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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边塞 边塞诗人

时间:2019-02-13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寂静不是一个人的事。我们有权保持沉默,但无法拒绝寂静的喧嚣;是的,常常打扰我们的正是寂静之声。   粗糙的塞风是一种永不屈服的硬度,衰败的长城更像一个佝偻的老者,就如忘记了时光一样徜徉着,似乎面无表情,又仿佛将一切尽收眼中。在融古烁今的夕阳照耀下。响起的只是尘埃的歌声,一切的存在都是疑问,像不太肯定的咳嗽,到底是该放弃?还是该义无反顾的坚守?
  我常常沉默。行走在黄风沙中,或者坐在城墙上看夕光,一个人把自己填满,再掏空;一个人把自己忘记。又想起。如同脚下这些岁岁枯荣的小草,在春与秋之间,踮着脚尖儿试探星辰,而一切都是徒然,一切却又那么自然。有时禁不住笑自己。笑自己的冷漠。又笑自己的热情,笑自己在不知所措中还要装作很清晰和认真。左手粘着晨光,右手瞬间已黄昏。当我站起来时,青春适可而止地在我脸上留下了印痕,我们已经互相完成。
  每一件作品都是时光之斧留下的叹息,但我们依然在无法逆转的自然面前要刻意留下自己的名字。每个人都如同尘埃。轻微而渺茫。世事沧桑,有谁会认真地倾听尘埃的歌唱?
  微不足道也要有自己的声音,也要表达自己的爱意和憎恨。尘埃也有它的春天和秋季,也有它的河流和高山。我总在静静地观察这一切,有时就干脆作为一粒尘埃随风飘来荡去,诗意便在这样的秋千架上越来越浓。
  塞北的黄昏只会让人联想到血性的悲壮,汩汩的伤口流出了尊严和荣光,悲壮得像一个不屑出声的侠客,即使倒下了,也仍然是战斗的姿势。我与他凝神对望,我感受着他冷漠之中的侠骨豪肠,他告诉我,一个人可以一生不说话,但其精神世界却始终在轰然作响。
  自我审视也是审视周边环境的一个过程。我长在城市,却承认自己是被泥土粘出来的。我一开口,就是蟋蟀的歌声;我一下笔,就是蚂蚱的步行;我一伤悲,就是青草的泪水。我把自己安放在土里,发芽、洗澡。然后舞蹈。等待落叶。
  空莽的塞风把我从前带有幻想的稻草人吹掉。不断地打磨我。使我越来越还原为一块岩石。如果非要有什么停在我的上面,我只允许是:烽火和鹰隼。被折断的目光一节一节撒落原野,我用诗歌作为链接。将它们串起来。没有人在意这些。而我点点滴滴都在意。
  辽阔永远是一个人的事情。在烽火台下聆听一朵花的吟唱,比听一场音乐会更让我怦然心动。没有谁可以阻隔我对历史的相思,即使一支冷箭射中了我,我也会伏在马背上迎接朝阳。我的敌人是不了解我内心里站在远处的阴影的。许多时候。我也站在自己的影子里,点着火把,既是一种寻找,也是一种警醒。
  出生在雁门关之外,成长在雁门关之外,血脉里与生俱来就有一种凛冽的孤单:两千年来世事风云变幻,这里却始终被称为蛮荒之地。蜿蜒的土长城像废旧的火车皮,匍匐在灰色的山峦间;连春天看到这里也如同看到错别字一样,眉头紧皱:前面有个口叫西口,后面有道关叫雁门。中间是被遗弃的我们。是的,爱,就是这样根深蒂固。因为我的骨髓里浸润着两个字:故土。清贫的明月让我越发热爱你的一无所有,万里的野花让我拥有了最富足的江山。
  我来了,野花才拥有了比牡丹更美的姿色。我来了。塞北才从苦苦守望中投入我怀。其实,我从来也没有离开,走千里走万里,塞北就在我的后背上。我驮着自己的国土。甘心永世做一个流浪的国王。
  我一直怀疑自己前世肯定在这里戍边,或者在这里经过了九死一生的拼杀,满身创伤,鲜血浸润了脚下这片热土。使自己的魂魄也盘旋萦绕,至今都不愿离去。前世的情节,今世的宿命,来世的因缘。我流淌的鲜血是孤独的,但我流淌的鲜血却是咆哮的!
  在塞北,一个人的影子比他的一生还长。那是因为静默的力量。在塞北,它粗犷得近乎一无所有,但却满满地占据了我的思想。疼痛的月亮总在重复我诗歌里的省略号,让不可提及的往事再一次成为岁月的佐证。岁月不论如何贫瘠,我始终深爱她的理想。
  一只蝴蝶或者一只飞鸟催促着山丹丹盛装赴席,而空旷本身包涵更多的寓意。留在这里,只是为了警醒自己,我的呼吸离不开这沉默的土地。像自己不多说话的祖父,蹲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吸旱烟,似被西风忽略的一截榆木树桩,在他嘴边火光明灭之间,里面拴着一个缭绕的世界。
  贫穷有时会催生更为丰富的想象。我伏在一座被时光将要湮没的土墩上,将夕光赠予我的金子,尽情地做了分配。塞北的世界里有我所喜欢的一切,或者说,这里的一切都是我所喜欢的。我惟一要拒绝的。就是那些不认真的歌唱。
  常常怀疑那些行走在哲学高度的喜鹊,它们身上的黑究竟与乌鸦有什么区别?在光秃秃的树枝上跳跃,成为让人忍俊不禁的季节脸上醒目的黑痣,这是一个冷笑话,幽默的成分就在于将动未动。
  我也总把自身看作冷笑话,妄想这是属于一个人的天空,所以写下的文字不是用鲜卑文,就是用突厥文,甚至牵出了我那在匈奴养大的马匹,在契丹的原野里自由放纵。我是我自己的风筝,这极度危险。又无比兴奋。
  杏花、桃花还有油菜花。最原始的信仰从这里出发,最后抵达娇艳盛开的窗花。一眼一眼的土窑洞多像春天眨着的大眼睛,村庄寂静,偶然的狗吠把它藏得更深。我依然坐在一块石头上守望来时的路,这上面来来往往走过好多的人,又像从来什么也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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