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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岑斯贝格诗选(十四首)]贝格

时间:2019-02-16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乌托邦      白昼飙升   其利爪划破云层。   奶品小贩敲击牛奶罐弹奏   奏鸣曲:众新郎踏上滚梯   升天,他们疯狂挥动
  黑礼帽和白礼帽。
  蜜蜂罢工。代理商作侧手翻
  穿过云海,
  众教皇在天窗下叽叽喳喳。
  感动,嘲讽,
  欢呼。帆船
  由结算表折叠而成。
  总理和恶棍玩玻璃珠游戏
  以获取秘密基金。谈恋爱
  必须得到警察局的同意,
  政府宣布对说真话者
  实行大赦。
  面包房老板把小面包白送给
  乐师们。铁匠
  为蠢驴打造铁十字
  勋章。幸福像叛乱一样
  爆发。像狮子吼。
  高利贷债主们惊呆了
  因为众人向他们
  抛撒苹果花
  和红萝卜。他们被打成了砾石
  用来装饰人工喷泉和花园。
  到处是飘升的气球,
  快乐的船队已准备出发:
  上船吧。奶品小贩、
  各位新郎和地痞流氓!
  快上船!白昼开足了马力
  向上
  飞升。
  
  叮嘱西绪福斯
  
  你的行动徒劳无功。就这样吧:
  推巨石的好汉,
  你明白了你的境遇,要承认现实,
  但不可顺从厄运。没有人会
  感谢你:粉笔线条
  标明了死亡,无聊的雨水
  舔掉了线条。你不要高兴得
  太早,前景无望
  不是事业辉煌。丑孩子、
  稻草人和鸟卜者同病相怜
  称兄道弟。而你应该沉默,
  当石头滚落时
  你要和太阳说句话,但
  你不可以无能为荣,
  而应增添人世间的愤怒
  要火上浇油,浇一瓶或一桶油。
  世上缺乏男子汉,
  男子汉埋头做无望之事,
  拔除希望、大笑和未来
  如拔草,把愤怒的巨石推向
  推向山巅。
  
  致广大电话用户
  
  某种无色
  无味的东西,某种黏稠物
  从增音站中滴落,
  附着在时间和鞋的
  缝隙上,某种肿胀物
  来自炼焦厂。像苍白的
  和风吹旺了股息
  吹鼓了医院的血帆,
  混入关于教授职位
  和酬金的私语,某种
  黏稠物流入百川,
  腻死鲑鱼,无色的液体
  渗入浅滩毒死鲽鱼。
  少数人拥有多数票,
  众死者败选。
  在国有印刷厂
  阴险的铅在扩军,
  各部委在作交易,八月散发着
  福禄考和失效的决议的
  味道。空荡荡的全会。
  雷达蜘蛛把黏稠的网
  写在天上。
  在领港员到来之前
  船台上的油轮已熟知险情,
  温暖的、颤动的棺材里的胎儿
  也预感到了厄运:
  空气中有某物,浓稠
  黏乎乎,无色的物质
  (只有新上市的股票全然不觉):
  它是我们的敌人,危害海星
  和谷物。我们在用膳时
  就吸收了某种黏稠物,
  我们在繁荣中、在五年计划中
  昏睡,穿着
  灼人的毒衣安眠,
  像人质一样落入黏稠的、
  无色的、肿胀的血盆大口。
  
  构词学
  
  盲犬穿着
  寿衣安眠
  受伤的清洗者围着
  生病的保险公司转圈
  住满了疯看护的
  被遗弃的养育院
  把它们的悼亡歌
  借给陌生的旅店
  但是病犬
  从死亡保险公司里
  为颠狂的清洗者
  弄来了孤儿的衬衣
  陌生的看护
  躲避瞎眼的歌
  从伤残的收容所
  遁入死屋
  生病的保险公司里
  所有受伤的清洗者
  和盲犬在一起
  穿着寿衣长眠
  在死保险公司里
  在死屋里
  在死院里
  在死歌里
  躺着已死的死人
  
  囚徒
  
  一条好汉掩埋在我的肉里
  他有狮子般的手掌
  温柔的大眼睛
  在我的骨中呼吸
  一位不死的
  老人
  一个无所畏惧的
  犟孩子
  潜入我的血液
  一位侧耳倾听的囚徒
  掩埋在我的肉里
  耐心等待
  发出敲击声
  柔和而宏大
  震动我的耳鼓
  他住在滚烫的卵石中
  英勇无畏
  顽强如虎耳草
  明澈坚定如冰
  他将用狮爪
  挣脱牢狱
  像判决冲出脑海
  飓风般公正
  不死的风
  他在我的骨中呼吸
  他要砸碎我的骨肉
  
  偏僻的房屋――献给君特?艾希
  
  当我醒来时
  房屋静默。
  唯有鸟儿聒噪。
  我凭窗远望
  寥无人迹。此处
  没有公路。
  空中无电线
  地下无电缆。
  生灵静静地躺在
  刀下。
  我把水壶搁在炉子上。
  我切面包。
  我烦躁地打开
  小半导体收音机的
  红色开关。
  “加勒比海危机……洗刷
  越洗越自越洗越白……
  准备战斗……三级警报……
  这就是我爱你的方式……
  矿冶股票价格迅速回升……”
  我没拿斧头。
  我没有砸碎收音机。
  恐怖的声音
  抚慰我心,它表明:
  我们还活着。
  房屋沉默。
  我不知道世人如何设陷阱
  如何制造燧石斧
  当最后的刀刃
  已生锈。
  
  虚构的监狱
  
  这些穹隆
  黑暗光明黑暗
  非天空的闪电
  非星体的光线
  既非昼亦非夜
  这些圆顶
  理智而神秘
  这些洞穴和横沟
  容纳我们的精神
  这些裂缝和回廊
  蕴藏我们的记忆
  这些横梁和桥
  把我们引入迷途
  在这些占优势的
  器官面前
  我们显得
  渺小而无言
  无眠的做梦者
  囚徒
  非战败者
  这些监牢
  挤满了
  孤独
  这些幽梦缥缈的穹隆
  无限黑
  无限亮
  无边无际
  我们爱做梦的头
  是一个
  看不透的谜
  
  爱情的挽歌
  
  长毛的符号
  在厕所的墙上
  谁能猜出
  歌曲泪水
  情欲的暴雨
  性爱的一千零一夜
  人的性欲
  如海水发光
  渐渐耗散
  记住
  和遗忘
  在此为产物
  和非产物
  作证的只有
  这些毛茸茸的文字
  刻在
  碳化的厕墙
  
  失踪者――致内莉?萨克斯
  
  不是泥土吞噬了他们。难道是空气?
  他们多如沙粒,但他们并未
  变成黄沙,而是遭到灭绝。成群地
  被遗忘的冤魂。手牵手的人群,
  分秒般连亘。人数多于我们,
  但无人怀念。未进行登记,
  化作无法辨认的灰烬。丧失了
  姓名、调羹和鞋底。
  我们全无悔意。没人会
  想起他们:他们是新生儿,
  是逃亡者,抑或死人?无人
  惦念他们。世界
  很完整,不接纳
  他们,但其整一却来自
  对失踪者的排斥。他们遍布各地。
  若无缺席则无在场。
  若无逃亡则无稳定。
  若无忘却则无成就。
  失踪者活该。
  但我们也会归于寂灭。
  
  卡尔?马克思
  
  褐色的老照片上
  魁伟的祖父
  雅赫维的大胡子   银发的魅力
  笼罩着你的脸
  自负而好斗
  小书柜里的文件:
  肉铺的账单
  致大会的贺信
  通缉令
  我在被通缉者的名录中看见了
  你壮实的身体
  魁梧的谋反者
  穿礼服戴领带的
  流亡者
  患有肺结核彻夜不眠
  浓烈的雪茄
  腌黄瓜鸦片酊
  和甜烧酒
  烧焦了胆囊
  我看见了你的故居
  在同盟大街
  迪恩大街格拉夫通大街
  魁岸的资产者
  趿拉着破拖鞋的
  专横家长:
  媒炱、“手头拮据”
  “照例”去当铺
  幼儿的棺材
  秘史
  预言家的手
  不端机关枪:
  我看见你宁静的手
  在不列颠博物馆的
  绿台灯下
  你怀着极大的耐心
  摧毁你自己的住房
  伟岸的创始人
  为了另一个阶级
  而你绝非贫民窟的住户
  伟大的圣贤
  你的信徒
  叛离了领袖:
  留下来的只有
  你的仇敌:
  在八二年四月
  最后的照片上
  我看见了你的脸:
  一副铁面具
  自由的铁面具
  
  地衣学
  
  其 一
  据说石头
  会说话。
  那地衣呢?
  
  其二
  地衣为自己描写、
  为自己写、用密码
  写了一个
  绵长的沉默:
  文字地衣。
  
  其三
  地衣是大地的
  最慢的电报,
  一封总不到来的电报:
  到处都有它,
  在火地岛,
  在坟茔。
  
  其四
  “鬼才读得懂它!”
  与这片干肺相比
  胡须、莎草纸文稿、
  剪影和脑的奥秘
  更容易破解。
  
  其五
  它为生存而斗争
  虽无武器
  但几乎不可战胜。
  (我从你们的脸上看出:你们不相信我所说的话。)
  
  其六
  地衣从不失足。
  它们的事业从不失败。
  我听说它们已将
  生产资料公有化,
  令人崇敬的共产主义者。
  
  其七
  每当困惑时
  我常常渴望
  观赏地衣。
  有人给我送来了一大堆,
  但我会带你们去看荒原地衣。
  
  其八
  灰发的冰岛苔,
  是谁把你放进
  我们的家用药箱?
  当我们吐血时
  你会沉着地救助患者。
  
  其九
  这人老是研究地衣,
  你们说,他有何目的?
  这个饿鬼就该吃青苔!
  我们可没有时间。
  
  其十
  可是地衣,
  地衣有时间。
  请看你们脚前的
  千年地衣
  巴巴罗萨的鞋子
  踩过它,但它
  不予理睬。
  
  其十一
  骑兵的鏖战
  并没有把染料苔
  染红,
  可它在场。
  
  影子国
  
  其一
  这里还有一个位置
  一个空位,
  在此阴影里。
  
  其二
  此影子
  不出售
  
  其三
  大海也许
  投下了一个影子。
  时间也有影子。
  
  其四
  众影之战
  纯属游戏:
  影子从不
  阻碍对方。
  
  其五
  很难杀死
  蛰伏于暗处的人。
  
  其六
  我走出我的暗处
  出来片刻,
  只是片刻。
  
  其七
  谁想一睹光的
  真相
  谁就会退回到
  阴影里。
  
  其八
  影子
  比这轮太阳更明亮:
  自由的影子很清爽。
  
  其九
  完全置身于幽暗
  我就失去了影子。
  
  其十
  影子里
  总有空位。
  
  芬兰探戈
  
  昨晚之事若有若无
  远逝的小舟
  今日又到近前
  昨天在近处的头发今天却很陌生
  这说起来容易 世事总是如此
  灰色的湖还是灰色的湖
  昨晚的新鲜面包此时已变硬
  无人跳舞 无人耳语 无人哭
  烟雾既逝又未逝
  灰湖现在已变蓝 有人喊
  有人笑 有人已离去
  天已大亮 昨晚晦暗
  小舟不一定回返
  万物轮回而不同
  无人在此 岩石还是岩石
  岩石不再是岩石
  岩石又变成岩石
  世事一向如此 物质
  不灭万物消失 过去的事物
  现在已无现在又有 这简直
  不可理喻 昨晚之事
  只是说起来容易 芬兰之夏
  多么明亮多么短暂
  
  轻于空气
  
  诗歌
  并不沉重。
  我相信
  飞升的网球
  比空气还轻。
  氦原本就很轻,
  还有灵感,脑中的
  泉涌,
  刷状放电
  和自然数。
  自然数几乎无重量,
  更不用说
  它们的高贵的远亲、
  无数的
  超越数了。
  就我所知,极轻的
  还有磁铁的不可见的
  光环,
  大多数灵光
  和所有的华尔兹音乐。
  自我当然
  轻于空气,
  一如被遗忘的痛苦
  和从烟蒂飘出的
  青烟。
  就我所知,
  燔祭的香气
  总是飘向天宇
  令众神心怡。
  齐柏林飞艇亦如此。
  许多事物本来就处于
  飘浮状态。
  最轻的也许是
  我们的灵魂,
  当遗骸已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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