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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鸟小记|观鸟记

时间:2019-02-17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我近来愈发走得远了,向北的脚迹到了九龙山、东湖、瓦山一带,那是平湖的地界;向南,则是沿着长长的海岸线,往北木山、独山、紫云山、高阳山一带,甚至一度到了大尖山,深入海宁的腹地。我喜欢那些鸟儿,长了一颗渴望自由与飞翔的心。即便如此,我也没有走出嘉兴地头的意思。名山大川固然美好,真正喜欢在风景里逗留的人,却是从来不会忽略身边的事物。
  沿着僻静的道路前行,草木无语,听得到自己的脚步声与呼吸声。有时,我或许会遇到一两个默然拉着大板车的苍头,或者是背着一副沉重的柴担,弯着腰:蹒跚着,踽踽前行的老太太。这多少有些令人伤感。但是生命并不总是这样衰颓,忍辱负重与悲观。有时候,我会看到三三两两的农人站在稻地里,一边大声交谈,~边在阳光下有力地挥舞镰刀。而我走出林子。横穿过公路,偶然就有四五个放晚学的学生在石子路上飞奔,自行车的龙头猛烈甩动,钢圈和辐条银花闪耀,他们骑得兴起,兴许是背上发了汗,就把解开的学生服从背后往上掀起。用头顶撑着,就像飞过去一只只欢快的大鸟。看鸟,要的是那份心情,那个过程,若你真的有心,一切活动的事物都可以是鸟,眼里所见如同也自是鸟的生活。甚至我自己。就是一只鸟,满怀鸟的心情。
  林子,山坡。田埂上都是鸟儿,海滩上那些移动的小点儿,也是鸟。我眼中活动的全是鸟儿。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知道这一切,对他们而言,我眼前都是被遮蔽了的秘密。转眼间,强爪树莺一齐歇了声,在浓密的树冠里轻巧地避开枝权,迅速地向着山坡下移动。乌鸫避开田地里劳作的农人的视线,从高大的构树枝上飞上飞下,悄无声息地完成了好几次俯冲。一只斑鸫还瞅准时机,趁人不注意,就从地面的土丘上飞起。它保持离草尖约二十厘米的高度飞行,直到飞到一棵石楠跟前,才翩然转过六十度弯,在一阵紧密的“呼嘘哗喇”的飞行声中拔高身子,飞到树冠上,叼起一颗果实,伸缩脖子咽下。而后,贪心地重又啄下一颗,含紧了,打个旋,这才贴地飞回。在斑鸫漂亮地完成这些工作的时候,田鸦也没闲着。它从茭白林的一角拉开翅翼,抡圆了,才扇动几下子,就飞进了一块桑树地,攀援在一茎细小的桑条上,风不仅把它小小的发冠吹偏,而且把它脖颈“同领”也吹得翻转了过来,但它显然很满意这成功地闪避。“涕噼――”,“涕噼――”,它间隔一会,就叫上一声,心满意足地欣赏自己闪颤的尾音。它叫得确实十分动听,响亮,乐观,充满活力,我眯起眼来细听,竟然感觉到了自己心尖上的回应,那是一根富有弹性的琴键,轻快按压下去,又有力地反弹了回来。
  我这样在这里沉迷,却引起了几个农人的不解。我眼见他们丢下手里的活计,围拢了过来。你在干什么呢?我都看你动也不动,在这里好几个小时了,一个人说。就是啊,你不会有什么事吧?另一个妇人也搭上话头添了一句。我能说什么,我只好站起来笑笑,搔搔头,不好意思地走开。这还不算什么。有一次,我在海滩边的一块礁石后一动不动地呆了半天,直到海潮漫上我的脚背,一个渔民居然拿起扎渔网的棍子敲我的肩膀,把我吓得一屁股坐在滩涂里。我向他解释我在看那些海鸟,他也不信。有毛病,他在海风中嘀咕一句,扛起渔网,哼着小调。几步就跨离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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