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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上龙床苏小_爬上龙床

时间:2019-01-28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她以为,自己是陌上枝头的一抹新绿,随春光而歇,不想如今却成了俗世桃花,零落尘泥。她这一生,终究要这样凋落了。      【YD的一天又开始了】   清晨的阳光暖暖地照着皇宫内外,红墙绿瓦,小宫女们像一只只勤劳的小蜜蜂,穿梭在皇宫的各个角落里,美好如朝阳的一天又在忙碌中开始了。
  “号外号外,后宫畅销小H文又出新篇啦,限量印刷,内部抢购,一两银子一本,欲购从速!”内务府的小太监欢快地奔跑在御花园里,他的话像一把锋利的杀猪刀,插进了众人的心里。
   这个消息,迅速引起了御花园里的骚动,许多宫女都放了手中的活儿,慷慨解囊,争抢着那本薄薄的册子。
  新来的宫女甲正在修剪花枝,满脸不解地问:“啥文儿?她们在买什么?”
  “嗨,新来的吧?你不知道畅销天后绿枝吗?她写的‘爬上龙床’系列,可火了!小宫女们都爱看,你要不要买本,这期很劲爆哟!”比她早来三个月的宫女乙蹲在高高的草丛里,一张脸几乎埋进书里去了,不一会儿从喉咙里发出各种压抑隐忍的声音,让人不由得浮想联翩……
  “写的什么呀?”
  “别吵,剧情正发展到精彩的地方,哎哟,皇上的身材原来这么好,六块腹肌、古铜色……哎哟,怎么可以这样色色,他直接将小宫女压倒在龙床上,噗――好羞羞啊,鼻血都快流出来了……”
  
  【和谐后宫绝对不只是一句口号!】
   “混账!”赤金打造的护甲狠狠砸在案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坤宁宫的太监宫女顿时趴跪了一地,被浓浓的威严镇压得不停磕头说:“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啊!”
  皇后娘娘杏眼圆睁,眉宇间洋溢着浓浓的杀气,她怒得快要燃烧了。这是哪宫的宫女,居然敢如此放肆,写这样粗俗不堪的小说,是要挑唆所有小宫女都不思其职,想方设法地勾搭皇上吗?
  她越想越气,又从地上捡起了那本书,三下两下就撕扯得粉碎,喝道:“小汪子!”
  “奴才在!”
  “给我把这该死的贱蹄子拿到宫里来,本宫要重整宫规,让她们知道,和谐后宫绝对不只是一句口号!”
  “启禀娘娘,御膳房劈柴小宫女绿枝已经带到,您随时可以喊卷嬷嬷用银针伺候她,夹手指也行,关小黑屋也行……”
  绿枝低着头,虽然跪得远,可是耳朵听得清清楚楚,这死太监好狠的心啊,居然想要严刑拷打!她心里一急,连忙求饶道:“娘娘饶命啊,奴婢是无辜的!”
  “无辜?”娘娘冷笑着说,“爬上龙床系列,听说这已经是第三本了吧?什么《宫女当自强》,什么《宫女的诱惑》,还有什么《小宫女升职记》……据说本本畅销,宫里的小宫女们现在都指望能像小说里说的那样有朝一日爬上龙床,飞上枝头变凤凰。绿枝啊绿枝,你小小宫女,居然能将后宫搅得鸡犬不宁,本宫岂能容得下你?来人,拖下去,杖毙!”
  “不要啊,不要啊,皇后娘娘,求您了!小的绝对没有勾引皇上的意思呀,您千万别吃醋呀。”
  一句话顿时叫坤宁宫众人变了脸色,这丫头,太胆大了吧!六宫中人都知道,帝后一向不和。皇上除了初一十五例行公事来吃顿饭,皇后每回都能跟他闹得天翻地覆的,坤宁宫每隔半个月就要换一套新的古董花瓶,传说是帝后吵架摔的。吃醋这种说法……岂不是赤裸裸的讽刺?
  皇后娘娘果然大怒:“胡说,本宫岂会吃醋?”
  “皇后娘娘,小的知道您对皇上一片情深,当然,皇上一向也是最敬爱娘娘的,你们龙凤呈祥,你们天下无双!小的写这样的故事只是赚点零花银子,绝对没有半点奢望啊,还求娘娘饶了小的!”
  坤宁宫的一个小宫女终于没忍住,手底一滑,下巴磕在了大理石的地板上,疼得眼冒金星还不停告罪:“娘娘饶命,奴婢该死!”所有的太监宫女低着头,浑身颤抖着,憋笑憋得好辛苦……果然是写小说的,就是能胡说八道!
  “咳咳――”皇后被她堵得满脸不自然, 扯了扯被拖住的裙摆,“闭嘴,不要再胡说八道了!要我饶你一命也不难,不过――”
  生机!绿枝狗腿地抱住皇后大腿,带着哭腔高喊:“娘娘要奴婢做什么都行,奴婢谢娘娘不杀之恩,一定做牛做马,报答娘娘的恩德!”
  
  【写出这样的故事来的,一定是个久居深宫寂寞饥渴的老嬷嬷吧?】
   上书房,滴漏的声音慢慢响着,时间都好像变得悠长。麦公公匆匆报告完自己得来的小道消息,气氛顿时就安静得有些诡异。他额头上微微渗出了汗,揣不准主子是什么意思。
   明黄的绸缎贴着魁梧的身躯,站在书架前自然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天子威仪,男子半晌才问道:“想起来了,那个特别会来事儿的小宫女,叫什么来着――”
   麦公公低着头,不敢多看,只是恭敬地回答:“启禀皇上,她叫小绿子。”
  “皇后真的――把她拖进了坤宁宫?”语气有些许的不确定。
  麦公公一本正经地点头:“回皇上,奴才手下亲眼所见,绝不会有假,据皇后娘娘贴身小宫女事先传出来的消息,说皇后娘娘看了绿枝的小说之后,大怒!”
  “哦?真的生气了?”男子眼睛一亮。
  “是呀,皇后娘娘说什么,为了后宫和谐,要治罪呢,奴才去坤宁宫外一行,亲耳听到娘娘大声吼着,说自己没有吃醋。”麦公公笑眯眯地凑上前,讨好地说,“皇上也知道,女人最口是心非了。”
  “住口,竟敢对皇后无礼!”男子嘴角忍不住微微弯起一点弧度,显然很赞同某些“无礼”的说辞。那个口是心非的女人,哼哼,还敢说不在意自己?怎么,还不是吃醋了?
   他心情一好,忍不住摆摆手说:“晚上宴请纤罗国使臣,到底是皇后娘娘家乡来的人,不妨请皇后也出席吧!”
  “奴才遵旨!”
  半个时辰后,御花园的红墙篱笆下,搬来了一张小桌子,这里是人来人往最热闹的地方,所以格外引人注意。
  平日里与绿枝交好的罗公公卖力吆喝着:“来来来,快来买呀!才情小宫女绿枝呕心沥血之作,‘爬上龙床’系列一套三本,皇后娘娘亲笔签名题字,只卖五十两银子,数量有限,售完即止呀!”
  宫女甲惊讶地张大嘴,看着墙下站着的那个绿衣小宫女,像是大白天见了鬼一样:“她还没死?怎么会这样,她写了那样大逆不道的书,娘娘还不把她活剐了?”
   宫女乙摇头说:“你傻呀,传言皇后娘娘是从纤罗国嫁过来和亲的,根本不喜欢咱们这个皇上。这个绿枝编排皇上,她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把她活剐了呢?”
  “可是,怎么还给她题字,一套书卖五十两银子,太抢钱了吧!”
  “那又怎么样?你没看到许多有钱的公公和嬷嬷都排着队抢吗?这可是皇后的墨宝,很有收藏价值的!”
  宫女乙的话刚说完,签名售书活动就提前落下了帷幕。最后一套书,还没来得及被送到付完款的罗公公手上,就落到了别人的手中。
  来人是一个男子。
  “嗨,你是哪里来的,竟敢抢杂家的东西!”罗公公气红了脸,“知不知道我是皇上的人?敢得罪我,你想死吗?”
  “哼,狐假虎威!”男子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只是翻开手中的一册书,随便瞄了一页,啧啧道,“果然――很黄很暴力啊!写出这样的故事来的,一定是个久居深宫寂寞饥渴的老嬷嬷吧?”
  对方随意翻看着,那表情分明很不屑。绿枝顿时气红了脸,斥道:“喂,你是谁,不懂就不要胡说!”什么深宫老嬷嬷,她才十八好吗?这个男人长得这么妖孽,嘴巴也忒毒舌了!
  瞧着他的穿着,既不是官服又不是侍卫服或者太监服,多半是个外臣,竟然也敢在宫里放肆。虽然她只是个小宫女,可如今也是皇后娘娘跟前的红人了,和罗公公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一样,都是带着V字的,有资格狐假虎威!想到这里,她劈手就去夺自己的书。
  男子身手敏捷地避开,笑眯眯地说:“急什么,这书我买了。”
  “我不卖!”她劈手去夺,没想到动作过大,一下子扑到了男子的怀里,对方也顺理成章地伸手,将她环抱住。
  “咝――”周围传来吸冷气的声音。
  “大胆!你你……你怎么敢……敢抱我!”绿枝脸都红了,“还还……还不快放开我!”
  “咦?我刚刚随手翻了两下,瞧你小说里面,除了扑倒就是深吻,相当有经验呀,怎么居然还会脸红的?”
  一股淡淡的龙涎香扑鼻而来,男子身上的热度,像是头顶的暖阳一般,绿枝听着他充满磁性的嗓音,不知道为什么,心跳得有些厉害。
  “脸红,是不是代表你看上我了?”男子轻佻地捋了捋她散落在脸颊旁边的头发,手指不经意地掠过脸上的肌肤。
  这一下,不啻于调戏了!绿枝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惊醒过来,从他怀里挣脱,“啪”,一记狠狠的耳光重重落在对方脸上。
  “啊!”
  “天哪!”围观的小宫女小太监们都被这一出一出的惊呆了,绿枝打人了!
  她一边捂着脸,一边羞恼地骂:“流氓,浑蛋,色狼!”
  男子半边脸红红的五个指印,有些愕然,没有想到这个小宫女会有这样烈的性子,脸上依然挂着笑,只是眼中有些森然:“居然有人敢骂我色狼?有意思,真是有意思!小宫女,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管你是谁,敢轻薄我,就要打!”绿枝理直气壮,只是她的腰板挺直了一半,就被一句话劈得风中凌乱。
  “特使大人怎么在御花园,皇上有请!”
  特使大人?传言最近要进宫的来自纤罗国的使臣?皇后娘娘的表哥特使大人?完了,完了,这回真的惹大麻烦了!她居然敢打特使,破坏了两国和平,岂不是千古罪人?
  御花园一众人都望着她,目光悲壮而怜悯,近乎是在看一个死人的眼神。
  
  【毁容!剁碎!喂狗!】
  
  对于绿枝来说,这一天真是个悲喜交加的日子,像是做了场梦一样。多少宫女日夜巴望着能见上皇上一眼而不得,偏偏只有她,真的像她小说里写得那么幸运,随便写点H文就能引起皇上的注意。先后被请进坤宁宫和上书房“喝茶”。
  只是,她打了敌国使臣,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呢,她这样放肆,皇上肯定要斩她了。这回完了,不管愿不愿,要想保命就非得爬上龙床不可了,成了皇上的女人,或许他会念着点情分不杀自己。想到这里,绿枝攥紧了拳头,浑身僵硬地跪在上书房的书桌前。
  写了那么多勾引皇上的小宫女,可是真到了她自己,平日里琢磨过不少回的招数不知道怎么,一样都使不出来。
  大壅的皇帝只是上下打量了她几下,然后冷冷问她:“听说先前皇后传你去她宫中,后来甚至私下聊了片刻,不知道你们聊了什么?”
  咦?不是问她打人的事情?绿枝有些不解,连忙小心翼翼地回答:“皇上,娘娘只是和奴婢聊了聊天气,问了问奴婢的创作体会,然后一起喝了会儿茶,并没有说太多。”
  “哦?真的是这样?”皇上的眼睛眯起,似乎有些不信,带着点威压,这感觉,好生熟悉……啊,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莫名其妙想起那个在御花园对她无礼的男子?他那歪瓜裂枣的气质,怎么能跟皇上这样的九五之尊相提并论?绿枝摇了摇头,使劲按下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
  “小绿姑娘,小绿?皇上问你话呢,你怎么能走神?”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并没有跟奴婢说太多。”
  开玩笑,皇后之前在坤宁宫屏退左右,对自己提出要求的时候,她也吓了一跳。不是说皇后娘娘对皇上一向不感冒吗?怎么今天主动问起了如何让一个男人对自己一心一意,再也没有别的女人?难道……
  难道传言说皇后娘娘心里有别的男人,是真的?她是想要向自己请教留住那个男人的办法?
  难怪皇后娘娘当时一脸做贼心虚的神情,天哪!绿枝抬头看看眼前这位皇帝,头顶似乎真有一层绿色的光环若隐若现,真是太可怜了……
  大壅皇帝显然不明白这个笨笨傻傻的宫女此时一脸若有所思的神情,是在为自己的“绿帽子”而悲哀,他不耐烦地拂了拂袖子,有些凶狠地说:“出去!滚出去!”
  不开心,那个女人不是为自己吃醋吗?居然什么都没有说,难道朕这么没有魅力?还是――她依然念着那个男人!想到这里,他咬紧了牙关,低声骂道:“狗男女!”
  小绿子正暗自庆幸自己得以逃脱,飞快往上书房门外滚去,却又被叫住了。
  “皇上,请问……您还有什么事情吗?”
  “朕差点忘了,听说你今天在御花园打了人?”
  完了完了,兴师问罪来了!呜呜呜,怎么办?怎么办?会赐死吗?会杖毙吗?还是会千刀万剐然后喂狗?不要哇――扑通一声闷响,绿枝扑倒在地面上:“皇上饶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真不知道他是来使大人呀,不知者不罪,求皇上饶了奴婢,不要赐死奴婢啊!”
  “赐死?”皇上从没见过这么好玩的小宫女,目光带着笑意,瞥见正被麦公公引进来的人,陡然冰冷了下来,说,“赐死貌似是个不错的主意,林使臣觉得呢?”
  “啊?”绿枝觉得手软脚软,等到看清楚进来的人,只觉得人生都惨淡绝望了。怎么会是他!乌云盖顶啊!
  “咦?这不是那个写小黄文的小宫女?”林宇庭讶然过后,戏谑地笑了,“既然得罪了皇上,杖毙未免太便宜了,该先毁容,再剁碎了喂狗。”
  毁容!剁碎!喂狗!好……好狠的心啊!绿枝背上都冒出了一层冷汗,偏偏远远传来皇上的声音:“好……”
  只一个字,就让绿枝翻了个白眼,很没出息地昏厥了过去。
  “好狠的心呀,林使臣真让朕刮目相看呀!”皇上摊手,“可惜,你要她死,朕偏偏不让她死!来人,带绿枝小宫女去汤泉宫,赐浴,今晚出席朕的晚宴。”
  “是。”
  “还有,记得告诉皇后,她的表兄来了,一定要早点来。”说这话的时候,他望着林使臣,眼睛一眨不眨,想要看到他的表情变化。
  只是,林宇庭目光停留在地上那个昏倒的小宫女身上,若有所思。
  
  【这福气太大,她的小蛮腰快被压断了啊!】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只是绿枝没有想到,这后福来得如此汹涌澎湃。
  皇上赐浴汤泉宫,这是历来只有宠妃才有的待遇,宫里除了皇后,再没有别人来过这里。绿枝被十几个宫女扒光按进池子,一顿揉搓,发出了各种号叫之后,突然意识过来,难道今晚――
  “不错,恭喜绿枝姑娘,哦,不,今晚侍寝之后,应该管您叫娘娘了!”罗公公望着打扮一新的女子,身上再没有半点小宫女的卑微寒酸气,满意地点头。
  绿枝惊讶得张大嘴巴,半天都没能合上。这……这也太突然了吧?
  “嘿,高兴坏了吧?”罗公公笑着摇头,心里暗自好笑,真以为自己能爬上龙床?整个宫里都不知道,只有他自己清楚,咱们这位皇上啊,心里只有皇后一个,别人都放不进眼里去。之前有五六个小宫女得到皇上的“宠幸”,宫里传言纷纷,都是因为这个小宫女的“爬上龙床系列”指点,如今,总算轮到正主儿了。嘿嘿,皇上也真是,玩这种游戏一点都不腻,那几个“被宠幸”的妃子现在还在自己宫里被禁足着呢。皇后娘娘要是一直不吃醋,他要玩多久?
  绿枝完全处在木鸡状态,被一群人簇拥着送去了晚宴的大殿,已经是晚宴的尾声了。早就有小太监尖着嗓子叫道:“皇上新封的绿妃娘娘驾到!”
  “绿妃?”绿枝站在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瞄到她这里,她抬头正遇上皇后凌厉而充满杀气的眼神,吓得打了一个冷战。
  “嗬,这就是皇上今天刚封的那位――小宫女?哦,不,该改称绿妃娘娘了。”这个该死的林宇庭,一定是故意的,语气这么尖酸刻薄,把“小宫女”三个字咬得极狠,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出身卑贱似的,摆明了想要撂皇上的面子。
  绿枝狠狠白了他一眼,记起下午在上书房他要皇上对自己下狠手的说辞,越发愤怒起来。贱男,皇后也是你能觊觎的?活该你心爱的女人嫁给别人!
  皇后娘娘捂着嘴巴嚣张又快意地笑了,似乎被林宇庭逗得很开心,当着百官的面不给皇上面子,说:“这位绿妃娘娘可是个才女呢,皇上早就该发现这位遗珠了,如今也不算太晚。”
  “不晚?朕倒是觉得有些太晚了――”皇上声音低沉,强行压抑着怒意,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敢当着自己的面跟姓林的调情,哼!他嘴角带着笑,只是这笑有些生硬冰冷地说,“朕和绿妃是相见恨晚!”
  绿枝被他这笑吓得脸都白了,她才不信,这鬼话。皇上啊皇上,你这是要闹哪样,我好怕怕啊!
  “皇上,时候不早了,您看――”
  皇上向麦公公投向一个满意的眼神,说:“嗯,好吧,今日晚宴朕甚是欣慰,新得的宠妃也带出来给众卿见过了,这便要和她回寝宫歇息去了,散了吧!”
   他的目光“深情而专注”地望着绿枝,缓缓从座上走来。
   侍寝?!这两个字,在绿枝心中噼里啪啦响成一片……麦公公说得没错,她是有福之人,只是,这福气太大,她的小蛮腰快被压断了啊!
  
  【秦桑低绿枝】
  
   桃红的地毯,桃红的床褥,桃红的纱幔……眼前的一切都是桃红色的,暧昧而诱惑,蜡烛的光影闪动,越发显得人影朦胧。
   绿枝的下巴被挑起,正对上一双深色的眸子,大壅的皇帝正一眨不眨地望着她,说:“你很紧张?怕朕?”
   “奴婢――”
   “嘘,你如今应该自称臣妾了。”他的手指抵住她的唇,声音低沉得很。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不是因为怕,而是兴奋,终于让自己等来了这个机会!离完成任务只有一步之遥,只要等下,她侍寝,一切就都完成了,不是吗?可是,为什么心里有些惆怅,空空的。
  滴滴答答,酒水斟满玉杯,侍寝前的合卺酒,皇上亲自执给她,命令道:“喝掉。”他没有跟自己交杯的意思,似乎只想看着自己喝。
  合卺酒本来应该和心爱的人喝的,她也不想和他喝!绿枝定了定神,一饮而尽,杯中空了。辛辣的酒气微微上涌,激得她脸颊顿时红了,眼前微微有些酸涩。她有点想哭,马上就要献身给自己不爱的男子,她什么也没有,只有这一个身子了。
  皇上定定地看着她,问:“后悔了?”
  她一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怎么会?能够得到皇上的宠幸,是宫里所有女子求也求不来的福气!”
  “哦,你才喝一杯就面若桃花,很好看。”皇上若有所思地点头。
  “那奴,臣妾想再再喝一杯,可不可以?”
  她连续喝了三杯,就有些醉眼朦胧了,胸口热热的,痒痒的,感觉很奇怪,眼前这个男人的轮廓,似乎也有些看不大真切了。
  这样也好,醉了,就能够忘了自己的委身的屈辱了,就可以豁出去,什么都不在乎了。她这样想着,却听到皇上低声地在她耳边说:“秦桑低绿枝,这名字,真不错。”
  她悚然一惊,瞪大眼,却只能看不清对方的面容,浑身也突然松松软软地使不上一点力气。
  “你……你对我下了药?”
  皇上冷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这么处心积虑在宫里散播所谓的小说,不就是为了引起朕的注意爬上龙床?只是你和别的宫女不同,他们是要得到朕的宠爱,而你只是想要谋害朕!”
  “你,怎么会知道?”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心思这么容易就被看穿,连忙挣扎着去拿藏在枕头下的匕首,只是,对方的身体早已压了上来,夺过自己的匕首,甩出老远。
  “你实在太过惦记国仇家恨,潜入宫中,却改了这样的名字来纪念故国,秦桑国的小公主,朕留意你许久了,想以美色杀朕!今日,便成全了你这点痴念,让你好好侍奉朕!”
  “不,不要――”她挣扎着,却不料,全身乏力得很,热浪层层涌上,简直要将她逼死。
  “朕的暖情酒滋味不错吧?除了让你浑身无力,还有催情之效,药力霸道,没有男子要你,你就等着血脉爆裂而死吧!”
  衣服被一层层退下,她的挣扎成了男人眼中的情趣,没有报得了仇,却要委身仇人,她好悔恨……
  “好痛,不要啊,不要――”她像是一条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男人的汗水滴在她的身上,一滴一滴都像是要沸腾了,她觉得好热、好痛。
  
  【她的喉咙像是布满了烟尘,泣难成声。】
  
  一夜欢愉,醒来时她瞧见自己满身斑驳的青紫,身体撕裂后的疼痛,都提醒着她昨晚发生的那些耻辱事情。
  她居然,委身了仇人。
  眼泪,簌簌地落下,却被一根手指轻轻抹去。
  迷蒙的泪光中,她望见一张熟悉的脸,惊得连哭都忘了。
  “啊――”努力坐起却又摔倒,腰酸背痛。
  和她躺在一张床上的男人,赫然就是昨天才见的林宇庭,她吓得惊叫:“怎么是你?!”
  “你希望是谁?”欲望得到餍足的男人似乎很满足,懒懒地靠在被褥里,眯着眼望她,“大壅皇帝?”
  “天哪――”
  “哎哟,怎么会这样!”
  数声惊叫同时从门口传来,盆碗摔了一地,所有准备进来服侍的宫女太监大惊失色地退了出去,昨晚刚被册封的绿妃娘娘居然和纤罗使臣睡在一张床上!
  这个消息像是长了翅膀,迅速传遍宫中。
  皇上和皇后是同一时间听到的,他们坐在殿中,下面跪着两个当事人。
  皇后的嘴巴张得老大,好半天都合不上,沉默了半晌,然后说:“你会怎么处理?”
  “敢觊觎朕的妃子,胆子够大,就算他是使臣,哼哼――”皇上的眼睛微微眯起,“皇后是不是想要为你表哥求情吧?”
  “表哥,这是怎么回事?”
  林宇庭面色坦然地拱手说:“是微臣太过急色,昨日晚宴见了绿妃娘娘一面之后就惊为天人,趁着皇后昨晚急病,皇上赶来探视的时候,潜入寝宫,对绿妃做了不轨之事。微臣死不足惜,还请皇上饶了绿妃。”
  绿枝猛然抬头望他,正对上他坚定温和的眼神,不同昨日的轻薄。她微微一震,转头咬牙说:“不对,是我无耻放肆,趁着皇上离去,勾引了喝醉酒的使臣,一切都是我的错,请皇上念在大壅和纤罗情谊,也看在皇后娘娘面子上,饶了使臣。”
  皇上似乎没有想到两人会这么不约而同,将责任揽于自身,他希望的,绝对不是这样的结果。
  “皇上――”
  皇后和林宇庭异口同声,让皇上脸上的神色顿时一滞,眼中闪过一丝杀机。这么整齐,生怕朕不知道你们心有灵犀吗?
  皇后娘娘先反应过来,不顾皇上脸色已经黑了,抢着开口说:“求皇上饶我表哥一命,他一向持重受礼,若不是月亮惹的祸,加上点黄酒来点火,怎么可能轻易宽衣解带?依臣妾看,肯定是绿枝先勾引他的。”
  “皇上,不是――”
  “表哥,你给我闭嘴!”皇后愠怒地瞪着林宇庭说,“我知道你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但是天子面前,岂容你胡言乱语?你想陷两国情谊于何地?”
  她将两国情谊都搬了出来,家国大事面前,他个人岂能卷入这种淫乱丑闻,破坏两国友好?
  皇上望着自己皇后清澈的眼神,沉默,许久才又望向绿枝,似乎完全没有听到皇后和林宇庭的争执。他只要逼着这个“小宫女”就足够了。
  他说:“哦?你确定是你勾引了林宇庭,而不是他夜闯寝殿,强行玷污了你?”
  “是!”
  好个不识相的女人,他已经暗示到这样的明显地步了,还敢逆了他的意。他忍着怒气,再次威胁:“若真是这样,朕会让你死得很痛苦,比剁碎了喂狗更痛苦千百倍!你可别忘了,自己来宫里是为了什么,目的还没达到,你真甘心就这么死了?”
  进宫的目的?绿枝突然想起来,抬头望了望衣着明黄的男子,满脸笃定地望着自己,他明白自己的执念在哪里。她辗转漂泊这么久,辛苦进了这宫里,用尽心机,不就是为了报灭国之仇?只是如今,所有一切都成空。
  男子嘴角微微弯起,似是掌控一切般了然笑道:“只要你说出真相,朕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我说真的。你还可以继续留在朕的宫中,不用死。只要活着,总会有机会的,不是吗?”
  “皇上――”皇后凄厉地喊着,却被凌厉的眼神生生逼住,她知道,对方心里一直都有根刺,生生欲除之而后快。这一回,连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解开他心里的结。
   “我――”她望着对方鼓励的眼神,知道只要按照他的意思说,帮他杀了那个男人,一切都有了转机。可是为什么,她的喉咙像是布满了烟尘,泣难成声。
  要她的复仇之路,沾着别人的血,她怎么开得了口?
  “皇上,我早就说了,是我之过,请你饶了绿妃。”她不答,自有人替他回答,“我愿一死谢罪,只求皇上怜绿妃无辜,放过她。”
  林宇庭的声音铿锵有力,一字一句都砸在她心上,她开口,想要说“不,不是这样的”,可是她居然失声了。
  “不要――绿枝,你这个贱婢,你怎么能让我表哥为你去死?”皇后冲了过来,狠狠抽了她一个耳光,见她只是沉默着不停流眼泪,怒斥道,“你开口说话呀,你给我开口,告诉皇上不是表哥的错,是你狐媚,是你贱,是你先勾引的!”
  “……”
  “你到底安的什么心,为什么不说话,你想看着他去死吗?你想要看着两国因此生隙,刀兵相见吗?贱人,你怎么能这么自私无耻?”
  她的头发被皇后扯乱了,脸上火辣辣地疼着,听到“两国因此生隙,刀兵相见”这几个字,原本有些木然的神情却像是陡然了一丝松动。
  刀兵相见?如果他死了,大壅能陷入无穷的战争中,也是好事呀!她这么想着,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神情,抵死不再开口。
  “你说呀,你倒是说呀!求你了,你说呀……”皇后哭得眼睛都肿了,可她就是不肯开口。
  皇上笑着问她:“绿妃,你不开口,就代表是他的错,所以,他死不足惜,是吗?”他问得很慢,胸有成竹,即使皇后哭着跪行到他面前,他也一脸无动于衷的表情。
  绿枝也一样,无动于衷。
  停留了片刻,皇上扬声道:“好,既然林宇庭自己承认,绿妃也默认,来人,给我把林宇庭拖下去,就地正法!”
  
  【以为只是牺牲了那一人,没想到却毁了自己半生】
  
  又是一年春天,将近一年了。
  御花园里的花再开得热闹的时候,好像一切都和以前一样。宫女们依然像小蜜蜂一样忙碌,罗公公依然是皇上面前的红人。
  可是宫里再也没有办过一次签名售书活动,再也没有才华横溢的小宫女写出“爬上龙床”系列这样经典的青春励志白皮书。所有人都知道,那位宫女变成了绿妃,去年一场变故,失了宠一直待在自己宫里不出来。
  只是这一天,宫门被推开了,明黄服饰的男子慢慢走进来,站在她的面前叹气:“怎么,你还是不肯走出这宫门半步吗?朕早就说过,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允许你在宫里自由行走,甚至还给你一次刺杀朕的机会,你也不肯把握了?”
  绿枝回头,望着他,摇头说:“我倦了。”
  她没有想到,自己原以为一直都放不下的国仇家恨,会因为一个人的离开而烟消云散。
  不过是一夜的缠绵,失身又失心,她没有料到那开头,更不会猜到这结局。
  那个男子临死前似是明白自己的心意,知道自己说不出口要他死的话,所以替自己说了。
  他还说:“那事不要再想了,好好活下去!”
  从没有一个男子,在她生命里这样出现过,温暖地对着她笑说:“好好活下去。”所以她听了,好好活下来,一直活着,只剩了一具肉身。
  皇上冷笑着说:“他都死了,你才念念不忘?都是你当初自己的选择,如今又做这副样子给谁看?”
  是啊,她的选择,以为只是牺牲了那一人,没想到却毁了自己半生。
  她冷冷地说:“我会安静地待在这里,不会走出这里,你不用担心。”
  皇上却摇头:“当初你潜入宫中居心叵测,如今时过境迁,你以为我会这么便宜你,白白腾出一间宫室让你居住?”
  “你想怎样?”
  “和亲!纤罗国自半年大乱之后初始平定,朕要送个女人去和亲,你待在这里也是待着,不如为朕过去和亲。我知道你自责甚深,答应过那人不会轻易求死,所以我就要用这样的法子来让你生不如死!反正也是残花败柳,跟谁不都是一样?收拾收拾,后日就随和亲队伍去了吧!”
  男子转身,笑着离去,有无限快意,留下她木然地沉默,半晌才微微弯起嘴角,语如叹息:“果然是个生不如死的法子啊!”
  她以为,自己是陌上枝头的一抹新绿,随春光而歇,不想如今却成了俗世桃花,零落尘泥。她这一生,终究要这样凋落了。
  
  【你叫吧,你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到的!】
  
  走了三天的水路,纤罗国的使臣从码头接了她,就匆匆忙忙把她推上了轿子,说什么吉时快到了,一定要赶上。
  她不想嫁啊!流落他乡,被迫嫁一个大胡子壮男,不要啊!之前走水路,绿枝不会游泳,所以一直安分守己,思量着等下了船,一定要逃跑。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她怎么也没料到,自己不晕船不晕马,偏偏晕轿!
  轿子悠悠晃着进了纤罗国的都城,她毫无形象地趴在轿子边上,吐得昏天黑地!全城的百姓都看到了啊!天哪,她的面子啊!
  手软脚软,浑身无力,她几乎是被人抬着进宫的。十几个宫女围着她,手忙脚乱地打扮,挂上了红盖头,强行按着在某个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拜了三拜,然后就听到一声“送入洞房”,她就被丢在了床上,摔得七荤八素。
  浑身酸软,手脚无力,头也晕晕的,胸口也闷闷的,还有点说不出的小冲动,不会吧?又是春药?为什么皇帝都喜欢下春药啊?他们要不要这么下流啊!
  绿枝慌了……
  “皇上驾到――”有一个高大也遮掩不住猥琐的身影走进了房间,隔着朦胧的粉色纱帐,朝她一步一步走来。
  又要失去贞操了?靠,听说纤罗国的皇帝都年过半百了,可以做她爹了。不要哇,千万不要啊――
  她闭着眼睛大声嚷嚷:“不要过来!”
  纤罗皇帝的声音听着倒是挺年轻,难辨喜怒地说:“今天是我和皇后大喜的日子,怎么能不过去呢?”
  “你再过来,我就咬舌自尽!”
  “很疼的,你自便,我无所谓的!”恶趣味,狠毒,凶残!
  那个身影越来越近了,推开一层又一层的帷幕,离她只隔了一层,绿枝噙着热泪可怜兮兮地说:“呜呜呜,你别再过来了,我,我会叫的,我真的会叫的――来……”
  她想喊“来人哪,非礼啊,啊啊啊”,可是对方“秒杀”了她:“你叫吧,你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到的!”
  绿枝瞬间失声,惊怒交加!他怎么会知道?!这是我小说里才有的台词!她愤怒地吼道:“抄袭,你是哪个浑蛋,敢抄老娘的小说,去死啊!”
  “嗷――”一声惨叫,划破宫廷的上空。
  她不知道,自己突然从哪里来的力气,居然能伸脚去踢地方,而且怎么就那么准,一下子踹到了那里……
  听见对方闷哼的声音,似乎很痛苦,绿枝捂着嘴巴,既羞涩,又紧张,还有点兴奋,同时就夹杂着几分小得意地笑了。她一把扯开帷幕,想要再补几下,视线触及对方的时候,却吓傻了。
  “怎么会是你?!”
  她从没有想到,自己的情绪能在短短几个眨眼的工夫,有这么多的转折变化,那几分小得意瞬间变成了酸涩和悲伤。
  眼前这个男人,不就是自己这么久都忘不掉的?
  “你怎么还――”她哽咽住所有的话,眼泪簌簌而下,情不自禁地伸手,想要摸一摸他的脸,确定他真的还活着。
  林宇庭,他没有死!
  男人弯着腰,额头上都渗出汗来了,表情难看地瞪着她说:“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不是说忘不了我吗?怎么,大婚当晚就要谋杀亲夫?”
  “我……我――你怎么会是――”她指指自己,又指指对方,完全接受不了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怎么林宇庭没死,还成了皇帝?
  
  【胡说八道,故事都讲不圆!】
  
  “后来呢?后来她怎么样了?”坤宁宫里暖意融融,挡住了外面所有的风雪。皇后小鸟依人地缩在皇上的怀里,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呀!”
  “还能怎么回事,皇上和皇后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呗!”
   “哈?你会不会讲故事呀!刚刚还说父皇把他拖下去就地正法了,怎么又活了,还成了纤罗的皇帝?”皇后不满地掐着皇帝胸口说,“胡说八道,故事都讲不圆!”
  当年,她可是亲眼见识过父皇对母后的占有欲,那是相当强!虽说那林宇庭跟母后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只是传言,但是父皇依然能为此吃醋半年,娶了母后一直跟她斗气,惹得后宫众人都以为皇后不得宠。林宇庭虽说只是个伪情敌,只怕父皇也不会放过他!
   “嘿嘿,你不知道,父皇早就和林宇庭约好了,用这样的法子才能叫绿枝永远忘不了林宇庭,顺利解决‘情敌’的终身大事,母后就再也不用让他整天吃醋了呀!”皇上得意地说,“他原本只是按照约定做出林宇庭被杀的假象,想着等绿枝心里放不下那个男人的时候再想法子让他们见面。只是没想到纤罗国臣子叛乱,杀尽了王族,只剩了林宇庭一个流落在外。本着买一送一的原则,他送了林宇庭一个女人,顺便就帮他一把,助他回国登上了皇位。”
   “啊,那这个故事,真是圆满呀,两对皇上和皇后,他们都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是呀,两对。”皇上满足地搂紧怀中佳人说,“就跟我们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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