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才知道,废地基上 榨木渐成气候。藤蔓 随雨水,呈现盎绿 荫凉。年已知天命的母亲 忙着剪新枝保护小菜园 却不知世事内外的共生,以及混杂
有如先验。她说,阴影会使所有菜秧
收住身子筋骨
越长越像泥巴坨子
我终究不能为残枝败丫多表哀怨
我愿描述尚存于世的那一部分
来历:老房子坍塌的次年,椽木
屋梁木,仿佛枯树逢春
芽孢慢慢开,夜夜放
显出原形。这终究是静好的一天
断枝编织新篱笆,善啄嫩叶的鸟雀
在旧竹条上,像花香里的胎斑
槐树庙
乡下的槐树庙,二十年后,还在
树叶深厚的遮蔽之中,独自享用一个村庄
宁静的阴影,我曾见远天的云朵
从大堂上经过,明亮光洁的一片
照见女人的虔诚,孩童的稚嫩
落定的纸灰,河水浅浅的纹言
刻满青砖红瓦的院墙
“如今已经荒芜,了无人烟,只剩佛像
蒙面尘垢,望穿香火。”高堂在上
往世的水与眼前的水,树木高出一公分
童年的鱼群触摸到泥沙,龙宫与龙王
深井干枯了,据说,焚燃经书
才能够看见底部。我相信
火光是真实的:他们,或者是那一只青蛙
经常会观察到一些星辰,在井口般大小的天空
努力飞翔
那翅膀,燃烧后,变成雨水
聚集着往井里落,却从来没有回音
――选自楚灰博客《楚灰的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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