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 柳① 一个充满野趣的名字 包裹着怎样的秘密 寻找一个通道 前往2000万年前 一位女王 一位公主
一个烛台 一头大象
一个脚印 一片海洋
应该是神降临
时间从另一个方向开始
在台北不远处
安静也是一种态度
海水蜂涌而至时
不知名的台风过去
留不下一丝丝温热
裸露的已然改变
海洋最深处的一次邂逅
被出卖 被晾干在某个海湾
从此野柳 为人所知
从此你呢 悄无声息
①野柳：台湾地名。
日月潭
迷雾中 日月潭舒展着
青春历历在目
潭水清澈 又或者在伪装
哽结在喉的不只是一句话
两句话 三句话
也许是行色匆匆的路人
一错再错
用一道大坝筑起
用天地命名
都不重要
因为你不在
潭水深至27米
仍然无法穿越的青春
迷雾中 一锁再锁
注定了解不开
理什么理
乱就乱吧
就舒展开吧
忘记也许最重要
不重要吗?
阿里山
二十五年前绝没有想到此刻的相逢
所以人生是不可预期的
那么我与你下一次的重逢
是隐藏在清晨的露水中
还是在某个夕阳里的笑靥
一首歌有多么大的力量
同样是不可预期
二十五年后阿里山的姑娘
依然婀娜 依然朴实
还是依然多情
这些对于一个十三岁的少年
是一个永远也解不开的方程式
只知道最后注定了
肯定有两个少年
一个女孩一个男孩
一个在阿里山
一个在大别山
也许是同时抬起头来
看天空中飘动的云彩
想山外边海对岸
甚至二十五年后的种种……
当我站在阿里山
树林深处跑动着一个小女孩
也许那就是你
那么我们不是又再一次相逢了吗
高雄港
静谧 这个词在二十年后
再一次进入我的诗中
我承认语言是浅薄的
无法深入人类的情感
哪怕只是万一
今夜的高雄港
真的静谧得如同记忆
闪烁的渔火也无言
错落的情感漂浮在桅杆和锚链的角落
被浪收集
未来也同样不可预期
我曾经说过
那么 高雄港
枕着你沉睡时
你可听得到
我下一次赴约的脚步
对 一个中年人
赴约的脚步
朝着高雄港
如此静谧的港口
背后一个错愕的城市
一如一个错愕不已的承诺
垦 丁
曾经荒无人烟
如今熙熙攘攘
所谓世事难料
大抵莫过如此
再前进一步就是太平洋
再后退一步就是巴士海峡
纠结的石头和
纠结的植物
纠结在沙滩上 海角边
恒春就在不远处
唐山谣还有谁在唱
十五岁的少年
我哼唱的时候远在过去之前
总之一切难料
各种形象的岩石 孤岛
多么热闹又如何
我总是听见
有哭泣传来
台东表叔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
许多人以有个台湾亲戚为荣
我也有个表叔来自台湾
具体的说来自台湾台东
所以那时我不知道高雄而知道台东
今天我来了
想要叩访一下台东表叔的门扉
可是父亲已记不清他的电话和地址
我也只有在台东一家酒店里写下一首诗
怀念这位近在咫尺却又远隔经年的表叔
表叔此刻应该也在台东
只是他肯定不知道在同一片星光下
有一个小辈在用一种莫名其妙的方式叩访他
他是不是也会有一刹那
想想远在大别山腹地的这些亲戚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
他的一位大别山侄儿
在台东惦记了他一夜
花 莲
花的名字
莲的心事
于是花莲
在旅途行将结束的时间
花莲横亘在终点之前
告诉你一场雨始料未及
告诉你一个故事 从没有定论
靠近太平洋又如何
是谁想逃离
又是谁开始收藏这花瓣组成的日夜
只知道在三仙台
有一片温热的石子
一直期待温暖一个禅的结局
又见故宫
那些流离失所的青花瓷瓶
那棵著名的白菜
以及那块同样著名的肉石
再一次在台北相见
诚品书店已经遍布全台湾
而故宫依旧在
一两个人的心中
也许放下就可以解脱
往生咒也没有用
有些事不只是一辈子的事情
有一尊鼎依稀也在
文征明八十七岁书就的赤壁赋
没有一点三国的硝烟
即使在清明时节
上河图也无法重现
离别时的割舍与不忍
再见台北
我更喜欢鲜花盛开的五月的台北
我更喜欢安静与万物共长的台北
我更喜欢此刻的台北：
四周的窗灯昏黄
路上一阵阵的树香
如同在故乡的山冈上
如同在少年时对一个城市的向往
台北也会远去
海对面的想念和少年
最终相遇在某个港口
或者某个山头
再见台北
回不去的时间与
来不及的守候擦肩而过
道路旁盛放的情感
被深深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