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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树下]生命树这首歌的寓意

时间:2019-02-10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吾要的画室有些拥挤:一长排画台占据了整间屋子一半的空间,厚厚的画纸不留一点空隙地将其完全覆盖;房间的另一边整齐堆放着各种材料,材料的最前端,两幅已完成的油画重叠着靠在墙上。而门边那张几乎被各种物件“淹没”的床,无声地告知来访者这间房也兼作主人的卧室。
  “我对生活的要求不是很高,其实人原本需要的东西并不多。”吾要略微有些感慨地对记者说,“身边有些画得很好的朋友,总希望能有一间大的画室,但等真有了足够大的空间,他们的画却变了,好像比原来迷茫了很多。”
  吾要,全名叫嘎玛?多吉次仁,藏族画家。吾要是他的小名,但这个音译过来与汉语中“小狗狗”意思相近的小名却逐渐取代大名,成为他在城市生活中的惯用符号。从十九岁离开玉树赴上海戏剧学院舞美系学习算起,吾要在他口中的“大城市”生活了近三十年。他从玉树到上海、又从玉树到北京;由乡村到都市、由传统到现代;这中间有地域的跨越、更有文化的跨越。这种跨越带给他的体验,不仅拓宽了视野,也使他萌生了对生命与文化更深邃的理解与关怀。
  
  邦达卡――永远的家
  
  邦达卡清晨的炊烟下,面对绵绵流淌的清澈孜曲河,仿佛能听到这片土地上世代传唱吟诵的古老歌谣,那片土地上随风飘扬的风马旗与朝圣者,手拿转经筒的牧人……一次次或具象或抽象地再现在吾要的画面中,成为他艺术创作取不尽的源泉。
  吾要从小生活在青海玉树高原,直到今天,他仍然守候着自己的心灵家园――那个遥远的小村庄邦达卡。这个位于玉树囊谦县孜曲河(澜沧江支流)畔的村庄,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有三十户人家,2007年夏吾要回家探亲时,只剩下十八户。吾要的父亲嘎玛曲英是当地的文化人,无论写字、画画,还是裁缝、做木工活、雕刻经版,都是那一带的高手。吾要年幼时,父亲的手艺就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母亲塔尔吉贤惠善良,和其他藏族妇女一样勤俭地操持着家务,在儿子的记忆里,母亲是在劳作中歌唱、享受在歌唱中的。他在母亲的歌声、诵经声中领悟到生活的美好和生命轮回无限延续的闪光点。
  吾要绘画作品中流露出的随性和流畅,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小时候自由的心灵空间。“在邦达卡,一出家门就是开阔的高原,心灵的空间自然也变得特别大,不受任何东西的束缚。人可能永远脱离不了对生长的故土的眷恋。虽然在大城市生活了这么多年,但城市对我而言,只是暂时栖息地,像个客栈。一回到邦达卡,就开始心潮澎湃,石头、树木、山水都很熟悉很亲切,那里才是真正的家”。
  “在我记忆的长河里,总是忘不了童年听奶奶讲述的关于画师作画前静心的故事。画师在作画前,沐浴自己的身心,换一身洁净的衣着,当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后,寻找一处清静幽闲的环境,开始静心。在静心的过程中,感受画面所需的意境和理想的境界,体验自己内在元素激活的能量和修持过程喜悦的光芒,并结合画面所需的内容加以连接,最后将这一结合点通过身、语、意、度量,精确理性地将静心的精髓搬上画布,描绘出绚丽灿烂,栩栩生动,寓意深刻,富有气场的各种画面。我时时告诫自己,不能忘记在那片土地上接收到的能量信息。在充满诱惑的城市里,在每个人的欲望不断膨胀的情况下,尽量保持自己内心的宁静和纯净,只有这样,才能画得纯真。”
  
  回不去的过去
  
  19岁,吾要获得去上海戏剧学院舞美系学习的机会。这个一开始不知道如何写生,也听不太懂老师讲课的藏族学生每天坚持泡图书馆,看他此前没有机会看到的画册。领会艺术审美的真谛,同时强化绘画基础训练,“当时并不认识那些画家,只是不停地看他们的作品,五六年后才知道他们是谁。”这些大师包括马蒂斯、米罗、克利、康定斯基等,影响了他此后“学画的态度乃至对画画的认知”。
  工作之后,吾要又进入中央民族大学研习了两年油画,他很认同当时老师对他调侃式的评价――“离大师近,离人民远。”那时的他还处在审美认知不确定的层面,他反复拷问自己什么是好的画面,内心的力量似乎在某一瞬间突然畅通了。
  《寓言》、《慧眼》、《坛城》系列出现在20世纪90年代后期。在《坛城》系列中,吾要将现代艺术的表现形式与传统的绘画结构相结合,艺术地展现了一个无穷无尽的宇宙世界。“我的表达方式是比较现代的,因为我所接受的是外来的绘画语言,但内容却是本身存在于我内心的。”
  也几乎是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吾要越来越多地在画中表现生命体之间的关系。他说,“其实宇宙有多大,人的内心就有多大。但人往往分隔来看,把宇宙看做外在的东西,觉得自己很小,只是一粒微尘,而宇宙很大。如果明白两者相辅相成的关系,就会想到即使是微尘,也是与宇宙共存的一个生命体。”
  吾要目前正筹备下一个展览,“希望能做一个有东方哲学意境的展览”。在还未完善的目录画册里,整理出的是吾要近几年的作品。这些作品少了绚烂的色彩,笔法更纯粹、线条自由流畅,增加了更多抽象的元素,具有了东方哲思的禅意。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比较具象的、充满诗意的作品如《远方》、《恒》、《流云》等,在吾要最近几年的作品里出现得越来越少。“很多朋友都说,你应该多画像《恒》那样的作品,但我说回不去了。因为年纪不一样了,心境也不相同。城市似乎给了人们更多‘获得’的机会,但每一次得到是要用自己去交换。而得到后往往会发现很多东西我们并不需要,可当你想返回的时候却很艰难,即使眼睁睁地看着‘我’在那儿,也回不去。”
  
  故事在画外
  
  谈及三十年绘画风格的转变,吾要说,“从内在讲变化不大,我一直比较关注微观的、内心的感受,可能在形式和语言材质上有变化。”
  很多人看他的画觉得有困难,可能是因为文化背景的不同。最大的障碍并不在于成长环境,而是大家存在的惯性思维所致。“不管听音乐还是看画,人们总是习惯在里面找故事,找熟悉的东西,如果没有熟悉的东西就觉得看不懂了,找不到那个介入点就觉得进不去。看画其实就是在看自己。画像一面镜子,从中看到我们自己。画面上体现的故事应来自于画外,画只是激发你的思维,打开想象的空间,真正的故事在这个空间中产生。”
  在吾要看来,画画只是一种表现自己的形式。画画的过程其实就是“把自己身体带来的信息和元素,加上自身生活的体验、内心的感受,然后将这些转换成绘画语言,再把它画到画面上”。这是个筛选的过程“把不适合自己的东西筛出去,留下的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就越来越少。”
  吾要在画册《无色界》中写下六百多字的《心灵独白》,而这短短六百多字却写了七年,从1989年玉树开始到1996年完稿于北京。但吾要说并没有写完,到现在他仍然会偶尔改一两个字,让它更符合自己的心境:“我仍将继续我的静思,更不会将自己的追求、信念和情感像雨后暴涨的小溪那样随意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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