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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事_农事(组诗)

时间:2019-02-17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一九九?乡村之歌      我歌唱目力所及的一切,   纯洁的手触摸到的一切。   花、草叶和鸟巢,在歌声两旁列队迎候。   还有沉默的事物,那些酝酿着声音的角落,
  它们对我发出邀请。
  还有村庄,收获的田野中人们在菜叶下相爱,
  流水从自己的波纹里听到爱情的低吟浅唱。
  我在飞鸟的羽翼下歌唱,
  从刺蓬窠里寻找深红的草莓。
  我怀想童年,风,不知疲倦的风啊,
  你从远古吹来,
  每日在大地上刮过,
  越过海洋的花朵,越过山峰,
  如今又要把我的头颅踩在脚下,
  用飞扬的尘土掩埋我的一生。
  而黄金在对岸发出回声,
  那些金黄的油菜花,被南风割开了眼皮,
  认出了我。我走在田埂上就像走在自己家里。
  我从村姑的菜地出来,走进一位老农的鱼塘。
  黄昏渐近,草鱼蹦出水面,向初夏的天空要求氧气。
  一阵灰暗的影子向四方飘逝。
  云朵在天空中展开,朝北面移动。
  指示着雨的方向。
  山峰从沉默挨近沉默,一年四季,
  庄稼人擦亮农具,整修堤坝。一天接着一天,
  稻谷、麦子和罗汉豆在雨水中成熟,
  从晒场进入仓库,
  在餐桌上报答农夫的恩情。
  也有一些在雨水中发芽,或者霉烂,
  或者进入我的诗篇,在人们心中永生,唱永远的歌。
  我向往远在天边的一切,我也为它们唱歌。
  黄昏已经踩住晚霞的裙裾。
  庄稼人啊,什么日落的奇观你没有见过?
  播种的日子你无暇遥望,
  收获的日子你无暇遥望,
  哪一天农事了结,镰刀平放,
  你才能看到我伸出的手指,指着天边。
  那一天你才能识破我的身份,和我谈话,
  聆听我为真理传达的语言。
  
  水稻开镰
  
  把唾沫啐在刀口试试锋,水稻就要开镰。
  父亲在厢房一角霍霍磨刀。
  我坐在对面,心里头一半是兴奋一半是不安。
  清明发秧,立夏归仓,喷香的米饭端上八仙桌时,
  听到呛人的新酒在锡壶中不满地嘟哝。
  是啊,谁能相信整日整夜低头沉思的水稻,
  会孕育这么饱满、这么沉重的谷粒?
  当它卸下满怀的风调雨顺,
  听到稻秆和老叶在灶膛里疲惫而快乐地说话。
  水稻开镰的日子,将迎来一年中最壮丽的日出。
  一声吆喝,收获的喜悦将铺向天边的朝霞。
  
  兄弟
  
  兄弟,单季稻从屋前种到河边,是我们的福分。
  扬花时节,跟在风后的都是芳香,
  踩在河面的都是农谣。
  从夏到秋跑了那么远的路,风尘仆仆,现在是中途。
  凡是庄稼生长过的土地,我们都耕耘过了。
  凡是土狗飞翔过的道路,我们都奔驰过了。
  现在是中途,我们就要收获、幻想、唱歌和爱。
  就要回头看看儿女,看他们是否长大,脸色红润,
  看妻子是否两鬓斑白,
  然后看看自己,黄土已埋到膝盖,谷粒埋到胸口。
  兄弟,不要难过,
  拿不动镰刀了,坐在河边看稻谷静静长大,
  也是一种幸福。
  
  我欠土地很多很多
  
  铺天盖地的雨点变成言语,
  说不尽我对土地的亏欠。
  只有归来,从漫长的人生苦旅,
  回到生养我的真山真水,
  只有回到田头和麦垄,
  回到七星瓢虫和螳螂的家门口,
  在友好的动植物中间,掏出心窝里的话:
  我欠土地很多很多……
  记不清被地里的哪一棵油冬菜喂养过,
  记不清被人群中哪一只手搀扶过,
  记不清……也不想再谴责自己了。
  从古至今,土地有情而生灵不义,
  辜负的已经辜负,弥补的尚未弥补,
  我欠土地很多很多……
  
  蜜蜂和蜂蜜
  
  夏天的龙湾潭多么广大,
  像一场期盼中的宴会停在半空。
  隐隐蝉声的掩护下,
  蜂房绽裂开来,
  甜蜜的味道混合着心情一起流淌。
  只看到蜜蜂糜集在养蜂人的手臂,
  没看到它在花丛中的飞翔。
  千百次忠实的飞翔,
  以及木桶内一百多天的酝酿,多么不易。
  ――而人类只有尖锐的牙齿。
  我知道麻雀还在晒场上偷窥,
  斑鸠还在栗树林里栖息,
  而蜜蜂在忠实的山坳里劳动,
  一点一滴的甜蜜采自槐花、忍冬、商陆、地丁,
  还有苦楮,它的苦味供我们长久记忆。
  
  再见
  
  再见是一个忧伤的词。
  二十年后再一次离别家乡,
  二十午后的暮霭里,又一次挥手作别,
  没有人回应,除了暮霭里斜斜升起的炊烟。
  再见,故乡的山冈和衰败的铁芒萁,
  那溪边摇曳的芦花,
  和我的头发一样日见斑白。
  它四季的轮回和百年人生何其相似!
  再见,村口的小店。我曾用一分捡来的硬币
  换回过半块薄荷糖和一截甜蜜的童年。
  如今物是人非,生锈的铁锁
  关闭了木门和三尺尘灰。
  村路上一条黄狗追着我的车辙跑来,
  它并不认识我,它只是对着汽车的尾烟狂吠!
  再见,和谁再见?在那边,
  阡陌交错的水田和山地已经抛荒,
  有人远走他乡,下落不明。
  许多辛勤耕耘过的乡人,有人逝世了,
  再见,泥土中不灭的灵魂
  
  与世界和平共处
  
  公鸡的鸣声里走出家门,
  露水的沟壑边细细耕耘。
  是啊,只要有一亩三分水田,
  就可以与世界和平共处,
  就可以在稻花香里生儿育女,
  用时间这块磨刀石,把生命一寸一寸磨尽。
  儿时在滩林游戏,
  少年在牛背吹笛,
  壮岁在清明的雨水中摆瓦,
  老来瑟缩在太阳底下与邻居下棋。
  一只酒杯托在手上,一枚棋子捏在掌心。
  除了檐头飞来飞去的麻雀,谁知输赢?
  
  土豆
  
  立春以后荒凉的浙闽山地,
  土拨鼠四处打洞的季节,
  土豆埋下去了。
  一颗土豆埋进地里,
  土地给他的许诺是一窝、一篮、一麻袋。
  有些年头土地何其慷慨,
  夏收时地里的土豆多得捡不及,
  野猪和蝗虫和人类各各得到一份。
  但是另一些年头,
  在旱灾与洪水里沉浮的土地自身难保,
  土豆再也不是埋在土里的金豆豆。
  掏尽沙土,
  带茧的双手空空,
  伤心时捧不住一颗汗珠。
  立春以后荒凉的浙闽山地,
  不知道是第几个年头了,
  土拨鼠四处打洞的季节,
  土豆还是埋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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