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内居士”李东华] 李东华

时间:2019-01-27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首先声明,“三内居士”是我的杜撰,此绰号并未得到东华的认可。原因是认识东华15年,《南方文坛》要约一篇东华印象记,主编张燕玲向我约稿时,大伙正挤在香山八大处评第八届茅盾文学,奖,匆忙时一大意,竟然应允下来――后来仔细一琢磨,才知道越熟悉的人越不好写什么“印象记”,这分明是一道难题。
  为什么脑海中浮现出“三内居士”的称谓?是因为东华性格、为人及为文吧?她为人内向,性格内敛,为文内秀,是谓“三内”。或者说是我15年与东华相处的感觉,感觉往往不准确,“三内居士”的头衔如果东华不认可,摘掉便罢。
  从1995年的年初到2005年的深秋,我担任过十年的中国作协创联部主任,东华便是我在任两年后调入的应届毕业生,与她同时进入创联部的还有徐忠志与黄国辉。他们三人,分别来自北京大学、内蒙古大学与中国青年政治学院,是那一年度创联部的大事,充实了新生力量不说,还平添了不少欢乐,记得不久之后三个人各自喜结良缘,创联部全体为三对小夫妻举办了一次晚宴,副主任谢真子大姐出面操办,那一夜大家说了不少话,喝了不少酒,家庭氛围浓郁,事实上这种传统一直在创联部保持着。
  我与东华见面时是谢真子大姐领来的,她们两个一个是老北大,一个是小北大,东华说我见她面说的第一句话是“欢迎自投罗网”,我真的不记得说过没有,但北大也是我的母校,我们有共同的班主任曹文轩老师,这是确定无疑的。也许正是这种因素,在创联部老同志关登瀛退休后,李东华便接任了他的中国作协儿童文学委员会秘书一职,这一项工作使东华迅速认识了一大批儿童文学作家,介入了若干评奖、采风、研讨会工作,同时还使她滋生了从事儿童文学创作的浓厚兴趣,从练笔、试笔到文名渐盛,直到成为一个优秀的儿童文学作家兼评论家,乃至获奖专业户、儿委会委员……
  这说明机会是为有准备的人准备的机会,而职业与兴趣乃至事业取向,也存在不少偶然性的选择。
  东华与徐忠志在创联部不过六七年,突然作协机关有一次竞争处级岗位的机会,他们两个一报名,居然名列前茅,全考上了。于是东华调到创作研究部,忠志调入办公厅。记得当时我是考官之一,他们的现场回答都十分出色,从本位主义出发我舍不得他们离开创联部,可是大局观不允许我有任何阻拦,我真诚地祝贺了这两位出色的年轻干部,这几乎是十年前的往事了。
  后来中国作协再也没有进行过类似的晋级考试,仅有的一次机会,再一次为有准备的东华与忠志提供了条件,他们的表现,也证明了这一点。
  调入另一个部门的李东华,完成本职工作的同时,更加勤奋和刻苦地进行文学创作和理论研究,她写童话、诗歌、长篇小说,也进行儿童文学领域的宏观研究,她在《思无邪――当代儿童文学扫描》的评论专集中,把儿童文学常见的“单纯”拓展为“无限可能”,进而认为童话这一看似单纯的文体,是最温暖的一缕春风,一束阳光,一丝细雨,让孩子们的精神之树茁壮成长。她创作许多部长篇小说,譬如被称为“优秀少年心理小说”的《薇拉的天空》,已具有作家自觉的艺术理念和自信的艺术姿态。她把新中国60年儿童文学的精神走向进行自己的梳理归纳和总结,认为是三种类型,即“教化”、“快乐”与“救赎”,前两种品种繁茂,后一类“救赎”则弱了许多,在理性认知的前提下,东华用自己的创作努力填补“救赎”类型的儿童文学空间,她的长篇小说《远方的矢车菊》、《男生向左 女生向右》都显示了这种艺术自觉。
  东华不是因为感性才进入儿童文学创作领域的,她是因为理性思考与理性准备充足之后的主动选择,这一点将决定她会走得比现在更远。
  理性的、内向的东华,身体里还隐藏着另一个顽皮、幽默的自我,这一点可以从她的《猪笨笨的幸福时光》及《泥巴流浪记》等长篇童话中闪现出来,也可以从她的《装满阳光的梦》等短篇中感悟出来,可惜的是东华把自己这一点潜能埋藏得比较深,或者“三内居士”的天性使她更长于创作像《枫叶女孩》、《竹精灵》、《会飞的小溪》一类深沉、略为凝重和优美的童话,这一点与她的老师曹文轩审美风格十分接近,语言单纯甚至精纯,风格忧郁甚至沉郁,文风里有玄妙的思索,引入追寻,不追求表面的热闹和痛快……
  东华的确是发自内心喜欢和热爱儿童文学事业,尤其在她当了妈妈之后,母爱因女儿的诞生被充分唤醒,这使她的儿童文学创作有了具体的倾诉对象而变得沉实有力,她曾为女儿写过一首小诗《你是……》,在诗中她把女儿喻为“小鱼儿”、“鹅黄的小诗”和“翻跟斗的小蜻蜒”、“会使魔法的小林妖”,在一系列亲昵有趣的比喻之后,在最后两节中东华写道:“你是妈妈童年的小纸船/载满星光和月亮的清辉/在小河上飘呀飘……/你是一张洁白洁白的纸/呵,妈妈习惯了阴影的眼睛/和落满灰尘的蜡笔/将在上面画下什么,画下什么?”逼问自己到了严苛的地步!
  值得一提的是习惯了“阴影的眼睛”一句暴露出东华内心沉重压抑的一面,这也可以破译她对“救赎”类型作品的投入。生活对于东华不是一路阳光一帆风顺的,她的生存状态使她在快乐与痛苦中频繁穿越,我相信东华的快乐是为儿童创作的快乐,东华的“阴影”则是现实生活诸多不顺造成的投射。
  这也许是“三内居士”不可逃避的命运?
  手头有本《我的鲁院》,补充一句,东华曾是鲁院2007年举办的儿童文学高研班的班主任。我曾为这个班讲过一课。《我的鲁院》中收入了那一期学员五篇文章,分别是王立春、汤素兰、杨绍军、萧萍和张怀存,他们从不同侧面描绘了难忘的学习场景,我无意中看到土族学员(书中误为土家族)张怀存记录的联欢会一幕:“歌声、笑声、掌声、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同学们都沉浸在欢乐之中,班主任李东华老师说:‘拿到这张节目单,像是拿到中央电视台春晚的节目单似的,我们的节目比春晚更精彩,大家在这里展示了才艺,更表达了激情与爱心,大家在今后的日子里一定会其乐融融。’”
  才艺、激情与爱心,可以使一个陌生的集体瞬间达到沸腾与欢乐的顶点,而东华正是掌控这一个集体的指挥员。
  由此可见,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唯一要做的是战胜自己,包括自己的沮丧、怯懦,自己的自卑、惶惑,以及来自内心深处莫名的阴翳,这不是与生俱来的,因此也不需要去“习惯”。
  所以在这篇庞杂的“印象记”中,我想说的就是:爱在左,同情在右,走在生命的两旁,随时播种,随时开花,将这一径长途,点缀得鲜花弥漫,使行人踏荆棘不觉痛苦,有泪可落,也不是悲凉。
  这话其实是冰心老人说的,拿来为东华印象记收尾,恰到好处。
  2011年11月19日
  “八代会”召开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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