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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着的勇气]没勇气的人犹豫的瞬间

时间:2019-01-07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摘 要: 作为T.S.艾略特早期的诗歌代表作,《J.阿尔弗瑞德?普鲁弗洛克的情歌》表现了一个现代“哈姆雷特”的典型形象。作者通过诗歌细读法逐层分析普鲁弗洛克这个人物的精神特质,从诗句的重复性角度来剖析这个现代哈姆雷特的性格特征及其所折射的精神内涵,从而揭示出普鲁弗洛克这个原型人物的犹疑不决和精神孱弱象征了20世纪精神荒原时期人类心灵的深刻危机和苦闷求索。
  关键词: 诗歌《J.阿尔弗瑞德?普鲁弗洛克的情歌》 普鲁弗洛克 犹疑不决 勇气
  
  “不!我并非哈姆雷特王子,当也当不成;
  我只是个侍从爵士,为王家出行。”
  《J.阿尔弗瑞德?普鲁弗洛克的情歌》(以下简称《情歌》)中的普鲁弗洛克自言并不是像哈姆雷特王子一样高贵的人物,而只是宫廷里一个驯顺而滑稽的丑角,谦恭而卑微。但读完《情歌》后我们却可获得一种类比的认知,即普鲁弗洛克是一个现代版的哈姆雷特,是哈姆雷特在20世纪的回音。作为莎士比亚戏剧中最为人所熟知而钟爱的人物,哈姆雷特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成为犹疑不决者的代名词。而这一性格及精神特质在《情歌》中也最大化地体现在普鲁弗洛克身上。这个出身优渥、衣着光鲜却神色颓然、精神孱弱的中年男人成就了一个原型意义上的现代人形象:在智识上洞察出现代生活的荒芜、无效性及支离破碎,深知生命将在这一萧索过程中虚耗殆尽,却在行动上一无所为,只能靠繁复的独白和铺陈的想象来消解自我。这是对文艺复兴时期哈姆雷特形象的一种穿越时空的呼应。对照莎士比亚笔下的哈姆雷特,普鲁弗洛克真正有一种天衣无缝的精神契合。
  从《情歌》正文的开首几行诗句就可看到一个犹豫者的形象:
  “那么我们走吧,你我两个人,
  正当天空慢慢铺展着黄昏,
  好似病人麻醉在手术桌上;
  我们走吧,穿过一些半清冷的街,
  那儿休憩的场所正人声喋喋。”
  这是典型的内心独白方式。“你我两个人”不过是普鲁弗洛克将自己一分为二的说法。他在奉劝自己要有所作为,要向一个女子去言爱告白,却不够勇敢,于是唤出内心另一个“我”即“你”来给自己打气。可以说“你我两个人”中的“你”是有行动力的自我,而“我”是因过多的理性思虑而陷入拘谨局促的自我。夹在两个迥异的自我之间的普鲁弗洛克以犹疑的语气说:“那么我们走吧。”这不是果决的行动者的语气。紧接着他又不厌其烦地描述起黄昏、半清冷的街、下等歇夜旅店、饭馆等纷乱的意象,这更不是一个行动者所为。一个行动者会直奔约会,丝毫不迟疑。而普鲁弗洛克则是东张西望,言说着一些不相干的事。铺陈的环境描写充分暴露了普鲁弗洛克在面临求爱这件极其郑重的事件时的顾左右而言其他,无所适从、紧张万分的情绪呼之欲出。
  值得一提的是,在接下来的每节诗行里,都充斥着语言的反复。它们或是陈述句或是疑问句。我检索了一下,原诗中以“there will be time”或“time for”铺陈的诗句共9处。“总会有时间”、“总还有时间”、“有的是时间”做种种事,这些字句的反复布陈,是普鲁弗洛克因自己缺乏决断力和行动力而给自己找的借口,是自我安慰的药剂,充分展露了普鲁弗洛克犹豫颓唐、焦虑无着的内心。面对激烈斗争着的繁杂思绪,他不禁问道:“我可有勇气?(Do I dare?)”这一疑问反复三次,是一次虚弱的自我挑战,“我可有勇气搅乱这个宇宙?”本只是向一个女子表白,普鲁弗洛克却把它看成是搅乱宇宙颠覆乾坤的大事业,可见他是如何因自己的犹豫不决而变得举轻若重。这样自我发问一番后,只用了一句话,普鲁弗洛克就把自己的勇气处决了:“在一分钟里总还有时间决定和变卦,过一分钟再变回头。”
  接下来他又开始为自己的怯懦找出合理的借口,于是出现了7处以“我已经熟悉了(I have known)”铺陈的诗句。普鲁弗洛克自称已熟悉了所有的女性,她们势利而毒辣的眼睛让他无所适从;而她们袒露着的白净胳膊、衣裙的香气又让他心魂搅扰。他厌倦了那些大谈米开朗琪罗来附庸风雅、内心又多有世故的女性,但同时从原初的欲望层次上他又向往她们,被她们所魅惑。在这种灵与肉的冲撞中,他变得越发犹疑不定,于是又开始了碎碎念的絮语,支离破碎的词句和混乱的意象暗示了普鲁弗洛克内心的分崩离析,他自问:“是否我,在用过茶、糕点和冰食以后,有魄力把这一刻推到紧要的关头?”这是他又一次对自己有无决断力和行动力的发问,他迫切需要将自己的勇气毅然决然地激发出来,以打败自己的怯懦和犹豫,但在追忆了一下先知拉撒路的英勇之后,他还是说:“一句话,我有点害怕。”这句坦诚的自白将普鲁弗洛克的内心暴露无遗。他害怕什么呢?害怕遭到女子的拒绝还是害怕自己在未被别人拒绝之前就拒绝了自己?从连篇累牍的自我疑问中我们可以看到他害怕的是自己的内心,害怕直面自己的懦弱和彷徨,害怕向自己发起挑战,他不敢“搅乱这个宇宙”,不敢“把这一刻推到紧要的关头”,他被自己灵魂的孱弱和无为所拖垮,只能以絮叨的无效的语言来消解这种自我意识。
  接下来的诗节里,反复出现了4处以“是不是值得(Would it have been worth while)”展开的诗句。这一问句同样是普鲁弗洛克继续找出的安慰自己的遁词。这一切都值得吗?若是不值得,那么“我”又何苦这样紧逼自己?这一疑问将普鲁弗洛克导向虚无,导向更彻头彻尾的无为。最后在极度的自我失望和否定中,普鲁弗洛克想象:“我变老了……我变老了……”他对自己提出的最后两个问题竟是:“我将要把头发往后分吗?我可敢吃桃子?”从问自己可敢“搅乱这个宇宙”、“把这一刻推到紧要的关头”到“可敢吃桃子”,这其中充满讽刺意味。正是由于一而再、再而三的犹豫和拖延,他才从一个试图有所为的人变成了一个彻底的无为者和虚无者,他才无望地想到自己年老的惨相。此时,无来由地窜入一个意象――大海中彼此对唱着歌的女妖。然后普鲁弗洛克斩钉截铁地断言:“我不认为她们会为我而唱歌。”这些充满生命朝气的女妖们不会为一个怯懦者、一个在彷徨不定中虚度岁月的人唱歌,这是普鲁弗洛克智识上清醒的认识。
  语言消解行动,是行动的替代物。全诗中近乎絮叨的语言上的反复,尤其是疑问句的迂回反复充分体现了普鲁弗洛克这个人物犹豫彷徨、苦闷无路、缺乏行动力的精神特质。他的诸多自我疑问,让我们很容易就联想到哈姆雷特这个犹豫者的原型形象,以及他那有名的千古命题:“活着还是死去(to be or not to be)”。在《哈姆雷特》中,哈姆雷特一再拖延为父报仇这件事,在痛苦的延迟中,哈姆雷特不断地用喋喋不休的语言来安慰自己并进一步削弱了自己的行动力;在《情歌》中,普鲁弗洛克也是用支离破碎的内心独白来拖延自己的求爱计划,这两个人物身上都充分体现了人类自古至今精神内核里固有的犹豫和怯懦。
  读完全诗,回顾全诗的第一句话:“那么我们走吧,你我两个人。”会发现这是一个无效的祈使句。普鲁弗洛克其实从未出发,通篇不过是他的一场呓语,是他自我消解的一个过程。哈姆雷特最终还是为父亲报了仇,而普鲁弗洛克却最终无所所为,只能想象自己活在年老的沮丧和悔恨中。从这个意义上讲普鲁弗洛克是一个更为悲剧的人物,隐喻了在精神荒芜的20世纪里人们内心的焦虑感和无为感。
  
  参考文献:
  [1]杨岂深主编.英国文学选读[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1.
  [2]马汉广.普鲁夫洛克的焦虑与现代人的世纪病[J].齐齐哈尔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5,6.
  [3]Leonard Unger.T.S.Eliot[M].University of Minnesota Press,19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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