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严复是中国近代资产阶级启蒙思想家和教育家。他的教育思想最大特色在于首倡体智德的三育说。三育说的形成与严复留学经历以及期间接受的西方学说有极大关系；鼓民力、开民智、兴明德是三育说的基本内容；而三者是一个有机的统一体，成为近代资产阶级改良派的最高政治、教育主张。
关键词：严复；思想特色；三育说
文章编号：978-7-5369-4434-3（2012）02-070-02
严复是中国资产阶级启蒙思想家，也是中国资产阶级教育家，他的教育思想中最大的特色是比较系统的提出了资产阶级的基本教育内容，即首倡体智德的三育说。
一、三育说的来源
严复认为一个国家的强弱主要取决于三个方面，即民力、民智和民德。严复认为：“盖生民之大要三，而强弱存亡莫不视此：一曰血气体力之强，二曰聪明智虑之强，三曰德行仁义之强。是以西洋观化言治之家，莫不以民力、民智、民德三者断民种之高下。”而严复的这种观点来源与严复的留学经历以及留学期间接受的西方学说有着极大的关系。
严复于1877年被福州船政学堂派赴英国学习。留学期间，严复深受西方学说的影响。达尔文在其著作《物种起源》中提出生物进化论学说，宣扬优胜劣汰的进化论。而斯宾塞则将进化论原理应用到人类社会，宣扬社会达尔文主义。严复对斯宾塞这种德、智、体三育论的教育学说十分钦佩，并将其作为救亡图存、兴国利民的方案介绍给国人。他阐述道：“《明民论》者，言教人之术也。《劝学篇》者，勉人治群学之书也。其教人也，以?智慧、练体力、厉德行三者为之纲。”①可见，严复将力、智、德推崇为对斯宾塞教育学说的概括与总结。
1896年，严复翻译出版了赫胥黎《进化论与伦理学》的前半部分，并更名为《天演论》，在书中宣传介绍进化论，将一种崭新的世界观，即必须以普遍进化和必然联系的观点来观察和研究一切事物与现象。严复将进化论介绍给国人，“就其社会效果而论是给中国人民反对封建制度和封建文化以强大思想武器，但就其直接原因来说却在于关注国民素质。”②在这个世界各国激烈竞争的时代，任何国家和民族欲想幸免于天演淘汰，就必须提高国民素质。
严复在总结中国军队屡战屡败的原因时说：“第由是而观之，则及今而图自强，非标本并治焉，固不可也。果使民智日开，民力日奋，民德日和，则上虽不治其标，而标将自立。”③他认为，中国国人在民力、民德、民智都十分薄弱的情况下，必须学习西方先进的军事技术，并从德智体三方面促进人的全面发展，才能使中国自强自立，抵御外侵。
由此可见，严复三育说的基本内容和精神是来源于斯宾塞的教育学说，但并不是完全的直接继承，而是结合了近代中国的国情作了具体的阐述。
二、三育说的基本内容
（一）鼓民力
“鼓民力”即加强体育锻炼，讲究卫生，发展体育教育。严复认为身体不仅是体力的载体，同时也是智力和道德的载体。他援引洛克的话说，教育的目的在于能以康健之体，贮精湛之心。由此可见，必须重视发展体育。严复指出：“今者论一国富强之效，而以其民之手足体力为之基。”④他认为西洋言治之家，亦莫不以此为急，而且，考察中西史传记载，各国贫富强弱之异同，莫不以人民体质强弱为分水岭，所以，各国皆“以人种日下为忧，操练形骸，不遗余力。”⑤严复还从心理学角度阐释了人的身体与智略是相资而成的。严复强调，增强人民的体质，一是要改变中国一向重文轻武的传统价值观念，发扬尚武强国的精神。长期以来，统治者“崇柔让之教，则嚣凌之氛泯”⑥，结果造成“病夫”式的国民精神状况，以致在甲午之战中，日本以寥寥数舰之舟师大败中国。二是通过教育，提倡医学，普及卫生知识，革除礼俗积弊，严禁吸食鸦片和女子缠足。三是通过运动来达到健身强身的目的。由此可见，严复对“鼓民力”的体育教育是非常重视的，将其提到了强种强国的高度。
（二）开明智
“开明智”即用西方资产阶级新文化来代替封建主义的旧文化，其中最重要的是学习西方近代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知识。严复认为，“民智者”乃“富强之原”。他认为中国之所以民智未开，主要原因是没有重视科学教育。“西洋以格物致知为学问本始”，所以其国富强，他们的教学和治学方法也较科学，采用了“先物理而后文词”，“重达用而薄藻饰”等方法，使受教育者能“自致其心思”，“致思穷理之术”。而“中国之智虑运于虚”，不重视科学教育，做学问“必求古训”，“古人之非”不能明，“古人之是”，亦“不知其所以是”，这样的教育只能“破坏人才”，更谈不上“民智之开”了。他认为：“名、数、质、力四者，皆科学也。”认为这些应当是教育的基本内容。严复他的《救亡决论》一文中特别强调学习的重要性，认为西方之所以富强，就是因为强在教育。为此严复一生都十分注重教育，即使是在晚年对变法革新丧失信心，也一直重视教育，特别重视对智力的培养。
（三）新民德
“新民德”，就是用西方自由、民主、平等的观念改变国民的封建传统观念，替代沿袭数千年的封建宗法制度和伦理道德，重新塑造国民的人格，提高国民的思想品质，形成国家观念和新道德风尚。他认为“新民德”的内涵主要包括两方面的内容：一是要培养国人平等的观念。他指出平等才能使人民知道自重。他认为中国“自秦以降”，虽然政治上各朝有宽苛之异，但对人民的态度却都“大抵皆以奴虏待吾民”。久之，“上既以奴虏待民，则民亦以奴虏自待”，没有了民主和自由。二是要培养国民的爱国主义情感。要救亡图强，首先就要提高中国民众的素质。严复指出：“是故居今之日，欲进吾民之德，于以同力合志，联一气而御外仇，则非有道焉使各私中国不可也。”⑦如何“私中国”？严复认为首先要做到两点：一是要废除封建纲常伦理，构建新道德，必须向西方学习，把自由、平等、民主的原则引入社会道德领域。二是要“设议院于京师，而令天下郡县各公举其守宰”。⑧即改革封建专制制度，实行君主立宪，让人人享有民主、自由、平等的权力，确立新时代的公民意识和国家意识。他深信，吾民之德提高了，才有其强大的向心力和凝聚力，才有可能协力同心，实现中华民族的振兴。
三、三者关系及三育说的意义
严复认为体育、智育、德育三者是缺一不可的，而体育是其他两者的基础，这种认识是很正确的。而严复认为一个人以才气为主，道德居次，谁能统一中国，对外抵御侵略，对内治理国民，就可以做皇帝，这种思想是极为错误的。所以当袁世凯窃国称帝时，严复不仅衔口不讥，反而帮起忙来。尽管如此，严复所提出的三育思想还是具有历史进步意义的。 “‘三育说’是一个有机的统一体，相互联系和影响，这是资产阶级改良派的最高的政治主张和教育主张。”⑨
注释：
①⑨张志健.严复学术思想研究[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5：136；140.
②杨义银.严复与中国近代国民性改造思潮[J].西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4，（3）.
③④⑤⑦⑧王?.严复集（第一册）[M].上海：中华书局出版社，1986：14；27；28，31,31-32.
⑥卢云昆.严复文选•社会剧变与规范重建[M].上海：上海远东出版社，1996：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