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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诗的现代音符】现代散文诗

时间:2019-02-12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新时期散文诗的发展,是与改革开放同步的。就散文诗这一文体而言,改革开放,在很大程度上,便是不断吸取包括现代主义在内的现代意识与现代技巧,以丰富散文诗内容与表现能力的现代性因素这一点上。在散文诗界,对这一问题是有争议的。以柯蓝为代表的少数作家,时之持否定和批判态度,贬之为“朦胧诗的一股逆流”。然而,三十年的发展雄辩地证明了,恰恰是这股新风。使当代散文诗取得成就,注入了从思想内容到艺术形式新的活力。有成就的老中青散文诗家都在不同程度上受益于此。尤其是当年年轻幼稚,如今已臻成熟的一批中青年诗人,已成为今日散文诗坛的实力骨干,韩嘉川便是其中的一位。他的作品的鲜明特点,便是善于表现现代人的生活和心理,一眼就可看出他大量吸取现代主义艺术手法的痕迹。其中固然有失之过繁过碎或用笔过浓等缺点,但他的成功篇章,的确有令人耳目一新之感,值得研究当代散文诗的朋友认真阅读、思考。
  我从其作品中选出五章,略加剖析。
  《用心生活》写得明朗、简洁。他从一个老农民在儿子将去城市打工时的心态这一独特视角,展现了新时期城乡关系新发展中,农民的期望和无奈的复杂感情,“有不一样的阳光使那里流淌着金子”是一句出色的语言。这是天真、善良的农民渴望富裕心理的富有代表性的点睛之笔,真实而且生动。老人将全部希望寄托在儿子的“镀金”之行上,以向日葵这一意象来表达,颇为新鲜。老人对自己终老于农村的命运有着“自觉”的知足感,其实正是这一笔透视了更深层次的无奈和辛酸:“去吧孩子,去用心生活”。朴素的语言。准确地表达了情感的真实。由此可见。这种写法,较之华丽语言意象的堆砌,更见优越。
  《音符》中的音符是什么?在这里,它是一个意象,一个象征性的意象,相对于诗中所写的都市现代生活的众声喧哗而言,似乎代表着一种个性化的精神追求,诗末写道,“我的音符丢了,一只油绿的叶子”,其寓意便清楚地点明了。
  现代派诗惯用意象来表达意图。该诗的开头便点明,“音符丢了的时候。街上人很多”,请注意,“一样的面孔一样的街灯一样的色块窗子和眼睛……”这个“一样的”便是现代化机械产品千篇一律千人一面的形象概括,这便与失去的个性化音符鲜明对立而被凸现了。后面的许多细节,都是写的这一变化,我以为最出色的是“女人的洗澡水将小小院落泼得滑腻难耐,使我怎么也找不出一颗真正的泪珠”。
  诗人选取了泼在院落中的“滑腻难耐”的“女人的洗澡水”这一意象和细节,不过是都市现代生活中极普通的点滴,诗人以“滑腻难耐”暗示了对它的厌烦性的“评价”,而它却是代表着现代人生活的一个“意象”,用以和“怎么也找不出一颗真正的泪珠”这一“真正”的含意,说明现代人的真实感情,已在物化生活中被稀释了。
  诗中用了系列意象群。如“女人臀部摇摆男人目光颤动”、“分币丁丁当当地响成无情的狞笑”等,全是用以表现现代都市中那些人欲横流现象这一意图的。有了这样丰富的意象和细节,诗人对市场化时代的批判性描绘,便顺利完成了。
  从上面介绍的这两章,已可见嘉川善于捕捉生活细节。营造意象,以“呈现”为主要的手法表现时代与社会风情的本领。后面三章,尤以刻画人物心理见长,其准确、细腻和优美,以及语言技巧上的成熟,都是很高超的。
  后三章的主人公好像都是少女,但语境却不同。《静海》中的女子于夏日中午在窗前观海。海是静的,少女的心情却未必那样静,在平常的海景面前,似乎有点什么不可名状的心事被搅乱了。“你确实不知道螺壳的故事么”这一句暗示她是一个生活完全闭塞的闺中女子。民间故事《海螺姑娘》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在这里作了意象式的暗示。“你的夏日很苍白”,所以司空见惯的景色于她亦有陌生感。嘉川似在从心理塑造人物。时代所造就的带有典型性的人物。触摸大海的皮肤,使人联想到西班牙画家达利的《为了看看躺在水影里的狗而非常小心地掀起大海的皮肤的我》。那幅作品中的人物便是一个好奇的赤裸的女孩儿。“自信扬扬手中的风,满世界都是回声”则是自以为是,而“折扇撕裂的声韵”又是晴雯的任性。“盐”的个中滋味儿,又有谁知……“纱巾蒙面”在沙尘暴中走过冬天的孩子,与她看见堆沙堡的孩子,听着教堂的钟声,面对蓝蓝的海与“通体金黄”的男孩儿的身影时,其心情中的动荡竞蕴含着什么,不必言明,此时朦胧最睿智:“孩子藏起小手,构成一个哑谜”,妙极了。
  《无语》所提供的“境”更见隐晦,是“室内乐”,光线与情调都浸透了古典式的神秘,掩映着往事低回的淡淡的迷茫,钢琴曲,半明半暗的石板过道,长笛与雨丝,画布和浴巾,这些贵族生涯的点点滴滴,散播着何其浓重的“怀旧情绪”?嘉川对人物的心理、命运几乎未作任何说明。全付之细节的“聚焦”和情绪的渲染。这正是现代手法之所长,也是作者的偏爱吧。运用得当,艺术效果是强烈的。这一章语言很漂亮,如“杯子黯淡了真实的距离”;“浴巾和长发披散了月光的珠矾”;“杯子透明。液体的。酒还是水如某种暗示:过道无语”。都很美,美得让人心惊。然而,它们不是诗的语言,也不是散文的,恰恰是典型的散文诗语言。
  “水与酒”。犹如泥土与陶器一样,是有距离的。之间相隔的是炉火;这里的距离是过道,是过程。“遥远的罪孽”导出圣经中的“原罪”。而“肋骨”则是“肋骨造女人”。不能忽视“杯子”与“过道”的暗示,新与旧,酒与水之间隔着人的原始欲望。人类从原始生态到现代文明有一个酿造的质变过程。这也是“暗示”与“无语”的原因。
  精炼,简约,集中,更杰出的一章我以为当推《话语》。它十分单纯,状写少女情怀之真实和细致入微,达到了高度的完整。只不过一句话:“是谁动了我的玫瑰?”这句来自《谁动了我的奶酪》中,“变是惟一不变”和“随时作好奶酪被拿走的准备”的带有某种诡异的辩证逻辑,由此展开了少女的心扉。这“玫瑰”象征着什么是不言而喻的。诗中每一细节,每一词语。从语境到旋律。全都丝丝入扣地萦绕着她的这一种羞涩感。“轻轻地轻轻地”,这个“主旋律”贯穿全诗。所以,才有“这世界的声音很硬。硬得犹如牙齿和舌头――礁石在喋喋不休地叙说,用褴褛的齿痕”,以硬来反衬“轻”,用丑来强化美,诗人十分懂得艺术的辩证法。这章散文诗。或已近于炉火纯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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