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拟城市5和城市天际线 芝加哥:,宽肩膀的城市

时间:2019-02-12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行者档案:       黄焕,武汉市规划设计研究院国际交流与合作所所长,教授级高级规划师。足迹覆盖五大洲多个国家的土地,并在美国芝加哥伊利诺伊大学研习城市规划。从不停下行走的脚步,因为在路上总有更多规划的灵感闪烁。
  
   “……暴躁、魁梧、喧闹,宽肩膀的城市……”多年以后,当我偶然读到桑德堡笔下的芝加哥时,那些意象纷飞的诗行,总会使我想起曾经背着沉重的摄影器材,在芝加哥负重穿行的日子,四季变化、晨昏午夜,以研究这个城市天际线的名义,去窥看和记录它不同时段、不同角度的身影。
   第一次看到它轮廓的那个晚上,是芝加哥的冬。汽车驶离奥黑尔机场,沿着90号公路滑行,将进入市中心的卢普(loop)区时,仿佛小船突然划入了琉璃岛屿:一大丛亮晶晶的建筑群闯入眼前,用层叠的璀璨,划破冰冷的夜空,城市张开宽阔的臂膀,是触摸天空的辉煌。汽车换道急转,角度变换,天际线连绵闪过。透过车窗满满地张望,那一霎时的晕眩,如同被海底巨人在浪尖上抡了一圈,猝不及防,而又屡屡回想。
  城市天际线勾勒出的西方建筑史
  
  密歇根湖向西沿芝加哥河蜿蜒流入城内,而芝加哥人最善于在水边筑城,那些理念独特的规划师、建筑师塑造了这个城市巨人坚实的肩膀。伯纳姆、密斯、赖特、海莫特、盖里、库哈斯…他们的作品倒影映照进这一汪蔚蓝中,美不胜收。
   舒展有序的整体轮廓,纵横相宜的空间形态构建出世界上最美丽的城市天际线,这些建筑群夜晚灯火璀璨,充满生机和活力,经过多年的积累之后,芝加哥的能量正以一种令人惊奇的方式向天空释放。
   卡尔维诺在《看不见的城市》中写道:把城市归类为幸福或是不幸福的并无意义。其实城市只有两类:一类是历经沧海桑田而仍然让欲望决定形态的城市,另一类则是已经抹杀了欲望或被欲望抹杀的城市。
   芝加哥无疑属于前者。1871年的一场大火,将芝加哥烧得满目疮痍,市中心硕果仅存的建筑,只剩一个密歇根街的老水塔。这是一个浴火重生的纪年,比汉口的开埠还晚了十年。“建造,破坏,再建造,在浓烟烈焰下,露齿大笑,在命运可怕的重负下,像个青年人一样大笑”。
   从零开始的建设发展,其后又不断踵事增华,无数的利益和欲望、光荣与梦想,在城市空间发展的背后交织着。连绵的天际线,高耸与巨大的城市意象,高度的竞争贯穿始终,影射了资本与权力联手在这个城市垂直空间上的全球性角逐。
   然而伯纳姆的规划宏图百年不易,展示了这个城市的魄力和决心:北起伦道夫大道,南至罗斯福大道格兰特公园,也包括新建的千禧年公园,形成大开大阖的空间格局,是芝加哥天际线直接面对密歇根湖开放的“前花园”。
   绵延39公里的滨水绿带,遍布各类的休憩空间和世界级的博物馆群、体育场以及会展中心,创造出国际顶级的滨水公共空间,如同巨人肩上华丽大气的绿色飘带。城市又如同一滴水滴,沿着密歇根湖畔渲染开来,在卢普区画了个小圈后,沿着各个方向的放射状的绿化廊道、交通轴线,以及早年印第安人的车辙和马蹄印荡漾开去,不断流动生长,便于人们从各个角度去打量这个巨人的肩膀。
   一百多年的城建史不算长,但也自有它的积淀和沧桑。浏览芝加哥的城市天际线,就好像参观建筑艺术博览会,又好像阅读一部生动的西方近现代建筑史。早期的历史建筑、19世纪末期兴起的“芝加哥学派”,上世纪20年代的装饰艺术运动、50年代的现代主义和70年代后期兴起的后现代主义,无不留下深刻的烙印,时时都能解读出芝加哥不同年代的画卷,这种属于过去的凝重与沧桑,恰恰反映出了城市天际线今天的现代与优美。
  
  克朗楼,和建筑间的光影游戏
  
  在芝加哥最多的脚步,我留给伊利诺伊理工大学的克朗楼。这座在建筑史上奉若圭臬的神作,是密斯?凡德罗“少就是多”的经典诠释。当我怀着朝圣的心情走进它的设计教室时,却发现基本上来到了一个生产车间。车间里满坑满谷堆着小山般的建筑模型,每个建筑系的学生都好似有个当铁匠或者木匠的爹,动手能力超强。
   克朗楼旁的校园活动中心,库哈斯依然嚣张地把建筑塞到轻轨线下面,构思精巧而又匪夷所思,整体建筑就像被隔音筒压扁了的折翼了的飞机。内部又通过一个带坡度的“密斯方庭”,与原来密斯设计的建筑联系,谦逊地向前辈大师致敬。
   我也曾在宁静的春日走进芝加哥北郊的犹太人教堂。轻巧的混凝土薄壳结构,温暖的阳光自顶部的窗带倾斜而下,一派纯净圣洁的景象……这是建筑史上的著名悲情人物雅马萨奇依然“健在”的作品之一。他的扛鼎之作世贸双塔被拉登炸了,他的早期成名作,圣路易斯城的公寓楼群因为社会治安问题被强拆炸毁了,并被同行讥讽为“现代建筑的死亡”。
   大师盖里在千禧年公园的大剧场却矗立得悠然自得得很。我在剧场前的大草坪上喝啤酒、听轻音乐,透过头顶挂满顶级音响的巨大弧形网架,看天看建筑群,自有一番天地。剧场旁就是叫做“云门”的巨型不锈钢雕塑,远眺如一滴发光的水银。芝加哥人叫它“豆子”,中国留学生称作“腰子”,都很形象。它如魔镜般照出另类的城市天际线,是通向另一个芝加哥的大门,映射出一个诗意的城市。
   爱建筑的人总有机会偶遇。我在贝聿铭设计的“玉米楼”(Marina City)晃悠,住在里面的专业摄影师邀我到顶层喝酒聊天拍片。在拍到难得的角度之后,叼一根烟,幼稚地装酷。
   在建筑的光影间穿行,人与人的互动看上去也格外有趣。密歇根街上的反战游行中,美女警察武装到牙齿、严阵以待;胖胖的警察大叔被人推来搡去,露出深深地疲惫;最快活的就是那个背着标语、撑着雪杖、踩着滑轮的示威者,顾盼自雄、洋洋自得。
   即使在看似平淡无奇的日子,我也有自己的逍遥方式。乘坐一辆8路公汽,拉一拉铃铛,便可就近下车,类似武汉的“带一脚”。车上常遇到的两个可亲的老嬷嬷,总是打着瞌睡,额上印着的十字架仿佛有光。若是坐地铁,总能看到喋喋不休的饶舌歌手和狂放不羁的舞者,总能让一天的脚步变得轻快起来。还有芝加哥美术馆门口那个拉小提琴的华裔老人,眯着眼,弓着背,轻轻挥弦。琴声悠扬,旋律冲淡平和。与其说在卖艺,不如说在享受音乐,他那高华的气度亦足以和整个美术馆街区匹配。
  
  节日、纪念日、狂欢日,蓝调之都的夏日盛放
  
  其实我想说的芝加哥,并非只是一些琐碎景点的堆积,而是一个印象中的芝加哥。那些散布的印象,像点彩画一般,逐渐拼凑成关于芝加哥的完整记忆。
   第一次来芝加哥,一定要到海军码头、博物馆区,它们一南一北向湖面纵深延展,如同这个巨人的臂弯,是把握芝加哥第一印象的好去处,也是最考验人抗风寒能力的“风口”。冬天的芝加哥,能让你真正领略“风城”的威力:呼啸的寒风,挟裹着湖面的冰霜,吹得人摇摇欲倒。冰湖上巨大的裂纹,一直向湖岸和建筑群上延展上去,一幅电影“后天”中的末世景象。只有湖岸边坚守依偎的恋人,带来了些许的暖意。我悄悄地按下快门,没有惊动他们。
   熬过了漫长的冬季,终于等到每年3月爱尔兰人的圣帕特里克节,全城狂欢,芝加哥河下闸,纵横游曳的快艇将水面染成明艳夸张的绿色,迅速地在整个芝加哥河上漫开,春天绿色的旗帜展开了!
   7-9月是芝加哥最美丽的季节。冬天的下城,可用荒凉来形容,天一擦黑就不见人烟。可一到夏天,街上人流涌动,不知从哪里就冒了出来。特别是7月4日的美国国庆节,市中心万人空巷,地铁站水泄不通,海军码头的焰火绚烂无比、格兰特公园堆满各种烧烤家什,炊烟袅袅。
   然后各类节日和纪念日纷至沓来。老兵纪念日的游行表演令人目不暇接,巨大的铜号反射出流动的街景;美食节期间,全城都飘散着浓郁的香味,各类美食杂然陈列、各路吃货人头攒动。看窈窕淑女大快朵颐,也是人生一大乐事;还有布鲁斯音乐节,为你诠释正宗蓝调的精髓。在这个“蓝调之都”听蓝调,应该是不需要什么理由的吧。听着那些忧伤的旋律,看舞台上的歌手或大汗淋漓、或浅唱低吟,足以悦人耳目,又可洗涤精神,一个城市若有灵魂,它的音乐应该有根。
   这样的日子里,密歇根湖上也总是密密麻麻地飘满了各式游艇,水上帆樯如云、桅杆林立;岸边游人如织、充满活力,城市在不动声色地炫耀着它的富足和安宁。我常在湖滨大道上闲逛、发呆、看水、看云、看形形色色的人。阿城说,每有颓丧,爱于街头张望美女,我也庶几近乎。
   临别前的时光,我常挟一本书到北边的埃文斯顿,隔着湖上氤氲的水汽,远眺芝加哥的中心城区。因了距离和光线的原因,这个宽肩膀的大个子,此时竟也露出柔和沉静的一面。在这样的时刻,总难免会想起多年以前,一些遥远的人或事情;又或者静静地等待,那些多年以后,注定要遇到的人、要发生的事情。这时候雾来了,附在小猫的足上,它蹲下,静静俯瞰港口和城市,踞守片刻,又悄悄离去……
  
  【私家推荐】
   1、 中国城老会宾楼饭店的热干面,是我那一年多时光思念武汉时的寄托。如果你在芝加哥逗留的时间超过一周,一定也会找到那儿。
   2、 号称“华丽一英里”的密歇根街上,第四长老教堂那个爬满常春藤的小花园,是我街拍累了时的休息室、繁华都市里的清净地。
   3、 位于戴利中心的那个重达一百多吨的,怪异而又耐看的巨型雕塑,简直就是立体主义送给芝加哥的一个恶作剧。最初,耿直的芝加哥人搞不懂毕加索是在闹哪样,觉得丑陋,像狒狒、像狗脸。经过长期的质疑和抵制后,终于欣然接受,一厢情愿地把它比作“凤凰涅?”,象征着芝加哥浴火重生的城市精神。这时毕加索笑了,因为设计的灵感只不过源于邻家女孩的发辫。
   4、 遍布芝加哥河上的活动桥梁,特别是肯兹街铁路桥,1908年这个单叶大桥投入使用时,是世界上最大最重的活动结构大桥。2000年芝加哥太阳报把印刷车间从附近大楼移走后,通向东侧的铁路废弃了,于是这座铁桥也默默的完成了使命,一直被吊起在河边,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仿佛工业化时期一个忧伤的定格。
   5、 杰克逊大街西565号。在穿过楼宇狭窄缝隙的地铁轰鸣声中,一个不起眼的黄白色小牌静静伫立 ,标注了66号公路的起点。这条过去的美国主干道, 母亲路,是N多大片的取景地,它曾经的起点就藏在这个默默无闻的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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