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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长的岸|彼岸花生长在什么地方

时间:2019-01-28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岸   我在宽阔平坦的堤岸上漫步,混凝土构筑的坚硬的路面,在皮鞋的叩击下发出踢踢踏踏的声响。我的随意使这种声音具有了散漫的节奏,几乎可以使我淡漠掉脚下这长长的坚不可摧的防洪大堤坝存在的意义。这是一个深秋的日子,阳光暖暖的,在堤坝内外流淌,金色的足迹爬满了江堤,偶尔有风吹来,在脸上温暖地拂过,远处的江面上泛着粼粼的波光。此时,我想你是不会将那些特定的词语与这个季节联系起来的,“万叶千声皆是恨”在这里是体味不到的。
  江水在离长堤的更远处静静地流淌,水落为洲,堤坝内已坦露出黑沃沃的土地。正是枯水季节。秋水消瘦,岸却长出来了,长成高高地矗立着的一道风景线。我站在堤上朝前、朝后望,看到这一道风景线在向两头、向远处无限地延伸着,直至消失在视野里。而我可是另外一个点吗?我想,站在这个点上,你便知道了前行的方向,每一个点总是新的起点。
  而随着岸一起生长的还有堤坝内的洲滩上那大片大片的杨树林。其实,我现在感觉有些恍惚了,我不知道,究竟是岸在生长呢还是树木在生长。
  堤坝外面的山野地也生长着杨树林。我遥遥地眺望,看到蜿蜒的长堤仿佛被杨树林的无数只手牵扯着,一路逶迤而去。如果说是在万物充满生机的春天,而不是现在这般无边落木萧萧下的秋季,肯定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那样,长堤则是浮起于一浪一浪绿色的波涛之上吧。我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堤外的杨树长得比堤内的笔直秀挺,却又普遍没有堤内的那么粗壮。我有些疑惑地询问身旁的朋友――堤内这一大片杨树林正是朋友所在的公司所种植的。他微笑着向我道出了原委,原来这里的杨树属于欧美杨,有着特殊的生长特性,它的生命力比本土任何树种都强,而且生长速度很快,五到六年即可成材。简而言之,可用“大肥、大水、大晒”来概括:所谓大肥,即肥沃的土地最适宜于它生长了;所谓大水,就是说哪怕树木遭受到洪水的灭顶之灾,只要树顶被淹不超过七天,这些树就能安全度汛,且能借水淹之力消除虫害;大晒者,则是指它不怕干旱,抗旱能力强。江边的洲滩土壤肥沃,特有的自然条件好像天然就是这种树木安身立命与成材之所。朋友的解释让我明白了,我想,树木尚且如此,那么人呢?
  古人说得好: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这段警句其实再清楚不过地阐明了环境与成材的辩证关系。一切有生命的事物自有某些共性,人犹树也。杨树在滔滔江水边挺立着,成为护岸的列兵,成为堤坝的屏障,也为造纸行业源源不断地提供材料。我对朋友笑道,植树造林,福祉啊。
  我干脆移步堤内,沿斜斜的护坡缓缓而下,踩在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草地上,秋风秋雨荡过的坡地,野草已然呈现出衰败枯黄之态。长长的坡上偶见三三两两的水牛,或悠闲地啃着草儿,或躺在草地上休憩,不安分的小牛犊则围着牛妈妈前后左右地撒欢儿,秋收过后的农闲时节,牛们也该享受享受这秋日里难得的阳光了。走近杨树林,我看到每棵树上皆有水淹的印迹,表示杨树在它们的生长历程里有过不知多少次近乎灭顶的水灾,这些痕迹肯定比树的年轮都要多上若干圈呢。树栽植得中规中矩,树与树之间有着一样的间距,却在汹涌的浪潮冲击之下鲜见几棵长得笔直的树,但它们的枝丫仿佛永远保持着向上的姿势。树叶飘零一地,经过季节的更迭,终将成为黑土地的一分子,而与一天天长粗长高的杨树相伴终生。偶见横倒于地的树木,它们被洪水或者狂风连根拔起,生命的终结却是缘于它们自身的羸弱,狂飙断然不会同情弱者。在这片时刻充满着残酷险情的区域,谁是谁的呵护者?坚固的堤坝在狂风与巨浪的后面,它的存在与堤内洲滩上每一棵树都无关,而所有的树都面临着同样的考验,唯有挺身而出,唯有把根扎实、扎深,才是杨树们唯一的选择。
  这显然是一片尚未成熟的林子,它们犹显稚嫩的躯干要抵挡的风浪却不会因此而削弱;而这同样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林子,我仰望着那些朝天空伸展的树枝,好像看到了无数去拥抱太阳的手臂。我的目光透过密密匝匝的树枝,看见绵延的岸正浮起于树梢之上,一排排沐浴在温暖阳光里的树木,在我眼里长成又一条挺立的岸。
  蓦地,一群水鸟从林子深处腾起,掠过林梢,把它们越飞越高的翔影打在岸上,打在天空上。
  生命旅者
  城市里面似乎都在忙着为日益稠密的车流疏浚道路,或者为高楼大厦腾出地盘,可供人闲逛之地日渐难觅。便有人不无感慨地说,要找个散步的地方,都得见缝插针了。这一处新辟的休闲公园尚未竣工,先是有三三两两的人,既而,络绎不绝的人流竟成为一道蔚为壮观的风景。
  这里有平坦洁静的曲径,路旁的树木蓊蓊郁郁,青青的草地看起来能让再硬的心肠也柔软起来,忍冬整齐划一地蜿蜒成绿色的篱笆,某个拐角处突然就有一丛丛一簇簇开得恣意的花朵朝你妩媚地微笑。但是当我在这里散步时,我觉得自己已然不能体味那份闲庭信步的悠闲了,更不能欣赏美景,人群稠密,我如同被一股潮流裹挟着往前游的一尾鱼。我感觉自己俨然一个旅者,疲于奔波,不知终点在哪里。
  拥挤于人潮之中,我想着,现在你我他就是一个个旅者,也许知道下一个停泊的驿站,也许什么都无从知晓,但脚步却不能有片刻的停留。
  一方青黑色的石头突然出现在眼前,我不由得打量起来,那方石头有五尺多高,粗粗一看,如从天而降的鹏鸟张开了一双巨翼,栖落于此,翅翼尚未来得及收拢,让我想到它的长途跋涉与疲惫。不远处站着一棵粗壮的大树,确切地说,那还算不上一棵完整的树,光秃秃的树干,连枝枝杈杈都被砍斫得所剩无几,树干三分之二的部位被粗糙的稻草绳严严实实地包裹着,里面可是看不见的累累伤痕?我不知道这石头和树是从哪里迁徙而来,但可以肯定的是,它们背井离乡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又是另外的旅者了。
  每一个生命都不可拒绝地成为旅者。散步的人们,从他乡迁移而来的一花一草、一木一石,哪个不是孤独的旅者呢?但请不要质疑旅者,寄居于方寸之间,我们都是生命的旅者。看似长路漫漫的生命旅途,然而,也许就是一个默然的转身,再回首时已是沧海桑田。真正的生命旅者注定总是在路上,在路上歌唱生命的歌,直到回到原来的那个点上。
  夜色更深,什么时候路灯已亮,一抹柔和的光洒在青黑的石头和光秃秃的大树身上,洒在弯弯曲曲的小路上。我看见自己的身影不断地被更多的影子覆盖,又顽强地印在光影斑驳里。
  打水漂
  爷孙俩在水边打水漂玩,只见小孙子学着爷爷的样子,手里捏着薄薄的小石片,弓腿,弯腰,将小石片斜斜地削向水面。石片在平静如镜的水面上跳跃着,溅起一圈一圈的涟漪。爷孙俩便一起数着,一圈,两圈,三圈……我被深深地吸引住了。这一幕勾起了我尘封已久的回忆。
  过去,对于乡下的孩子来说,如果拥有一把木制的玩具枪、一件简陋的皮弹弓,都是奢侈的,会成为在小伙伴面前炫耀的资本。如果没有这些,便只好自己找乐子。打水漂,算得上是我儿时玩的最有意思的游戏了。三两个小伙伴往池塘边一站,拉开架势打水漂,看谁打出的水圈多。打水漂可是有讲究的,石片要选得薄,表面平整光滑最好;身子要伏得低,角度和力道更要掌握得好。否则打出去的石片在水面上漂不起来,不仅跳跃不了几尺远,还可能直溜溜地就沉入水底了。儿时的欢乐就在石片溅起的一朵朵小小的水花里,还有那一圈圈跳动的涟漪里。
  长大后,一步步远离乡村的小径,远离清粼粼的池塘,我的生活波澜不惊。也许并不是每个人都乐意于一生中安守如水般平淡清静的日子,但我愿意从容不迫地去捕捉、谛听真实的心音,用滤去了童稚的目光去触摸明澈的天空。偶尔,我的心湖上也会像被石子掠过似的,泛起涟漪。除了沉寂的静穆被撕碎,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可以收获一份如儿时打水漂时的快乐。
  我细细地端详着眼前正在打水漂的祖孙俩,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牵动着我的目光,他们的笑声感染着我,让我内心弥漫着温馨,我会心地微笑了。满头白发的老人,在这个时候也许回到了他的记忆里吧,风霜雨雪,韶华早已不再,他那一脸的淡定仿佛在告诉我,人生就像打水漂的过程,由一个个水圈串联而成,水圈的多少也许就代表了你人生的精彩程度,但最终总会归结为一个“零”。再绚丽的人生也将回归到风平浪静。而那正处在花骨朵一般年纪的孩子,天真烂漫,他为石片下绽开的每一朵水花而雀跃欢呼,打水漂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欣喜,那不是游戏机、卡通片带给他的欢乐可以比拟的。不知打水漂是否能够让他的人生第一次感受到创造的美丽与欢乐。
  当懵懂的我第一次了解到打水漂竟然还有另外的讽喻之意时,我甚至有些不解了。人们为何将这个给我带来诸多欢乐的词语,用来形容白白投入而没有收获的情况呢?我暗想,那种竹篮打水一场空的行为,以打水漂比喻只怕是不贴切的,毕竟打水漂还能打出一串串美丽的涟漪,虽然稍纵即逝,却让人摄取了瞬间绽放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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