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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档案]网络诗歌

时间:2019-02-16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白连春:面向底层,饱含同情与悲悯的歌唱      白连春,1965年生于四川省泸州市沙湾乡联合村沙坪组,1985年开始发表诗歌,1994年开始发表散文,1999年开始发表小说。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北京作家协会签约作家。
  白连春是一位知名度很高的青年诗人,他自上世纪90年代就是《诗刊》的重要作者了,90年代末,他的第一本诗集入选了“二十一世纪文学之星丛书”,得到了许多文学界专家的认可。后来他的小说也在许多重要文学期刊上纷纷刊出。但他一直没有放弃诗歌的创作.依然以诗歌为自己最关注的文体。
  他一直是个在诗歌园地里辛勤劳作的人。
  白连春的诗歌是从土地开始的,他用切身的体验,抒写那些土地与庄稼。在他的诗歌中,我们可以真切地感到阳光的热度,汗水在脸上的流淌,玉米叶子划破肩膀的疼痛以及那些历代劳作者的痛苦和希望。
  他的抒写是具体的,他把身边的那些庄稼、树木、果实都作为写作的对象。他歌颂它们,为它们对人的奉献和付出而满含深情。
  白连春的诗歌总是面向底层的。作为一个诗人他有自己的基本立场和方向。他的诗歌是为自己熟悉的那些人和事物而创作的,他的笔下饱含着悲悯和同情。
  福克纳在他一篇重要讲话中说:“一辈子处在人类精神的痛苦和烦恼中的劳动。这劳动并非为了荣誉,更非为了金钱,而是为了从人类精神原料里创造出前所未有的某种东西……占据他的创作的只应是心灵深处的,亘古至今的真情实感、爱情、荣誉、同情、自豪、怜悯之心和牺牲精神。少了这些永恒的真情实感,任何故事必然是昙花一现,难以久存……诗人的声音不仅仅是人的记录……”
  我们在这里引用这段大师的话,一是为了肯定白连春诗歌与小说中的那种写作主题,二是提示我们现在许多写作者,在面向自我和发现自我的挖掘中,不要忘记了一个诗人的文化精神与艺术方向。
  近几年,白连春的诗歌题材变得宽泛了,他的题材中纳入了城市中的人和事,但他的笔调是没有变的。当然,他的诗歌形态具有了自己的方式。这也是一个诗人在创作中寻找自我和走向成熟的标志。
  
  作品回放
  
  诗九首
  白连春
  稻
  稻是一粒很小的东西
  拿在手里很轻
  放到牙上才能嚼碎
  泥土的黄内紧紧包裹着
  心灵的白
  稻的壳是父亲的汗和母亲的泪
  照耀了我一生
  稻的核是儿子的梦和女儿的歌
  燃烧了我一生
  
  稻是一粒很小的东西
  一座又苦又成的海,浓缩
  在一片叶子上
  为了稻的熟
  我一次次俯下身
  成了卑贱且贫困的一群
  爬在地上
  爱了一生
  
  稻 苗
  
  一棵稻苗知道自己
  不是草,在一个
  草比稻贵的时代
  一棵稻苗发誓从草的
  包围里逃跑
  逃呀逃,始终在草中间。一棵稻苗和
  草一起长高,一起开花
  一棵稻苗的花小小的土土的
  在烂漫的草花中
  很不起眼
  一棵稻苗灌浆,抽穗,越来越沉重
  不得不低下金黄的头
  终于暴露了,被从草中
  拔起,扔出
  一棵稻苗就这样死了
  一棵稻苗认为
  自己死得很值
  
  稻 草
  
  结出稻,是人活命的
  粮食,堆在牛栏
  是牛活命的粮食
  干了,盖房,给人遮风避雨
  燃烧,给人煮饭,炊烟
  随风飘散,剩下灰
  拿来肥田。用不完的稻草搓绳子,一般
  是祖父搓:黄昏,巨大的
  落日下,祖父的生命和绳子一起
  越搓越长。雨天,脚底
  缠几根稻草,路再长也不滑了
  冬天,用稻草垫床
  夜再冷也暖了
  空气里弥漫着大地的味道
  稻草构成人的全部
  人叫草民
  易朽也易生长
  
  葵
  
  像我满怀心事的
  母亲,葵埋着头,站着
  在夜晚的河湾
  如果这时,我靠近她
  一定能感受到她纯洁的体温。她的脸
  还有一丝儿红,是白天,太阳
  给她的成熟带来的香
  我靠近了她。我像她一样宁静
  我们的心事都藏得不深
  时间在河里一秒一秒
  黑黑地慢慢地流
  一朵浪花闪烁
  忽远忽近,仿佛眷恋,又
  仿佛放弃。一个夜晚
  我们就这样
  埋着头,站着
  等待黎明
  
  荞 子
  
  荞子在山坡上颤动
  充满快乐的秘密
  月光和鹰
  给了它两对翅膀
  它也不到天上去。它从未想过离开
  山坡。一捧土埋住了它的根
  荞子在山坡上颤动
  永远颤动,怀着
  一缕爱的风
  四季轮回,春天一直在荞子心中
  荞子在没有人的时候
  偶尔哭泣,但是
  荞子不说。荞子只是颤动
  我生长在荞子地里
  学会了像荞子
  一样颤动
  在生活的山坡
  
  红 苕
  
  揣一枚红苕就出发了
  从此,青春减少,伤结疤
  你看见我的脏,不知
  削掉皮,我会露出
  甜蜜的乳汁
  我丢掉了语言,头和梦中的天堂,只剩下
  一枚红苕,像我赤裸的心
  从一个秋天走向另一个
  从一个国家走向另一个
  所有炊烟,都闪着母亲的脸
  被我遗忘的泥土
  总算,我看清了她的乳房,以及
  她藏在乳房里的悲伤
  现在,我全部的旅程
  是一颗心
  如何挣扎
  才能回到故乡
  
  高 粱
  
  姐姐的腰太嫩
  扁担轻轻一压就弯了
  像风中的高粱
  姐姐弯腰的姿势
  很好看
  小时候,我不知道姐姐的汗一颗一颗
  砸在她的脚窝里久久
  不散的原因。长大了,看见
  姐姐直不起的背脊
  才想起我那拴在门槛上的童年
  我和姐姐
  是一根藤上的两个苦瓜
  是母亲眼里的
  两滴泪
  是两粒高粱
  被谁遗失在了
  草根下
  
  藕
  
  说好了二十年后做我妻的
  说好了红红白白的荷
  是为我午夜疲倦的梦香的
  说好了在这个季节
  南方的冬天来前为我生
  一个儿子的。今晚我不能写诗
  父亲在墙上眼巴巴看着我
  手从黑暗中伸来,想抱孙子
  而你的花不知被谁摘去
  而你的茎不知何时已断
  说好了浊流再大清白不变的
  说好了纵然落到最底层
  也要好好过日子的
  如果你信念未枯,我午夜的门
  始终开着,你来吧
  看见一个人在一盏灯下
  面壁而坐,那就是我
  
  桃
  
  我还是要对你说   桃花村是我外婆孵出来的
  桃花村的每一株桃树
  都是带着我外婆的体温
  才走过寒冬的
  从这儿数过去第七株
  就是我母亲
  二十年前我们几兄妹
  以花的形式红她芬芳她
  二十年后以果的形式
  甜她照耀她
  我是其中一个
  充满母亲的水
  在外婆眼里呼吸
  外婆飞到外公那里去了
  我们从母亲的枝头落下来
  在地上生长
  
  新作展示
  
  诗九首
  白连春
  我是一朵睡着了的火焰
  雨把我从枝头打下
  风把我埋进泥土
  我睡着了,成为一朵火焰
  有些伤,有些疼,都是燃烧的痕迹
  没有泪,并不是刻意掩藏。火焰即使
  在泥土里,即使睡着了
  仍是火焰。这是由于内心在燃烧
  我就是内心燃烧
  在无穷无尽的诗歌和庄稼的包围中
  我是泥土里一朵睡着了的火焰
  守着全世界的黑暗
  身边的树更加肃穆地高
  脚下的路更加持久地蓝
  又一个春天
  我从泥土里醒来
  通过根再一次
  爬上枝头
  
  我爱世界上一切小的事物
  
  我爱一棵草,从未开花
  清晨的叶片上,露珠像我
  夜晚滴下的泪。我爱一只
  萤火虫儿,从不照耀,灯只发出
  一点点亮,在无边的黑暗里
  我爱一口池塘,我差点儿淹死在里面
  那年夏天,我学会了游泳。我爱一座村庄
  在地球最远的边上,村口,老槐树的
  一条枝上还挂着我童年的梦想
  我爱一个春天,一块白菜地的春天
  我生命中最孤独最贫穷的
  春天,没有一只鸟
  没有一封信
  更别说玫瑰了
  我爱世界上一切小的事物
  因为我的爱
  也很小
  
  我的身体里钉着无数钉子
  
  梦中痛醒,我看见
  我的身体里钉着无数钉子
  同我的肉、骨头和血
  钉在一起。我的身体
  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只是我的生命
  在内部,锈了
  我不知道别人的身体里钉着什么
  别人的生命是不是也锈了
  我可以肯定的是我的身体里
  钉着钉子,我的生命锈了
  我痛,痛不出泪
  我哭,哭不出声
  沉默着,我才明白
  原来,我的身体正是靠这些
  钉子钉起来的
  我生命里的锈正是我
  追求的幸福
  
  我的眼睛里含着一颗泪
  
  生下来我的眼睛里
  就含着一颗泪
  当我独自在黑暗中
  我眼睛里的泪就把我照亮
  当我独自在风中
  企图随风而去
  我眼睛里的泪就把我牢牢抓住
  无论我是一枚被遗忘的
  土豆,还是一只折断
  翅膀的鸟。我的眼睛里
  都含着一颗泪
  我的生命没有意义
  只有这一颗泪
  要怎样
  才能守住我眼睛里的泪
  才能把它
  含得更深更热
  
  我住在麦子里
  
  我住在大地上,说准确些
  我住在大地上的一个村庄里
  再说准确些,我住在大地上的
  一个村庄的一座粮仓里,再说准确些
  我住在大地上的一个村庄的一座粮仓的
  一粒麦子里。我住在麦子里
  那个把麦子收回粮仓的人
  那个每年秋天把麦子种在地里的人
  那个守着麦子过冬的人
  那个春天和麦子一起开花的人
  那个把麦子做成面条和馒头喂养我
  一生一世的人,已经远远地离我而去了
  我忍住了悲伤,可是
  忍不住麦子要发芽要扎根
  那个人走了
  留给我的大地把泪水
  凝成了露珠
  
  我想把自己藏得更深一些
  
  越来越新潮的我
  怎么能记住越来越
  破旧的故乡?虽然村庄
  还在那条小河边
  母亲的灯还夜夜
  把黑暗点燃,父亲咳出的血更浓了
  却越来越难让我感动了
  我住在电脑的程序里
  手指敲出的爱全是游戏
  无所不能的商品一次次毁灭我
  虽然我曾经被亲人的爱拯救过
  我越来越无动于衷了
  像我真的已经堕落
  还有什么
  能让我挥霍。能让
  我把自己
  藏得更深一些
  
  我和你加在一起
  
  一只蝴蝶是小的,轻的
  微不足道的,和花朵加在一起
  就大了,重了,成了春天的最爱
  一棵草是小的,轻的
  微不足道的,和马加在一起
  就大了,重了,成了大地的最爱
  一粒尘埃是小的,轻的,微不足道的
  和在田里插秧的父亲加在一起
  就大了,重了,成了我的最爱
  一滴水是小的,轻的,微不足道的
  和在河边洗衣的母亲加在一起
  就大了,重了,同样成了
  我的最爱。一个我是小的
  轻的,微不足道的
  和你加在一起就成了
  岁月的最爱
  只是加法太简单了
  
  我从你的身体里解放了一头
  狮子
  
  每座坟墓
  都埋着我的水井
  每个家庭
  都有喂养我的坛子
  我,一个居住在火焰里的精灵,只要
  有一缕炊烟升起,我就诞生一次
  我是岁月永恒的爱情
  你是例子:此刻,我正从
  你的身体出来
  解放了一头狮子。我多么
  迷恋你。在你的心里,我遇到了
  人民和祖国的命运
  多数人都在
  谈论宇宙和真理
  只有你被一棵白菜
  包围,渺小
  但是具体
  
  没有人能把我还原为露珠
  
  没有人能把诗歌还原为
  白纸,把字还原为
  精,血,泪和乳汁
  原始,本质,象征生命
  拒绝比喻和赞美
  没有人能把灰烬还原为火焰,把火焰
  还原为森林,把斧头还原为铁
  把铁还原为石头
  躺着是海的深
  站着是山的高
  没有人能把秋风中颤动的坟墓
  还原为春光里劳作的父亲和母亲
  把父亲还原为咳嗽
  把母亲还原为炊烟
  没有人能把我
  还原为露珠,大地最小
  最干净的孩子
  
  白连春创作年表
  
  1973年5月,捡垃圾捡到半本泰戈尔的《飞鸟集》,刚学会认字,就爱上了诗歌。
  1985年10月,在《诗林》发表处女作《我迷恋的北方》。当时,我在黑龙江省军区后勤部汽车连当兵。次年春节后退伍,开始农忙时在家种地农闲时外出打工,同时,一边读书一边写诗的生活。
  1987年参加《诗刊》刊授。2月,在《未名诗人》发表诗歌二首。7月,爬火车参加刊授学院在青岛举办的学员创作座谈会。10月,在《未名诗人》发表《电梯已开始下降》。
  1990年4月,在《人民文学》发表《一个农民写他自己的庄稼》(组诗9首)。诗歌栏头条。其中《南瓜》《苞谷》《桑》《藕》《萝卜叶子》《甘蔗》等选人当年几个最佳选本。 11月18日,在《四川日报》发表《咸菜》(外一首),获首届《四川日报》文学奖。
  1991年2月,在《星星》发表《时光序列》(组诗4首)。1993年《当代文坛》第1期发表金章的评介文章《时光序列中的白连春》。9月,在《诗刊》发表《城市缝隙里的乡土》(组诗6首),获当年《诗刊》优秀作品奖。其中《莲子》《瓦》《藤》等选入当年几个最佳选本。
  1992年6月,在《诗歌报月刊》发表《东方土地》(组诗选3)。9月,在《诗刊》发表《对天长啸或者足以温煦一生》(组诗5首)。10月,参加诗刊社第十届青春诗会。12月,在《诗刊》发表《揪心的总是高原》(组诗7首)。12月,在《绿风》第6期发表《大西北:最小的灵魂探测器》(组诗5首,署名向毅祺)。
  1993年4月,在《解放军文艺》发表《到处都是鲜花》(组诗7首)。10月,在《诗刊》发表《揪心的总是高原》(组诗5首)。
  1994年1月,在《中国诗坛》发表《一年的最后一道闪电》(组诗12首)。3月,在《锋刃》发表《对天长啸》(长诗节选)。8月,在《散文百家》发表散文《大风》。9月,在《诗刊》发表《城市与乡村》(组诗3首)。
  1995年4月,在《诗刊》发表《听一个农民的谈话》(组诗11首)。7月,在《科学诗刊》发表《中国脚印》(组诗10首)。8月6日,在《四川日报》发表《五十年前的那场战争》(组诗3首),获第三届《四川日报》文学奖。10月,在《星星》发表《诗七首》。11月,在《诗神》发表《黄河》(2首)。12月,在《星星》发表《黄河》(组诗3首),获1995年中国星星诗歌奖优胜创意奖。
  1996年1月,在《人民文学》发表《泥土中的诗》(组诗6首)。2月,在《诗刊》发表《亲亲我的祖国》(组诗9首)。2月,在《星星》发表《水潦的水》(组诗6首)。9月,在《星星》发表《亲亲我的祖国》(组诗4首),获郎酒杯中国新诗大赛二等奖。
  1997年4月,在《诗刊》发表《祖国》。7月,在《诗刊》发表《我愿我生活的这座城市越来越美》(组诗4首)。11月,在《星星》发表《逆光劳作》(组诗8首),获当年《星星》跨世纪诗歌奖第一名。
  1998年诗集《逆光劳作》,系二十一世纪文学之星丛书1997―1998年卷,由中国作家协会中华文学基金会编选,百花文艺出版社出版。获第三届四川省文学奖诗歌类第一名。5月,在《诗刊》(1978―1998优秀作品回顾选展)发表《听一个农民的谈话》(3首)。8月,在《诗刊》发表《苜蓿乳汁》(外一首)。12月,在《青年诗人》发表创作谈《劳动里的劳动》,附诗《插秧女》。
  1999年4月,在《青年诗人》发表诗人偶谈《苦瓜》。8月,在《散文(海外版)》发表散文《自动燃烧》(四章),其中,《春天下的一场雪》《情侣鸟》选人《十年精短散文100篇》(百花文艺出版社出版)。10月,在《人民文学》发表短篇小说《身体里的感觉》。
  2000年5月,在《星星》发表《在北京》(组诗3首)。5月,在《诗刊》发表《白连春的诗》(4首)。7月,在《诗探索》发表诗人谈诗《解决》。9月,在《人民文学》发表中篇小说《拯救父亲》。
  2001年6月,在《当代》发表中篇小说《北京》,《小说精选》转载,配发创作谈。6月,在《小说林》发表短篇小说《铁》。8月,在《十月》发表中篇小说《母亲万岁》,《作品与争鸣》转载,配发两篇评论。9月,在《飞天》发表《在遗骸里诞生》(组诗6首)。10月,在《中国作家》发表中篇小说《二十一世纪的第一天》,配发封面照片,获《中国作家》当年优秀作品奖,《小说精选》转载。10月,在《人民文学》发表中篇小说《我爱北京》。10月,在《青年文学》发表中篇小说《火焰》。11月,在《四川文学》发表中篇小说《太阳活着》。
  2002年3月,在《青春阅读》发表中篇小说《雪在烧》。5月,在《人民文学》发表中篇小说《天亮出发》。5月,在《草原》发表中篇小说《雪地上的灵魂》,获当年《草原》优秀作品奖,《中篇小说选刊》转载,配发创作谈。6月,在《诗刊?上半月刊》发表《白连春诗九首》,配发两篇评介文章,一篇白连春的《诗歌是我蜗牛的家》,一篇谷禾的《自行车上的白连春》,获北京市庆祝新中国成立55周年征文优秀奖。
  2003年2月,在《诗刊?下半月刊》发表《诗三首》。其中,《母亲》选入《感动中学生的100首诗》和当年最佳诗歌选本。4月,在《当代》发表中篇小说《一幅关于北京的素描》,《小说精选》转载。6月,在《飞天》发表中篇小说《背叛》,从同期开始,至当年第12期,《飞天》在《争鸣与探讨》栏目每期发两篇关于《背叛》的争鸣文章,作者有杨光祖、马步升、路文彬、常金生、高平、杨景、施战军、向小佳等。6月,在《江南》发表中篇小说《有些人是变不成鸟的》。6月,在《当代人》发表短篇小说《玉》。9月,在《春风》发表中篇小说《天堂里的糖果店》。9月,在《草原》发表中篇小说《祖国的心脏》。9月,在《山花》发表中篇小说《水中央》。
  2004年1月,在《草地》发表中篇小说《生活没有敌人》。2月,在《西湖》发表短篇小说《再坚持一下》。6月,在《江南》发表中篇小说《作为故乡的北京》。8月,在《春风》发表中篇小说《四川姑娘》。8月,在《小说林》发表短篇小说《指南》。9月,在《诗刊?下半月刊》发表《诗十三首》,配发两篇评介文章,一篇白连春的《我姓白菜的白》,一篇老刀的《诗人白连春》。
  2005年1月,在《诗刊?下半月刊》发表《诗八首》。5月,在《诗刊》“第三届华文青年诗人奖特刊”发表《妹妹》。6月,在《诗刊?下半月刊》发表《诗八首》,头条。6月,在《文学港》发表中篇小说《一只豹子飞过天空》。9月,在《青年文学》发表短篇小说《眼睛》。10月,在《黄河文学》发表短篇小说《静脉血管》,《小说月报》转载。11月,在《扬子江诗刊》发表《小》(组诗7首)。11月,在《滇池》发表中篇小说《一个只爱自己的人》。12月,在《西湖》发表短篇小说《风》。
  2006年1月,在《诗刊?上半月刊》发表《黄土在下,苍天在上》(组诗15首),头条,配发两篇评介文章,一篇白连春的《因为诗歌》,一篇邹静之的《开花的石头》。其中,《诗选刊》转载《劳动》《痛》《复活》《铁铺》《收藏》《拥抱》等11首。5月,在《诗刊?下半月刊》“第四届华文青年诗人奖特刊”发表《家园》。7月,在《诗刊?上半月刊》发表《亲亲我的党和祖国》(组诗4首)。
  从1991年9月起,至2006年7月止,我,自连春,一个高中没有毕业的地地道道的四川农民,已经在《诗刊》发表诗歌117首,如果加上1998年5月,《诗刊》(1978―1998优秀作品回顾选展)上重复发表的《听一个农民的谈话》(3首),再加上2005年5月和2006年5月《诗刊?下半月刊》第三届第四届华文青年诗人奖特刊上重复发表的《妹妹》《家园》,那么,我在《诗刊》发表的诗歌共有122首。   
  始终牢记自己是农民的儿子
  吴思敬
  白连春的农家背景和他对农民的认同感,使他的诗不同于古代士大夫的“悯农”,也不同于现代旅游者的猎奇。正由于他以一颗炽热的心来拥抱农民,拥抱农村,农村中的寻常景色,诸如稻、南瓜、土豆等农作物,诸如松土、抠藕、摘豆角等农活,在他眼里才都充满了诗意。白连春始终牢记自己是农民的儿子,他的呼吸与农民相通,农村不断唤起他的创作灵感,乡土是他诗歌的第一主题。在他的作品中,充溢着博大的爱,充溢着历史的沧桑,充溢着对当代人生存状况的关切。他实践了自己的艺术主张:用生命写诗。
  
  白连春这个固执的家伙
  高 凯
  
  我见过白连春两次。2005年11月,在武汉一个诗会上我首次见到了这位艺术个性里颇有些血质的诗人。他给我的印象是:土,怪。虽然已是个京城文化人,但他仍然像个乡下的农民。也许都是出自农村的缘故,和他在一起我有一种亲切感,像彼此有什么亲戚关系――是兄弟吧,一对进城的农民兄弟!今年在北京又见到了他。那是一个风特大的晚上,几个文友从一家餐馆小聚后出来,为了免除他风中骑车之苦,也为了他第二天能参加我组织的一个文学会议,我决定公款请他到他单位附近的一个宾馆住一宿。挡住一辆出租车后,我和司机把他的自行车放在后车厢里,但司机害怕自行车磨损他的新车,执意要找一根绳子把自行车固定住。在实在找不到一根绳子的时候,我看见白连春身上破背包的带子,就让司机扯下来,但他拽住不肯,我说明天给他买一个新的,他才不情愿地松开了手。但第二天他如约来开会时,身上仍然掩着那个破烂不堪的背包,只是昨夜被司机扯掉的带子又被他重新系上了。我将一个崭新的背包给了他,他仍舍不得把旧包扔掉,和我们在一起的两天里都把它掩在身上。白连春惜物,更惜自己的身体。当我发现他两天几次都在一颗一颗数着吃一种绿色药粒时,问他怎么了,他说是打虫药,问他肚子有虫吗,他说没有,没有虫怎么吃打虫药,他说医生说了,每一个健康的人身上都有虫子,每年必须吃一两次打虫药排虫才能健康。我信了他的话,一连几天都觉得恐怖,总感到体内有许多活生生的虫子在蠕动。回到兰州,我专门买了一盒打虫药,加大药量吃完,结果连一个虫影子也没有排出来。
  人固执,诗也固执。但白连春的固执更接近固执一词的本意,“诚之者,择善而固执之者也” (《礼让?中庸》)。邹静之说白连春的诗写作“语调未变,腔调依然”,而且认为其“定而生慧”。是啊,我们不能容忍一个诗人一成不变,但也不能要求一个诗人像冬虫夏草那样异变,那样最后变掉的肯定是诗人自己。我见到的白连春最新的诗篇,就是《诗刊?上半月刊》2006年1月号《每月诗星》专栏被邹静之力荐的那一大组《黄土在下,苍天在上》。这组诗给了我很大的震撼。我认为,这是中国诗坛近20多年来不多见的真正“安妥灵魂”的东西,其以自己稳定的文本承载了个人和群类巨大的苦难,体现着一个诗人的良知。由这一组诗我悟到,写诗,对于笃信活着和死去都有一个天堂存在的白连春来说,其实是一种自我的精神磨难。这一大组诗,均未分节,结构严实,意蕴内敛,不论是折行断句,还是抛词留字,腾挪迷离却不失机智,尽管节奏缓慢,但却茂密而不松散,精到而不零碎,即使是一些通篇由排比句构成的诗,也被他揉捏得浑然一体。诸如《复活》《拥抱》《知道》均属此类佳构。
  用北方的核桃来形容白连春的诗,我觉得颇为恰当。有一句俗话谓之:“格格核桃砸着吃”,本是说如何对付一种“壳子”很硬的人,我认为也可用来对付白连春的诗。但是,砸开白连春的“核桃”,其肉并无甘味,而是多为苦涩,倒像是一个个直指什么病症的药丸子――丸药。
  白连春这个固执的家伙,原来是想在不变的乡土经验中构筑一个永恒的精神归宿。
  
  白连春视野下的细节
  王耀东
  
  白连春营造了农村题材诗篇新景观,展示了一种与众不同的个性和特色。我说他独具特色是说没有常见的表面式的情感泛滥,也没有浅露的叙事勾画,而是渗入骨髓的细节刻画。
  白连春能够高人一筹地发现细节,开拓细节,展示细节并能开发它的空间语境,的确是有一双非凡的眼睛、非凡的手笔。我们在阅读白连春的诗篇时,就会发现透过白连春细节的描述,你会穿过一座艺术长廊,发现一片意象群,它的诗意密度,意象张力,会有淋漓尽致的感悟。发表在《诗刊?下半月刊》2004年9月号的一首诗,日《灯》,就是一首代表性的作品,作者没有对当下一些农民远离故土而到城市去“掏金”而遭到城市拒绝、冷落的凄凉作过多描述,仅取一个“睡在街头”的细节,进入眺望性透视。而他发现的灯,不是天灯、路灯、地灯,而是农民自身遭遇后眼角流出的一滴泪。白连春发现的灯“根本还没有找到梦的门,故乡太远,比所有远都远,一个梦/解决不了痛与思念的问题”,“天空和大地/一个是他的床/一个是他的被,而且风也在吹/看样子他睡得很高,一只手低低地落下来/就摸到了两颗星星,虽然像两片破玻璃”。这就是一个农民睡在街头的姿势,他睡了,他睡得很沉,一切嚣声都不在梦里。一个农民在对生存的抗争中,他不屈,他不畏惧仍然充满一种美的憧憬。这样的诗难道不具有震撼力吗?这就是白连春在我们眼前拓展出的乡土新世界。
  
  魂系泥土的行吟者
  海 城
  
  白连春的诗歌质朴、透明,散发浓烈的乡土情韵和田园气息。从最初为他赢得诗名的诗集《逆光写作》,至近年的强势创作,那种含蕴土香的气脉一直贯穿始终,绵延不绝。他坦言:说到底,我是一个农民。的确,从自身的外部特征、生活习性、对事物的看法到艺术观照的视角、审美趣味,皆透出其农民的本色特质。他对土地、河流、种子、庄稼、果蔬、风雨云霓等等与乡野有关的自然物的深度抒写,独异的理解和深入血管的透彻诠释,朴拙、率直,毫无忸怩造作之态。他的灵魂里仿佛有一块土,一块永恒的土,不管走到哪,身寄何处,均伴随着心的律动涌荡诗意的回响。但他并不拘宥于此,不刻意粉饰和美化。他同样怀着一颗赤子之心,以基于现实的理智审视,尽蘸笔墨叙描农人劳作的艰辛,生存境态的窘迫。把劳动者的汗结成盐/让他吃到/一碗咸味的菜/坐在田埂上的老人,眼里含着泪,他想哭出来……/我只想写出一片草叶上如何/住着我悲愁但是干净的母亲/我只想写出我父亲的白发如何/扎根在大地的每一个角落(《祈祷》)。如果不是浸润着一腔沉厚的至爱与悲悯的情怀,若不是对农民有着绵长的深情厚意,赤诚的痴恋,和由此衍生的诗性感知及挖掘能力,诗人怎么会写出如此牵动肺腑感人至深的诗句呢。
  可能原初的生存土壤在白连春的精神记忆刻下了挥抹不去的印痕,在诗中,他反复吟咏一些常人看来微不足道难以人诗的东西,比如:白菜,土豆等一些大众化的含有卑微色彩的果蔬。一年中的一天,迷失在黑暗中的星星/被锄荷回来的人带回了家/住在天堂乡的人,头,永远高不过一棵白菜(《天堂乡》)。在诗人的眼里,白菜已不是普通意义的白菜,具有了象征意味,获得一种情感的提升和需要仰视的高度。白菜并不金贵,“天堂乡”和“住在 天堂乡的人”都是神圣的,接近神灵的,但仍“高不过一棵白菜”。白菜在诗人含带主观色调的笔下,迸发出不同凡响的可爱气韵和深刻含义。原来田地里生长、平淡无奇的白菜,那么值得尊重和钦佩。诗人对白菜的别样认同、充分的肯定,实际上是对普通物的重新审视和主观定性,也是对其生命故乡的隐喻性礼赞与讴歌,从中可窥见其农民的本真气质,柔软而丰盈的襟怀,这是白连春别异于人的一面。
  
  白连春诗歌印象
  李 浩
  
  他是那种和泥土、和在泥土上生长的事物有着切近关系的诗人,许多时候,他都将自己和那些事物的距离混淆,正如他的自我宣称,“做他的儿子和弟子/还嫌不够/还要做他本人” (《茄子》)――于是,“我”便一直在那些事物的中间,成为它们的一部分,或者让它们成为“我”的一部分,这让他的诗有一种血液的黏稠度,有一种灵魂的微弱闪光。在他的诗歌中,有一条显见的痛感神经,阅读时可以轻易地碰到它。“萤火虫是我死亡的幽灵,同时是我/新生的幽灵,复活了/我的梦。我的梦和/太阳一样,也是一个发光体/只不过光微弱且渺茫” (《我死了要变作萤火虫》),“白天,在街上/我总是忍不住回头/看那些先走在我前面,随即/被我超过的老人/他们都像我的父亲和母亲……仿佛我是一朵火焰/刚从黑暗中醒来” (《我总忍不住跪在地上》)。
  将自我和土地上的事物对应、同构,许多的所谓乡土诗人似乎也做到了这一点,然而白连春并不止于此,他在诗中加入了天马行空的飞翔感,他能轻易地游走于众多的事物与事件之间,找出其中隐性的连线,这使他的诗呈现了个性和特质。写乡土,他不泛美溢美,不困囿于事物自身的具体限定,不将它变成一种无病呻吟的小调挽歌,而是一边恢复生活本身的浑浊,一边悄悄地超越和提升。在《蕹菜》这首诗中,他先是平常而平静地道出它的另一名字,“在北京被叫做空心菜”。接下来他就追问:“谁拿走了我的心”?沿着这条路径前行,白连春突然给这株“空心菜”装上了莫名的翅膀:“为找到心,它学会了/闪电一样紧贴着泥土飞”。如果到此,诗歌结束也足够了,它已经达到了高度,但白连春在突然感上又加重了一笔:“我骑着它,就这样闯进了/黑暗和风雨/我是蕹菜身上的青虫/离不开/它的叶子”。我将这句诗,这句让我叫绝的诗看成是一种照亮,它发出了强光。在这里,“我”介入了叙述与抒情,和事物构成了“复调”,有了丰富和繁杂,也生出打动人的巨大力量。在《我穿着草鞋走向远方》中,他一层层地剥离,让村庄只剩下一棵草,让草只剩下一粒种子,让鸟只剩下一根羽毛,让人只剩下一个鼻子……他在剥离的过程中突然加入了转折,让我出现,穿上祖父死后打的一双草鞋,被剥离的事物则又一点点恢复……白连春于平淡中建立了新奇,建立了曲折和意味,他的确是把“一朵草的花开在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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