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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游离的梦想 游离甲状腺素

时间:2019-01-18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十九岁,我的孤独   这个城市的冬天没有雪,雨水很少,空气被抽干了热情,懒洋洋地浮在半空,像是渗入地面的最后一片枯叶,鼻尖全是腐蚀的味道。我裹着厚厚的棉袄坐在教室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讲台上教授神采飞扬地比划着上一次旅行的见闻,所有人昂着脑袋听得入神,他们的眸子里燃烧着一小团火,在言语间碰撞出思想的共鸣。我是浮游于外的风,空荡荡地围绕在他们的周围,找不到一扇门或者一叶窗进入,却又不得离去,于是日复一日如此周旋。
  手机预报里说这两天会遭遇一次强降温,早上起床后我拉出塞在床下好久的行李箱,翻出沉睡了-年的黑色大棉袄,这件衣服是十七岁的礼物,在以后每个冬天倍伴裁,直到如今。我扯下大大的绒线懵子,遮住刘海,遮住眼睛,遮住鼻子,遮住一半的嘴唇。
  十七岁那年,我也是这样,戴着宽厚的围巾和咖啡色的绒帽,将自己裹成一个阿拉伯妇女,在人群中走得很快。我以为这样可以将自己隐匿起来,不被时间发现,然后迅速地穿过它们,提前看到后一秒的世界。
  阿澈说我这样很愚蠢,嘲笑让我停下脚步,抬起头狠狠瞪他。他微笑着接住我愤怒的目光,然后我的戾气分解淡化在他两颊的酒窝里。那是能将力度转化的小怪兽,有一天我会用手指戳破它们。他这样对我散散的笑,年轻的脸上凹下两个可爱的坑。我看到夕阳正从他的身后掉下去。
  那是我们的十七岁。记忆被时间风化成一枚叶子,开始渐渐发黄。
  现在我十九岁,在城市边缘的一所私立学校念一个看不到前途的专业。一个人,没有朋友,没有希望。
  我抓不住时光,也抓不住他们
  很多个早上睁开眼睛的刹那,我会忘记自己在哪里。寝室里的其他人已经开始洗漱梳妆,嬉笑声穿过蓝色的蚊帐进入我的耳朵,把我的大脑也渲染成了透明的蓝。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向谁说早安。我问自己:“我为什么在这里?”
  十一岁那年,姥姥死了。村呈的人取下堂屋的半扇门,铺在两只高板凳上,然后把姥姥抬放上去,所有人都出去了,只剩她像枯搞一样躺在那里。我走过去推了推她,她没动,开口唤她,她也没应我。他们说她死了,是真的。我站在旁边看了她很久,叫了很多声姥姥,她都没有应我。
  姥姥过世后,我只能回家跟父亲一起生活。尽管他和他的妻子都很不愿意,但我终归是他的骨肉,所以他们勉强接受了我。我是早产儿,七个月时被迫来到这个世界。母亲在我和她自己之间选择了我。我没有见过她,只在黑匣子里看到过她的照片,眼睛里流动着温婉的光。姥姥说过母亲是个温和谦顺的人,所以我的性子里才没有遗传到顽劣。这样很好。
  后母从不骂我或者打我,当然也不管我。我的父亲重男轻女,况且我本就是累赘,弟弟出世后,他也没有时间管束我。他对我只有一个希望,就是我要念到大学。我想那也是后母的意思,她想告诉所有人,她对我是很好的。所以,尽管成绩不好,我仍旧磕磕绊绊地度过了年少时光,在十九岁这年,来到了这里。
  周末没有人给我打电话嘘寒问暖,月底也不会有人期盼我回家。以前我急切地盼望着毕业和成年,未来是一只草莓味的蛋筒冰激凌,粉粉的带着香甜的奶味,我急不可耐地想早早吃掉它,却忘了它也代表着离别和放逐。先是母亲,然后是姥姥,接着是阿澈,他们一个个从我身边离开,我抓不住他们,就像抓不住时光。
  时间是个温柔的大骗子。
  我们只是朋友
  从小到大,阿澈是我唯一的朋友。我想我很幸运,他是一个有着好看眉眼的男孩。以前他常常穿过长长的巷子来敲我的窗,早晨的光是清冽的,阿澈骑在单车上,一只脚触地,一只脚踩在墙的边沿上。阿澈的笑容很好看,他总是脑袋轻轻往右一偏:“小允,我带你去玩。”阿澈的声音很好听。
  我的姥姥叫我陶陶,父亲和后母一样叫我陶允,在学校里大家也叫我陶允,只有阿澈叫我小允。我喜欢别人叫我小允。小,允。嘴唇轻阖,舌头微卷,好听的声音从舌尖溢出来。
  在学校里我没有朋友,遇到同学请客时我也不敢去,因为我没有钱,我怕偿还不了别人的恩情。我什么都没有,更不敢亏欠于人。只有阿澈会带我玩,不管我有没有漂亮的衣服和多余的零用钱。
  阿澈在我的隔壁班,我们在每个周二下午逃课,翻过学校不高的围墙,去到外面的世界。阿澈喜欢外面的世界,他的眼睛总是望向远方,他指着天边告诉我,那里有他的梦想。我想问他那里有没有我,可是他的眼神太陶醉,里面容不下我的,又何必暗自神伤。
  父亲得知我常常逃课之后非常生气,皱着眉头不说话。他不管我的时候我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可是他一严肃起来,却让我感到琴惧。我很担心,他会一怒之下把我从这个家里赶出去。我跪在地板士,吓得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后来,父亲突然对我温和起来,嘘寒问暖,在我十七岁生日那天破天荒地送了我一件昂贵的黑色大棉袄,还鼓励我多跟阿澈相处。原来,阿澈的父亲就是我父亲单位的领导,
  但从此后再面对阿澈,我就像个罪人。我跟阿澈,只能是朋友。
  每个人都错过我
  我也想有一个人来爱我,带我离开,给我一个安稳的家,让我可以不再四下流离,不再担心明天该去哪里。如果有一个人爱我,我愿意掏空自己,付出我最热烈的爱。可那个人,不会是阿澈。从一开始我就知道。
  临近毕业前三个月,阿澈的父母为他打理好了一切。他走那天很多人去送他,我像偶像剧里最狗血的剧情一样不敢出去,一个人躲在柱子后面看被人群簇拥的阿澈。这个被捧在手心里的少年,他陪我走过短暂的路,带给我快乐,但他终将离去,像我的母亲和姥姥一样。
  幸福不属于我,从来都不属于我。
  我最爱的人相继离开了我,并且不再回来。我的生活像一颗失了水分的豆芽,干瘪瘪的泛着病态的黄。我想我需要一场爱情,轰轰烈烈地燃烧我余下的青春。可是,每个人都错过我,每个人,都是我生命中的过客。
  再过两个月,我将迎来二十岁的生日。在这漫长的冬日里,我不知道还有谁记得。我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去学校外面的茶餐厅打工,给自己买了一只手机作为生日礼物。我希望它有一天会响起来,无论是那头传来谁的声音。
  强降温终于到来,我裹紧了衣服穿过热闹的操场,这天下了雪,人们都疯了似的嬉笑。我戴着宽厚的围巾和咖啡色的绒帽,将自己裹成一个阿拉伯妇女。我走路很快,想要超越时间,曾经有个少年嘲笑我愚蠢,可是我不生气,少年有好看的眉眼和好听的声音。
  小允,你看到天边最远的那朵云了吗?那就是我要追剖的地方。十七岁那年的某个午后,阿澈握着我的手,声音化剧风,缓缓吹过每一片山坡。
  嗯,我们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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