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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酥做出花模样打一肖【做出了清官模样】

时间:2019-01-27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吴兴祚是大清干吏之才,也是清官传里的人史人物,赵尔巽所撰拟的《清史稿》,将他与姚启圣、施琅等共《列传47》。关于他,其传最后一句是:“兴祚为政持大体,除烦苛,卒后远近戴之。历官之地,并?祀名宦。”这话最后完结其传,显然是盖棺。吴兴祚从基层干起,最初是以贡生授江西萍乡知县,以此起步,步步高,位高至于两广总督,后以履职古北口都统而退休。由塔底而塔顶,没两下子是不行的。
  吴兴祚历任地方,政声据说都不错,对部下管制甚严,制定了一些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等纪律啥的。比如有些干部下乡,爱打狗吃,爱捉鸡炒,弄得百姓鸡飞狗跳,吴兴祚就准备了皮鞭,“有取民一鸡者,立笞之。”比如旱涝之年,派干部到祠堂、学堂与晒谷坪等公共场所土砖垒灶,生火煮粥,救活了很多灾民;他还有一项突出才能是军事,在两广总督任上,“同姚制府(姚启圣)取金门、厦门有功。”吴兴祚是有一些事功的,称其为干才,也不算过分。
  盖棺好官,据说有两条标准,一是干事,二是干净。干事,前已有述,吴兴祚是干了事的;干净呢,据说吴兴祚不赃,到了退休,都是很清贫的。“吴都统兴祚仕宦四十余年,位一品”,其“所得禄赐”实在无算,但所任之地,都没置房地产,其裤袋子也不鼓囊;离职或退休荣归故乡,其行李箱与密码箱托运不重,并没汽车整队装,更没火车皮运,“自两广还京师,与无锡秦谕德遇于瓜州,脱粟枯鱼,酸寒相对”。老朋友聚餐,只在土菜馆撮一顿,点菜都是几个土菜,没上满汉全席。
  大清官员,单凭干事与干净这两条可以大博上位?考察吴兴祚升官路线图,好像也不是干事一撇,干净一捺,就人模人样了的。吴兴祚最先官运也不是很好,与领导合不来,官当得郁闷。后来与一位王爷搞上关系了。这王爷封号为良王,“康熙中,先良王奉命南征,一时奇材异能之士,皆经拔擢”。吴兴祚恰是其提拔的。吴兴祚与这王爷有甚瓜葛?好像没有,没有交情而能攀上关系,恰是吴兴祚奇材与异能之处。“适遇良王南征,公策杖晋谒,王大喜,立授同知札付。”这短短三两句,句句都蹊跷,字字都可疑,无缘无故,吴氏凭何晋谒?此时吴公年轻得很,策什么杖?杖里揣有支票与银行卡?尤其是“王大喜”,喜得有点莫名其妙,一个初次见面的人,纵或是毛遂自荐于王侯,王侯先也是将信将疑的,三五两刻,就高兴成那模样,是吴兴祚的言好听使然,还是吴兴祚的钱好使之故?实在不好理解;“立授”两字,现在有点难解,但在大清是不算啥的,大清提拔个官,没兴走甚程序。
  倒是后来有件事,能略知端倪。吴兴祚成为良王的人了,良王置了一处房产,广发鲜红请帖,捐款达某数者,可以与王爷同进午餐,达某数者,可以与王爷同桌,“王建邸,奉旨天下督抚资助”。你可以说大清官员卑鄙些,强抢恶要;你也可以说大清官员坦诚些,他要就要个明的,不比后人,要人携送大款,请柬却说请喝喜酒;这良王搬家,则明说我要资助。大家都封支票去了,独有吴兴祚没去。这就让人讶怪,良王是吴氏知遇大恩人,“岁时修僚属礼甚恭”,红包都砖也似的厚,这次乔迁大喜,为甚没见反应?王还是王,并没退休退职哪,“公毫无献纳,王怪之”。
  不是吴兴祚过河拆桥。人在官场,永远都是在过河,没谁敢拆桥。原来是良王曾经给了他一个大喜,他要还良王一个惊喜,“及邸造成,公适进帘榻古玩诸物,价逾万金,设之庭寝,无不合度”。房地产界有句俗话是,砌房一栋屋,装修一栋屋,装修好一栋房屋比建好一栋房屋,价格可能还高些。吴兴祚包了老领导新居装修,这是很烧票子的,清价万金,兑换时价,莫说千万,最少百万吧;估计没谁有吴兴祚送老领导送得这么厚意。送得这么厚意的,未必有他送得那么合意,“盖公预令人丈量而置办也。”老领导建房之始,还在打地脚,他想领导之所想,急领导之所急,量了别墅面积,将装修事全给预算包办了。
  这万金是哪来的?吴兴祚工资有这高?大清干部,都是一个人工作,要养活一家人,工资高不到哪里去,领导搬家,这么多钱送礼,钱从何来?吴兴祚划归清官队列,从这里就可以打上问号的。
  银行里,吴兴祚确实没多少存款;与一般领导不同的是,他子孙名下,也没开企经商,钱也并不多,但他从来没缺过钱花。他与秦谕德相遇瓜州,吃小菜饭,并不证明他生活一贯清苦。吃惯了大鱼大肉,我们领导来到他乡,不也常常要求进寻常闾巷去特色餐馆?吴兴祚日子过得真不差,他工作之余,“怀铅提椠,与骚人雅士酌酒分韵”。一般官员请吃请喝,都在圈内请,请的都是官员,吴兴祚请的,是知识分子。椠者,书刻本也,雅得很。很多官不会做官,只知道官请官,吴兴祚眼光不一样,他搞仕请士。大官不请小官吃饭,小官不敬你?没那事,不请也是敬的。但士就不一样了,你不请士吃饭,士肯定不敬你,你若请士吃了喝了,末了,还请其去与红楼女子挨脸跳贴面舞,那士子对你颂敬如诵经。现世生前掌握棺盖的,可能是仕人;后世身后掌握棺盖之论的,是士人了。吴兴祚尊重士子,表现为请士子吃吃喝喝,真是很有收获。
  吴兴祚做官,所花国帑,会不会比一般贪官少?民脂民膏没进吴兴祚袋子里去,这可能是真的,只是天空没见鸟的踪迹,而鸟已经飞过。百姓膏血流进了官衙,而没在官员银行卡上,哪去了?吴兴祚与文化界人士搞文化联谊,与娱乐界明星搞娱乐消费,花钱也是没边儿。领导追女明星,大家都晓得那是个无底洞;吴兴祚平时出行,车队浩浩荡荡,人员鱼鱼龙龙,也是票子铺路,“出则重号吹螺,大帅戎服,帕首祷靴,以威见惮”。买车、剪彩、考察、修衙……“留村豪奢”;单说开会吧,一万块可开个大会,百万块也不过是开个大会,单是开会,就可以将国库开得空空如也。这就是说,吴兴祚弄来的皇粮国税,你说没进官员袋子里,我可以信,但再分配进入了百姓袋里吗?我不太相信,也许都进了官员肚子里与面子里了。
  只要没进袋子,就不是贪,据说这是贪与非贪的红黑线。按这标准来划分,吴兴祚不贪,他没将钱放自家袋子嘛。做官辛苦,做官不发财,请我都不来。吴兴祚做官,没求发财,他贪图什么呢?其实,贪是有很多种的,有的贪钱,有的贪色,有的贪位,有的财色双贪,有的财、色、位三位一体,都囊括袋里;有的呢,单是贪位,其当官,不以个人经济建设为中心,而以自家政治升位为要务,其手段是做官,其目的是做官,动机与目的高度统一为做官。吴兴祚大笔一挥,从国库提取万金,替领导搞装修;吴兴祚大头一点,从财政拔出百万,搞明星唱戏……这些大手笔大制作,都是围绕做官做大官这个中心的,因为只戴帽子,不进袋子,没触贪腐红线,故而汗漫使钱,三公消费,那胆壮得很,气也扬得很。
  百姓田里粮,口中食,都进了财政金库,官员说没贪,但钱到哪里去了?多数贪官,所贪变现金,受了,收了,藏了,掖了,存银行了,埋窖里了;另外一些呢,所贪变现福,他受了,收了,不藏,不掖,不为妻妾存银行,不为子孙埋地窖,咋处?民脂民膏全给吃了,皇粮国税全给用了,改革成果全给花了,他将财富变成实实在在的现世享受。单说吴兴祚吧,他官越当越大,车子越发高档,房子越发宽敞,当生活秘书的妹子越发青春,这不是味?这比收钱不敢用,活得更潇洒吧。这与其他收钱之后存钱的官员有甚区别?区别在于,其消费观念可能提前了几百年,他们先行做了年前预算年底突击花光的年光族――按职业分,姑且称官光族吧――为官一任,花光一方。
  刨光地皮花光国库,变成自己的现世享受,与刨尽地皮兜尽国库,存起来后人慢用,这其中有甚区别?对官员而言,区别很大,那是贪与非贪,那是罪与非罪,那是牢与非牢,那是死与非死;对百姓而言呢,应该无甚区别吧,反正缴来的钱,没看见了,人民税收没为人民,人民财政没为人民。
  “留村豪奢,善于应付周济,而不居私财,殆其终于清贫之故欤。”其实说来,吴兴祚这些一品要员之类者的清贫,同我们不是一个概念。其退休之后,其吃其用,还是足够的。比如,吴兴祚在瓜州古渡头与秦谕德“酸寒相对”,秦谕德替领导忧:“公贫至此乎?”领导这么穷,以后日子怎么过?出家人不打诳语,要退休的回家人也不打诳语,“明日与别,告谕德曰:‘适有饷米数十石者,不忧馁矣。”这数十石绿色食品,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但就是冒出来了;还有没有数十石银子金子突然冒出来?这个,我不敢妄测。
  吴兴祚只是突然冒出数十石米谷来,大清士子给他冒出了相当高的赞语,这赞语特别有意思:“从古天挺伟人,树立勋伐,固无不自清操峻节中来。”因为清廉,所以突然数十石粮食凭空涌其家,这神话编得很有想象力,跟贞洁刘嫂子没与刘太公敦伦,在外面打个转身就生了刘邦一样神奇。说来,人人都会做官,各有巧妙不同,像吴兴祚,贪用那么多钱,却做出了清官模样,那巧妙真有他一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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