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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切等】

时间:2019-02-17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在危险中,那海参把自己分割成两半:   它让一个自己被世界吞噬,   第二个自己逃逸。   它激烈地把自己分成一个末日和一个拯救,   分成一个处罚和一个奖赏,分成曾经是和将是。
  在海参的中间裂开一个豁口,
  两个边缘立即变成互不认识。
  这边缘是死亡,那边缘是生命。
  这里是绝望,那里是希望。
  如果有等量,这就像天平不动。
  如果有公正,这就是了。
  死得恰到好处,不过界。
  从获拯救的残余再生长。
  我们,也懂得如何分割自己,
  但只是分成肉体和碎语,
  分成肉体和诗歌。
  一边是喉咙,另一边是笑声,
  轻微,很快就消失。
  这里是一颗沉重的心,那里是“不会完全死”,
  三个小字,像光的三片小羽毛。
  我们不是被一个豁口分成两半。
  是一个豁口包围我们。
  
  解读
  
  切斯瓦夫?米沃什黄灿然编译
  波兰大诗人米沃什(191l一2004)曾介绍过这首诗的创作背景。波兰有一位年轻的女诗人哈利娜,波什维亚托夫斯卡(Halina Poswiatowska,1935―1967),她的诗个性独特,音调尖锐,有一种对人完全被封闭在必死的肉体里的绝望,深切感知受威胁的、处于非存在边缘的爱情。她患有严重的心脏病,在快30岁的时候去世了。女诗人去世后,著名女诗人,1996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维斯瓦娃,希姆博尔斯卡(Wislawa Szymborska,1923一)写下了《自切》一诗纪念她。诗中所写的生物是海参,“自切”是生物学术语,指海参为了逃生,肉体裂开一个豁口,身体分成两个“自己”。米沃什认为希姆博尔斯卡的诗以警辟精妙的反讽,挖掘出了人类一点一滴的现实生活背后历史更迭与生物演化的深意。西方文学最重要母题之一的灵魂和肉体的双重性,自文艺复兴开始增加了另一个双重性――留名与遗忘的双重性,这一双重性正体现于“艺术长在,人生短暂”这句箴言,及那句激励我们把名字留在后代记忆中的伟大铭言――“不会完全死”。十九世纪下半叶的涛歌,发生了一些怪事:那些作为孤独反叛者的诗人们不是强调艺术长存,而是把艺术提到如此高的地位,把艺术荣耀成本身就是目的,“为艺术而艺术。”在各种普遍遭削弱的价值失去它们形而上学的基础之际,一个理念应运而生,认为一首诗是外在于这场危机的。这样一首诗应完美地自足,遵从自己的规律,并且是为一个特别的反世界而组织起来的。现在,奖赏不再是后代的承认,而是实现诗人的个性,仿佛他要永远留下一个自己面容的铸型,像马拉美在《爱伦?坡之墓》一诗中所说的:“如同永生终于把他变成他自己。”希姆博尔斯卡这首诗,是在诗歌早已过了高高在上、傲气十足地受崇拜之后写的。我们一直在目击这种崇拜的逐渐消退,以及随之而来的人类个性的弱化,人类个性的独特性被社会规律和心理决定因素剥夺了,变成了一个可互换的统计单位。在希姆博尔斯卡的诗中,我们不是被分成肉体和留存下来的作品,而是被分成“肉体和碎语”;诗歌不过是一句碎语,一个迅速消失的笑声。如果不是完全死去,那也只是留存一会儿,因此诗歌“不会完全死”便不免含有某种颇反讽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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