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山 秋风起时 一个僧人立于寺院阶前 红叶翻飞 黄叶翻飞 他看红叶黄叶 都是一番禅意
一片一片的树叶
一层一层的树叶
在他的脚下堆积
在秋霜降落之前
梵钟的响声
就把满山的树林剃度了
消失
越飞越高的一只鸟
即使你一直盯着它看
也无法说清
它是什么时候从天空消失的
什么时候它变成了一线光芒?
什么时候它变成了一缕风?
你能够确定的
是它还在天空中 飞翔
并且在某个时刻
和一朵云擦肩而过
江边秩意
江水凉了 有人在喊
凉得咬手指了
苇叶就黄了
芦花就白了
黄的叶白的花随江风起伏
把木船泊在江岸
归来的人
一身芦絮如霜
风暴过后
风暴过去 乡村的灯火
又一次点亮黝暗中的房舍
与河流温柔的絮语
一只木桶蹲伏在井边
这古老的容器 今夜
蓄满积水和深刻的缄默
风暴过去 田野上面
那些草垛多像迟归的旅人
他们走得那么缓慢呀
秋天来临
秋天来临 我们一直期待的果实
从果树的枝头落下
经历过漫长的生长 玉米和谷子
在粮仓中安睡
秋天来临 我坐在高高的草堆上
目光在空旷的田野上漂移
昨夜的雨水让土地重新滋润
就像母亲袒露的乳房
秋天来临 有一些东西
在不经意间带给我惊喜与困惑
而父亲已经把农具擦净
一件一件 挂在屋檐下面
黄昏即景
风回到树林
鸟儿回到暖巢
白昼围拢我们的林带
朝向远处退去
在夕阳沉落和星辰升起之间
一个穿红衣衫的农妇
俯身在她的菜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