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东星资源网 > 文档大全 > 工作计划 > 正文

[偷名片的朋友]个人名片设计

时间:2019-02-23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我发觉唐家驹最近到我这里来有些怪,不像以往那样借书找杂志看,而是一来就把脸俯在我的书桌上,看压在玻璃板下的十几张名片,看得非常专注、入神,一看就是半个钟。我不知道他是在欣赏这些制作精美的名片,还是对名片有所研究。因为写作,这些名片是我去杂志社参加笔会时收获来的,有打工朋友的,有编辑记者的,有做律师工作的,还有一张印着彩色警徽的名片是本市一位做警察的朋友最近送的。这位爱好文学的警察在市公安局督察队任职,因为有一次我去市里一家文学杂志参加笔会,与他相识,他就递给我这张名片。我发现唐家驹对这张印有警徽的名片特别有兴趣,本来隔着玻璃板已经把名片的内容看清楚了,他还不满足,还擅自用手掀起玻璃板,把名片拿在手里,再前看后看(其实背面没什么可看,空白的),左看右看,似乎爱不释手,百看不厌。突然又问我,能不能够把这一张名片给我?这令我对他感到更加不解,怪不得他的女朋友罗兰常对人说,唐家驹有病,他确实有病。我问,你要这一张名片有什么用?他说,我只是想要,你给不给?我说,不行,我历来尊重朋友,朋友送的东西,我都要好好保存下来。听我这么说,他只好又把名片压在玻璃板下。
  其实我不愿把这张印有警徽的名片给唐家驹,还有另一个原因,自从我有了这张名片后,得到很多意想不到的好处。午夜查房时,治安人员一看到桌面上这张印有警徽的名片,对我的态度立刻就会温和许多,往往看一看我的证件就离开,不像以往那样把皮箱书箱,床上床下翻得一片狼藉。有时我忘了暂住证放在哪里,来人就说,不要紧,慢慢找,说完也走了。有一次我在街上被巡警盘查,巡警令我高举双手,面向墙壁,一会儿从我口袋搜出那一张印有警徽的名片,问我:“他是你什么人?”我说:“朋友。”巡警说:“对不起。”敬个礼,立刻让我走人。
  这天傍晚唐家驹又来了。从外表上看,唐家驹与别的打工仔有所不同,别的打工仔很像打工仔,他却显得卓尔不群,很有几分绅士风度。无论是上班时间或是下班之后,唐家驹衣着总是特别严谨和高雅,浑身上下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天蓝色的衬衫,米黄色的西裤,光可照人的黑色老人头皮鞋,上衣口袋总备有一把折叠梳子和一块小圆镜,只要发觉头发被风吹乱一点点,他就会一手拿梳子一手拿小圆镜把头发认真的梳理一遍。与以往一样,唐家驹一来到又是把脸俯在书桌上去看玻璃板下的名片,我有预感他又要提出已经提了几次要名片的要求。好一会儿,他果然又问我了,但这次问的不是那张名片,而是另一个令我又感奇怪的问题,他问:“你知不知道本地的镇长叫什么名字?还有派出所所长,治保会主任,他们叫什么名字?”唐家驹问得一本正经,绝不仅是想考考我,而我来本地打工已有近十个年头,对本地方一些主要头面人物已了解得八九不离十,我告诉唐家驹,镇长叫成克木,所长叫陈科,主任叫莫文才……
  唐家驹神色凝重,不断点着头。我问他知道这些人的名字有什么用?他说想改个名,拿这些人的名字作参考。我说:“为什么要改名?你的名字有什么不好?”他说:“我看过很多电影电视,里面叫陈家驹,吴家驹,李家驹的人,不是黑社会,就是土匪,或是杀人犯,最后的结局无一不是死于非命。”我说:“你是一个遵纪守法的打工仔,你也担心你叫唐家驹也会走他们的路?死于非命?”他说:“你真的说中了,就差那么一个字了。”我奇怪的睁大了双眼,说:“不会吧?就差一个字你就死于非命,一个什么字?”他告诉我,三天前,晚上九点半钟的时候,他正在房里埋头画一幅画,这时房东的儿子领着五六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敲开了他的房门,后来才知道其中一个是本地治保会的主任,其他都是从东莞来的,他们都是做“公”的人,但只穿便服,胸前也没挂“牌”,面对他,个个神色严峻,无一句话,似乎早已做好了英勇格斗的准备。那位治保主任问:“你叫什么名字?”他回答:“唐家驹。”治保主任说:“跟我们走一趟。”他立刻惶惶不安,问:“去哪里?”治保主任说:“治保会。”他说:“我没犯法,我有暂住证,有身份证、有计生证,有务工证,有厂牌……”来人不管他如何辩白,连拉带拖,将他推上警车。到了治保会,治保主任先搜了一遍他全身,然后问道:“你家里有什么人在东莞?”他说:“没有。”治保主任又问:“唐家龙是你的什么人?”他说:“我不认识什么唐家龙,他是什么人?”治保主任说:“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他杀了人,是个通缉犯。”他说:“那和我没关系,我根本不认识他。”治保主任说:“你的名字和他的名字只差一个字而已,怎么不认识?你要老实交代,不然对你没好处。”他说:“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他本来想说如果我的名字和拉登的名字只差一个字,那9?11事件就是我干的??但他不敢把这句说出来。后来几个人又轮流问了他两个小时的话,最后才弄清他确实与那位东莞的唐家龙无任何关系,才让他回去。已是午夜时分,下着大雨,他回到出租屋时,淋成了落汤鸡。
  唐家驹对我说:“如果我的名字和他们上司的名字只差一个字,他们还会来查我么?让我白受一场虚惊么?”
  唐家驹有些神经过敏,我早有所见。四年前我还在他如今打工的这家美术陶瓷厂时,因为两人心中都有一个美好的梦想,一拍即合,我和他到厂外合租了一间房子居住,每天下班回去,他画画,我写作,充实的日子让我们感到非常快乐。只是唐家驹神经过于敏感,十天半月就会愁眉苦脸对我重复一句话,又要查房了,又不能睡个安稳觉了。他说的也是,因为每一次遇上查房,他都无法再睡,坐在书桌边,一支接一支的抽烟,直到天亮。我得承认,本地方查夜是查得非常认真的,每个出租屋十天半月就要被复查一次,不放过一个无暂住证的外来人,不漏过一处可疑的角落。当然,我们有合法的证件,每一次查房我们都会平安无事。所以我不怕遇到查房,但唐家驹就不如我,他一听到那如雷的踢门声,就立刻从床上一弹而起,浑身颤抖,脸色苍白。我对他说,怕什么,我们有暂住证。可他的双腿还是一个劲的抖动。
  在我眼中,唐家驹是个很聪明的人,凭他的能力,从一般的员工做到了版房的高级技术员,打工七八年,挣了不少的钱,不单还清了家中父亲因治病而欠下的两万多元债,还供妹妹读上了高中。但他的神经每天都绷得紧紧的,活得并不轻松,有时候我和他一起上街,如果见到前面有巡逻的治安人员走过来,他立刻紧张起来,然后就近走入街边的商店,作买东西之状,看看巡逻的走过去了,才敢走出来。这时候,他会掏出一把梳子,梳一梳被风吹乱的头发,又整一整身上的衣服,努力把自己的外表与一般的打工仔区别开来。
  
  过了几天,唐家驹打电话叫我去他那里。自从我辞工出来专职写稿之后,搬到另一个地方租房去了,而唐家驹还在老地方住。原来唐家驹已决定不单改名,连姓也同时改掉,改叫成克水,与本地镇长成克木的姓名只相差一个字。他想以这个名字办一个正式的身份证,问我能否帮他这个忙。我说实在没办法。他就说那只好办个假的了,据说假的也很逼真,一般人很难识别出来。两人正说着话,唐家驹的女朋友罗兰来了。罗兰以前也在陶瓷厂打工,后来辞工出来,去一家大酒店做服务员去了。他们拍拖了几年,罗兰经常到这里看他。我没料到,罗兰对唐家驹改换姓名持坚决反对态度,她说:“男子汉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挨了一点点风吹雨打,连姓名都不要了,你还配不配当男子汉呀?”唐家驹说:“这和当不当男子汉是另一回事,我只想有个好名,少些烦恼。”罗兰说:“站得直不怕影子歪,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唐家驹说:“这些陈词滥调狗屁不如,你没做亏心事是吗?你也不是不办暂住证是吗?可每次遇到查房,你都吓得心慌意乱,半天也找不着暂住证。”罗兰低头片刻,又说:“不管怎么说,我不同意你改换姓名,这么多年我那么爱你,爱你的全部,包括你的姓名,你的缺点。”唐家驹说:“你不同意我也改定了,我现在还不是你的老公,你不要管我这么多。”罗兰说:“虽然不是我老公,那也算是个准老公了,每一次来你这里,你都要留下我陪你一起过夜,行使了只有老公才能行使的权力,爬在我身上一两个钟也不愿意下来。”唐家驹说:“那是你自己愿意的,抱着我不让下来,还要我照着三级片那些来做,舔了这里又舔那里,把我累得一身大汗,看你当时受用的样子,那快乐比我还多哩。”罗兰满腮绯红,伸手狠狠地在唐家驹肩膀上掐了一把,嗔怒的说:“谁和你说这些鬼话。”唐家驹痛得直皱眉头,说:“那是你先说的。”看来他们争吵是假,调情才是真,罗兰今晚又可能不走了。我不便多呆,赶紧离开。
  
  自从那天从唐家驹那里回来之后,我一直没有过问他办身份证的事,我想这件事他肯定办得很顺利,因为如今街头上出现最多的广告就是“办证,131292333×××”,办个证易如反掌。两个多月之后的一天,唐家驹忽然又来找我,脸上又是一副心事重重的神色,我问他那件事怎么样?他说哪件事怎么样?我说:“你不是要办一个成克水的身份证吗?”他似乎才回过神来,很沮丧地说:“唉!那个镇长靠不住,当初就不该傍上他叫成克水,白费了一笔办证的钱。”我说:“你又想改名了?这次想傍上谁的名?”他说:“地位高一些的吧,比如市长,公安局长、法院院长。”我说:“如果还靠不住,你是不是又想再高一些的?你干脆一步到位,傍一个中央级的人物大名,比如有人叫张春桥,你就叫张春娇。”唐家驹说:“别开玩笑,我是来和你说正经事的,你不知道上一次因为名改得不好,害得我伤透了心。”他告诉我,他用成克水的名字办好身份证后,就找到厂人事部经理要求废止他原来叫唐家驹的名字,改叫他成克水,并将他的个人资料都以成克水之名改过来,包括厂牌、工资单、出勤表等等。人事经理说如果公安部门已经把你改换姓名的证件办理好的话,厂里会同意你的这一要求。在查验他的证件之后,人事经理说你的证件是假的,不能更改。他说虽然证件是假的,并不重要,改名换姓是他的自由,况且又不违法。道理说了一大堆,人事经理就是不同意,他说如不同意的话,我就走人,凭他的本事何愁找不到饭吃。人事经理说你确实是个人才,总经理已经决定升你做版房主管了,希望你不要因为一个名字而丢掉这么好的职位。他说不同意我改换姓名,给个总经理我也不干。
  他说到做到,真的就离开了这家陶瓷厂。很快他又找到了另一份工作,被一家工艺厂聘为技术指导。他是用成克水这张身份证去应聘的,工艺厂的老板居然分不出真假。从此厂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叫他为成克水,再没有人知道他唐家驹这一姓名。他非常开心,心里面从此有了一种很踏实很安全的感觉。在有他签字的生产报表上,有的人看到他草写的“水”字与“木”字非常相似,于是爱开玩笑的人便当面叫他“成克木”,他不回答,但也不恼,只微微的报之一笑,心里面那种感觉非常的好。其他人见他好脾气,也跟着学嘴学舌,都叫他做“成克木”,叫来叫去,不知是谁起的头,在成克木后面又加上两个字,成了“成克木镇长”,再叫下去,又不知是谁干脆就把“成克木”三个字省略掉,直接就叫他为“镇长”。他仍然不回答,也不恼,当然心里面那感觉还是一样的好。而最使他自豪的是,每天早晨他一走到厂门口,就有人学着电影上的台词,冲他直呼:“镇长驾――到!”而手下的人找他签字时,也说:“请镇长大人签字。”他认为这些不是在嘲讽他,而是些善意的玩笑,他很喜欢。这些玩笑话不知怎么就传到了老板的耳朵里,居然也得到老板的认可,在一次召开的管理人员会议上,老板忽然说:“请镇长发表意见。”全场哄然大笑,他顺应老板站了起来,一本正经说起了话。
  令他懊恼的是,罗兰偏偏不接受他改名,还差点儿葬送了他这段无限风光的日子。有一天他加班,罗兰来厂门口要求见他,门卫问他找谁?罗兰说找唐家驹,门卫说:“厂里没这个人。”罗兰说:“肯定有,他是你们厂里的技术指导,不信,你打他的手机。”门卫一看罗兰递来的号码,说:“我知道这个号码,是成克水的,我们都叫他镇长。”罗兰说:“什么成克水,什么镇长,他就叫唐家驹。”门卫说:“成克水原来还有个假名叫唐家驹?”罗兰说:“成克水才是他的假名,唐家驹才是他的真名。”门卫说:“他为什么要用这个假名?”罗兰说:“他有病,他确实有病。”他出来后,面对罗兰板着脸,神色非常不高兴。他把罗兰带到无人的池塘边,他说:“我早告诉你了,我叫成克水,以后再不要叫我唐家驹。”罗兰说:“这么多年,我叫唐家驹叫顺嘴了,别说你改叫小小的成克水镇长,就是改叫拉登首领、布什总统我还是叫你做唐家驹。”他说:“你不叫我成克水说明你心里没有我。”罗兰说:“如果我叫你成克水我心里才真的没有你,因为我心里只有唐家驹。”吵了一会儿,两人都不做声了,好久,罗兰从手袋里拿出一只方便饭盒,往他面前递来,说:“今天我们酒店搞开店五周年庆典,我分得一盒炸龙虾,我舍不得吃,知道你喜欢吃,就给你带来。”他说:“我不吃。”罗兰说:“为什么不吃?”他说:“我现在心情不好。”罗兰说:“为啥心情不好?谁惹你了?”他说:“就是你?。”罗兰说:“说你有病你真有病,叫你一声真名你就心情不好,连我的东西都不吃。”他说:“你叫我一声成克水我就吃。”罗兰说:“我绝对不会叫。”他说:“就不吃。”罗兰说:“你不吃拉倒,我自己吃。”说完就抓起一只鲜黄的龙虾放嘴里嚼起来。这次见面,不欢而散。
  第二天,他就被老板找去问话,老板问:“听说你的证件是假的?”他承认:“是假的,因为我喜欢这名字,办正式的身份证又办不了,所以就办个假的。”老板不做声,目光定定的注视他两分钟之久,他说:“老板,你看我像个隐名埋姓的逃犯吗?”老板说:“确实不像,就是真的是逃犯,只要你对我没有什么坏处,我就敢用你这个人才。”
  天有不测风云,不出两个月,随着那位货真价实的镇长成克木因经济和作风问题而落马,被立案调查,他傍上成克木而得到的荣耀和风光也随之变成了耻辱,更为懊恼的是,厂里那些人当初对他所开的那些“成克木”“镇长大人”之类的玩笑话,居然传到了厂外面,且还传到一些与工艺厂有着利益关系的外厂里去,越传越变样,开始说是工艺厂聘请了成克木镇长做技术指导,接着说是聘请了成克木镇长做技术顾问,后来竟说是聘请成克木镇长做法人代表。又说工艺厂得到成克木的很多照顾,成克木也得到了工艺厂的许多好处。外厂那些老板们担心被牵连,被上面下来的调查组作为被调查对象,纷纷与工艺厂断绝了往来。
  厂里的人仍在叫他做“成克木”“镇长”,他以前听着顺耳,如今听着刺耳,还有一些不怀好意的人笑问他是否真的得到了老板送的几百万元?包了好几个二奶?气得他几乎晕倒在地。他请了三天假,连睡了三天,这天早晨刚上班,老板就把他叫到办公室里,老板脸色淡淡的,对他说:“这几天你脸色不正常,有病了?”老板不说生病而说有病,他听了很不好受,他说我没病,好好的呢。老板说:“不管你有病没病,你都不用再来上班了。”他说:“我不明白为什么?”老板说:“你应该很明白了,因为很多人都叫你做镇长,我也清楚你这个镇长不是那个镇长,但也给了我业务上很大的影响,损失不小,我不能再留你了。”他说:“老板,我也没想到这个镇长会这么靠不住,你再给我机会,我可以再改一个姓名,不会给你什么影响的。”老板说:“你还要改名?改个什么名?”他说:“我想了三天,还没想出来,等我想好就告诉你。”老板说:“你回去好好想吧,再不要来给我添麻烦了。”
  他再一次失去工作后,罗兰倒是十分的高兴,叫他恢复原来的名字,再去找一份工。他却不急,说再改一个姓名后,再找工作。罗兰说:“我说你有病,你真的有病,你再改换姓名,我就和你一刀两断。”他说:“一刀两断,我还是要改。”罗兰果真离他而去,从此再不来和他见面……
  唐家驹一边和我说话一边又从玻璃板下拿起那张印有警徽的名片,说了半天也看了半天,如我所料,最后他又向我提出把这张名片送给他。他可以给我买两条“红梅”香烟作为交换。见我还是不动心,他很失望的离去了。我没有料到,几天后唐家驹会为了这张印有警徽的名片铤而走险。那天是星期五,晚上我到镇文化中心图书馆翻看《花城》等省内较有名的杂志,这是几年来我一成不变的习惯,每到星期五必去图书馆,所以了解我的朋友们都不会在这个晚上去出租屋找我。但很不巧,那晚图书馆一带地方因为停电,图书馆没有开门。当我回到房门口时,发现门上的挂锁是开着的,我很惊讶,以为是自己出门时匆匆忙忙,忘了上锁。当我用手推门时,发现门已在里面闩上了,我顿时紧张起来,心里说,有贼。我住的是三楼,以前这栋楼的一二楼也多次有过被贼光顾,现在竟然偷到三楼来了。我不敢贸然声张,立刻把门反锁上,下到一楼把情况告诉了房东。房东上来守住房门口,打电话向附近的村治保会报警,只两分钟,五名身穿制服的治安员就来到。治安员先是面对里面喊话,不见回应,也听不到任何声响,一个粗大的治安员飞起一脚,哗一声就把门踢开,众治安员便一涌而进。我也跟着进了房,但搜遍了房里的各个角落,连个贼影也见不到。我觉得奇怪,因为房间没有丝毫被翻动过的迹象,放在拖箱里新领回的600元稿费也没有被偷走。最后我才发现压在玻璃板下的那张印有警徽的名片不见了,我正感蹊跷,这时爬在窗口往外望的治安员忽然喊道:“楼下面有人。”我随着其他人过去往楼下一看,在几束电筒光的照射下我看到楼后面的荒地上躺着一个人。
  当我跟着别人下到楼后面的荒地时,我才看清楚躺在地上的那个贼是与我来往多年的工友唐家驹,他是从楼顶到楼下的那条排水管往下溜时,不慎掉下来的,刚好落到一个树墩上,双腿受了不小的伤。我发现他身边不远的草地上散落着一张纸片,我过去拿起来一看,正是我那一张印有警徽的名片。唐家驹很痛苦的望着我,开口说道:“我没有拿你的东西,我只是想要这张名片。”
  尽管我反复解释唐家驹是我的朋友,也没有被拿去什么东西,这件事是朋友之间的误会。但治安员还是把唐家驹往警车上抬,他们说只要有盗窃行为,没有得逞,也要依法处理。警车开动时,我发现唐家驹从车窗内望着我,重复着刚才那句话:“我没拿你的东西,我只是想要那张名片……”
  
  责 编:蔡祖英

标签:名片 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