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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知]颜的意思

时间:2019-02-19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我虽不跟惜春似的很能画,却也是弄过几年的色,对那些千样百般的颜色略有些知识,倒是真喜欢上了。闲来无事,突发异想起来,且教些颜色略露露脸。故而提起笔来了。   大红:大红色无疑是夺目的颜色,红楼梦里袭人汗巾的颜色,这大红的汗巾,倒是替袭人早一步去了婆家。又想起来,宝钗手上带的不是红麝串么?好生教宝玉动了羡慕之心!大红色是热热闹闹的,但不禁配。墨深的色方压得住。
  不知道有没有听过这样的心理测试:给你一种颜色让你的脑海里浮现一个人,红色所对的便是你喜欢的人。都说准得很,我可还是头回听说红色有这用途!红色是很特别的颜色,是别的颜色所替代不了的,比如中国结,你可见过紫色或黄色的中国结么?红色是很普通的颜色,(恕我愚昧)亚洲人的皮肤是黄色的,欧洲人的皮肤是白色的,非洲人的皮肤是黑色的,但是,他们的血液都是红色的。
  中黄:三千年前,因为被人用来显示皇帝高贵的血统,所以教人敬畏;三千年后,因为被人用来形容不健康的内容,所以又为人所不齿。黄色真真是无辜!从象征皇室的尊贵之身贬到代表淫秽的低贱之位,起决定作用的只是国人变幻莫测的思维。
  黄色是温馨的温暖的颜色,不像红那样夺目。只暖暖的一团,或厚或薄,或轻或重,一样的是温暖如春的。小学时候总和得得儿在放学路上拈花惹草的,有回刚采了几枝野花,却见一个土堆上三四株向日葵般高大的花峥嵘怒放。花瓣片片单薄而坚韧,是一种介于中黄和鹅黄之间的粉润的黄,令我们手里的花朵黯然失色。我和得得儿摇摇欲坠地爬上土堆。黄花离我们约五米远,我们却不敢再上前。我清晰地记得那五米的路是多么肮脏龌龊,那空旷的风是怎样的弥漫刺骨,那灰黑的天是怎样的乌云低压,惟有那峥嵘的花儿迎风怒放,怒放。那坚韧的黄花瓣,笑得轻蔑又神秘。
  湖蓝:大多数人心里的蓝色。我说蓝色,你总不至于会想到沽蓝或靛蓝之类的吧?蓝色曾经是流行色。大街小巷全是没头没脑的廉价的蓝色,经常看见一身蓝的女孩招摇过市,毫无品位的搭配没有丝毫美感。于是蓝色来势汹汹去得匆匆。湖蓝不是漂亮的颜色,让我觉得低廉而轻佻,暴露着一个人自以为是的品位。湖蓝是很难配的色,除了白色,再压它不住了。
  有一次我和妈妈坐长途车,我睡不着,便看着窗外的景,突发奇想总是瞧着蓝色的东西,一条街,凌乱的小店,店小所以门口也五颜六色地摆出来些,上头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湖蓝遮阳棚,旧旧的,印了几个白色的字,不知为什么,记得特别清楚。
  山绿:不知道是哪一世哪一劫黄石爱上了蓝川,有一天蓝川在悬崖失足,黄石渐渐抓不住它,便纵身伴蓝川而去。黄石对蓝川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永不分离。于是有了幽蓝的漓江,有了黯黄的九马壁,有了墨绿的采叠山――世世印证着永不分离。绿色就此来到人间。呵,全是我的杜撰。山绿是绿的代表色呢,既不惹眼也不低沉,惹满眼山绿此起彼伏,定是很心旷神怡的吧。绿是好配的,不论黄白灰褐,只山绿不好混,须鲜亮些的方才衬得出,但大红是断使不得的。先且慢些,我倒记得一副对子,竟是描红点绿却又精巧得很:莺嘴啄花红溜,燕尾点波绿绉。说得多有趣!
  前些日子我去沙漠骑骆驼,飞沙走石的,只觉得满目细腻的沙黄,猛地瞥见小小的一株植物,叫不上名来,只那山绿的翠色,着实叫人喜欢。
  紫罗兰:凝重的深沉的色彩。本应高贵而冷峻的,不知为何在我看来却是一种幼稚的高贵,虚伪的冷峻。紫罗兰是很冷的色,可稍鲜的颜色就犯冲,我原觉得嫩黄压住了,如今还觉得冲了。即便是白色,也需是赤白,纯白就未必压住了。
  我记起见过的兰花,便是地道的紫罗兰,花心竟是褐色的,衬得愈发冷了。花大如碗,叶细若绳。旧窗寒雨,低檐阴风,那是怎样一种单薄又逼人的冷艳呵!竟觉得和五年前那峥嵘的大黄花朵儿三分神似。
  墨黑:是说邪恶的东西吧?黑市?黑道?呵,我不反感黑色,我觉得黑色很干净很帅气,我曾想像秀发如瀑的中国少女白的春衫黑的长裙,抿嘴一笑的羞涩;穿着黑色和服,腰上系着大大的粉红蝴蝶结,一个低头的日本女子,是怎样的温柔呢!黑色,可不光是冷酷的颜色。黑色是易配的,因为深沉。若对红,自是错不了的,难道不见红楼梦里头那一黑一红的“玉”么?黛玉的缠绵伤感,红玉的俏丽干净,自然是各有各的好;若对白,也是少不了的简明利落,配着银也很是好看的。
  闲来无事,总打量着大案上的一方旧砚,斜了斜壶,弄几滴水在砚台细心研着,见着水成了细细的墨汁,又有很淡的墨香便觉得好生欢喜。提了笔,才歪歪地写了几行诗便搁下了又研墨。再不然,前世我该是个研墨的丫头?
  纯白:最干净的颜色也是最易脏的。有时温和,如早起的一杯柔滑的纯牛奶;有时恐怖,像病房里一色的空虚。白色是很宽容的,还不曾见过什么颜色会冲了白色,再糊涂的颜色加些白,便也清爽起来了。只是少见着白的花――大约是不起眼,给淘汰去了好些。如今单剩些百合,白梅与荷了。
  我过去养过一株植物,卖花的老太太对我说是牡丹我便信作牡丹,在花盆里巴巴地养了两年,却只是长长叶子,连个花骨朵都没见到,只认定了那老太太是在哄我呢!渐渐地便不大理论了。也不晓得是哪年夏天刮台风的时候,我把花盆往里挪。偏生种牡丹的花盆特沉,我挪了半日才忽然瞧见这植物朝外的那面开了一朵花,奇大,看起来不是新开的,至少开了有两三日了吧。花朵儿白得透明白得晶莹,在狂风里舞步凌乱,叫人好不忍,那如天使羽翼般的白是我在那个下午的阴晦里惟一记得的。细心找了找,竟再没找到花骨朵,这奇迹般的白!
  水红:有一回我在一家小小的店里看见一对头绳,拴了一片羽毛,蓬松又细致,样式很是喜人,只颜色是太亮的绿,我问店主:有别的颜色么?店主是个四十左右的阿姨,没有一点浮华商味,一直平和地织着毛衣,见我问才抬起头来,笑了起来说:你中意么,还有水红的哩!我是第一次听说这“水红”二字,正打量是什么颜色呢,这么好听的名字。阿姨就寻出一对来:喏,喜欢么?我看过去,呀,什么水红呵,只是一团温暖得将化了似的粉红!我见着中午的阳光在上头打瞌睡了呢,喜欢的跟什么似的,买了却一次也没舍得戴。家乡的老人总不说粉红的,一直叫的是水红,很美的呀。我却总以为水红和粉红是很不一样的,一个是烟润杏花,一个是日暖香绒,怎么给混到一处了呢?莫非是江南的梅雨教老人们习惯了这荷粉露垂的水样浅红,从此再改不了口了?
  月白:接近于白的浅蓝。好像还记得凤姐给了刘姥姥什么实地月白纱吧,平儿说是给做里子的。我还思忖着月白的衫子裙子什么的不也很是素净吗?话说回来,月白还真正是个好名字,难为她怎么想来!就是黎明的天色,月亮是很淡很淡的白色,月亮周围的那片天,就是接近白的浅蓝。一听就仿佛见了那景儿似的,多么有趣儿!
  鹅黄:“寿阳公主嫁时妆,八字宫眉捧鹅黄。”依稀记得是李商隐所作的《蝶》。其余的全忘光了,偏是记得这两句。又说是汉代时候,女子要在额头涂上嫩黄色作为妆饰。呵,好精致的想头!一个鹅黄满额的女子,该是哪般的娇媚呢?字典里说鹅黄,即嫩黄,黄之娇美者,如幼鹅之毛色。解释得真好!想起来这莹润若酥的鹅黄,还真是非要用李义山那一个“捧”字才托得住。
  玉色:那天我窝床上看着《红楼梦》,见书里讲:靠着一个各色玫瑰芍药花瓣装的玉色夹纱新枕头……是玉色?我忙把自己的玉掏了出来看,浅浅的好温润的暖绿色。想想那枕头怎么会这般好看!后来才知道玉色不过是淡青色罢了。还记得那会儿宝玉喊莺儿打络子,宝钗一边上说这有什么趣儿,还不如打个络子把玉络上呢!等问用什么颜色,宝钗道:“若用杂色断然使不得,大红又犯了色,黄的又不起眼,黑的又过暗。等我想个法子:把那金线拿来,配着黑珠儿线,一根根地拈上,打成络子,这才好看。”玉色还真是不好配呢!这络子也是费工夫的了。那一块玉倒是让宝钗给络得体面!在宝玉的生命里,是有鲜亮的红(红玉?),沉默的黄(妙玉?),黯然的黑(黛玉?),最终还是一把金锁困了他。
  雪青:小时候听见人说雪青,总要先想起一片暗淡的深色,(就像外婆裙子那样的),再是寒冷的一片雪色,半天才知道说的是浅紫。到现在也还是这样。也不晓得是什么缘故,总要兜那么个圈。雪青,多奇怪!雪怎么就变青了呢?这毫无关联的二字,怎么就连到一块来形容浅紫了呢?是不是哪个画师不小心把青色的水珠儿甩到雪地了,却看见了从未谋面的浅紫,轻轻浅浅平静淡雅的一晕温柔,就把这颜色唤作雪青了。若真是这样,雪里的青色,真是再贴切不过了。
  品绿:真叫我百思不得其解。品红是比大红浅些的红,品蓝是带些红的蓝,偏这品绿是像青竹的绿。这三个品字,都无理得很。只是读了起来很上口,奇奇怪怪跟见过面似的,心里有个印象,倒像是封建大家里一个极金贵的摆设……
  世界上的颜色还多得很,繁得很。像是――
  明油绿――说得多好,一捧将化的明油似的绿!
  藤黄――就和柠檬黄是一样鲜亮的,只不过因是国画里头的颜色,才唤做藤黄。说是国画的颜料不是化工的,竟全是从天然的植物和矿物里提炼出来的。这藤黄,该是从哪里提炼的呢?
  秋香色――可是初秋那将黄未黄的叶子?
  霁青――雨过天青,就是那软烟罗的颜色呀!
  银红――比红显得端庄,又比银来得活泼。
  瓦蓝,我并不认得,该是接近着灰的不像天蓝那么娇的蓝吧?
  (指导老师:朱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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