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中药 果实是一种坠落的力的凝聚与包藏,能给你带来冀盼的圆满与宁静的内敛。 根茎是穿透的寄托,顽固的占据将被击碎:蓬勃的枝叶仍在伸展,在梦中的蓝天上进发生机……
我们喜爱的中药枯干了,却依然潜藏着生机和神韵。
将它们连同虔诚的祈祷,小心翼翼地抖落神秘的药壶。恰到好处的炭火,闪着红蓝的光。
轻轻的沸,一些微响,是它的自语。一些白色的云雾在呼应着遥远山野的晨光与暮霭。
精心采集的大自然的恩赐,注入了阳光的灵性、天地的祝福,蜕下美丽与鲜活――而后涅?――精心挑选的药方,慢工细活的煎煮,熬出的浓汤――不论清香抑或苦涩,都走过了一条幽长的小路,抵达终点。
一个神圣的过程,充满自己与自己以外世界的默契和观照……
洞箫
箫之上,有洞。那是一口口深井,风吹起涟漪,激起波澜,有袅袅云烟冒出。
风来自肺腑,来自田野起伏回旋的庄稼的浪之末,来自沧桑古巷,来自家的饭桌上粗菜杂粮的香……
箫之上,有洞。那是一只只泉艮,大地的念想从山的白发中涌出,从岩石的皱纹里渗透,从道路上的泥沙腾起,
泉呵,清澈得可照见人影,可听见乡亲的笑声,也有尘埃的飘零,欲凝的冰冷。
箫管里深不可测、曲曲折折的洞,躲藏着许多人,一吹,就都泪水涟涟出来了。
箫之上那洞,是一个个伤口,有彻骨之痛的进裂,有乡愁的流痕,有血色的明亮。
铭记
铭记,因时光的滋养而鲜活。
从心灵里,从深不可测的湖的中央荡漾而去。一阵又一阵,不绝如缕。连绵的心律,谁将它接收?
不要关闭你的眼睛。高远的秋空。清澈得没有一丝云翳,纯洁得没有一点灰尘,深刻得如同飘雪的山谷……
脚步声格外清晰。轻盈的奔跑,艰难的迈步以及通向迷茫远方的道路,似幺J却真,如远还近……也有被阻挡的时候。那就成为锐利的犁,划开坚硬的冻土,撒下种子,在季节里萌芽。
有时,它是赤土山地的丛林。冈豪雨的冲刷而葱茏茂盛,有长虹跨越,抵达梦境。
暗夜单凝成的露珠在晨光中光芒四射,坠落了,也渗入泥土,化作暖暖的润泽。
铭记。无须热切拥抱,心与心也紧紧相贴。
冰雪在消融,春光在寒冷中悄悄临近。
老妇人的一桶水
骄阳一天的烧烤,让屋前的石凳燥热得发烫、发白。
傍晚,一位白发的老妇人从屋里摇摇晃晃走出,手里提着满满的一桶清凉。
她一遍遍给石凳洒水,就像适才屋后地里给一丛丛褪色了的菜苗浇灌……
老妇人返回屋里,空桶里落满了晚霞。她的一桶水顷刻间就浇灭了暴虐的酷热――冰清玉沽的石凳,迎来了众人的亲近。
老妇人的一桶水,就让惬意与凉爽在石凳上找回了自己的位置……
小木匠
你在社区的随便什么角落,刨刨床板、修修桌椅。而后挑着担子,默默行走在城市的阴影里――草帽顶不起烈日,你不想吆喝(或者,你羞于吆喝?)――在我们讲究完美、讲究排场的生活里,还有多少人需要你呢?
碰巧,我是一个。
我的木沙发椅面上一条木板脱落了,支撑它的横抗破裂了所致。不能用了,可又舍不得扔,只好从客厅的主值挪到了墙角……
你点头说能修,就再没说话,只让锯子唱歌,刨刀飞花。
我的木沙发终于复原了,客厅的秩序恢复正常。小木匠年轻的身影又无声无息闪人街巷。坐在稳当、舒适的座位,我想:小木匠呵,你拯救的不止是一张木沙发。你把一个传统的美德――简单而不容易做到的道理摆正到它应有的位置了……
椅子与猫
枯坐的燥热,脊梁骨早已僵硬。沉重困倦垂挂的眼皮,耷拉着无奈……
终于可以走了。那人一骨碌弹起,迅跑。却见一瞬间,猫跃上椅面,把屁股焐热的一圈,当作它温暖的窝,半睁半闭一双蓝幽幽的眼睛。
猫睡了,睡得很香。一觉醒来发出很细、很尖的召唤,就有另一只循声而来。两个叫声混成一团,像呻吟,像咏叹,时高时低、缠缠绵绵在窝里打滚。
从椅子上起身的人,跑远了。在人们、猫们的不屑或怜悯中跳跃着前行,精神抖擞……
红蜻蜓
纤细、稚嫩的脚,轻轻触摸了一下钢铁的尖刺。火热鲜艳的红,覆盖冰冷与苍白,
红蜻蜓像直升机,精确选择、缓缓而降……就在天空下那一堵严密的围墙,在围墙的铁丝网的锋利之上,站立。
热烈的寻找扑向阴森森等待着的险恶之上。机灵的生命歇息在僵硬的死亡之上。触须一样柔软的足,踩在刺杀的企图之上,
红蜻蜒薄得透明的双翼微微战栗,直抒欢快的胸臆,久久。
红蜻蜓就不再起飞了吗?她迷醉于体验着脚下境地的特别与有趣吗?
突然,她一飞而起,将围墙与铁丝网重重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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