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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词里的流水(组诗)_歌曲《花桥流水》原唱

时间:2019-02-17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藏地的风      一匹马跑过来 请它制服我   让我听到铃铛乱响 不再毫无头绪钻进蜂巢   还有不远处的荞麦花   不忍再打断她们石白色赭红色的交谈
  我耐心地等待藏历的新年
  他们从皮囊里抽出明亮的藏刀
  我与星星都跟着闪了一下 再一下
  看月亮磨成磨盘
  奶白色的雪顺着淌下来
  再过上三十天我会从山坳最深的地方
  把高原的心窝子都吹绿
  
  邮戳
  
  勒杜鹃高过了屋顶
  蜂鸟隐进叶子与叶子之间的阴影
  世界停顿在安静的光线中
  一封未封缄的信
  邮路在远处独自芬芳
  此刻我也不愿意告诉你
  我在树下看见翅膀微微翻动
  亮出了官们的谜底
  幼年时代的彗星
  我准备好了 一个夜晚一双肉眼
  母亲的手在空气中划出圆弧
  光芒由远及近 破碎的瓷瓶
  越来越稀薄的金粉
  一颗星球对另一颗星球投下狭长的一瞥
  它什么也不带走我的眼睛眨也不眨
  母亲说出它拗口的名字
  我幼小的心被它的尾翼轻轻扫了一下
  它曾经照耀过 仰头观望它的人
  在什么样的光年里
  他们为自己的宇宙欢欣哭泣
  星球背过身我即刻生出成人的骨架
  所有眼神都被大气层摩擦
  我肉身单薄
  地球付出百年以内的许诺
  彗星迟迟不再谋面 哪怕是其他一颗
  
  小木匠
  
  雕花的门窗已经过时
  翠竹和仙鹤还困在掉色的油漆里
  用手摸一摸木屑还长着刨刀的细舌
  凸起的牡丹歪着头看它从木头中艰难盛开
  一个影子半夜在刨花中来回地走
  他听不懂方言
  手上每天都有新的刀伤
  月亮照着他和半匹马
  每个早晨他的师傅都雕出另一头鹿
  十多年后
  我突然感到他在想家吧
  油漆里落了灰尘
  雕出的那些无名草木
  也许跟着他走了长长的路
  十多年前叔父请回的木匠
  带着一言不发的徒弟
  至今走过无数雕花的短亭长廊
  我再也没有遇见过它
  
  流水向东
  
  只有在蓝盈盈的山脊胸腔里才有鸟飞出
  扑棱棱地飞往牧马人身后的草垛
  我的翅膀越来越轻
  漫天的水 满坡的绿林都为一种色泽沉沦
  七月初七 我们把山峦还给大地
  把豹子还给深山
  再把无端的爱和怨还给菩萨
  听一个望不见身影的人在山涧里唱歌
  他的声音羊肠小道一般忽上忽下
  飞禽们从不追问唱词里的流水
  它们向东奔涌
  遇见高山时轻轻地回头
  
  采石场
  
  扬起的粉尘让石头的记忆破碎
  在采石场 石头是白色的头颅断裂的鱼骨
  是铁锹底下一棵蕨类植物的化石
  空旷的石场 人们隔空喊话
  烈性的机器掏空一座山的耳鸣
  我多想一个漫长的雨季到来
  对面山坡的石榴茶长出多余的枝蔓
  石头的心事经不起推敲
  植物覆盖它 流出眼泪
  手推独轮车的人跑来跑去
  石头滚滚 竟不能把一片树阴埋进胸膛
  他戴紧手套和口罩
  不让石屑硌疼他怦怦跳动的心
  
  澜沧江
  
  你从哪里来 巴颜喀拉是否已被群鹰之王盘踞
  一千年前 你怎么流经坚硬刺骨的冬天
  你带走了远房的婆姨 近处的娃娃鱼
  更远处 村庄和地名一样密集
  我还是硬不下心肠
  把所有失散的女人都当成崖岸的礁石
  也许有一万年了吧 我已从源头轮回到下游
  野苜蓿在背阴处繁茂 一只鸟飞来啄食
  仿佛一万年前 我的心被这一江水啄空
  在此后心痛的岁月里 缓缓返还
  
  漓江村畔
  
  阁楼上的游客百无聊赖
  “炒田螺还是剑骨鱼?”
  妇人手中的刀麻利地剖开竹笋的春心
  竹筏下河――“早就不种地啦!”
  捕鱼拉客 为顺水而来的人编织花冠
  柚子树顶着墨绿的蓑衣
  “艾粑清香唷!”
  孩子们知道掏出卵石的花纹讨价还价
  破败的祠堂中有人胡诌
  “随缘随喜”
  层层竹林围困着村落
  我走到哪里都是笑靥如水的人
  他们笑着像汩汩远逝的漓江
  擦过天边的山脊――
  我没有察觉它破碎的蔚蓝
  我不能说出任何谎言
  吞下一千根针
  我怎么能说出――
  在古老的村庄我成了最旧的人
  
  山歌
  
  我再不能搬出一座大山
  此生我不信还会遇见云雀
  我也不以花萼的盆骨
  坦承一根尖锐的喙
  我宁愿抱住一截化石的残垣
  猫眼石珠链如泪 已无法占卜
  黑暗停在月球的背面
  那些颤抖的河流
  死去的誓言 腕间的银镯
  那些被唱出的苦难 如长虹如爱情
  如雾色莽苍 在鸟的翅间
  此生 我相信了山脉延绵
  并愿意这一切突然闪耀
  在长歌中失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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