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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子》音乐美学思想特征探微】 淮南子的音乐美学思想

时间:2019-01-30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摘要:由西汉淮南王刘安组织门客集体编撰的《淮南子》一书论及天文地理、兵略治术、人文自然等,对《淮南子》各篇中论及音乐的文字进行探究,从而归纳总结出其音乐美学思想的历史成因和儒道思想相融并争、矛盾统一的特征体现,以及对中国音乐美学思想的深远影响。
  ?关键词:音乐美学思想;相融并争;矛盾统一
  ?中图分类号:I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723X(2012)02-014-03
  
  《淮南子》,原名《淮南鸿烈》,淮南王刘安召集门客集体编撰,它以一种兼容豁达、务实求真的态度,吸取先秦各家思想的精华,它所代表的黄老之学已非老、庄那样的先秦道家,而是道、儒、法结合的“持以道德,辅以仁义”的新道家,反映了汉初社会文化思潮的特点。书中各篇中均有论乐的文字,思想全面而系统,丰富而深刻。集中代表了汉初新道家的音乐美学思想,即儒道相融并争、矛盾统一的,接近于唯物主义辩证思维的特点。其音乐主张虽然在当时未被采纳,但在当时却具有进步意义,对后世有较大影响,奠定了它在中国音乐美学史上的重要地位。
  一、历史成因
  首先,建国之初统治阶级需要一个安定的社会大力发展经济。《淮南子》成书于西汉初期,正是汉家平定各国战乱、建立统一王朝的关键时期,还没有受到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政治和学术思想的影响,当时的统治阶级采用借黄帝之名、取老子之实的黄老之学,主张无为而治、与民休息,使经济得以繁荣。《淮南子》全书以一种谦和包容、务实求真的态度,继承和发扬《老》、《庄》的道家思想,剖析先秦诸家思想的利弊得失,融各家之所长,提出了适应汉初政治、经济、社会发展需要的新道家思想。
  其次,淮南王刘安本人“好书,鼓琴、不喜弋猎狗马驰骋”(《汉书•淮南王传》),是一位颇有建树的文学家、哲学家、音乐家和自然科学家。《淮南子》虽然没有像荀子《乐论》那样的专门论乐的篇章,其论乐的文字多散见于书中各篇,是作为全书整体思想的一部分,但它关于音乐的本源、音乐的创作、音乐的审美等问题的讨论,提出并充实了先秦思想家们所没有的新内容,帮助我们了解汉初音乐美学思想的历史特点,并将其作为与后来汉代儒家音乐美学思想进行比较的重要依据,同时也展示了西汉初期是中国传统文化百家争鸣的黄金时期,学术氛围健康繁荣、各家思想相融并争。
  二、相融并争、矛盾统一的特征体现
  第一,关于音乐的本源问题《淮南子》中的思想基本倾向于道家,杂有儒家色彩。《原道训》(本文凡引《淮南子》文字均只注篇名)中说“夫无形者,物之大祖也;无音者,声之大宗也。”这与《老子•四十章》“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庄子•天地》“夫道……金石不得无以鸣……无声之中独闻和”的思想是一致的。他认为有声之乐出于无声之道,继承了老庄的道家思想,强调无声之道为本,有声之乐为末。有声之乐属于人,无声之道属于天,这一自然天道观,正是中国道家学派思想的核心,是老子提出的最高哲学范畴。《淮南子》一方面和《老子》一样认为“五音令人耳聋”,且主张“与道为一”,养生保性,“至乐无乐”,逍遥无为,但另一方面他又认为“钟鼓管箫,干戚羽旄,所以饰喜也……乐者,所以致和也。”(《本经训》),这又肯定了有声之乐,是儒家的主张,这是个矛盾。《淮南子》将这两种观点融会贯通,提出了音乐既要“本于道德”,又要“合于先王”的观点,兼收并蓄了儒道两家的思想,并将两者都加以充实和完善。它既继承了道家追求保持人自然天性的纯朴思想,又克服了老庄对直觉的偏执;既吸取了儒家人本主义思想的精华,又摒弃了孔孟对人的过度禁欲,提出“制礼乐,而不制于礼乐”(《?论训》)的观点,这在中国传统音乐美学思想中是极为可贵的,说明儒、道两家在审美观上是有相通之处的。
  第二,《淮南子》论述如何进行音乐创作与表演的问题也有自己的独到见解,非常值得我们借鉴。它强调艺术创作“必有其质,乃为之文”(《本经训》),即认为音乐应有感而发,真实自然,这是道家崇尚自然的核心思想的体现。这正如冼星海、聂耳等音乐家不经历那战火纷飞的年代创作不出《黄河大合唱》、《义勇军进行曲》这样振奋人心、鼓舞斗志的时代作品;贝多芬没有人生种种痛苦的磨砺写不出《命运交响曲》这样经典的传世之作。这些论述与先秦儒家提出的“凡音者由人心生也”的思想是一致的,但《淮南子》的观点显然更为明确,更多的是强调内在情感和后天习得而不仅仅是儒家所指内在的道德品质。因此,《淮南子》还认为音乐的创作与表演和其他艺术创作一样,不仅需要一定天赋,即“父不能以教子”、“兄不能以喻弟”的“不传之道”(《齐俗训》)。所谓“不传之道”是指非技术性的,不是从教习中就能掌握的东西。[1](P99)强调后天学习与刻苦锻炼的重要性,即“学不可已”,“鼓舞者”并非生来“柔纵”,“木熙(杂技)者”并非生来“眇劲”,其超群的技艺都是“服习积贯所致”、“淹浸渐靡使然”。
  第三,《淮南子》对音乐鉴赏问题的探讨也很深刻。它认为在音乐的审美问题上是“以内乐外”,保持平和本性,“不以身役物,不以欲滑和”,才能不为声色所淫,而从音乐真正得乐,这种观点是建立在道家养生论的基础上的。但它又提出音乐具有感染力,《主术训》中说“夫荣启期一弹而孔子三日乐,感于和邹忌一徽而威王终夕悲,感于忧。动诸琴瑟,形诸音声,而能使人为之哀乐。”这是认为和乐能使人乐,忧乐能使人悲。同时还在《诠言训》中讲到“心有忧者,筐床?席勿能安也……琴瑟鸣竽弗能乐也。”这与先秦荀子《乐论》中“心忧恐,则口衔刍豢而不知其味,耳听钟鼓而不知其声。”提出的,音乐审美时主体内心状态对于审美感受起主导作用的思想是一致的。它与此前其他著作如《荀子》、《吕氏春秋》的论述有相似之处,但在前人的基础上加以综合,进行了更全面的论述。比如“六律具存,而莫能听者,无师旷之耳也……律虽具,必待耳而后听。”(《泰族训》)就不局限于前人所说的感官对音乐鉴赏力的制约,而提出了音乐欣赏者的文化修养也对审美能力有制约性,这种理性思辨与感性直观统一的思维方式接近于朴素的辩证唯物史观,而与马克思关于“对于不辨音乐的耳朵说来,最美的音乐也毫无意义”[2](P79)的思想相通。
  第四,《淮南子》从“道始于一”而“生万物”的道家思想出发,推崇音乐形式其根本的“一”,认为“音之数不过五,而五音之变不可胜听也……故音者,宫立而五间形矣”(《原道训》)。但同时它又认为“弹一弦不足以见悲”、“一弦之瑟不可听”(《说林训》),这又充分肯定了音乐之美在于形式的多样性和丰富性。这两者看似矛盾,实则体现了《淮南子》作者具有豁达的胸襟,如书中说“百家之言,指奏相反,其合道一体也。”(《齐俗训》),这与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前较为自由的学术环境也是一致的。《淮南子》既推崇雅颂之乐,又强调音乐美的时代性特征。如“尧《大章》,舜《九韶》,禹《大夏》,汤《大?》,周《武象》,此乐之不同者也。”(《?论训》),认为“世异则事变,时移则俗易”,不同时代有不同的审美要求,反对“胶柱而调瑟也”(《齐俗训》),尊古贱今,主张“苟利于民,不必法古;荀周于事,不必循旧。”(《?论训》),顺应时代与人民审美情趣的变化而改革礼乐的形式,这无疑是《淮南子》音乐美学思想中极为可贵之处。
  三、对后世的影响
  从中国音乐美学史上看,《淮南子》是继《吕氏春秋》之后秦汉道家的重要著作。其实际提供的音乐美学思想资料,有不可替代的地位。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淮南子》撰写者对音乐的认识,在许多方面,提出和充实了先秦没有的新内容。特别是书中对音乐审美中审美主体一方条件的强调,是对传统音乐美学思想的发展,虽然受当时政治环境的影响其音乐主张并未被汉朝统治者所采纳,但却给魏晋时期以较大影响。
  首先,在王弼“大成之乐”的思想中得以体现。他在《淮南子》既推崇无声之“道”,又肯定有声之乐的儒道杂糅的思想基础上,提出以“大音”为“五音”的宗主,“五音不声则大音无以至”的观点,然后以乐须顺性来调和儒道二家,使雅颂之乐与“大成之乐”的关系由对立变为统一,为儒道两家思想的融合提供了理论依据。这在中国音乐美学史上关于儒道两家思想的关系的讨论过程中起了关键作用:在此之前是对立中有融合,在此之后则是融合中有对立。
  其次,阮籍《乐论》的继承和发扬。他把音乐的“自然之道”作为其立论的总纲与主旨,鲜明地提出“夫乐者,天地之体、万物之性也。”这与《淮南子》中所提出的音乐要崇尚自然,追求天人合一的音乐美学思想基本一致。但他不仅为礼乐的继续存在提供理论依据,还对此作了直接论述,明确提出使儒家礼乐思想与道家自然乐论合而为一的思想。
  再次,对嵇康的《声无哀乐论》的影响。他的音乐美学思想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他的这一人格魅力,主要集中反映于《声无哀乐论》这部著作中。全书采用辩难的形式,嵇康是以与“秦客”这一假想的论敌辩难的方式,借“东野主人”这位作者的化身之口阐述其“声无哀乐”的音乐美学思想,共分八个部分。它不仅讨论了音乐有无哀乐、音乐能否移风易俗,还涉及了音乐美学的一系列重大问题,比如音乐的本体与客体问题,音乐的声与情问题,音乐的功能问题。嵇康认为和万物一样,音乐也是由天地的元气所产生,它是客观的存在,与人的主观感情无关,既不能表现感情,也不能唤起人相应的感情,而只是以其音响刺激人,使人产生躁或静的反应。这与《淮南子》中所说“无音者,声之大宗也”音乐的本源的观点基本一致。
  《淮南子》中的音乐美学思想同样对今天的现实音乐生活影响巨大。这种影响既有积极的一面,也有消极的一面。积极的一面主要表现为要求美善统一、内容与形式统一,崇尚纯朴自然、反对华而不实,追求含蓄之美,注重意境创造等等 。消极的一面则突出表现为受礼乐思想影响,不顾艺术的本质与音乐的特殊性,强调社会功能、教育作用,轻视、忽视音乐的美感和娱乐作用。因此,今天的音乐美学思想仍带有古代音乐美学思想的特征,无法完全摆脱几千年传统的束缚。这就要求我们现代音乐美学工作者如何正确研究古代音乐美学思想,吸取其精华,剔除其糟粕,建立现代音乐美学体系,用以影响现实音乐生活。
  《淮南子》的音乐美学思想继承和发展了《老子》的道论,克服了老子对“道始于一”的偏执,吸取先秦儒家人本主义思想的精华,重视理性思辨与感性直观的统一,构建了一种倡扬主体审美意识、务实求真的朴素的唯物主义审美思想观。总之,它是一部百科全书式的学术巨著,无怪乎梁启超说“《淮南鸿烈》为西汉道家言之渊府,其书博大而有条贯,汉人著述中第一流也。”[3](P82)同时,《淮南子》音乐美学思想中道家音乐观与儒家音乐观的表面矛盾的产生,实际上是统一在其自构的思想体系中的不同层面上的,是它对不同的音乐存在的不同“定位”所致。这就提醒传统音乐美学研究者在指出了《淮南子》音乐思想的内在矛盾性,或者对其原因作一般易于识别的分析,还远远不够,不能简单地定义为一个理论的不完整,而应该更全面客观地探讨其不同层次、不同角度所造成的原因。
  ?[参考文献]
  [1]修海林,罗小平.音乐美学通论[M].上海:上海音乐出版社,2006.?
  [2]刘丕坤译.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
  [3]梁启超.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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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Musical Aesthetic Features of Huainan Zi
  YANG Ting, TANG Yu-qin
  ?(The Art Institute, East China Jiaotong University, Nanchang, 330013, Jiangxi, China)
  Abstract: Huainan Zi, compiled collectively by the hangers-on of the king of Huainan, Liu An, deals with astronomy and geography, military and administration, and humanities and nature. In other words, the book covers the Universe from ancient to modern time (Tang Dynasty: Liu Zhiji, “Shi Tong”). Therefore, Gao Xiu, the scholar of the Eastern Han Dynasty, remarked that "If people don′t explore and discuss Huainan Zi, they will not know how profound the Tao is". This article analyzes the descriptions of music in each chapter and then summarizes the historical origin of the musical aesthetics, the harmonious as well as conflicting characteristics between Confucianism and Taoism, and the profound influences on Chinese music esthetics. The book carries forward the ideas of previous scholars and proposes new perspectives, which reflects the academic prosperity in early Han Dynasty. As a result, the book occupies an important position in Chinese musical aesthetic history and it merits the attention on the art of contemporary researchers of musical aesthetics.
  ?Key?words:Music Aesthetic ideas; harmony and conflict; unity and contradiction?
  〔责任编辑:李 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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