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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物事的诗意】写物的古诗和诗意

时间:2019-02-13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书架 书架成为我书籍惟一的分享者。之所以能分享。因为它能与我平和相处。我需要的书,它能主动献出;我不需要的书,它能妥善收藏。   书架是一颗恒星,它有着永不枯竭的光能和热量。它的光热在内部不断循环、置换、发散、凝聚,不断形成新的发光体和发热体。书架又像一把钝刀,它所有部位都含蓄内敛的锋芒,它的锋芒面向自身,一点点地融铸、沉积到自己的心灵。书架的心灵窝藏在最晦暗的明亮处、最枯黄的新鲜处、最脆薄的坚硬处、最冷寞的喧嚣处。
  我无法同时看到书架的全景,在任何角度都不能。我只有转身、再转身,一头扎进书的迷宫里。有一头叫阅读的怪物驱赶着我,逼迫我尽快找到迷宫的出口。但我太笨,我总是围着那些交叉的小径打圈,我对每一个地方都是那么熟悉而陌生。我不能停下来,但我也找不到出口,哪怕是一扇半开的窗子或虚掩的门。
  有时我的胳膊被一本书的扉页扯住,有时我的腿被一首诗的标题绊着,有时一篇小说的情节似乎让我看到了出口的微光……但一切都是徒劳。书架庄严地站在那里,它在任何角度都可以看到我的全景,它不需要转身。它本身就是一个迷宫,它由我的分享着,变成赐予者。它轻而易举地赐予我有关出口的秘密――入处便是出处。不断地进入,就是出口。
  书架外表斑驳陆离的油漆,正好可以作为人类文明的封面。没有人可以打开它,但所有人都可以抚摸它。
  杯子 我总是凝望着一只杯子与桌面形成的优美角度,像一只鸟栖止在树枝上,
  我喜欢杯子留在桌面的阴影。盛满水的杯子,阴影显得凝重;空着的杯子,阴影便透出柔媚。于是,阴影仿佛镜子,成为杯子内心的反映。无论多么深的杯子,它的内心总是明亮的。
  杯子的姿势就是站立。它不能躺着,更不能翻转。即便一只空着的杯子,它也是为水而生,为饮而生,为禅而生,
  端起一只盛满水的杯子,水微微漾出来,打湿我的手指,一如海浪轻抚远航的船舷。远方悄悄植入我的视野。飘摇的沙滩、棕榈和三色堇让我泪流满面。
  端起一只空着的杯子,依然能够感觉到杯子里的空,微微地漾出,好比春蚕吐出的丝缠绕我的手指。梦境般春天降临在尖尖的柳梢。万物在杯子的空里欢跃。
  杯子是最近的温暖、最无私的浸润、最切实的关照和最朴质的安慰。杯子里面没有太阳,没有月亮,有的只是不同的脸,表情不同。厚薄不同,颜色胖瘦不同。但杯子都给予他们同样的映照,给予他们日常生活同样的光辉。
  窗 不知是谁的眼睛,遗落在这间房里。目光布满蛛丝,仿佛昨夜读了通宵的经史子集。
  你一直固守在自己的位置。那屋檐是你上面的眉,它飞扬着,一生都在学着鸟的姿势;但它始终没有飞起,在风雨中留下伤心的泪痕。那门是你下面的嘴,它时而张开,时而闭上,时而虚掩;它迎来送往,吞吐日月,它总是平静的,即使很不耐烦了,也只是发出一声“吱呀”的叹息。那声叹息只有你懂得。
  懂得坚守是如何的一种苦役,懂得寂寞是如何的一种迫害,懂得梦想是如何的一种欺骗。于是,你和门一样,都有意识地避开直面床帷。但位置决定了你必然要看得更多,即便拉起一道厚厚的帘子,你依然不断地被灵与肉的闪电击中,被分与合的烈焰灼伤。相比而言,外面的风雨只算得上一畦畦时令小鲜。难怪从外面看去,你是那样眉清目秀;而自屋内看你,却是一只深陷的眼窝。
  你藏了太多的东西,却始终不说出来。直到有一天,窗户纸终于被戳破。你像一只被弄瞎的眼睛。你的张望其实是怯怯的诉说。
  沙发 沙发喻示着对结构的改变。一张沙发放在任何一间屋子里,都会让它变成另一间屋子。一张沙发可以让一间空洞的屋子充实挺拔,可以让一间杂乱的屋子井然有序,可以让一间疲累的屋子精力充沛,可以让一间即将倾圯的屋子暂时稳住阵脚:也可以让一间简单的屋子变得复杂,让一间清晰的屋子生发暧昧,让一间规整的屋子长出邪念。
  沙发天生一种王者之风。它是墙角的起义军首领,是客厅的枢机大臣,是办公室的中兴干将。是会堂的宰相。它在卧室的地位要低一些,顶多算个吏部尚书;但切不可忽视它的存在。作为床的副手,它往往悄然消解了床的功能。
  有时候,沙发竟然一跃而起,直奔主题,让屋内的其他事物瞠目结舌,连不可一世的床也得退避三分。它的虚空和笨重此刻都成为诱惑的重要元素,这些元素所构织的网,让欲望一陷进去,就像一条掀波逐浪的大鱼。
  沙发是床和椅子的变异,是落寞与激情的杂交,是冲动和矜持的联手。沙发首先是人类肉体的需要,进而成为他们灵魂的依靠。沙发没有床那么私秘,不像椅子那么轻佻。沙发代表了人类生活的进化与自由,但人类在享受舒适的同时也产生了沉溺,
  人类的灵魂就是这么一间小小的屋子,它被沙发改变了结构。
  剪刀 小时候,总喜欢拿着剪刀玩。大人呵斥着不让玩,因为危险。但小孩总把“危险”当成好玩或者好吃的东西。越不让越想要。我拿着剪刀的时候,急不可耐地把它拉开到最大,然后猛地合拢;再拉开到最大,再合拢……如是反复不止。
  我喜欢那个拉开到最大的角度,有一种近乎滑稽般的吓人:我又喜欢猛然合拢时发出的声音,仿佛碎玉或者裂帛,那一声响。脆得像吃下一粒炒蚕豆。
  剪刀就像一名江湖奇侠,它动作优雅,出手利索,专门了断一切。它变粘连为透脱,因为透脱才有新的事物产生:它变通途为天堑,因为通途常常并不能达到目的地。剪刀拉开的角度无疑是毁灭的角度,但这种毁灭必然拓展新的空间:剪刀发出的声音无疑是伤痛的声音,但这种伤痛蕴含着重新洗牌的快感。
  剪刀躺着,一动也不动的时候,就像一只在巢里安睡的燕子。它把春天紧紧裹挟在收拢的翅膀下面,它把美丽的舞蹈关阖在薄薄的青衣里。这时,我就想惊醒它,让它把春天放出来,让它的舞蹈成为春天最美的风景。
  梳子 梳子的排比句在乱发中耕耘,把一头蓬松写成一篇规整的骈文。它也许是世界上最早的美容工具,它的打扫让我们的头顶焕然一新。
  “梳洗罢,独倚望江楼。”这八个字,是一部简明美容手册,是一部女性生活史、心灵史,也是一部中国爱情诗歌总集。我们可以想见。一双纤纤玉手,将梳子这头活蹦乱跳的小鹿,钦点为她帐下相思大军的急先锋,开赴离别的战场,
  选择它是对的。梳子从不畏惧忧伤的火药,从不忌惮旷日持久的情感战事,从不害怕一日千里的急行军:更不居功自傲,奢望由先锋升帐为元帅,独揽闺中人心灵的兵权和生活的朝纲。梳子其实更喜欢侧身于和美的氛围,哪怕它自己遭到遗忘,因为这样它就被还原成了一把梳子,而不是其他。做一把普通的梳子,让自己轻松、自在,具有一股隐逸之气,是它的理想。但无奈的是,它经常被抛到风口浪尖,被赋予另一种清寂与忧怨的色彩。它不得不挺身而出。来帮助它的主人。
  长时期攥着梳子的那只柔软的手掌,在时光的流水中浸得发白,然后松弛。梳子漫无目的地游走于越来越稀薄的秀发间,像一只孤独的狮子游走于丛林。
  它让秀发变得洁净,它也在秀发的摩挲下变得温润。它们都慢慢积累了一种精神素质,当秀发变成白发,它也成了一把豁齿的梳子,但它们都在人生的典籍里,变成了一部苍茫邈远而又醇厚安详的诗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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