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印度一路惊奇不断 我们早就知道印度是世界上历史最悠久的四大文明古国之一，当年唐僧往西天取经的“西天”就是印度，往日里有关印度的美女、电影、瑜伽和电脑的印象一直在脑海里徘徊，想来那绝对是一个充满神秘色彩、十分迷人的国度。以前我们从曼谷搭飞机去莫斯科时也曾一再在印度转机过境，但没入境去过，当然很想能去旅行一番。于是在我们从侨居的塞舌尔群岛回台北前，决定在经过新加坡转机时到印度国旅游一番。在打听好新加坡飞往印度的班机航线后，订了机票，在背包里塞满食品、矿泉水，便踏上这趟令我们永生难忘的惊奇之旅。
上飞机前在新加坡机场候机室里，应算是俊哥美女的印航机组人员夹着皮包、拉着小拖车从我们面前经过时，看看派头蛮大的，估计机师技术应该不错。印航的班机看上去虽是一副旧相，但不怎么太旧，更绝无破破烂烂的样子。飞机起飞后，刷地便窜上了万米高空，透过舷窗望出去只见一片白茫茫云海，飞机飞得相当平稳。从长相和穿着来看，旅客大多是印度人，座位还算舒适，只是机舱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说不清是香水味还是汗酸臭的怪味令人感到有些难受，后来我们更切身体会到在印度到处都是这种怪味。
吃过额头点着美人痣的空姐送来的咖哩牛肉饭和芒果汁后，反正闲着没事，便眯上了眼睛，想好好睡一觉。闹不清楚是醒是梦，突然间空姐摇摇晃晃冲到我们面前，一边伊里哇拉叫喊着，一把揪住我俩使劲往一边拖去，瞧瞧成排成排旅客也都齐刷刷向一边倒去，惊叫哭喊声响成一片，这是干啥啊？我本能地想大声喊叫出来，但胸口就像压着块石板，怎么用力也叫不出声来。
我慌了，也醒了，定过神来后，听旁边一直醒着的旅客说原来飞机已来到新德里上空，不知什么原因没有降落，正在空中盘旋，因转弯转的太急，就跟坐游乐场的过山车那样，飞机整个侧了过来，旅客们也跟着全都一边倒，广播里传来一遍又一遍“请系好安全带”的呼叫声。我们的飞机还在转着，都已转了快两圈了，妻子紧张得脸都变成绿色，只听见她在咕噜咕噜地一遍又一遍念起了“南无阿弥陀佛“和“南无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不知是否阿弥陀佛和观世音菩萨真的显了灵，飞机终于不再转了，大家刚刚坐定，却又暴发出阵阵惊叫声，还夹杂着孩子的哭喊声和令人可怕的吱嘎吱嘎破裂声，随着飞机三级跳远似地在跑道上连续几下猛烈蹦跳，似有一只无形大手抓住我们的身体在座椅上重重地一再抛上甩下，只感到全身骨头似乎都要散掉，尤其腰部被扯紧的安全带勒得好痛，一闪念间我想到这下完了，只是我们没哭没叫，但已吓得够呛。
经过这番折腾，飞机总算降落了，接着稳稳地滑行起来，居然啥事也没有，看得出这飞机还挺结实的，空姐笑容依旧，再看看自己手是手、脚是脚，全都完好无损，心顿时放宽了，这时机舱里惊魂甫定的旅客们响起了一阵完全出于大家内心真情实意的掌声，当然是衷心感谢佛祖保佑和热烈赞美机师高超非凡的技术，热烈庆祝飞机平安降落。这种落地鼓掌的事，多年前乘坐台湾华航班机时常有遇上，但在外国飞机上倒是头一回。
下了飞机，随着拥挤的人群匆匆来到入境大厅，此时已过半夜，入境柜台大多已经关闭，只开了两个柜台，我们这架班机的旅客就有二百来人，排起了长长队伍，周围晃动着一片绑头巾的脑袋，闻到的是一股子浓烈的似香却臭的那种怪味，直熏得我们晕头晕脑。更要命的是我们虽然排在比较前面，但迟来的印度人却一个个自得其乐地在我们前面挤进来插队。前些年我们在莫斯科机场时也曾遇到这种情景，所不同的是俄罗斯旅客是耍狠横蛮粗鲁地往前挤，眼下这班印度旅客却是死皮赖脸来插队，想不到文明古国竟是这般不文明。
入境还算顺利，先前听朋友说，外国人到印度机场入境柜台办理入境手续时经常会遇到关口官员索讨美金的事，但这毕竟是半明半暗的勾当，大都是发生在人少之时，我们那天人多，人家检查官大约也不敢太公开，二话不说就痛快地给盖了入境章放行了。
接下来过海关可就够呛了，男女旅客分两边排队，挨个接受搜身。刚下飞机入境时已被搜过一次，我们还以为大约为反恐吧，现在过海关又搜身，拿到行李后还要再搜，离开印度出境时照样得搜。尽管印度的电子工业相当发达，海关竟没有使用电子探测设备，而干脆伸手来摸。我们不知道人家到底要搜什么摸什么，只见男摸男的、女摸女的，摸完上身摸下身，浑身上下前后又摸又捏，有几个西方白人旅客被摸得哇哇叫着“Why、Why？（为什么）”，唉，你Why你的，人家照摸，我想印度肯定没有性骚扰这条罪名，否则这些出入境和海关官员非被告死不可。
关口好过难过总得过，也过了，我俩背起背包便赶紧走出机场大厅。刚刚出得门来，只觉得就像掉进一个滚烫的大蒸笼里，六月的新德里白天气温常高到50多度，虽然已是半夜，少说也有个40来度，没有一丝风，闷热得喘气都不顺，背包又重，没一会浑身全是汗滋滋的了。还好事先托旅行社预订的旅馆来接我们的车子就在旁边不远处，我们快步走了过去，一头钻进车里。没想到这中巴竟然没有冷气，车内车外一样闷热，我们订的是四星级饭店，竟派这样的烂车来接客人？事已如此还能说啥，认了呗。到了旅馆，大厅里倒是有冷气，一下子凉快许多，办完手续，穿过暗蒙蒙热烘烘的长走廊，我个子高，为怕被头顶上那小吊扇打到，便一路弯着腰小心走着，进了房间一看，天啊，这也叫星级、还是四星级？
这旅馆看样子没有八十、一百年、少说也该有五六十年高龄了，陈旧失修，设施简陋，房间里一台14?电视机总共只有4个频道，且满是雪花模模糊糊的，墙壁成片剥落，房内虽装了冷气但没丝毫冷风，去问服务台，说是已报修。塞给服务生2块美金小费后，他私下告诉我们，在印度一般修路、修桥、修房至少都得修一二年，零星修理快一些，估计也得几个月吧。好在房内还有一架吊扇半死不活地转着，闷热难受只好开着窗门透风，风没有进来多少，蚊子外加横空飞舞吱叽叫的蝙蝠却不请自来。说真的，在这种鬼地方晚上睡觉是实出无奈，而白天就是倒贴我们钱也待不住。
印度真的很热、太热，我们运气不好，去时又正遇上最强烈的热浪冲击印度，据说那段时间里全印度热死了好几百人。但是由于穷，也许还有印度人天生具有极强的耐热力，在印度的火车、公共汽车、一般老百姓住房、政府部门包括中央级高官的办公场所竟然都没有冷气。还有啥好说的，来都来了，惟有勇敢面对了。
又脏乱又热闹的新德里
新德里是印度首都，人口有1200万，是世界上颇有名气的大城市，却到处是一副乱七八糟的模样。
在新德里，我们乘车加走路，东南西北四处溜达，几乎没有一幢像样的现代新型建筑，小商店、小作坊倒多的是，补衣服补鞋的、打铜打锡打铁的、剃头刮胡子的、刻图章修钟表电筒的、染布的、修车轮子的等等，应有尽有。路边处处是地摊小贩和成群乞丐，抬头望去，尘土飞扬的大街上车子不少，大多是印度自产的“总理牌”小汽车，外加小货车、摩托车、三轮机动车和人力三轮车，更有马车、驴车、老牛车、骆驼车，外加头上顶着沉重麻袋包的苦力。街上人多、动物也多，牛羊猪狗、骆驼猴子、驴马大象、乌鸦孔雀、蛇龟老鼠……除龙之外十二生肖的各位全有，新德里的街头简直就是个野生动物园。它们中最伟大的要算牛大爷，自由自在地在马路中间悠闲漫步，据官方统计，仅在首都新德里市区，神牛总数已超过三万五千头。印度老百姓对神牛们都是毕恭毕敬的，所有车子一律绕道而行，就连街上极少见到的交通警，也绝不敢对牛们指手划脚吆喝什么。
我们是来旅行的，当然要到处走走看看，刚走出旅馆大门，身边已围上来七八十个衣着破烂、有的绑着头巾、有的光着上身只披一块脏布的乞丐，有小孩、也有老人，低声下气哀求我们给钱给食物。由于来印度前我们已得到朋友忠告，知道在印度到处有大批乞丐，对他们切切不要轻易当众施舍，你若要施舍给乞丐，也得挑人最少的时候，给了就快步溜走，我们看看他们确实可怜，真想每人给他十卢比，就算十个人也不过二块美金而己，但瞧瞧四周，远远近近都有他们的同行，倘若一给钱，弄不好招来一大批，那想逃也逃不了。除了乞丐，在一些商家店铺门前路边，还有不少手里拿着纸片之类的游动推销员，不断热情向我们推销钟表、布料等种种商品，我们主意坚定，横下一条心，一概不予理睬，顾自走我们的路。
可是这路实在不好走，走在路上酷热难当，毒辣辣的太阳晒下来，就像成把滚烫的钢针穿透皮肤直往我们肉里骨头里扎着，还才走几分钟浑身就已猛汗淋漓，脸被晒得像关公，感到全身简直都在冒烟，我们顿时明白，难怪满街的印度人一个个都晒得那么黑。
走路不行就搭车，等了好一阵子，一辆早该淘汰的大巴总算驶了过来，停在前面不远处。印度巴士一般没有严格的停站概念，经常是车慢了下来乘客便跳下车，上车也一样。下车上车的人很多，没什么秩序可言，此时此地我俩也不想当什么伪君子，讲究什么风度，我们虽没练过这套挤车功夫，但形势逼人，不行也得行，好在人多，前面有人可抓着、后面有人推着，脚下猛一使劲，用尽全力硬是挤进大巴。
巴士内人塞得满满的，车开动了还有人不断上车，全挤在门边，有的一手抓住门边铁杠吊在车门外，估计他们这种十分了得的吊车功夫都是经久练出来的。后来我们在印度到处见到的巴士都这个样，车窗全开着，常有人塞在窗口，有的把头手伸在窗外，甚至坐在窗架上把屁股露在车外，印度人乘车时就喜欢这样。当然没有冷气，车内不仅热烘烘的，而且那股子特有的印度怪味浓烈得叫人无法呼吸，如果说先前在飞机舱内闻到的怪味成份中还可能掺杂着些许什么香水怪味，此刻则是彻底的汗酸臭加狐臭了。车门一直敞开，却无风可通，这巴士就这样上窜下跳地在尘土飞扬的街道上开着。此时此刻面对此情此景，我们不禁后悔莫及，没开多少路便遇塞车，我俩二话不说赶紧下了车。
不搭巴士搭的士。印度的士同样大多是旧车，极少见到新车，车内一般都没有冷气，而那股印度特有的怪气味就别说了，不过身在印度无法迥避，闻多了也只有认了。
看得出印度司机胆子大、技术都相当熟练，开起车来个个像拼命三郎。由于车多、路况差、没什么管理，没有交通警指挥，大多数路上连红绿灯都没有，交通异常混乱。大部分汽车都没有后视镜，而且不论白天黑夜，几乎所有汽车连转向灯、车尾灯也都不亮。的士司机告诉我们，因路上车太多、路又窄，经常是成批车子粘在一起开，后视镜即使装了也没有用，而且肯定会很快被刮掉。再说大家都在乱开，逆向行车司空见惯，反正见空就钻、有路只管朝前开就是，他们几乎从来不倒车，因此只需开前大灯就行。更好玩的是有的车上还备有竹杆木棍，遇到人群堵车时，便拿来伸出车外挥舞着，连带使劲猛按喇叭加吆喝。当然如果有牛大爷拦住去路，他们绝对不会朝牛们按喇叭，更不会去吆喝驱赶，而是要么老老实实待着，要么小心地从边上绕过去。他还告诉我们，车祸事故经常会有，据说印度全国每年有10万人惨死汽车轮下，但一般碰碰撞撞只要人没大事，车子还能开，相互打声招呼赶紧各走各的就是。想到在大陆路上要是汽车相撞相碰，要么报警，要么私了，准得有一番麻烦，一番争吵，一番热闹，相比之下印度真是宽松多了。
话说回来，新德里也并非一无是处，毕竟是印度的首都，整个城市的规划相当规范，全市以姆拉斯广场为中心，城市街道成辐射状伸向四面八方。我们曾去看过有个巨大半球形屋顶的总统府、四周有白色大理石高大圆柱的国会大厦和被中国人称为印度“紫禁城”的德里红堡、纪念“一战”中阵亡将士的印度门和印度教神庙等等，都相当漂亮气派，建筑十分讲究，风格独特。那些属于中央政府办公所在的白色或彩色小楼，更具有童话般的美丽。总统府到印度门之间长达几公里的街道还算宽阔整齐，路旁的绿树成排，要是照个相也蛮好看的。
我们早就听说印度的环境卫生很糟糕，吃的喝的东西都脏兮兮的，因此去时特地背了满满一大背包的泡面、饼干、肉干和几瓶矿泉水，准备尽量少吃当地食物。但是到了新德里后四处转悠，却见不论旧城新街，到处都有餐馆，还有不少中餐馆，路边小铺小摊更多，面对五颜六色的印度食物，很难不受诱惑，再说，我们随身带了一瓶黄连素和一瓶痢特灵，万一吃坏肚子也不怕，于是天天出去时总要找这样那样的当地食物，既填肚子也饱口福。
在我们旅馆旁边一条旧街上，有家看来蛮不错的餐馆，因没冷气，我们便找了个靠窗的座位上坐定。印度人主食跟中国人差不多，有面食和饭食，印度米比中国米长很多，米饭都干干的没什么油性，面食则以面饼为主。印度一般菜肴都要勾很多芡，而且普遍使用大量咖喱调味，大都又咸又辣，有的菜看上去就是一盘彩色浆糊，吃时就和米饭稀里糊涂混在一起，用手指抓来吃，餐厅里也可拿汤匙挖来吃，或掰块面饼蘸着吃。
我们点了薄饼、咖喱鸡和“达里”。这“达里”在印度可是家喻户晓人人爱吃的大众名菜，是用印度产的园豆子煮熟跟马铃薯泥、咖喱等等混在一起弄出来的浆糊状东西，咖喱鸡是在咖哩浆糊里混了几小块带骨头鸡肉。我们肚子已饿，便掰着面饼，在面前两盘浆糊里轮流蘸着吃，却也吃得有滋有味的。
在印度，很使我们感到不解的是印度天气如此酷热，印度人居然特爱吃烧烤东面，面饼要烤来吃，鸡肉鱼虾、香蕉马铃薯等等几乎什么东西都爱烤来吃。看得出印度人烧烤技术很有两下子，不论是高级餐厅，或是路边小铺小摊泥巴做成的土炉，经他们手都能烤出色香味形俱佳的好东西。他们一般都要把食物烤透，表皮烤到金黄发亮的，且带微焦，咬上去外脆里嫩，香气直往鼻子里钻。
因为印度人爱吃烧烤食物，在马路边、尤为落夜后的旧城街头，各色烧烤小摊随处可见，不但有烤鸡、烤鱼、烤虾、烤羊肉串、烤各式面饼的，还有卖油炸羊肉丸或素丸子、煮花生和奶茶等饮料的，这个喊那个叫，人声嘈杂，烟火弥漫，摩托车、人力车、穿行其间，牛大爷和流浪狗也来凑热闹，我们就爱逛这种地方，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去转转，即使有时已吃过晚餐，也要花一百来卢比在那些小摊上尝尝味道。因是晚上，苍蝇不见了，我们更放心照买照吃，几天下来也没什么事。
印度人吃素的很多，因而甜食在印度大行其道。市面上有多种多样的甜品，不知是他们糖放得特多还是印度的糖特甜，一般的甜食都是甜得出奇、甜得过分、甜得令人受不了。那些米粉或面粉做的甜饼、甜米团之类，里边包着用豆沙、薯泥之类做成的甜馅，有的干脆就包着稠稠的糖浆，外边裹着糖粉、或浸泡在糖浆里。好在我们爱吃甜食，倒也很对胃口。
印度“马萨拉茶”(MASALA CHAI)名气不小，当地人认为热天喝了可以解渴防暑，冷天喝了能使浑身暖和。它是把生姜和红茶放一起煮开，冲入牛奶白糖，盛出后加入一种名叫“马萨拉”的香料调制而成。兼有红茶、奶茶和姜茶的味道并有一股子特殊香味，我们笫一次喝时觉得怪怪的，喝过几次后，习惯了觉得还蛮不错的。
莫名其妙的国情
我们爱满天下四处转悠，到过五大洲几十个国家，从没见过印度这样莫名其妙的国情。一方面印度拥有千年文明历史，有许多绝对够等级的文化古迹、光芒四射的庙宇寺塔和富丽堂皇的别墅，现代印度的教育制度亦相当完善，全国实行8年的义务教育制，近半数成年人会说英语，还拥有尼赫鲁大学等多所世界一流大学，近年来印度的高级尖端新技术更是迅速发展，一跃成为IT大国和世界软件中心，据说世界上80%的电脑软件都是由印度生产的，核工业也相当发达，而另一方面我们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眼下的印度依然是一个充斥着愚昧落后、贫穷饥饿、混乱肮脏的国家。
在印度流传着这么一个古老神话，说是天神在原始巨人普鲁沙死后，用他的嘴巴造出了婆罗门，用他的手造出了刹帝利，用他的腿造出了吠舍，用他的脚造出了首陀罗。于是自古以来印度人就分为婆罗门、刹帝利、吠舍和首陀罗等四个种姓。婆罗门掌握着至高无上的神权，在社会中地位最高。刹帝利是包括国王在内各级政府官吏，掌握着除神权之外的国家一切权力。这两个高级种姓是印度社会的统治者、是上等人，虽是少数人却占有印度社会的绝大部分财富。而吠舍是普通劳动者，首陀罗是奴隶。各个种姓世代相袭，相互不得通婚，否则，不同种姓的男女混交所生的子女则是贱民，贱民是印度社会中四个种姓之外、最下等、最受鄙视的人群。
依据古印度的摩奴法典，婆罗门、刹帝利是人世间一切的主宰，而吠舍、首陀罗只能为高级种姓干活服务，首陀罗更不能有自己的私人财产。婆罗门和刹帝利有权夺取低种姓者的一切。最可怜的当然是首陀罗，依据这个法典，首陀罗如果伤害了高级种姓的人，动手的要斩手，动脚的要斩脚。而最下贱的贱民，依“法”世世代代只能从事抬死尸、扫大粪和干又脏又累的重活等等被认为是最低贱的行当，他们只能居住在村外山野，就连平时走在路上，贱民们也必须佩带特殊记号，嘴里要不停地呜呜叫着，或着敲打什么东西发出特有的响声，好让高级种姓的人发现、及时躲避。
种姓制度虽然早在1947年印度宣布独立后就已经在法律上废除，但至今在印度的许多地区，尤其在乡村，原属低种姓和“贱民”的广大下层百姓们，却仍然活在根深蒂固的种姓制度巨大的阴影下，各方面仍受到歧视欺压。即使遭遇地震天灾，在接受国内外救灾时，同是印度人不同种姓的灾民也分别受到完全不同的待遇。
当然印度有钱人也不少，他们的长辈大都出自高级种姓，至少是绝对不会有首陀罗或贱民。这些人生活条件比较好，其中当官的、做大生意的和有种种赚钱好门路的少数人住在绿树鲜花环绕的高级别墅里，进出有汽车，家里佣人成群，穿着高级时装和艳丽的印度服饰，不过他们一般不会出现在乱七八糟的街头巷尾。而一般就算比较有钱的人，生活品质也好不到哪里去，就在堂堂首都新德里，据我们所知许多楼房甚至一些新建的楼房，竟然连自来水都没有，也没有煤气管道，只有各自的水箱和煤气罐。他们同样要面对和忍受脏乱贫穷的社会现实。
由于贫富相差过分悬殊，有钱有权有势的人毕竟是极少数，一般百姓收入低下，生活条件仍停留在原有低水平上，而在饥饿线上挣扎的穷人遍地都是。不过令我们深感惊异的是印度尽管穷、尽管乱，但由于处处是神佛,人人都信教,却也似乎“乱中有序”。
虔诚的印度教徒一生有三大愿望：一是到圣城朝拜湿婆神，二是到有“圣河”之称的恒河中浸泡沐浴，饮圣水，洗去“罪孽”，求神赐福；三是死后能在瓦拉纳西火化，并将骨灰撒入恒河。因此，在印度虽然属于上等人的印度商人是世界闻名的精于计算、又奸又诈，社会上更有专门以换钱、购物、引路等花招坑骗外国游客的骗子和小偷,而一般印度人，尤其是至今仍无法摆脱种姓制度阴影的绝大多数平民百姓，都是一付逆来顺受的心态，心甘情愿忍受饥饿穷困，他们似乎生来就是与世无争，没有什么进取心和拼搏精神，也许加上天气酷热缘故，终日懒洋洋的，只求填饱肚子混过一天算一天，把一切希望寄托在至高无上的神上。
印度人大都非常和善，很少有脸红脖子粗的，就连印度军队士兵们也大都具有绵羊般温顺的心态，记得在中印边界反击战中被中方轻松抓到的大批印度战俘身上，人人都怀揣一尊他们相信能保佑枪弹不入的小佛像。在农村，估计从前大都属于低种性的穷人们，即使饿死也不会去打劫抢夺他人财物。我们在新德里和孟买市内许多餐厅饭馆门前，常见成批衣不蔽体的乞讨人群终日乖乖静坐在地上，他们虽然饿着肚子，却坚持不去骚扰食客，而是耐心等候客人用餐之后，把残汤剩饭赏赐给他们。
印度语言也乱得很，不同种姓不同种族各说各话，同一语系又衍生出多种方言，目前印度全国语言多达200种以上，细分方言更有2000种以上，你想学“印度话”？没门！就连一张10卢比的钞票上都印上15种官方规定的公用文字，咋学啊？
今日的印度就这副模样，可是不论外界人如何评论，一般印度人看来还是蛮安于现状的，我们多次听到印度朋友很认真地说：“这些年中国发展很快、进步很快，搞得好的话再过十几年很可能会赶上我们印度?！”我们听了只想笑，却又笑不出来，也许他们信息太不灵，更没出过国，也许他们出于过分强烈的爱国心，要不，也许印度天气太热把脑袋瓜热晕了也说不定。
从印度回来后，曾和好几位去过印度的朋友说了各自在印度的经历见闻，没有一个不摇头的，还想再去吗？过十年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