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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树而卧_卧树

时间:2019-02-12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卧 树      站着,站着,就站累了。   几十年,抑或几百年不挪一步,也太难为你了。所以,你以午休的形式,也躺在山路上。   它真的不是要拦住我们,更不会要什么买路钱。因为我们扶着它。一跨,就可以到路的另一边。它是太寂寞了,就是要人来触摸一下,想和来阳岭的所有人,都能亲手接触一下才好。
  沿兰草溪逆流而上,我们可以充分展开想象去读山。我们到处可见,一根藤,是如何借助一棵老树,站立了起来。站起来的它,得意洋洋地挥舞绿色的手帕。对面跨溪越涧的几茎老藤,是不是借助于某月某日的风,飞了过去的?当时的舍身飞渡,成就了今日的两岸摇曳。骤然间,会飞的藤条,原本色如枯木一样,如今,也绽开了一簇簇绿叶的笑颜。
  真所谓站既是生。卧又如何不是重生呢?
  卧树的旁边,有它很多老实的兄弟姐妹,它们手拉手,在山路上站成了一片绿色的天然屏障。它们也喜欢我们,但喜欢在心里。你看,它们用密密的辫子编成筛子,只挑选最细腻的阳光,在我们的衣衫上拓印些美丽的花瓣。
  这些站着或躺着的木头,在海拔1300米的山上散发着清香。清香中历史正袅袅上升。我在阳岭读山,肯定也会有人在旁边的地方读我,无论我站着或躺下。一如这一串串文字,我为什么要把它们纵情地投向阳岭的山光水色之中?
  
  晨露中的一片花
  
  如六月的石榴花在山外盛开,阳岭村后的土崖上,一片粉粉的、不知名的山里野花,也开了,露水凝在花瓣上,是昨夜的风送来的?还是从你心里绽放出来的?谁也不知道。
  这个早晨,一朵花开的声音,我真的觉得很大很大,大到可以带响一片森林。
  阳岭的山是很古老的,包括这里的楠竹、古藤乃至这紫叶的菜、粉色的草。你们的家庭历史,也一定很古老。如这花,也是从一株一簇发展起来的,直到占据了这么大的一片山崖。我很崇敬地看着它们,因为它们一代接一代地,守着这片阳岭的山水,守着自己的世界,从不变味。
  
  有萤飞来的夜晚
  
  有萤飞来的夜晚,我们在兰草溪中的大石块上散落地坐着,对着升起的月色,有人击节而歌,他们和着潺潺的溪流声,或婉转或激昂……
  有萤自草间色来,舞于水面,树丛一朵萤火缥缈的轨迹,荧荧的玉色,牵动多少人的童年。
  有诗云:移床池上树,相识有流萤。萤在乡间和山里飞扬,它总是和孩童的快乐连在一起。
  萤的出现,总是要影响一个季节的,进而影响从乡间走出的人一生的情绪。所以,古往今来,夏夜的萤,总要衍生一些“聚萤成囊”、“轻罗小扇扑流萤”的故事,而这些故事,又总是一年年、一代代不断上演。
  在水中的石头上独坐,我用一把镰刀割着流水的影子,如割那些割不断的思绪。夜色中,大家都看到了一群欢乐的人,在萤火中,而我,分明看到了一个乡下小孩正隐去的身影。
  
  溪 边
  
  这是一个静夜,造成宁静而把那些烦人的噪音一点点削去的,是这兰草溪的流泉。那淙淙的响声,至今,我还认为,它就在我枕边流着。
  溪水边,峭岸上,你看那株山松,它把所有还活着的枝条和叶子,像手一样,指向路的方向。而游人,在另一边。
  这一边,树干都被时间掏空,朽了。只有这晨露滋养的苔藓,摞着另一代的苔藓。苔藓们前仆后继地摞着,掩盖了死亡的神圣光芒。
  有风吹过来,树在溪边歌唱。你和树杈上的鸟一起,用仅剩的半个声部在放声歌唱。
  为了演绎生与死的戏剧,兰草溪边的众多的树,都和你一样,硬把自己,站成了一副标本。
  所以,同行的一位带眼镜的老师用柔和的女声说:阳岭和它的山路,和它的小溪,真是一个天生的思索哲学的地方。
  在梦的边缘,我今天又看到了你。兰草溪,在乱石丛中扬起堆银泼乳的浪花。还有那些描弧画圆的回流,正轻舐岩石上肥厚的兰草之根。
  
  屋顶上的瓦们
  
  A 又看到了久违的青瓦。看到了青瓦,就会想起童年的乡下,那些已记不住年代的寒暑假。
  瓦,是老家,是童年的一个极重要的分叉。
  水塘边,清波上,残破的瓦片,在水面削出的一串串漪涟,串缀了一个完整的童年。
  在一群大大小小的脚印簇拥下,我们的瓦片,下面是火。上面是知了,青烟香味,焙熟了一个个夏天。
  秋的瓦檐里,手电的光亮中,麻雀探着头。楼梯上,我们掏着喜悦。可麻雀很生气,不让它自由地住在瓦檐下,小出两天就会气死。
  瓦片,是童年的底片,能冲洗出许多令人难以忘怀的旧事。
  B 瓦,很老实地呆在乡下的木檐上,一言不发。但排列是密是疏,阳光下反射出什么色泽,在很大程度上,能揭示出主家是富裕还是拮据。
  瓦兰瓦兰的青瓦,豆大的雨点打在上面,铮铮作响。它总是高人一头地站在旧时乡间的屋顶上。无疑,它是乡间等级最高的瓦了。
  其实,瓦就是瓦,盖在屋子上,下面有人住,就是它的福气了,尤其是盖在阳岭人家梦升起的地方,它就是一袭披在老屋子身上的那领带羽的蓑衣。
  C 照片中,左边的瓦,青色中带了不少土黄,下面的墙是青砖白灰两种颜色组成。
  右边的瓦则要亮堂许多,很紧地挤在一起,盖住的墙也是青砖,但外面抹了一米来高的水泥,更显得高大、宽敞、结实。红漆的大门,衬出一种很排场的气息,绵密地把空气推了开来。
  D 在阳岭午后的雨中,瓦,在雨水击打的水雾中漂浮。仔细分辨,可以看出,大的雨点会在瓦面上跳跃,发出噼啪的响动。而更多的雨滴,要小很多,它们悄悄地消失在像两只手倒扣而成的对称的瓦脊中。
  水,都在这层屋顶的羽衣上滑行,从屋脊到屋檐。在瓦背上集合,汇成壮观的水流,穿过瓦给雨的千万条通道,同到大地。
  瓦,凸起来和凹下去的瓦,紧紧相扣,只有这个时候,它们才显现出生命中各自的意义。
  E 瓦的生命中,还有另一半意义,是我们今天面对这张照片,才想起来的。无论如何,烈日骄阳下,我至今还怀念那些老屋――阳岭村站满了“瓦松”的老屋里,那嗖嗖穿行的一阵阵凉风,那习习浸身的一缕缕“地气”。
  这全得归功于这些白墙青瓦。这些,在我们已居住得麻木的钢筋水泥丛林中,是绝对享受不到的。
  照片上下着山里突如其来的雨,明天的朝露里,一定会有些瓦,会印上斑鸠、画眉的鸣叫。当我重新翻阅这些照片时,瓦,在这时,会让我抬头仰望,仰望屋顶上有关阳岭的回忆,那些回忆。纯净得让我留恋。
  F 秦砖汉瓦,自汉以来,这瓦好像一直保持了自己的模样和作用,这足一种永恒的传承,所以,在阳岭的乡间老屋上,我很高兴地看到了一种历史在站立,一种勤劳,永恒地闪着神圣的光。
  瓦是泥土做的,青砖也是泥土做的,它们都是泥土给我们庇佑的另一种形式。泥土至今不仅可以供给我们衣食,还在以砖的形式,为我们挡着风,以瓦的模样,为我们遮着雨。
  阳岭的瓦,教育了我们要尊重泥土。
  一片瓦倒扣的地方,就是一方小小的故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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