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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青山多妩媚什么梗_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时间:2019-01-27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摘 要:“西南巨儒”莫友芝的散文受到学界的关注较少,但他的山水游记在组织文字、驾驭结构、敏于洞察等方面都有较高成就,尤其是从其游记中可以看到他于山水中得到的对人生的独特感悟,表现了他物我合一的内在精神追求。
  关键词:莫友芝 山水游记 思想情感 景物
  
  “西南巨儒”莫友芝的散文在传人、志物、记游等方面有着自己独到的成就,尤其是游记散文,更能体现这位道咸年间宋诗派的倡导者和重要代表不仅诗词能光照西南,其散文运笔亦是独步黔中。莫氏的山水游记不但体现了他文字组织、结构驾驭、敏于洞察的能力,更能从中看到他于外在山水感悟、内在人生的人文精神。
  一、传情书志画山水。通过对山水的状写寄寓作者的思想情感、人生追求、人格理想,可以说是山水游记的共同特征。孔子说:“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这句话虽不是直接写景状物,但为后代文人们在写景状物的过程中融进自己对生命的体验提供了极好的依据,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柳宗元的经典小品《至小丘西小石潭记》中“凄神寒骨,悄怆幽邃”所表现的就是柳宗元无意中寻觅到一处美景时,把偏僻的自然环境与自己遭到贬谪而来到偏远之地的处境相结合而产生的一种心理反应。作者不直接写自己的这种心理反应,而把这种心理反应外化到景物上,实际是把景物内化为一种心理体验,这样的写法景尤生动、情尤醇洌,这正是这篇散文尽管不到三百字,而千百年来能感动无数读者的重要原因。
  现代心理学认为人的童年生活对其一生会产生极其重大而深入的影响,莫友芝的山水情感产生的根源就可以从其幼年的生活中找到:
  庐后二十步,曰“影山草堂”,故幼 授经所也。负竹结茅,面升旭竹衡据南北邻可三百步,左林右池,小圃介林池间,右迤如磬折。堂之前有市,市之外有田、有山,山之外曰翁奇河,皆隔于庐不相闻。堂之后有口、有池有圃,接于山麓。山之下有伏 ,距池南四百步,井窥沸然。又南五百步穴出,东会翁奇河,又皆隔于竹不相闻。值冲风回旋,筱 开阖,山态乃隐约在西北端。①
  《影山草堂本末》虽不能算严格意义上的山水游记,但通过文中这一段对幼时生活环境的回忆,我们不难看到莫友芝对影山草堂四面自然景物的深厚感情,因此当影山草堂被农民义军焚毁后感到万分痛心,并对这与他一生荣衰相始终的草堂产生了深深怀念。在他的眼中,自然是鲜活的生命体,山水的流转或竹树的随风影动即如人的一颦一笑,是自然界情感的表现。正是在这样美丽又富于生命力山水中陶铸了莫友芝对山水景物的特殊情感,并且感受到了山水与人的密切关系。对山水的传统认识与从童年时即培养出的感情两方面共同作用,使莫友芝的山水有一种发自精神世界深处的情感体验,这种体验虽不惊世骇俗、震地动天,却有一种噬人心灵的力量,因此其文在初读时不会带来让人无法抗拒的吸引力,但在反复的品读和思考后却能使人难以释手。《登小龙山得左丘记》中的情感抒发就有这样的特点。
  斯丘之弃北郭外不知其几何年,块焉寂焉,匿其所以胜,以与樵夫牧竖者息。而今乃以牵连出之,且将驾乎习贵者之上,得毋有骇而却走者乎?是固听之矣!噫!世之遇合迟速,又岂独斯丘哉?②
  这篇不足四百字的游记为莫氏游记散文中的精品。此文以论开篇,中间写景,以论为结,通过左丘的被弃与自己无意间的遇合来表达自己一生空有满腹学识,却埋没于山野,无人发现,但又期望有一天能得到重用的思想。本文作于道光二十一年,此前,作者已参加过四次不同级别科举考试,经历了连续两次科场失利,对人生的顺境与逆境的看法开始产生了质疑,其矛盾的心态在这则游记中通过“遇合迟速”的提问传达出来,这正是中国文人入世情节的自然流露。而莫友芝不是长久沉沦于失意的情绪中的一般读书人,他在遇合的问题上有自己的解读。
  人有甚美之物,欲致之事,则必萦纡中肠,枨触寤寐,循隙候计,以冀一遇。然而遇之者,或取诸目前,或需之迟久,可一遇而仍不遇,或迟之久已不意其遇而忽遇,而既遇者,浅深忧乐,又各不以相俪。得也适然,失也 然。天下万有不齐之境,亦胡弗然?而吾得之天池之游。
  ――《游天池记》③
  这里作者在写天池景物之前先发表了一段议论,从中可以看出,莫友芝虽处于失意之中,但对于人生的“遇合迟速”的问题并不郁结于胸,虽然他没有范仲淹那样“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人格追求,但他也看到了得与失之间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差别,提倡应以同样的心态去面对遇合与否的人文精神。正因为如此,莫友芝在科场一再失利的情况之下,晚年一心以治学、撰文为业,并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实现了他所追求的人生价值――立言。
  二、以动写静展意境。孔子说:“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莫友芝不仅认为景需动静结合才能全面地展示它的美,他还进一步在静态的景中融入人的活动(心理和行动),用人的活动写活了自然山水的内在精神。
  游境之佳者有二,曰蕴,曰借。蕴者,循林隐壑,峭折郁邃,使人眩愕错迕而茫其所往。借者,凭雄踞高,四洞八开,使人旷心适神而莫知其所以然。
  ――《登小龙山得左丘记》
  这里,作者没有直接强调山水景色美,而是着意说明不同风格景色对欣赏者产生的不同审美感受。“蕴”,有含而不露之意,即景色幽深隐邃、若隐若现具有含蓄之美。“借”,有凭借依托之意,即景色借势显形,具有奇巧之美。这两种美本都可用写生的手法进行客观直接的描写和解释,而作者却都用“使人……”的句式,对这两种不同类型的景物对游赏者产生的审美效果进行了描摹,这样,景不再是独立于人类社会而存在的一种客体,而是有了人的参与才获得其存在的价值和意义的有生命的主体,尤其是写到“借”境使人旷心怡神的审美效果,更是传神地表现了景物美对人的影响力。这种写法虽不是作者有意地要表现其人文精神,但其人文精神就像他笔下的景物一样,是客观存在的。有了以上对“蕴”与“借”议论,当作者写到“杂花连天,佳禽四飞,雕甍绣 ,错落烟杪,偃仰啸歌,与大化俱”时,境界自然就出来了,既不显得突兀也不显得雕琢。
  莫友芝的山水游记中还通过写游历的过程,从动态的视角来描写自然景色,使其美在与人的互动中更加摇曳多姿。
  沿溪下为洗马滩,急湍活活,叠石磊珂,径稍近,疾趋过,得坦处小憩。复前行,则溪水澄碧,以古柳,回曲二里许,对岸原田平衍,林木翳如,人家在花竹中,书声、机声、舂声、叱犊声、小儿嬉笑声,与时鸟弄晴声,烟水相答,随风去来,倏近而倏远。――《上巳游胜龙记》
  这一段文字所表现的对象是对人的活动与自然景物的描写相杂、人的声音与自然界的声音相间,但却并不显得杂乱无序,而是既写出了市井的热闹也写出景色的美好而多变。写人的活动是为了写人观察的视角发生变化时景物的相应变化,因此动静结合中,层次清楚,景色突出。写声音时,先写人声再写鸟声,这样远近呼应,既不单调也不嘈杂。
  莫友芝的山水游记中还有一部分作品在处理人与景的关系时,关注的是人在山水自然间的活动,这时景中的人不再是观察者和欣赏者,而是景色的组成者。
  午署既盛,憩于寺间。片云黑西,俄然半天,骤风疾雷,雨如弹丸,溅珠乱迸,白波连山,穹谷 簸,冥晦荒忽,疑有神物出没,心骇目震,莫可质讯。须臾,风定雨止,天水溶 ,存身若空,上下无际,佳月徐吐,清光满衣,荷香逐烟,草树若洗,煮鱼剥 ,举酒临池,行坐偃仰,间以啸歌……――《游天池记》
  写雨中的天池时作者主要把观照点放在动态的事物上。云的色彩和运动方向,风雷的迅捷,雨珠的跳跃等,这本身就是一幅动态的景。人的活动在这儿由两部分组成,一是心理活动,一是动作体态。当暴雨笼罩天地时,作者用“疑有神物出没,心骇目震,莫可质讯”来摹写人的心理,借此烘托出暴雨来势之猛,景与人之间产生了呼应。当雨过天晴时,作者主要写人的动作,“煮鱼剥 ,举酒临池,行坐偃仰,间以啸歌”,虽然莫友芝在这儿没有表现出“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的高度责任感,但他活得真实,没有矫饰和遮掩。这种真实与山水景物的自然正好融合为一体,人不再作为旁观者来赏鉴山水景物,而成为了自然中的一员。
  莫友芝的山水游记之所以能够达到人与景的谐婉和洽的境界,不仅仅是因为做到了写作技巧上的“情景交融”,究其主要原因应该在于作者对待山水景物的态度上,他能够把自己的心灵与自然的精神放在同一个层面来看待。其山水游记中,人与景虽然有时候分离,有时候融合,但作者从来不是站在自然的对立面来理解人与山水之间的关系的。这种人与景和谐相处的态度决定了,当莫氏描摹山水景物的时候,就像描写其身边的亲人一样,既有对景物的欣赏,又有对景物的理解和发自内心的喜爱。这样,其笔下的山水景物自然就如同一个活生生的人一样有生气、有活力,并带有人的思想和情感。就像辛弃疾《贺新郎》的词句一样“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情与貌,略相似。……知我者,二三子”④。
  
  ①②③ (清)莫友芝著,张剑、陶文鹏、梁光华编辑校点:《莫友芝诗文集》,人民文学出版社2009年版,第654页,第644页,第18页。
  ④ (宋)辛弃疾著,施议对撰:《辛弃疾词选评》,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135页。
  
  基金项目:2009遵义师范学院遵义文化研究中心“黔北沙滩文学研究”阶段性成果之一
  作 者:任在喻,文学硕士,遵义师范学院中文系副教授,主要从事中国古代文学教学与研究。
  编 辑:赵红玉 E-mail:zhaohongyu69@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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