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处的光影:光影人像处理

时间:2019-01-27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黄昏   她已向我打开淡淡的烟尘,我在陌生的地方,看见熟悉的你,一片属于过去的心灵创伤。   黄昏。   鸽子飞过最低的电线,牛奶被灌入桶中,歌声被放逐在山尖。我仰望并模拟幸福的生活。
  在人群中排着长队,跟随送煤的人进城。
  黄昏,我属于狭窄的呼吸道。
  生病的亲人连续咳嗽,嗓子里开满红莲。
  已不能对我诉说:夕阳无限。
  蝴蝶
  我看见的那只时光之手已替我读懂她了。
  徘徊又徘徊,她仿佛已陷入斑驳的中年。她不幸飞人花丛,就伤害了春天。
  一只蝴蝶,孤单的。
  一滴泪,我为什么要爱你?
  像爱上盲人,银子般清凉的双眼。
  晾衣服
  那些挂在晾衣架上的内衣,多么干净,冬天带给她们的,已悄悄褪去;那些晾在晌午的毛衣,光洒在粗毛线的隙缝里,光在沉思。
  一定有些什么,比如街边的杨树,提前回来的外套和即将到来的季节,多么让人依恋。
  总有一些纤维,顺着树的方向――
  像我们一起晾晒的衣服,在一起;像其他很多。我们必须一起完成的事,在一起。
  当我在阳光下展开母亲的衣服,一些褶皱深一道浅一道,在我的内心涌动……
  仿佛我是母亲,她是我正处幼年的孩子,我像她曾经疼我一样,爱着她。
  一伸手就摸到她
  我一伸手就摸到她,洗澡时,她用水声护住皮肤,水光在她身上轻轻溅起绿波。
  多美啊,她用我时常不曾想起的姓氏,叫夏草或者车前子。
  她甚至在中途梦到一条流落民间的鱼,我拿着毛巾的手有些犹豫,一伸出就摸到她的鳍。
  水声像一面镜子照着她。
  灯光寥落的夜晚,水是令人伤感的音乐,她泪流满面,她全身都镶满呜咽之声。
  在新疆
  在新疆,我不是我,沙子也不是沙子。
  我们都是人们口中的从前和往昔。
  火车不是火车,是一根逃出心窝的长线,咣当一声。我的心里就打一个结。
  咔嚓咔嚓的火车飘了一天一夜,我的内心挤满了葡萄般的旧事。
  在新疆,爱不是爱,葡萄也不是葡萄,紫色更加深沉。
  一匹骆驼沿着铁轨,它的孤独,倒下去也是夕阳的孤独,它凌乱的毛发垂落下来。暮色里,送上炊烟的人家相隔太远了。空旷已不再是空旷。
  风声清浅
  凌晨两点,我听一首曲子。只要看见光芒,音乐的,黑暗的,都会想起您。
  窗上蒙着薄纱,我慢慢铺开信纸。
  多年了,我惯于写信的手从未如此颤抖。依旧是半截铅笔,当我写下:让我思念的您。
  在黑暗中深深呼吸,也许真的已经变成甲壳虫,也许您正在和大地为敌。
  厌恶头上的荒草,疏于季节的变换。总有意外发生的,春天里,漫天的雪花无声而落。
  当我写下:苍老的您。
  还不到几行,我又写:流水般的您。
  看我在人间最低的岸上,放声痛哭。
  几枚钉子
  在事先选好的地方。
  我对着墙壁说话,体内的钉子,趁势而飞。
  穷人的画里,身患残疾的姑娘,在抚琴。
  琴声悠扬。
  我看见我又哭出。新的钉子,温婉而尖锐。
  在郊外
  为了寻找一条更清澈的河流,我离开原来的城市。一群鸟从我的身体里飞出去,它们为了什么如此匆忙?
  这里有失散多年的芦苇,迎着风,大多都已枯萎。
  有失散已久的光,还来自春天。
  有小部分的怀念,来自荆棘酸涩的心。
  一座塌去,半边的旧屋,早已无人居住。
  而我想念那个隐约走动的主人,他曾接住过每片落下的叶子,他指向月亮的手指。
  寂寞地发着光,在郊外,我每天就数数这样的枯枝,听路人说话,更多的往事已不得而知。
  水的语言
  它重新流过的时候说起了什么?
  那些蓝色的女施主,轻轻弯腰、鞠躬。
  像是听见了黄昏时盖下来的钟声,像对骚动的心说不――
  我只是无端闯入的鱼,吐着水泡,空洞无知。我羡慕那些女施主,水藻一样清淡的名字,她们一律叫静心,她们在河的深处――看浮游生物衔走小块的夕阳,看水草低低忏悔。
  像我这样一个内心脆弱的人
  看见雪,注定要过一种内心不断挣扎的生活。雪每落下一片,我的心就会一惊。
  假若它们不紧不慢,我的心就会一直悬着。
  即使最安静的时候,雪和雪,危险重重,继续落下――
  总要找个机会说出这样的生活,再比如:
  阳光敲打着草尖,吃草的母牛,不断逼近。我为每一株迎风战栗的草,感到不安。
  母牛每一次的咀嚼,都是一种挑战。
  像我这样一个内心脆弱的人,忍不住想从天空跳到草丛里,忽视中途的内容。
  遇见
  植物在植物之中,吐蕊,欣赏彼此结满果实的枝头。
  受过惊吓的鸟落在树梢上,看着另一只痛苦地离开。
  勤奋的同学们在朗诵无数个动词、形容词,像花朵游在粉白的墙上。
  听一首歌,反反复复。
  在试探一种精神,她,他或它的音域宽广。
  像下午的阳光,干净地落在地板上。尘埃轻轻隐去。不忍在这样的地板上走动,不忍打碎那么清澈的时光。
  我把头深深埋在手掌中,我想我是遇见了,故事中最美的结尾。
  玫瑰
  我不要玫瑰,只要看见你,轻轻弹着烟灰,姿势老练。
  最好是黄昏,你手中的烟丝翻滚,构成幻影。无论城东或是城西,你真实的身份被省去。
  只是一棵燃烧的香烟,带着疲惫的火种。
  你爱或者不爱这样的生活,已没有意义。
  我们
  我不善于使用我们――这个词,它容易伤害更加孤单的人。
  比如早晨起来,是我和你,融入彼此的生活。共用一条河流,迎着同一面镜子。
  看到笑脸背后幸福的两个人,相继离开同一个大门,在一个城市的两端,相互拨着对方的电话号码。
  我不善于说出爱――即使你是陷我最深的那个人,也沉默如我,像夏天枝头的两片叶子,唰啦啦的风声,经过,轻点,再轻一些。
  你颤动的,正是我最柔软的部分。
  故乡
  我没有故乡,故乡是你匆匆躺下的地方。
  我多次返回,就是为了看穿那些土,草根紧紧相扣,草的心也就是你的心。
  风一吹过,我知道你在说什么?
  紫色苜蓿花,麦穗和土拨鼠,你们相依为命,旁边的土一年年被翻新。
  多年了,你的气息一定是最陈旧的。我对故乡说,其实在对你说,我来了,是为了让你看见。
  我不断在积累一些词
  房间里空无一人,我独自抚摸――空着的衣架,沉默的音响。
  花朵,在静寂中来来往往。我为此而紧张。堵住每一扇即将关上的――门。
  春天――就要夺眶而出。
  街边的垂柳,郊外的玉米地,河里的鱼虾就要――苏醒,我是许多亲人――当中的一个,爱――你和人群,也爱――陌生人嘴边的长笛。
  回来的路上
  那晚去西郊的温泉城看烟花,回来时和家人走散了。许多人都低着头赶路,我像进入神秘的森林。夜幕低垂,似乎不能喊出来。
  那种焦虑像野蘑菇,带着毒。
  经过一段旧时的柏油路,又见西柯桥。
  从城外涌入的人群,像另外几种植物,稠密无间。春天在夜晚来临。
  我在过桥的人当中,渐渐走过金黄的苦难,儿子手中的荧光棒,突然在前方一闪一闪,我感觉,自己就要为幸福的事而哭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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