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们江 图们江 你是 刻在大地上的一道伤痕 是流不尽的眼泪 你用悲凉的传说 透明的思索
冲破岩石
用野性的冲撞开辟道路
一条湿漉漉的影子
蜿蜒在峡谷里
在冰冷的衣裙上系上了飘带
太阳的微笑
曾在你的波涛上跳跃
憔悴的脸庞
曾映在你的胸膛
你把生命染成浑黄
流过暗淡的梦境
绳索般拧扭的一生
流到水鸟歌唱的河口
即将画上休止符时
回首苍凉疆土的伤疤
你在思索什么
是告白 还是忏悔
抑或是虚无的自豪
点燃思考的冷却点时
哦 你瞧那里
夕阳在波涛上烧煮落照
千年孤独
一只山鸟
孤寂地叫着
不知飞往哪里去了
岩石却一动不动
只在心里悲泣
千年的孤寂
无奈的孤独
长成绿茸茸的苔藓
苦苦等待着
飞走的鸟儿回来
岩石终于
放声痛哭
人世间于是
诞生了瀑布
鸟儿留下的叫声
瀑布在不停地吟诵
其声在山谷回荡
我是农夫
我是一个农夫
在干硬的土地上
耕耘爱情
没有多大收成的人生
虽然如此
我却精心耕种
像饿狼一样
总是饥渴于爱情
有一个春天
悄悄埋下的种子
发芽 生长 含苞待放
现在弯弯的枝条上
染红了夕阳
有时蒙受岁月的寒霜
但融化后再次
昂首挺胸
犹如路边的苦菜
被践踏的爱
其果也枯涩
连乌鸦都不肯啄食
播种爱情的
春天的故事
犹如遥远的传说
渐渐远去
酷热的夏季里
成熟的爱情
在严寒风雪中
变成红透的柿子
经受着严峻的考验
从此
把秕糠和叹息
抛向远方
选择饱满的谷粒
寄往人生的
最后一个地址
是的
我是一个农夫
收割着爱情
苦涩的一粒果实
故乡是
结在我心中的果实
是熟透了
也不能摘下的痛楚
散发着田野上的泥土芳香
用后山上的金色阳光腌制的
甜甜的珍贵的果实
在春天的雨雪中
在夏天的烈日下
在艰辛的岁月里
用眼泪凝结的苦涩果实
挂在陌生的飞檐下
我却傻傻地安慰自己的乡愁
咬着我
不肯放下的狠心的故乡
死后我的魂魄也会乘着云雨
去滋润故乡的土地
不能割去也不能吞下的故乡
被毒蛇咬住的肉体
即使变得青紫坏死
故乡依旧在我心中永生
(朱霞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