的缩影,“马克思用来理解一切历史现象的分析策略模型在《资本论》第一卷第一章商品特别是在第四节商品拜物教及其秘密中得到了清晰的表达”。我们也可以这样表述,马克思的商品拜物教理论是从制度伦理角度对整个资本主义制度进行诊断的“缩影”。卢卡奇对马克思商品拜物教理论的定位,可以加深对此观点的理解:“《资本论》关于商品拜物教的篇章隐含着全部历史唯物主义”。以上只是总纲式地说明商品拜物教理论与资本主义制度伦理的关系,对它们的关系更具体地把握,还要从马克思对资本主义制度的具体分析来说明。
  资本主义制度就是建立在以货币为媒介的发达的交换经济上,而资本和雇佣劳动制本身并不能全面说明资本主义制度,它们与发达的交换经济是水乳交融的――它们必须融入到发达的交换经济中才能全面体现资本主义制度。马克思的商品拜物教理论就是对这一特色制度进行的深层次说明,也是对资本主义制度伦理的最佳表征:“商品形式的奥秘不过在于:商品显示在人们面前把人们劳动的社会性质反映成劳动产品本身的物的性质,反映成这些物的天然的属性,从而把生产者同总劳动的社会关系反映成存在于生产者之外的物与物之间的社会关系”;它造成的结果是“人们自己的一定的社会关系,……在人们面前采取了物与物的关系”。可以说,商品拜物教这一章节就最好地揭示了马克思对(资本主义)制度伦理的批判性思考。
  制度,从本质上看,它必定是“属人的”――是应该首先彰显人的特色的。从制度伦理视角来看,资本主义制度不但并非如此,反而表现为“去人化”,也就是马克思所指出的在资本主义制度下,人本身的社会性质不得不反映成物与物的关系。要想融入这种制度,人的活动必须用抽象的刚性的“劳动一般”来评价。在这种制度下,“人不算什么,……效率决定一切”。这种评价方式已随着资本主义制度而渗透到人类社会的各个方面,这种量化绩效随着这种普遍性(对于人)已造成质的影响,以至于造成人在这一制度面前失去了选择性――表现出一种“无力感”。劳动者只能作为这一制度系统中的一颗“螺丝钉”,不然就会被淘汰出局―失业。这就反映出资本主义制度的特色伦理,用物的关系来遮蔽人的关系,把人当作物来量化。对于这种本应该属人的制度反而“去人化”,马克思认为它只能是“充满形而上学的微妙和神学的怪诞”,是一种荒谬的“虚幻形式”。
  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马克思通过批判黑格尔得出一个结论:政治国家要用市民社会来说明。随后马克思逐渐而且很执着地去关注、研究政治经济学――实质上是对资本主义制度的研究――对在资本主义社会中人的生存状态进行研究。对于制度伦理的研究来说,需要用唯物主义的方法,但并不是什么样的唯物主义都能用,对于马克思来说,他“以前的一切唯物主义――包括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就不能用。因为他们只是把制度当作“物”来对待。在马克思 看来,他们只是从“客体的或直观的形式去理解”制度伦理,把人的制度看成了人的对立面,因为它不是在表征人。因为他们不是“从主体(性)”来理解制度。
  以上分析揭示了马克思评判资本主义制度的理论“路径”,同时也揭示出他的制度伦理的立论基础。而这在《提纲》第六条中得到了鲜明的概括。第六条从直观上分析是对费尔巴哈人本学思想的批判: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马克思认为要在现实。中讨论人――这个“现实性”就是要在“社会关系”中谈人――人和社会关系是不分离的。而对此资产阶级学者却走向了两个极端,像资产阶级学者那样,要么“只谈伦理”――马克思继承了黑格尔对康德的“只谈伦理”的思想批判,要么只讲制度――把制度当作机器来研究,马克思不认同此类“敌视人”的制度指向。马克思提出人(伦理)与制度(社会关系)是一体的,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这就是马克思对制度的定调。即制度要体现人――制度要体现人的主体性。在马克思不惑之年写的《1857年-1858年经济学手稿》中可以看出马克思对制度伦理的进一步思索。马克思对制度伦理的思考在此手稿中可以说是已达到了初步的系统化。在《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的货币一章的第三节中,马克思从人与制度相统一的视角,对人类社会进行了创造性的厘定。即人与“人的依赖关系,是最初的社会形态”,在这种制度下,人依赖于人。确切地说,是大部分人依赖于少部分人,无人格的人依赖于有人格的人。在这种制度下,大部分人不能当作人来看待,不能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只能依附于别人才能生存,他们只是“会说话”的工具而已。在这种情况下,制度伦理的属人性被彻底泯灭了;“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人的独立性”,表征了制度伦理的第二形态。在这种制度下,体现人的(一定的)主体性和自由,但人的主体性不得不依赖于物的力量。从以人的主体性为视角的制度伦理来看,第二形态比前一种有了很大的进步。因为它第一次宣布了人的自由――在这种情况下,人脱离了封建的人身依附关系,有了(形式上的)自由。但从马克思的视角来看,广大下层人民――无产者,人身虽是自由的,但已自由得“一无所有”,只能出卖劳动力为生。在这种情况下,这部分人在(资本主义)制度面前(在实质上)已失去了主体性,因为他们没有了选择权。在这里,人的主体性,人的关系被物的关系替代了。即第二形态的“物”的依赖性无非是外表上独立,但只是与个人相对立的社会关系。这种制度只是属“物性”的制度而不是属人的制度,“个人现在受抽象统治”。虽然在法律上给了全体人以自由的人身权,但从其实质上分析,资本主义制度只不过是“现代的奴隶制”。
  三、对马克思制度伦理思想的评析
  (一)马克思彰显人的主体性的制度伦理思想具有自己的特色
  马克思的制度伦理中的“伦理”不是狭义的道德思想,尤其是与以修身为主的“美德”伦理有很大的不同。因为“美德”伦理――就它的讨论域来说――是关于个体人的品性的,而制度虽然有属人的特点――每种制度范式都彰显着对人的不同定位和理解,但马克思一贯认为,只谈“人陛”的道德始终是抽象的。问题是,在马克思这里,在制度中体现人的主体性其实质是什么?质言之,人面对外部环境(面对自己创设的外部环境)能否有真正的选择权,有自己选择该怎么做的空间?当然,这不仅仅指向人对外物的占有。随着社会的发展,只依人对物的占有多少来评价人的主体性是越来越不能成立了。因为在古希腊社会奴隶可能比自由人更富有,但他仅仅是一个没有人格一一没有主体性的“它”。马克思认为,虽然在资本主义制度下体现着对自然的占有和支配,体现着人在占有物上的主体性,而在资本主义制度下,即在这个人创造的第二自然中,随着资本主义制度的发展,人越来越体现不出人的真正的主体性――他只能体现出“恶”的主体性。它发展到极端,一个人把别人当成物,别人把自己也当成物。在人的社会里体现的是物与物的关系而人的关系却不见了。失去了主体性的人不管占有多少物,很难再体会到人有意义的生存状态。而制度中的人要独立自主,要自由,――要有选择的理智。其本质指向是制度中的人要有选择权,要有能动性,它不应只是占有权,而是一种实践,一种生产性。“不是指创造什么新东西,而更多是指我的能动性的质”。即马克思在批判主体性中执着追求的主体性是既不同于传统主体性又试图超越传统启蒙理论的主体性。
  (二)从制度伦理视角看马克思对共产主义制度的设想
  就共产主义制度本身来讲,在马克思之前、当时、之后,都有人讨论过,甚至还被实践过。经过实践的共产主义制度大体上已从褒义蜕变为贬义。也许有人还会以共产主义制度实践中出现的种种“事实”来质疑马克思的共产主义思想。马克思在世时,各种模仿马克思的所谓“马克思主义者”已开始出现,践行“共产主义”的那些人如果也是“马克思主义者”的话,我们只能称他们为马克思“以外”的马克思主义者。已经践行过的“共产主义”制度是跳过资本主义“卡夫丁峡谷”而建立起来的。而跳过或避开资本主义卡夫丁峡谷已经与马克思的观点相佐了,它们与马克思所倡导的那种制度是鲜明的两极。而体现马克思制度伦理思想的共产主义制度,不是马克思空想出来的。因为它是马克思利用历史的方法在对历史上和现实中人类社会制度的反思中得出的。从体现人类社会制度伦理的主体性视角来看,其主体性是逐渐彰显的过程,而且制度伦理的主体性视角也是通过历史检验得出的。基于此,马克思有理由设想,从是否体现主体性以及是否促进人的主体性来构建制度,来得出制度演化的标准以及制度演化的逻辑推论:即未来的制度如果能(长时间)实行,必定是比现在的制度更能体现人的主体性。马克思把能体现或者说能使人的主体性得到最佳彰显的制度命名为“共产主义制度”,也就是说,“共产主义制度”是制度伦理的最佳状态,它是作为马克思制度伦理思想的宗旨――人的主体性学说在逻辑上的合理推论。因为“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的制度伦理具有不可替代的地位与意义。
  (三)制度伦理和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理论的张力关系
  马克思对制度的研究有着开创性的贡献。他从历史角度用生产力与生产关系这对范畴来总结社会制度形态的变迁。这为社会制度(生产关系)的变迁找到了合理的依据。这对范畴为唯物史观形成体系也奠定了坚实的理论基础,经过苏联教科书式的宣传也得到了广泛的传播,就连西方一些历史学家在叙述、诠释历史时都不由自主地使用马克思这套范式来证明自己的学术观点。在这种背景下,要讨论马克思的制度思想就不能绕过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理论。这就把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解释模式放到马克思的制度思想的绝对中心位置。正是基于此,制度(System)被作为一个“系统”(System)世界,实际上成了一架“大机器”。这架机器随着科学的发展会更新换代,而个人仅仅是这架 机器中的一个个“零件”,“它”必须要紧跟科学发展的趋势,须努力使自己适应这部“机器”更新换代的要求。这样发展下去,这部机器得到彰显的时候,也就是它“敌视人”最严重的时候。而此种讨论造成的影响使马克思制度伦理似乎毫无讨论的价值可言。从而形成了马克思的制度伦理和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理论的紧张关系。
  当我们把制度仅仅当作一架机器来看待时,它确实要体现“无人性”的刚性原则,但毕竟制度是属人的,制度除了应有的科学性以外,更应具有价值性(伦理性)。科学性和价值性是制度不可或缺的二维。当“第二国际”等派别这些所谓的“嫡系”马克思主义者走向极端,过度强调马克思制度理论的科学性的一面,而忽视其价值维度时,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奠基人卢卡奇才站出来要求重新定义“什么是正统的马克思主义”。因为卢卡奇认为这些修正主义者已经误读了马克思――使马克思的思想走偏了,他们已不是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了。而他认为真正追随马克思的马克思主义者不但不能忽视还要体现马克思理论的价值维度――马克思对人的生存关切。他对马克思物化批判思想的解释就是在此背景下提出的。即要追随马克思还要从制度伦理视角来审视资本主义制度(尤其是对资本主义制度的批判)。在资本主义制度下,人们已被“物化”――已失去了人的主体l生。为了限制资本主义制度对人的扼杀,他才提出“同一的主体一客体”思想。在资本主义制度下,当人本身已被看成“客体”的时候,――人本身的思维已彻底“物化”以后,而要作为挣脱“物化”思想的人,必须找回自己作为主体的一面一而这必须把我们自己的“主体”性找回。可以说,卢卡奇真正领会了马克思在《资本论》的《商品拜物教的性质及其秘密》一章以至马克思思想的整体的问题关怀。在此前提下,我认为马克思的制度伦理思想与他的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理论存在所谓紧张关系,只是表面体现。因为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理论的深层关切也应是关注人的,――关注人能否在组织社会中积极生存。
  结语
  马克思思想的最大特色就是对资本主义制度及其制度中人的生存状况的关注。我们是用从后思索法来审视马克思的商品拜物教理论,而商品拜物教理论又最好地揭示了马克思对(资本主义)制度伦理的批判性思考。马克思对制度研究有着开创性的贡献。他从历史角度用生产力与生产关系这对范畴来总结社会制度形态的变迁。从制度伦理视角看,马克思制度研究的根本关切点是人能否在组织社会中积极生存的问题,此一关切在马克思那里始终一贯,只是立论的基础通过不断的批判――批判别人、批判社会同时也是对自己思想的不断省思得到进一步锤炼进而得到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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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责任编辑:王之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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