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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堡的红花袄(组诗)_红花袄子

时间:2019-02-14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十里堡的红花袄      我又记起了十里堡,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东四环,那个女司机因为几次走错了路而面带不安   十里堡,没有落花,没有月色
  我来的时候,梧桐落尽了叶子
  
  冬日的河流清洗着北京,还有这个偏僻的十里堡
  我来时,你曾一身单衣
  南方还很潮湿
  
  细细皱纹的脸庞开始有些干燥
  现在一切都远了,尽管只是刚刚
  走失了一个夏天,一个秋天
  你穿着这件棉袄,红花的棉袄
  纯棉打造的朋友,我多希望在寒风向晚将你揽在怀里
  
  这个年代不再有纯棉的爱情
  在乡村生活太久而现在寄居京城的书生
  喜欢的还是故乡的一片棉花田
  田里生了大量的棉蚜虫他也不怕
  曾经年轻、强壮的母亲还在这里劳动
  那些棉花
  最炎热的季节堆满了火炕和厢房
  
  有朝一日,母亲将它们变成了我们身上的棉袄,棉裤
  棉手套,还有柔软的被子
  
  而这一切都已不再年轻,三十岁的内心装满了一个村庄的白
  我纯棉的母亲,我现在纯棉的爱人
  十里堡的红花袄,
  你这样风风火火地走在北京的街头
  这样风风火火地送来了寒冷
  
  忧伤,就是北京的十里堡
  十里堡的红花袄,开了一次,两次
  岁月的列车拧灭了这炫目的灯盏,黑夜的京城
  还有黑暗的江南
  独坐京城,将你守望
  
  十里堡
  
  八里庄,十里堡
  像极了一个个村庄的名字
  但这是北京,北京的八里庄,北京的十里堡
  
  没有村庄的城市只有低矮的拆迁区
  抱着孩子,推着车子
  这些来自外省的兜售光盘的女人
  让人怀疑这是否是一场小小的陷阱
  黑暗的巷口那些狠狠地吸食劣质烟草的眼神让人不安
  
  十里堡,
  我的视线里是一个繁华的闹市,还有这
  狭窄的路段里那段盲肠式的拆迁区
  午夜的站街女被冬天的风吹歪了并不娇嫩的腰
  
  我来到这里,走过这里
  我此刻关心的不是那些风中捡拾垃圾的人
  不是那些在楼道里偷斤少两的收破烂的河南人
  
  来到八里庄,来到十里堡
  只是一次偶然,一个朋友曾住在这里
  不长不短
  从夏末到秋天,此时
  是腊月
  冬天最寒冷的季节
  
  冬阳下的冷,与暖
  
  在寒风中想搭上那辆红色的末班车是困难的
  风中的站立同样如此,即使身边的女孩再漂亮
  再性感,都抵不上寒风此刻的敲打
  
  三十岁的身体缠困于京城
  日渐肥胖,也日渐消瘦
  冬阳下的冷,似乎还有冬阳下的暖
  
  此刻,南方的你在梳妆打扮
  梳妆打扮,在北京的十里堡
  南方的小镜子,小梳子,小瓶小罐都闪现出亮光
  北方,冬天的阳光将它们大方的镀亮
  可你还不曾知道你最缺少的是什么
  
  只有在冬阳下感受到寒冷的人才会知道
  缺少的似乎是一朵简单的玉兰,
  白的也好,紫的最棒
  正合你水绿的衣襟,多汁的笑涡
  
  但现在是冬天,玉兰都早早衰败
  甚至那个初春她们都不曾开放
  
  南方的油菜花,北方的冬储白菜
  
  昨夜朋友的聚会正在耗费着残余的青春
  成都的早晨同样是黑色的奔波的人群
  街角穿碎花裙的女孩与当下的生活有些疏远
  在什邡的路上,从疲惫中醒来的我与满眼的油菜花相遇
  
  这多像我们早年的爱情
  梦中的拥抱仍会在灰暗的今天忽隐忽现
  油菜花,那一身嫩嫩的黄让人动心
  而我决不是拿着相机在花丛搔首弄姿的那一群
  
  油菜花,南方的油菜花却让我想到的是北方
  
  我的乡下
  每年冬天,储藏过冬的白菜水分散失得那么快
  干瘪的菜帮每天陪伴着一家四口的饭桌
  那些堆在角落里的白菜却又在缓慢的生长
  不知不觉已由菜心的中部开出了嫩黄的花
  我曾把它们插在酒瓶里,而母亲拿它们
  去喂猪
  
  我北方的菜花已远离我多年
  如今它们被三月搬到了南方
  这些菜花不是我的情人
  爱人,甚至也不是我的姐妹
  它们就是我的母亲
  她日渐苍老,但仍然将伟大的嫩黄铺展在一个异乡人的旅途
  
  霍俊明,1970年代出生于河北丰润农村,诗人、诗评家、文学博士,现执教于北京教育学院人文学院中文系,首都师范大学中国诗歌研究中心研究员。上个世纪90年代中期开始诗歌写作,在《诗刊》《人民文学》等发表作品400余件,印有诗集《秋天的老式过滤器:1994-2004年诗选》《京郊的花格外衣》《批评家的诗》等。曾获得青年批评家奖,2009年“诗探索”评论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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