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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之品有九出自哪里【诗之品有九】

时间:2019-02-18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我曾经说过,关于写诗,真的没有什么更多的可说的,古人早用八个字说尽了。诗写什么:“情景事理。”诗怎么写:“起承转合。”舍此无他。我看到当代的一些理论家在那里洋洋洒洒数万字,论述如何写诗,就觉得莫名的困惑。记得有一次在大学和同学们谈诗,我对孩子们说,“我不能对你们说怎么写诗之类的话,我是诗歌编辑,我只能读了你们的作品之后谈我的感觉。诗是内心的一种综合感受,诗不可说,我要像那些理论家来讲诗,要不然就是胡说八道,要不然就是对你们说假话。”
  其实非要说“如何写诗”,我们还是说一说古人吧,这谓之“传统”,如今很少有人谈,我也好久没有深说过了。但有一句话无论人们认同不认同,我还是要说的:最传统的,也许恰恰就是最先锋的;最先锋的,也恰恰会融入许多传统的元素。我会为这句话找到许多依据,对于真正懂诗的人说来,这句话也不用过多的解释。写诗,最终还是在写学问、写悟性。那么究竟何以为诗、如何写诗,我们今天先温习一下古人的高论。让我们从宋代严羽的《沧浪诗话》开始。
  “夫学诗者以识为主:入门须正,立志须高;……故曰:学其上,仅得其中;学其中,斯为下矣。”
  这句话简单,是说起点和境界。我说“简单”不是说这句话简单,而是说其字面上并不深奥,很容易懂。“学其上,仅得其中;学其中,斯为下矣。”不仅为诗如此,后来这成为人们为人为事的经常引用的非常经典的一句话。
  “诗之法有五:曰体制、曰格力、曰气象、曰兴趣、曰音节。”
  这里面最重要的是“气象”,所谓“气象”,除了诗给人的感受外,还有一种人的气度,你看那大诗,飘洒浑然,荡心涤魂;你看那拙诗,狭小猥琐,万无一物,终源于气度,气度不同则气象不同。此言绝对不谬。
  “诗之品有九:曰高,曰古,曰深,曰远,曰长,曰雄浑,曰飘逸,曰悲壮,曰凄婉。”
  以上这段话是我最想说的,你自可细细体味,诗的品位和精髓尽在其中。从字面上不用解释,为诗者大多可以理解其中含义。关键我想说,诗之品有九,在于诗人之品有九,缺一则成诗而不成大诗,成器而不成大器(或曰大气)。诸位诗友不妨感受其中之味。
  “其用工有三:曰起结,曰句法,曰字眼。”
  这是在说诗的技巧。诗的“起结”指的是诗的开头和结尾,这是诗最不容易处理好的两个所在。有一种观点认为诗应该是“首如爆竹尾如撞钟”,是否准确不说,但开头和结尾的确是诗的关键。至于句法和字眼,应该是写出好诗之“核”了。尤其是字眼,尤其是新诗的字眼,散淡或随意之中,自有韵味,自有深意,自有境致,实在是功力欠缺所不能。
  “其大概有二:曰优游不迫,曰沈着痛快。”
  这似乎就有些现代主义、先锋的味道了。“优游不迫”指的是从容闲适地吟咏情性而达到极致的状态,从容旷远,随心所欲。“沈着痛快”亦作“沉着痛快”,指得是飘然而通透;洒脱而酣畅。这与当代诗歌的艺术主张没有什么不同。
  “诗之极致有一,曰入神。诗而入神,至矣尽矣,蔑以加矣!唯李杜得之。他人得之盖寡也。”
  诗到极致,无非一个“神”字。神情、神韵、出神入化。说到“神”我多说几句。神除了做上帝、神灵解之外,还标示支配宇宙万物变化的内在动因和规律。荀况老夫子有言:“不见其事而见其功,夫谓之神。”同时,更指艺术创作和欣赏过程中的思维活动。古人把审美主体对艺术作品的理解、领悟、感受等视作美学意义上的精神活动与状态,艺术作品的审美水平达到绝高的程度,人们使称之为“神”了。所谓“下笔如有神”,或“气韵生动,出于天成,人莫窥其妙者,谓之神”即是如此。由此看来,神,乃人的精神之舍,人的生命之核、人的思想之精髓、人的审美之佳境。诗无神韵,不如无诗。因此说诗的极致是“入神”,丝毫不为过。
  好了,诗说到这个份上,我反正是觉得真的没有什么可说的了,诗人们写就是了。再说什么诗歌写法之类不是空话就是废话。
  又想到宋代姜夔老先生的《白石诗说》,不妨也引用于此:
  “大凡诗自有气象、体面、血脉、韵度。气象欲其浑厚,其失也俗;体面欲其宏大,其失也狂;血脉欲其贯穿,其失也露;韵度欲其飘逸,其失也轻。”
  气象、体面、血脉、韵度。这与王国维的“境界”说以及王士的“神韵”说、沈德潜的“格调”说、袁枚的“性灵”说、翁方纲的“肌理”说相互生发参照(以后我们再详细谈谈这几个词),成为并驾齐驱的诗论流派,一起站在了诗歌美学本质论的最高处。
  1.气象。“气象”指诗的体态风貌,也是在说与诗人内在情感有关的外在表现和气质气度。有大小、宽狭、厚薄、强弱之区分,属于风格学范畴。严羽《沧浪诗话》说“建安之作,全在气象,不可寻枝摘叶”;“汉魏古诗,气象混沌,难以句摘”等等都是以“气象”论诗。足见“气象”在诗歌审美中的分量了。没有气象,诗则无形。
  “气象欲其浑厚,其失也俗。”“浑厚”,即浑然天成,拙朴率真,自然通透之意。“俗”即“庸俗”,有如绘画里的“村夫气”,“匠气”,陈词滥调,味同嚼蜡。用“气象”的标准去衡量,“俗”就是无病呻吟,通篇废话,有话无诗;或浅男薄女,轻佻浮泛,表面上标新立异,实为最要不得的一个“俗”字。
  2.体面。体面其实就是风格与个性。刘勰《文心雕龙》把文辞分为八体四组,每组中彼此相反,即雅正和新奇相反,深隐和明显相反;繁丰和精简相反;壮丽和清靡相反。后人陈望道在《修辞学发凡》里,又分为四组八种:由内容和形式的比例,分为简约、繁丰;由气象的刚强与柔和,分为刚健、柔婉;由话里辞藻的多少,分为平淡、绚烂;由检点工夫的多少,分为谨严、疏放。可见各家说法不尽一致。(参见周振甫《诗词例话》)
  姜夔讲“体面欲其宏大,其失也狂”中的“宏大”就是博大精深,就是“繁丰”、“绚烂”、“壮丽”之谓。“狂”,就是狂怪,过于随意,不具备最起码的艺术规范,一味迎合世俗趣味。既要“宏大”又要“不狂”,正体现了姜氏的审美追求。
  3.血脉。血脉,就是诗歌中的“核”与“诗眼”。刘熙载《艺概?诗概》论诗眼时说“诗眼,有全集之眼,有一篇之眼,有数句之眼,有一句之眼;有以数句为眼者,有以一句为眼者,有以一二字为眼者”,讲的就是线索、血脉。要想血脉贯穿,贵在有“线”有“眼”。姜夔言血脉贯穿,是针对诗坛上一些散乱无章、条理不明、锋芒毕露的拙劣之作而言的,既是对为诗者的导引,又是对“能诗”者的忠告。
  相对于气象、体面而言,血脉是有形的,是较易理解和掌握的,血脉都不通,还谈什么气象、体面呢?更不用说更高深的“韵度”了。
  4.韵度。韵度,简称韵,风韵、神韵、气韵,是中国古典美学里较为高深近乎神秘的一种艺术境界。传统中国画“六法”中最重要的一法即是“气韵生动”。明代董其昌认为,气韵不可学,它是生而知之的,自然天授的。同时,他也指出了获得“韵度”的方法,那就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胸中脱去尘浊,自然丘壑内营,下笔如有神助,韵度自出。
  另外,与气象、体面、血脉、韵度相互映衬的,姜夔又有“四高妙”之说:“诗有四种高妙:一曰理高妙,一曰意高妙,一曰想高妙,一曰自然高妙。碍而实通,曰理高妙;出事意外,曰意高妙;写出幽微,如清潭见底,曰想高妙;非奇非怪,剥落文采,知其妙而不知其所以妙,曰自然高妙。”这段话也不是很难理解,为诗者自可去体验其中的道理。
  今天我们温习了一番古人,我的确是在说,他们比我们先知,比我们深刻。记得我曾经说过,写诗没有那么玄奥,无非是靠感受能力和表达能力。前者是天然的,天生的,不可仿摹,感受力是一个诗人不可缺少的素质。表达能力可以是后天练就的,甚至可以通过阅读而达到。(现在我想似乎还应该加上一个“健康”,指的是心理和行为的健康。)读了我们古人的经典,以后再谈诗歌理论,就更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其实你看许多所谓的先锋理论,无非是从古人和外国诗歌理论中套来的,改头换面,生吞活剥,真的是欺负我们的诗人们对古人的忽略和对外文的生疏。如果说他们讲的“诗歌写法”有用,那倒不如直接去读一读理论原著,关键是我们能读多少、读过没有。我还是那句话:写诗,最终还是在写学问,写诗人所具有的精神气度。如此说来,“诗歌怎么写”之类的话,以后我们就不再多说了,因为那些话,近乎百无一用,如何?
  
  本文参考文献:
  1.周振甫《诗词例话》。2.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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