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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离与超越 背离

时间:2019-01-28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前些天,诗人桑子将她即将付梓的长诗集《鬣狗公主娜比》送到我的案头。让我诧异的是,原本以为,我总能在这部诗集中找到我熟悉的感觉,比如在她的长篇小说《爱来成就》中那切中情感软肋的百感千愁,比如在她的诗集《水印山房》中一如爱情初夜的怦然心动,比如在她即将完成的美国越战长篇小说《德克萨斯》中缜密的政治、军事、经济元素的深刻解构。可是,读罢这部长诗集,我突然发现桑子俨然成了陌生人,她原先作品的印记早已荡然无存。最令我感动的是,她让我真正品尝了完美与节制的纯古典派的理想,体验了神性的哲学与天才的思辨,聆听了艺术塔尖与灵魂塔尖的窃窃私语。藉此,可以从经验的桎梏中解脱出来,感受一场万有之上的欢愉――与隐藏的天才、生动的意象、狂放的诗情、传说的智慧相遇与相知。
  更为可贵的是,桑子把对人世的深邃思考,巧妙地嫁接于鬣狗公主娜比身上。从而,有效地避开了现实生活对“逻辑生活”的诸般约束,成功地实现了从“不可能”到“可能”再到“可信”、《必然》的嬗变。通观全篇,纵横开阖、跌宕起伏、情趣交融的情节在广阔的玄思之场徐徐展开,足令自恃以理性思辨取胜的男性诗人汗颜。在她那里,毋需评论家所谓“性别写作”的偏袒,因为这实在是多此一举的。
  一个孤独的灵魂,基督徒式的歌德
  诗歌是以营造意象的方式与世界对话的,而且她所表达的是人类心灵普遍难以表达的那部分语言。因此,诗歌是心灵的音乐,是情感的舞蹈,也是人文精神的灵光。黑格尔认为,经过时间和空间、行为和命运,意识的冒险完美结束了。但是,在人类精神史、认知史之间,它们作为永远的可重复研究和怀念的“时间记忆”,却被保存在艺术作品中。因此,诗歌似乎只诉说一件事物,却演绎成为一切事物的秩序和核心。
  我认为,真正的文学是走向自由心灵的终极关怀,追求词与物的抒情。因为,在人的内心世界里,处处充溢着生机勃勃的诗歌精神。诗人只有灵敏地捕捉内心律动波纹的轨迹,才能触摸生命形态的真谛,才能把握人性的审美流向,从而使诗意的关学品位得以升华。这一点,桑子做到了。我愿意相信1804年的非洲大草原上,确实诞生过鬣狗公主娜比。不妨让我们跟着鬣狗公主,因循着自己的内心,在天地之间作一番神性的游历:
  “现在
  苜蓿的芳香已纷纷聚拢/秃鹰聆听了响尾蛇的音节/就从塔尖似的树梢飞起”(《新鲜的吻》)在这里,听觉、味觉和视觉溶在一起,就像波德莱尔在被誉为“象征派的宪章”的十四行诗《应和》中的诗句:“芳香、色彩、声音在互相应和”,亦即所谓“通感”或“感觉挪移”,就是听觉、视觉、触觉经验的移借交错。这种修辞手法同样见于桑子的另一首(《诉诸同情》)
  “我绝不孤独 只有太阳才寂寞/我一直感觉背上有两个太阳/我知道有一个是假的/这些事马蝇不知道酢酱草也不知道/我有时候怀疑这草原也是虚构的/只是我想像力的创造//1804年我喜欢设定时间/死掉的翅虫蛹 干瘪的蛤蟆/成了我丰盛的晚餐/我望着将要坠落的夕阳
  无比安慰/是的
  我们诉诸同情的方法不能一成不变”(《诉诸同情》)这里,诗人桑子用荒诞的语言瞬间抵达了感觉上的真实,不仅想象丰富、意蕴美妙,而且情思洋溢,气韵流淌,让人荡气回肠。同时,突破了人们知觉感官的局限和思维定势,强化了诗意的审美效果,也从一个侧面验证了现代诗歌的无限可能性,因为主体的创造力是无限的。
  可见,桑子之诗是开放的、厚重的。她不仅在传统与现代的隙缝中寻求经验的自觉,而且以崭新的方式,寻求个体与世界对话的路径和方法,这反映在其诗歌上语言力求诡秘与平实相结合。这种超感觉、独白与混乱,本身就是对束缚的消解,也是对无奈命运无声的背离与叛逆,更是对现实世界的一种心灵探询。她总是以生动的具象冲刷着人们的视觉感受,又被她喃喃自语的心理感觉和思维跳动所吸引。
  就这样,桑子正是通过自足的诗体形式、经典的语言风格和内在个体经验的胶着自洽,呈现出一个单位空间里思想意识的反复和螺旋发展以及对自在世界的无奈、忍丛的心理情态。这种情态当然也是在物理空间与物理时间和心理感觉时间的纠缠抑拒中发展而成的时间修辞学,物理时间给予了孤独的感受,而潜意识的心理感觉时间依然执着于美好的想象,从而活色生香地塑造出天地之间一个矛盾的精魂――
  “尼罗河岸的纤夫一丝不挂他们爱逆水行舟/叫嚷的红种人把他们当成活靶/漂浮的尸体像破布每个溺水者都在思考/我曾触撞过不可思议的人类/好似沼泽地在发酵腐烂
  混杂在黑黝黝的兽群(《我流逝的岁月里》)”
  海德格尔说过,诗歌是哲学的近邻。桑子的《鬣狗公主娜比》蕴涵着丰富的哲学智慧。她擅长从形而下的平常事件走向形而上的哲学维度,因为她深谙:诗是生命冲动的结果,是栖息在心灵里的;心动才有诗,充满矛盾才是诗的动力。在诗中,哲学永远只是一种来去不定的微光,闪烁在美学所构建的文字里。桑子叙述的正是从现代经验提取的情绪感觉和玩世不恭,尤其是那些来自人性乃至世界深处的对荒诞与存在的哲理感知,使这部长诗集彰显出强烈的讽喻性和戏谑化效果。她通过幽默与反讽技巧,对世界认知的苦涩、无奈甚至绝望自然而然地寄喻于鬣狗身上,完成进而连缀起人们穿越世界的想象。从中,可以领略到桑子作为一位自觉文体作家一以贯之的幽思的吟唱风格和灵动的语言素养。她懂得如何自由驾驭长诗的节律,以丰沛的精力展示充盈的内心世界:“就像自然永远狂野/万物自在神秘/有一天突破了自己的限度/将得到前所未有的精神的焕发(《各极其妙》)”。
  被誉为“黎巴嫩文坛骄子”的杰出诗人卡里?纪伯伦(Kahlfl Gibra)在其名著《先知》中说,“在学者与诗人之间伸展着一片绿野,如果学者穿走过来,他就成个圣贤;如果诗人穿走过去,他就成个先知”。桑子之所以能够乐此不疲地徜徉在美妙绝伦的诗歌绿野,就因为她富有深邃的哲理意蕴,尤其是她抒发个体情思与坚硬的哲学内核融合成一个极具张力的具象部落,以极具美感的语言缠绕着诗的灵魂,使她的长诗从整体上呈现出一个开放性的意义架构,而成为一部可以反复品味、细细咀嚼的精湛之作。
  如果我们沿着情韵优美的通幽曲径,走进桑子的诗歌世界,便会发现,这位极具个性、才情卓越的诗人具有宏奥的哲学旷野。她主张诗歌要兑现生命,要有恢宏叙事的大视野。难怪离开那都图家族的鬣狗会觉得这个世界“有些难以名状”……当它试图寻找或是摆脱它的时候,生命就充满了热切的期待。正因为有如此深刻的感悟,桑子才会写得出洋洋洒洒、力透纸背的精关长诗。
  她不断的游离,更无限地接近本真
  诗歌作为流动的美学载体,总是和着时代的节拍而不断递嬗的。同样,抒情长诗也是与时俱进的,它也逐步从田园牧歌式的吟唱到灵魂家园的皈依。但是,这样的嬗变过 程并非一帆风顺的。任何生命主体总是在与命运的不断抗争中获得喝彩的,尤其当有那么一种面对命运时的无能为力,置身世界时的无所适从,与异族共处时的不可交流,但并不妥协。这在桑子诗中可信手拈来:“我一口咬住太阳/甜而浓的汁液顺着嘴唇流淌/不,我不算什么,世界也不算什么――(《不,我不算什么》)”当然,桑子在诗中的身份和身体是精神性的,蕴含着对命运抗争的神性内涵,这使她充分享有了通过自己的想象虚构世界的特权。“寻得隐秘的自由不羁的相爱/尼罗河在这儿有一次转折一次潺缓/请给我一次机会谈爱(《尼罗河上的船》)”成年累月地生活于一种无穷尽的虚无与蒙昧中,时刻与死亡正对着,难免让宗教的神秘主义复活,它和神交谈着,与一切的永恒交谈着。在这里,诗人桑子对生命的领悟,已不是其本身,也不是艺术,而是一种新宗教。其教义意味是经过澄清的,然后以极其明白的意识来行动,以便以热爱与信仰来结合世间万物。
  “我所要叙述的剧情 与英雄主义有关/这世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便是注视万有虚无/并且热爱它(《圣战阿卡西亚》之一)”
  不难体味,无与伦比的激情、气势和力量充溢诗行,蕴涵着巨大的能量。鬣狗公主娜比离开了那都图家族,像每个斗志昂扬的年青人一样,在灵魂深处都潜伏着叛逆的元素,都燃烧着高贵的火焰。她想成为自己命运的支配者,梦想有一天自己会成为一个英雄。她孤独地行走,然后触到了虚无,触到了死亡的边缘,触到了一切痛苦的底蕴以及生命的本质、世界的本源。一个有着暴虐、肉感、专横性格的落拓灵魂,却时时被自由的渴慕深深地挂牵,直到她惶恐地认识到:“存在的柏克利主义/自由是在圆外画一个更大的圈/用以宣露自己可以控制旧思想(《重新被定义的自由》)”。被自然消磨,被时光的律令所压迫的灵魂,最终她有了这样的感悟:“时光满面羞愧对他们微笑/多年来我一直在纺车和亚麻布之间穿梭消磨/实在不知道自由是什么(《时光对愚蠢者很有耐心》)。”可是,在此之前,有一种内在地支配她圣洁的力量之外,更有另一种力量,粗犷的、极强的、不由自主的支配着她的生命,使她不复享受平和,尽管她知道自己在与自然的单打独斗中是无能的,但她仍然义无反顾地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终于明白/生活是建立在记忆力的破坏之上……//我得朝相反的方向走去/我说的是整个世界都在逃脱/我相信自己的感觉(《诉诸同情》)”。
  这里,为了张扬鬣狗公主娜比浑身涌动着的勇于战胜命运的自信心,桑子把诗意的触角伸向了灵魂深处,浓墨抒写这位小公主的“野性”――桀骜不驯,一意孤行。如此匠心独运的吟唱,旨在引导人们从深邃的哲理意蕴中,有效地融解主观与客观、意识与物质、暂时与永恒的辩证关系,从而恰当地寻找到生存方位与使之心理平衡的支点,以实现积极进取与无为精神之间有节度的契合,彰显百折不饶的刚性精神。可见,桑子之诗具有强烈的诗性张力,其中的精神内核与艺术精髓,是以鲜活的意象符号来表现人格魅力和高尚情操的。
  另一方面,美学是艺术的哲学思辨与考量。在《鬣狗公主娜比》里,诗人桑子灵巧地在美学愉悦与哲学担当之间找到了一个平衡点,即将普通的事件陌生化以揭示世界的矛盾本质。更难能可贵的是,她恰到好处地保持与对象之间的冷静观照距离,既深刻又超离。正如马克思著名观点“人是按照美的规律来产生”所昭示的,真正的美是源于心,发于魂。唯此,才有可能体现出世界的本源。――这其实是对人性审美基准的一种再解读。
  “啊……唯有我才知道底细/葡萄被搓圆了果子掉不下来/谁要是没受到自然的作弄/上帝也要让它苦恼(《上帝也要让它苦恼》)”也许正是这样,她很轻松地解除了时代律令对诗歌美学自律的强力约束。“生命中该有活生生的一切/所有神话与史诗中的光亮当然/我更渴望另一种金黄
  你的身体/我的手渴望将它抚摸(《爱情》)”。这种哲理传达,表明诗人尝试在严酷、残缺的世界中重新发现游离的、消失的接近本源的生命柔光。这样特殊的诗的气质,确实是令人着迷的。在这里,桑子的闪光点就在于以其诗的意象完成了生命的哲学阐释,蕴涵丰富,意韵深邃,凸显出她深厚的睿哲知性与语言功力。
  我们透过桑子的诗意景象,可以深切地领略到,任何审美体验是一种不断上升并建构美好人格心灵的崇高精神活动,它所追寻的并非是一般意义上的精神价值,而是能够领悟人生真谛,并激励人们不断去创造自己生活意义的一种独特的精神价值。
  以生命热能的喷薄,展现诗的自由与灵魂的解放
  诗是独特的生命形式,诗人是传播人类精神的使者。阿根廷杰出的诗人路易斯?博尔赫斯(Jorge Luis Borges)说过,“我们总是先感受到诗的美感,而后才思考诗的意义。”可见,美在诗歌评判中所占据的重要位置。“才对您爱慕?/我心里充满着甜蜜的激荡/您生得如此讨人喜欢/我不断听着您细腻的呼吸/一片甜蜜的语调令人着迷/怎样的风笛和彭铙,我怎样的狂喜……”(《才对您爱慕》)在这里,诗情燃烧的语言,就从字里行间渗露出来,直白而热烈地散发出浓酽的诗意。
  记得早在上世纪三十年代,著名诗评家梁宗岱先生在《诗与真二集》中曾对诗的审美特征讲过一段很精彩的话:“一切最上乘的诗都可以,并且应该,在我们心里唤起波特莱尔所谓歌唱心灵与官能的狂热的两重感应,即是:形骸俱释的陶醉和一切常理的彻悟”。就是说,一切伟大的诗篇都是直接诉诸生命的本体,包括灵与肉、心灵与官能。它不仅让人们得到美感的悦乐,而且指引人们去参悟宇宙和人生的奥义,使人格受它的感化与陶熔。桑子是勇于“参悟人生奥义”的探索者:“天地间有一样恢宏永存的爱/只有在放弃自我中才能获得/造物包罗万象无始无终/怀着无限的爱
  才能听懂灵魂的语言/整个四月到十月
  我就在树下打盹(《整个四月到十月》)”当思维的羽翼解开了束缚的绳索,诗就像自由的精灵一样飞向辽远与开阔。诗人逐步背离那种非此即彼的思维模式,因而也开始怀疑那种绝对化的两极定向值,出现了多元化的价值取向和审美判断。但是,万变不离其宗,没有精神境界的超越,便没有对世界的宏观观照,便没有生命热能的释放,便没有诗的自由。
  “我们相爱着 受着无名的力量的支配/不可确定无从分析的爱的感受/以往的一切简直可以被它毁灭/要是它愿意(《圣战阿卡西亚》之三)”
  一部优秀长诗的诞生,往往是从感觉到智慧的升华。英国著名文论家威廉?赫士列特(Willam Hallit)在其《泛论诗歌》中说过,“诗歌是幻想和感情的白热化”。诗歌形象的出现总是伴随着诗人强烈的思想感情的,诗人通过联想和想象,将主观情感附着在具体的意象之上。因此,抒情性是诗的本质,诗的创作起源于感情,然后用语言形式来寻找情感的最佳突破口,诗中的感情必须 是真实的、强烈的、时代的、独特的,并富有审美效应。桑子以超常的灵性捕捉情感,顿生丰富的想象:“那夜我明白了万物潜隐的目的/像祝福光明一样/祝福我们隐秘的爱(《我们隐秘的爱》)”。这样的诗句,真可谓情酣墨饱,超拔空灵。
  我国西晋文学家陆机在《文赋》中说过,“诗缘情而绮靡”。诗歌的创作过程始于感觉终于智慧,而与之相伴的是美妙的诗情,即所谓“诗是主情的文学,诗人就是宇宙的情人”。一个诗人重要的是“养情”,提高自己的思想水平思辨能力和艺术素质。很难想象一个情感贫瘠的人能够写出好诗来,或是意象的不连贯,或是思维的不确定,或是意旨表达的艰涩而困难,其作品不可能拨动读者的心弦,更不可能浸润读者的灵魂。“一个作家在他的作品中必须像上帝在宇宙中,既无迹可寻,又无处不在”。福楼拜的话用在桑子身上也是合适的。
  “我不敢直呼您的名字/冰冷的城地和尊贵的帷幔/让我们咫尺天涯/难以相聚/每当我看到矢车菊依偎在苜蓿旁边/火烈鸟在倾心交谈/我的眼泪夺眶而出/情感涌上舌端(《我们的爱情》)”
  看得出来,桑子之诗中那种酣畅洒脱的韵味,有着诱人的艺术魅力。穿透其厚重的哲理、寓意的外壳以及美丽炫目、梦幻般的诗意之羽,可以触摸到“爱情”这个永恒的魔怪。
  美国著名文学批评家希利斯?米勒(Hillis Miller)说过,“文学是改头换面的自传”。诗人在诗歌中的自我形象是不可逃避和遮蔽的,不管如何改头换面,都不会完全稀释掉作者自己的影子。同样,在这部长诗中,诗人桑子的自我形象是扩张性和弥漫性的――
  “靠近我些 亲爱的 拥抱我吧 好似葡萄汁注入酒池/世代的智慧和哲理要收藏在心窝/请相信 人生就是一座天堂 您的吻多么温暖 热情/啊 亲爱的 即使人间花果消亡 爱情亦可芳泽人世(《我们的爱情》)”
  就这样,桑子用如椽之笔饱蘸诗情爱心,吟咏着足以让人倾心动情的情歌。她在心灵感悟中留下的“生命痕迹”,无疑是她情感世界的自然外化,是向往爱情伊甸园的生动诠释。
  “原宥我心中明澈的火焰/向太初的太阳请说个情/让我们活着就能升天堂(《阿卡西亚的创世之初》)”
  在这里,桑子娴熟地运用了大量奇妙的想象、巧妙的构思、精妙的比喻和灵妙的语言,让诗情不断宣泄,意象不断增加,涵蕴不断丰富,可谓神思天纵,妙笔飞腾。――这便是桑子之诗的魅力所在。而且,诸如此类意象缤纷的诗句,俯拾皆是,真让人心生妒忌。可以说,桑子的这部长诗从头到尾浸润着激情和忧郁,释放着理性、神性与宽容,读来舒放流畅,鞭辟入里,发人深省。
  背离和超越,当代诗歌存在的隐喻
  我以为,长诗是一个时代诗歌水平的象征,就像一个小说家不能没有长篇小说,一个音乐家不能没有交响乐作品一样,一个诗人也不该没有优秀的长诗作品。然而,长诗创作比其他诗歌更有难度,甚至是一种近乎残酷的自我挑战。任何一个决定要付诸长诗实践的诗人,必须具备相当的胆略与底气。除了拥有较高的文学素养、充裕的精力投入以外,还必须具有丰富的短诗创作实践和经验,以及对古今中外史诗的阅读、理解与领悟能力。可以说,长诗是对诗人“功底”――选择力、判断力,思考力,包括耐力,尤其是对事物普遍联系运动发展规律以及整个生命归宿作出理性思考的丰富性与深刻性,最彻底的考验和见证。另外,长诗灵感的持衡性要求诗人有“迷狂心态”。正如古希腊哲学家德漠克利特所说的,“诗人只有处在一种感情极度迷狂或激动的特殊精神状态下才会有成功的作品”。“迷狂”的标志之一,就是写作行为的忘我性,即诗人进入物我合一的状态,在自我意识失落以后潜思维成果却直接涌现,不断地充实作品意象,并与灵感爆发紧紧相伴。在这期间,诗人常常会受幻觉、梦境乃至失眠的痛苦折磨。
  尽管如此,在当今文坛,总有那么一批有才华,且又能为诗歌而终其身的诗人,默默地劳作着长诗。桑子就是其中一位孜孜不倦、忘我笔耕的劳作者。她在短短一年之内创作的长诗集《鬣狗公主娜比》,叙述了小鬣狗娜比在成长过程中,克服了离群、孤独、恐惧、绝望,以及饥饿、猎杀、攻击、受伤等天灾人祸的胁迫,也经历了欢愉、情爱、希冀、重生等天伦之乐的福祉。循着诗人思绪的轨迹,仿佛可以看到人们对宗教、自然及生命等神秘而伟大的元素纯粹的信服和对话,突显出桑子对长诗这类具有特定内在规律和技巧技文体非凡的表现力。由此,诗人桑子向人们昭示:命运是不确定的,而生命怒放的奇迹却依然可以期许;总有一条轨迹可以闪着经典的光亮,总有一种精神可以照亮最昏沉的黑暗;完美从来不饰张扬,希望永远在绝望中诞生。以这个核心意蕴为旨归,桑子在描绘卡西亚狮群、那都图鬣狗两大家族的生活图景中,可谓栩栩如生,虚实相映,或跌宕起伏、可歌可泣,或机智幽默、妙趣横生,或激越豪情、气势恢宏。凝视她的笔触,长诗《鬣狗公主娜比》简直是一座琳琅满目的艺术宫殿。这是她开阔的精神视野、深厚的哲学涵养、智慧的艺术触角和独特的审美个性,以及旺健的创作激情的结晶。――这恰恰是敢于创作长诗的诗人所必备的。
  一切生存与发展的意义域和合理性正在遭到某种程度的怀疑、质询甚至否定。当诗人不停地背离,正是对诗歌理想王国的深切眷恋与苦苦追寻。其实,发韧于古希腊诗人赫西奥德《神谱》中的“自我否定观”早就警示世人,自我否定是一种手段,一种智慧,更是一种动力;只有对自己不足的承认,才得以勇敢地开创未来。同样,诗歌需要来自自身的否定性力量。品读桑子精心营建的长诗集《鬣狗公主娜比》,虽未达到字字珠玑、尽善尽美的境界,但她至少已经实现了背离然后超越的愿景。这正是我竭力赞赏与推介这部长诗的个中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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