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们的生活搓得更结实 她放下锄头摘下麦秸草帽 脱去蓑衣,往墙钉上一挂 使劲甩动滴水的长发 抖动拍打身上的泥水
高卷的裤管露出两条瘦长的腿
活像一只风雨中归来的雌鸟
她静静地靠在门框上
望着对面雨中那片青葱的玉米和
绿油油的秧苗。然后,我的母亲
满意地坐在门槛上搓麻线
吐一口唾沫在手心
双掌合一,或是
抵着大腿,一阵搓捻
干涩的麻丝跳跃着团聚
难道她还要趁在田地里劳动的间隙
把我们的生活搓得更加结实?
在槐花深处醒来
在槐花深处醒来,我看见
一条游鱼,温柔地滑过水草末梢
有月光的深夜,槐花洁白的乳香
弥漫梦想的家园
鸟儿、蜜蜂、蝴蝶
孩童和村姑,在槐花深处醒来
风儿摇响洁白的铃铛
夜色中,仙子把槐花衔在嘴里
飞过流溪河大桥,飞过槐花湖
在火烧滩幻化成眨睛的星子
在槐花深处,悠闲的水车醒来
在杨家的老院子旁
吱吱呀呀地开始唱
一支古老的歌
乡村学童的惊喜
山坡上够不着的花朵
竟在语文教师含着的唐诗中开放
在一道应用题里,我的同桌帮我
找回了丢失的小羊羔
昨天到野外没捉住的那只蝴蝶
是不是飞累了
躲在美术课本里歇凉
那教蝌蚪游泳的教师
能在一排黑白键上
撩起溪流哗哗
飞出小鸟喳喳……
今晚回家
我要把这一书包萤火虫
倒给妈妈
一片茶叶的舞蹈
和阳光亲吻过
跟清露拥抱过
与雾霭缠绵过
山泉一样的少女
柏拉图式的少女
心怀浪漫主义的少女
是车山里的一只凤凰
在现代工艺中涅
从此,她翠绿的衣袂
就在澄碧里飘飘
她优雅的暗香
就在乡风里飘飘
飘进越来越多的视线
飘进越来越多的唇齿
飘进更多的心脾和
遥远的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