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东星资源网 > 中考资料 > 中考天气 > 正文

心灵之旅中的乡愁:乡愁,是心灵中最

时间:2019-01-26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摘 要:黎巴嫩女诗人苏珊?阿拉伊万是阿拉伯当代诗坛年轻群体中的一员,这位70后诗人以其婉约柔美的风格,简洁平实的文字赢得了广大阿拉伯读者的青睐。诗人用诗的语言来认识自我,描述自己多年远离故土的生活经历和心理体验,构筑属于自己的心灵家园。
  关键词:全球化;飞散;诗歌;归属感
  作者简介:朵宸颉(1982-),女,天津人,博士,天津外国语大学亚非语学院阿拉伯语系,研究方向为阿拉伯文学研究。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2)-06-0076-02
  阿拉伯民族是一个崇尚诗歌的民族。从古至今,阿拉伯诗歌始终与社会文化、宗教信仰、民族特性等多重元素密不可分。在阿拉伯文学现代化进程中,众多阿拉伯诗人肩负文以载道的使命,在民族化和全球化的结合上不断探求和尝试着。如今,70后、80后甚至90后诗人成为阿拉伯诗歌的新生力量。他们的诗歌创作既有时代共性又有地域特质,反映了全球化语境下阿拉伯年轻一代思想观念和精神状态。
  女诗人苏珊?阿拉伊万,1974年出生于黎巴嫩贝鲁特。作为阿拉伯当代诗坛年轻群体中的一员,这位70后诗人以其婉约柔美的风格,简洁平实的文字赢得了广大阿拉伯读者的青睐,至今已出版了十余部诗集。当代埃及著名诗人法鲁格?舒学(1936- ) 非常欣赏这位才女,曾多次撰写评论文章推介她的诗歌作品。法鲁格?舒学认为苏珊?阿拉伊万的诗歌里“有来自不同国度和地方的气味、灯光和色调,其间跃动着忧郁、敏感和震撼。”【1】而这正体现出诗人创作的飞散特性。
  飞散(diaspora)一词起源于希腊,原指植物为得以繁衍而将其种子或花粉散播开来;它后来又演变成一个专有名词(Diaspora),与犹太民族长期被迫离开自己的家园、在世界各地散居的经历与生活状态联系在一起。自20世纪七八十年代以来,飞散概念被重新构建,其外延得以扩展,成为后殖民文化实践和全球化语境等的一个全新视角。
  【2】如今,飞散的内涵不仅是移位、移民、家园,它还是全球化、后殖民时代的一种文化(包括文学)观念,即文化以旅行(即“飞散”)的方式跨越边界繁衍,这成为当下文化生产和生成的趋势。
  很多飞散理论家认为,全新飞散概念的产生与人类经历的全球化进程密不可分。【3】事实上,全球化过程就是超越国界的世界经济活动,通过对外贸易、资本和人员流动、技术转移等方式形成全球范围的有机经济整体。而整个过程所带来的贸易自由和投资便利促进了世界各地交往日益密切,人与人之间的对话和沟通更加顺畅,价值取向和思维方式更具包容性,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加快了现代世界政治与文化的融合。值得一提得是,全球化进程表现出对多元素文化的整合张力,这也促进了跨越国界和民族的飞散新概念的生成。
  毋庸置疑,阿拉伯国家早已受到长达数百年的全球化进程的影响,成为“地球村”中的一员。在以互联网为主要媒介的信息化和以经济为主导的全球化背景下,新生代诗人们的自我认识和文化认同被涂抹上了跨越民族的飞散色彩,往往处于游离状态。而且,他们的精神家园也不仅仅局限于地缘政治层面的阿拉伯乡土。与父辈们相比,全球化语境下的阿拉伯新生代诗人更加善于在精神领域里跨越国家、族裔界限进行旅行式的思考,他们的思维更具有飞散性。
  苏珊?阿拉伊万曾在法国巴黎度过了一段童年时光。对她而言,巴黎是一座充满乡愁和苍白回忆的城市。1992年,苏珊?阿拉伊万离开巴黎,随家人迁居埃及开罗。1994年,她将自己在巴黎生活期间创作的诗歌进行选编,出版了第一部诗集《咖啡馆里的小鸟》。苏珊?阿拉伊万在这部诗集里把自己比拟成一只“咖啡馆里的小鸟”,她这样写道:
  咖啡馆里
  你的位子不是没人占
  你离去后
  一只小鸟飞来
  落在你的桌边
  我从远处凝望它
  好似凝望你一般
  它抽着雪茄
  烟雾里
  迷离的眼神
  心不在焉【4】
  苏珊?阿拉伊万表示自己喜欢在嘈杂的咖啡馆里写诗,这是她16岁在法国念中学时形成的习惯。第一部诗集《咖啡馆里的小鸟》中的大多数作品就是咖啡馆里创作完成的。她对这部诗集非常珍视,这里包含她一段不可复制的生活经历,这里有她对异国他乡的苍白记忆,是她个人心境的诗性写照。她还在诗中这样写道:
  每个人的心中
  都有一只小鸟
  它寻觅着
  属于自己的咖啡馆
  时光匆匆而过
  岁月没留下任何痕迹
  苏珊?阿拉伊曾表示,每一位读过这部诗集的人都能体会出自己在巴黎期间那忧郁的乡愁。当然,她对自己的认识并没有就此停止。1995年,她出版了第二部诗集《天使的避难所》,这是一部同样带有浓厚乡愁气息的诗集,表达了她对母爱和童年的怀念之情。在这部诗集中,一首《她不是我》的小诗延续着苏珊?阿拉伊对自我存在的思索:
  墙上挂着张照片
  里面的女孩
  和我很像
  若不是她灿烂的笑容
  我还以为那就是自己的模样【5】
  苏珊?阿拉伊在创作中始终孜孜不倦地寻找自己的归属感。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她对自我的认识从一只寻觅归处的“咖啡店里的小鸟”逐渐幻化为一朵不愿背井离乡的“街头玫瑰”,她在诗中这样写道:
  有一天
  你路过灰褐色的大街
  连荫的桃树把它遮蔽
  街道、加油站和学校
  我在沥青中寻找
  一朵娇小的玫瑰
  我在寻找我的心
  那颗心
  害怕再一次的离乡背井
  从我的皮包里逃跑
  选择成为一朵街头玫瑰
  苏珊?阿拉伊万的《咖啡馆里的小鸟》和《天使的避难所》两部诗集在创作时间上,前后间隔四年之久。前者大部分完成于巴黎,而后者则写于埃及。她表示,这两部诗集是自己不同阶段的人生经历,时间和空间的变换自然使其创作风格发生改变,这主要是因为她经历了“一种文化向另一种文化的转移”。【6】
  一个真正的诗人,在他的内心深处总是渴望回归自己的家园。这正如德国哲学家海德格尔所认为的那样:“无家可归状态变成一种世界命运”【7】,而“诗人的天职是还乡,还乡使故土成为亲近本源之处”。【8】飞散视角下的“家园”既是一般意义上的“家乡”、“故土”,即实际的地缘所在;也是精神的家园、想象的空间、心灵的归宿,它可以是生命旅程的一站,不一定是落叶归根的地方。阿拉伯新生代诗人群体成长于阿拉伯社会的转型期,同时还经历着包括诗歌在内的阿拉伯文学现代化进程,他们的身上兼有传统文化和异质文化的特性,他们的归属感是模糊的、不稳定的,又是也是矛盾的。同时他们需要求证自己的文化身份,明确自我的存在价值。对他们而言,找到了家园也就找到了自我。在这一点上,诗人苏珊?阿拉伊万早在她的第一部诗集《咖啡馆里的小鸟》中就用诗的语言诠释了萦绕于自己心中的乡愁:
  我因人类的面孔而受伤
  我为人的形象而忧愁
  我没有名字和图像
  也没有地址和时间
  我的祖国是离乡
  我的时间是没有时间
  在人们眼中
  我和我的诗
  是两滴泪水
  命运不愿为我们
  留下欢乐的栖息地
  苏珊?阿拉伊万认为,诗歌永远代替不了祖国,在异乡生活时,虽然阿拉伯语作为桥梁拉近了她与祖国以及阿拉伯伊斯兰文化之间的距离,但文字不能替代她对土地的热爱。”她写了很多有关乡愁的诗,以《离乡》为例:
  我的名片
  是泪眼婆娑的灯盏
  我的诗篇
  是苍白憔悴的孩童
  我的记忆
  是不能俯瞰的窗扇
  我的离乡
  是你手中的浮云一片
  诚然,每个人都会通过各自的方式找到归属感的存在,而苏珊?阿拉伊万寻找自我归属的方式就是一首首的诗歌。她在短诗《诗歌》中这样写道:
  诗歌
  带走你我的乡愁
  把你我从思念中拯救
  另一首短诗再次诠释了苏珊?阿拉伊万的创作动机,表明了诗人对诗歌与乡愁之间关系的理解:
  诗
  就是我梦中的
  祖国
  爱
  朋友
  无论是飞散个体还是飞散群体,他们有着各自的生活轨迹和历史,因此所形成的情感结构并不完全相同。苏珊?阿拉伊万的写诗生涯始于她在西班牙度过的童年时期,虽有美丽的大自然为伴,但仍然感到孤独。旅居西班牙期间,她在家里学习阿拉伯语和伊斯兰教,同时还自行阅读了很多阿拉伯古代和现代诗集,这些都是她从当地为数不多的阿拉伯语图书馆找到的。九岁时的一天,她偶遇一位说黎巴嫩方言的小朋友,心灵受到触动,从此便通过诗歌来描绘世界,抒发情感。14岁那年,苏珊?阿拉伊万给在伦敦发行一本杂志写了封信,随信寄去了自己最初创作的一些诗歌作品。随后,她迁居巴黎,她几乎忘记了寄信的事。后来,苏珊在父亲的旅行包里发现了自己的诗作发表了,还附着评论,这令她兴奋不已,开始规划未来的诗歌道路。苏珊?阿拉伊万曾以第三人称的口吻这样介绍自己:“她经常旅行,心是行李,灵魂是钥匙。她写作,绘画,时常做梦”。苏珊?阿拉伊用诗的语言来认识自我,描述自己多年远离故土的生活经历和心理体验,构筑属于自己的心灵家园。
  事实上,在阿拉伯新生代诗人群体中不乏像苏珊?阿拉伊万这样的海归诗人, “咖啡店里的小鸟”这一意象也不仅仅属于苏珊?阿拉伊万,很多诗人都曾在海外学习、生活或工作过。值得一提的是,阿联酋诗人迪拜王储谢赫?哈曼尼?本?拉希德?阿勒马克图姆毕业于素有“英国西点”之称的桑德赫斯特陆军军官学校,与英国威廉和哈里王子是校友。这些阿拉伯诗人在海外时,他们看到的尽是异国他乡的景像,但有关本民族的记忆却仍深深印刻在头脑中;回国后,他们对阿拉伯世界的认知和感触却发生了变化,甚至以西方他者的角度来重新审视自己所生活的阿拉伯社会。这是因为他们和外部文化(主要指西方文化)有过近距离的接触,不同程度地接受了跨越国界、跨民族的思想观念。
  从飞散视角看,以苏珊?阿拉伊万为代表的阿拉伯诗坛新生代群体中的海归诗人及其作品体现出的怀乡之情与家园意识相对较强,在自我认识方面具有更多的“他者”成分,且拥有“本土”和“他者”的兼容性。在创作上,这类诗人的创作也多以语言、文化杂合为特征。他们曾与故土分离,在语言文字、思维方式以及价值观等的方面真切体会到地域差异,在多元文化背景的缝隙间游走,在时空交错中不断寻找自我、认识自我并构筑一个新的自我。
  他们在文化混同中不断调整心灵的舵盘,对待身份认同的态度也更为理性客观,更具包容性。这正如萨义德所认为的那样,任何文化的发展和延续都需要具有异质性和竞争性的另一个自我的存在。而自我身份和与自我相反的他者身份的建构则离不开对自身特质的不断阐释。自我和他者的身份并不是静态的、一成不变的,二者在每个时代和社会都会得到重新塑造,而这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种人为建构的历史、社会、学术和政治的过程。【9】
  注释:
  【1】 [埃及] 法鲁格?舒学:《我的诗歌崭新而充满希望》[EB/OL].[2009-9-28].www.省略/Articles.html
  【2】 参见童明:《家园的跨民族译本:论“后”时代的飞散视角》,中国比较文学,2005 年第3 期,第157页。
  【3】 参见童明:《飞散的文化和文学》,外国文学,2007 年1 月第1 期,第89页。
  【4】童明:《飞散》,外国文学,2004 年11 月第6 期,第55页。
  【5】 [黎巴嫩]哈姆兹?阿布德编:《当代黎巴嫩诗歌集精选》,法拉比出版社,2008年版,第411页。
  【6】 [黎巴嫩]苏珊?阿拉伊万:《她不是我》[EB/OL]. [2009-11-1].https://qsayed.省略/poems-5663.html.
  【7】 [摩洛哥]艾哈迈德?蒂姆纳提:《我是夜来欢而大海不平静》,阿拉伯耶路撒冷报1996年8月7号[EB/OL]. [2009-9-28].www.省略/Interview2.htm.
  【8】[德]马丁?海德格尔(Martin Heidegger)著,孙周兴选编:《海德格尔选集》(上卷),三联书店,1996年版,第383页。
  【9】[德]海德格尔著, 郜元宝译:《人,诗意地安居》,上海远东出版社,1995年版,第87页。
  【10】参见[美]爱德华?W.萨义德(Edward W.Said)著,王宇根译:《东方学》,三联书店,1999年版,第426页。
  参考文献:
  [1]、[摩洛哥]艾哈迈德?蒂姆纳提:《我是夜来欢而大海不平静》[N],阿拉伯耶路撒冷报1996年8月7号;
  [2]、[埃及] 法鲁格?舒学:《我的诗歌崭新而充满希望》[EB/OL].[2009-9-28].www.省略/Articles.html;
  [3]、[德]海德格尔著, 郜元宝译:《人,诗意地安居》[M],上海远东出版社,1995年版;
  [4]、林丰民著:《文化转型中的阿拉伯现代文学》[M],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
  [5]、[德]马丁?海德格尔(Martin Heidegger)著,孙周兴选编:《海德格尔选集》(上卷)[M],三联书店,1996年版;
  [6]、任一鸣著:《后殖民:批评理论与文学》[M],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 2008年版;
  [7]、[黎巴嫩]苏珊?阿拉伊万:《她不是我》[EB/OL]. [2009-11-1].https://qsayed.省略/poems-5663.html;
  [8]、童明:《飞散的文化和文学》[J],外国文学,2007 年1 月第1 期;
  [9]、童明:《飞散》[J],外国文学,2004 年11 月第6 期;
  [10]、童明:《家园的跨民族译本:论“后”时代的飞散视角》[J],中国比较文学,2005 年第3 期;

标签:之旅 乡愁 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