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景 小时候我觉得风景 就是城市 富裕的人 生活在 洋气的布局里 后来看到明信片
和明信片的注释
原来风景
是同操一颗
好心
再大一些
我和我婶去浇地
我感到风景
的多样化
月亮照着高粱地
这位本来
穷而谄媚的妇女
盯着我像
含笑的主子
风景,你知道我的意思?
日月啪唧啪唧如梭
M年后
是
风景很好
见多了很好
酗酒很好
让什么眼睁睁粉碎自己
或升华自己
也很好
水促成紧张
植物代表的是
小胆儿们的死亡冲动
风景从来
以可怖的方式吸引人
它打算要人的命
但人都
带着魂走了
风景,你知道人的意思?
你们
是挺美
我们却
太丑了
太龇牙咧嘴
太扭曲
太不得要领
最近一次
火车停在藏北草原
满天低垂的白云
在太阳下
携着挺大的影子
从车尾向车头
缓缓地
无聊地
移动过去
我当真有点
瞬间消失的愿望
但不是消失到
你们里面
风景,你知道这意思?
称颂
一个导演说农民
自私自利
但他们有大爱
我看到的正相反
太无私
也太没有爱
――为此应交出一半的称颂
给农民
爱在自私之后
无私却在
自私之前
自私的人创造生活
部分地创造艺术
但他们
没有一个你想结识
走来了也要拒绝
结识了也要绝交
当然他们也不配
另一半的称颂
把称颂给谁
这值得想一想
犹豫着给孩子们吧
他们离永世最近
近得
完全没法把他们生出来
所以给那些在黑暗里
还没出来
就回去的
最小的碎片
那些自私之前
的无私
那无法理解的
黑而可怕的
大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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